眼高手低

03-19

心比天高，兜兒比臉乾淨；
眼比手高，還能搶救一下。

「眼高手低」是個有趣的表達。被別人說過自己，自己也如此認為過別人。這篇札記拿出來聊聊。

其一

世界太大，奧妙太多，眼界稍微打開一點點，「已知」的增長速度便遠落後於「未知」。而且，「知」和「能」又有距離。因此，眼高手低其實是必然。

即便不將其作為體現求知慾的正向指標，「眼高手低」本身也不至於為人詬病。真正值得詬病的其實是另外兩點：第一，眼不是「真高」而是「假高、虛高」，比如只知一二便自以為是，成了「概念販」；第二，手低而不努力，做事浮誇、做人自大，常常半途而廢。

所以，當聽到別人說自己眼高手低，要知道三點：第一，努力提高，讓眼是真的高；謙虛踏實，讓手逐漸跟上眼；第三，萬事皆是修行，眼可以飛得更高，但腳印要一步一個，不要半途而廢。

其二

「眼高手高」當然最好，「眼低手低」當然不好。但是，「眼高手低」和「眼底手高」比起來又怎樣？

前面說了，眼高手低是動態過程中的必然階段，手低自然是遺憾，努力提升便是了。因此，換個角度看，眼高手低其實是成長的姿勢。

眼底手高則不一樣，另外一個類似味道的表達可以是「才高於志」。但，眼真的是低嗎？其實也不好說，若配上「知足」，眼低手高似乎更容易幸福。而且，話說回來，作為一個渺小的個體，眼高又能高到哪兒去，同物種中，算上歷史人物，真眼高的又有幾個。

其三

手最後會追上眼嗎？

如果追不上，要不要讓眼等等手？

其實，這兩個問題是說：如果有天，世界太大，你終於跑不動了，到了人生的天花板。你知道還有更優秀的人在那裡，你知道其實努力一下還是可以往前走兩步，但你真的累了，再沒法糊弄自己說「我可以追上去」了，要如何直面自己的平凡、平庸？

是說，「這樣也挺好」？還是說，「他們那也沒那麼好」？還是說什麼？

眼(價值觀)與手(能力)之間的差，如果不能彌合，終究會是痛苦。讓手追眼，終有上限；讓眼等手，又是自欺欺人。

其四

高低本是相對，糾結於眼手的高低是給自己出難題。

高低當然有別，但糾結不如努力，總之越高越好——讓眼努力飛，讓手使勁兒追。此外，不要忘了一山總有一山高，不自欺欺人，也不妄自菲薄，更不陷於無謂的痛苦。所謂「走哪兒是哪兒」。

其實，只要保證了「超市裡的財務自由」，就可以努力去做讓自己快樂的事兒了，人類不差你一個人生來浪費，但你的人生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