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使我們成為了沉默的大多數?

當有人插隊時,大部分人都選擇不指責。當我們的權益受到傷害時,有人選擇忍氣吞聲。政府犯了錯誤,站出來說話的也只是寥寥幾人。一個國家,沒有聲音,就不會有迴響。沒有職責與批評也不會有進步,是什麼使我們變得沉默,我們又將怎樣打破沉默?


騷年,26年前,有一群人開始也是這麼想的。


沉默的反面是發出聲音。抱歉,這不是一個靠發出聲音就能夠改變的國家,現在不是,歷史上也不曾是。

在這個國家所謂發出聲音,只是一群難以控制劇烈波動的荷爾蒙的年輕人,用圖樣和naive的態度愚蠢地吸引權力和武力的注意力而已。權力在這裡又往往如此之強大,我敢保證連你的父母都曾經對上級唯唯諾諾。

你要的改變,往往是由一群生活充滿苦惱和不堪,不時面對威脅,不時要做出選擇弄髒雙手,時刻學會警惕和剋制,從來不讓血過快地衝到腦子裡去,而又總是保持沉默與低調的人,所完成的。


打破沉默很容易,誰都可以在鍵盤前將任何一個政府或者社會現象批判的頭頭是道,只是,很少看到在批判之後有人能給出自己解決這個問題的見解。

在沒有很好可行的解決方案想法前,我可能寧願選擇沉默。

至於排隊,以及不那麼重要的權益受到傷害時,只要無關緊要,原諒真的不想浪費精力,畢竟真的誰也不想每天都和人吵架,而且你也不能要求人人都有和你擁有一樣的素質。


很久以前,人民備受少數派的壓迫。君主、官僚、貴族不斷對人民進行盤剝,而反抗壓迫就意味著要與(少數派)專制權力進行抗爭。其實人民心裡都清楚自己的生活狀況和社會地位,所以當權力機構對其進行過多的剝削時,只要有人願意站出來,站在人民的一面,都無疑代表了最大多數人的利益。所以順勢而為,引領人民進行抗爭會相對容易取得支持,哪怕不一定會成功。


所以在過去,鬥爭主要是人民同少數派的權力所有者之間。通常採取的方式也是最為直接的暴力,因為人民罕有別的合理方式來進行政治上的訴求。通常的結果要麼是改朝換代來洗刷舊制度的不堪,要麼就是專制權力的妥協對執政方式加以改良。


而在民主時代,大部分國家都是民主政府,也開闢了一定訴求的機制。但是卻很少有人能夠勇敢的站出來反對社會中的不公平和非正義。這和我們的軟弱、無能毫無關聯,也不能說我們就屬於那種甘於被壓迫大多數。實際的問題是,在民主社會裡,你挺身而出要反對變成了大多數。為什麼我們反對的是大多數呢?因為民主的社會裡,政府實際上代表的就是絕大多數公民的意志。可以說,正常的政府所頒布的每一項政令所體現的是大多數人的利益訴求。


社會公意不經意間變成了我們行為的尺度。當你做什麼事情都要留心社會對你的看法和評價時,當你做什麼事情都渴望得到來自大眾的認可和讚譽時,這或許就像你會關注最近什麼最潮、最火你就會效仿一樣自然。


社會的公意作為尺度極為明晰的標榜著「正確」,如果你敢做出什麼「驚為天人」的事情,你首先要面對的就是街坊四鄰、親戚阿姨、大媽大嬸的把關。如果你的行為符合他們的價值觀念,你就等著父母出門的時候收到如沐春風般的讚揚。相反,如果你做的事情不符合他們的傳統和習俗觀念,你就等著全家都被成為小區里飯後的話柄吧。更何況這還只是往小了說的行為上。


社會公意是如此肆虐,如此強大。在公意的面前,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是「少數派」。我們獨自的見解和情感表達相較於茫茫人海而言,其力量之弱小可想而知,畢竟我們又不是什麼掌權派。然而,就算你掌權了又能怎麼樣?脫離人民和社會公意的民心所向,你再能耐也只能等著紅領巾把你給批判一番,順帶著把你家都給毀了。可是在社會公意麵前,我們也是「多數派」。對於別人的過激行為或者偏見,只要我們大家意見一致,我們每一個人都依靠大多數的力量對其少數異端進行剷除。好多時候,不願意成為大多數的原因恰也是成為大多數的理由。

社會公意永遠只有正當,沒有正確之分。符合大多數人的行為,就是正當的。畢竟合法性和合理性要有人民來賦予。我黨也始終強調,黨的政治權利和政治地位是由人民賦予的,是正當的。然而就正確而言,西方政治哲學探討了兩千多年都沒有得到一個正確的範本。

如果你有不同於大眾的意見、有自己的真理和世界觀,但要想好好在這社會上能夠混下去,你就得贊同地球是方的、就得忍受指鹿為馬的屈辱,只要大家沒意見,白馬就是非馬!


如果你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狀況、社會地位簡直不忍直視,被政府欺凌得滿肚子怨氣,然後覺得大家和你的處境差不多,那你大可揭竿而起,可問題是,有多少人會站在你這一邊?社會輿論、社會公意、社會公意所代表的(哪怕是虛假代表的國家機器),你敢去和他們抗爭嗎?


沒希特勒的能耐、沒特朗普的實力,人民這面大旗你要想撐起來,然後打著人民的旗號為非作歹而毫無阻力很難啊。

至於怎樣打破這樣一種狀況,這會涉及到當權者的利益問題。只要你把制度一放開,隨便就能把當權者送上斷頭台大快人心的話,別人同樣也可以把你送上去,大家開心就好管你是什麼路易什麼查理還是趙家人。


西方政治哲學家對於這種沉默的大多數,換用我們熟悉的語言喜歡叫民主的暴政(大多數的暴政)。


要想不做沉默的大多數,化解民主的暴政這一難題,托克維爾曾經對民主國家的燈塔大加讚賞。首先要對個體自由進行保障,這是制度上的。即每個人都有言論自由權力和自由行為能力(當然,再怎麼樣這一權利也是有界限的,至於界限如何可以參考 John Stuart Mill 《論自由》)、能夠有獨立的、自由的新聞媒體(為少數人發聲贏取多數人的支持,不過如果媒體有失公允而被利用的話那是相當可怕的)。然後就是要提高人民的政治熱情,這裡托克維爾認為可以憑藉基層自治來實現(這裡的美帝的基層自治的實現程度,天朝如今完全沒得比),對於政治漠不關心只會塑造一群民主時代的自私自利的刁民。


要實現對民主(大多數)的權利牽制,總歸說來需要極大地自由,而這,也正是沉默的社會裡,所缺乏的。

希望能幫到你~


這個問題可以用一個行為經濟學原理來解釋:人類是有條件的合作者。

在博弈論的研究中,經濟學家發現,如果要一個人為公共團體納稅或者捐助,在最開始信息不確定情況下進行幾次博弈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合作,願意捐出最多一半的錢(實驗中分發的代幣)。也就是說,大多數人願意為公共利益而做出一定犧牲。但後來,隨著博弈多次進行,人們發現有些人不捐錢,卻也享受著成果,於是,捐錢的人就越來越少,公共福利越來越差,我們看到一個集體沉默,都只為了自己的社會。

這說明人們都是有公益精神的,但是一旦他們發現有搭便車者,就會有兩種衝動:懲罰他,讓他交錢,或者懲罰不了的話,那我也搭便車。

因此人是有條件的合作者,只有他感到自己的付出有公平回報時他才會持續性地付出。因此營造一個社會的公平氛圍是極其重要的,否則沉默的大多數會永遠上演。

就沉默的例子來看,情況就是,因為大多數人都在悶聲發大財,那我一個人衝上去尋死,這對我不公平,因此我就沉默。這是一個體制性問題,只能慢慢依靠傳媒的發達,依靠更多人的聲音的出現才可能緩解。


《中國人,你為什麼不生氣》龍應台,

《沉默的大多數》王小波,

題主可以去看看


可以看一下博弈論


是我們每個人,想說又不敢,只能在虛擬世界裡表達不滿,其實可以發聲的渠道很多,不管是媒體或是建議政府或什麼機關的,只是一個問題,敢不敢?


我猜:

關於插隊現象,素質教育不成熟,社會沒有普遍形成「不應插隊」、「公共場合不應吸煙(喧嘩)」等觀念。

關於權益保護,大城市的人或許更懂得為自己爭取權益。小地方的沉默,大抵是因為官官相護現象嚴重。

關於ZF,現在言論自由了,但並沒有規定自由的界限;也許言論自由就成了教唆犯罪。不過,我認為當今社會很多人其實是不懂政治不懂法的,多數在隨波逐流。他們並沒有很強的發聲意願。

總之,從教育、法律等各方面,我們沒有自由發聲的保障。當然,也與很多人不知道發聲途徑,已經自己並不強烈的發聲意願有關。


因為弱肉強食,而現代的文明,僅僅只是保護弱者,不是平等。

為了自保,保名保命,選擇隨大流,變得沉默。


見怪不怪,麻木


是什麼是我們成為沉默的大多數——保護自己的本能。

人只有在面臨生死的時刻,才會做出不計後果的決定。那些飽含情感諷刺的成語在心裡想想就成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現在好好做好自己的事,學好自己的書本知識,以後有你做艱難抉擇的時候。


恭喜題主又學會了一個刷新世界觀複雜度的詞語,祝題主見識到更廣闊的世界(`?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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