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絨關停流量業務,我和馬剛聊了聊
本文作者@史中
2018年3月5日,安全軟體火絨宣布關停流量變現業務。
這句話不性感,料想普通人也並不關心。但它就像煙花爆炸之後的影子,留在人們視線里。自從 2009 年 360 奠定了「免費殺毒+流量變現」模式起,這是中國版圖上第一家宣布放棄流量模式的安全軟體。如果曾有人等待這一天的到來,那麼他一定等待了太久。
我決定去找火絨安全合伙人馬剛聊聊。
火絨安全的幾位創始人,劉剛、馬剛、周軍、毛鈞全部是殺毒界的老人,他們自2002年起就先後任職於老牌安全廠商瑞星,位居技術、市場要職,而後創業火絨。他們帶有強烈的烙印:「精進技術」,「冷靜思考」,「不作惡」,因此這些老男人成為了人們眼中指出「皇帝新裝」的小孩子。
2017年10月,火絨拿到了安全廠商天融信一千五百萬融資,這多少有點出乎意料。也就是在那個時間點前後,他們做了兩件小事:
1、換掉了使用了七年的伺服器——十幾台家用PC;
2、他們搬家了。從原來一樓側面的「門房」,搬到了隔壁大廈12樓的躍層辦公室。
新辦公室並沒有變豪華,只是空間大了些。一排工位,馬剛坐在盡頭。所有人都在伏案工作,我卻從中聞到了一種氣息,這種氣息里雜糅了坦然和躁動,難以言表。
以下是我和馬剛的對話:
史中:你有沒有想像過,多年以後人們會回望,紀念這一天?
馬剛:有一天火絨如果牛逼了,今天就像一座里程碑。如果火絨死了,那今天就是風中的塵埃,沒人會記得,也沒人需要記得。
我們只是一家創業公司,選擇了一個和行業大多數人背道而馳的商業模式。如果非要說,我並不認為流量變現模式和非流量變現模式存在高下之分,這只是選擇問題。當然我知道,最終,只有商業上的贏家才有資格對歷史發一點小小的感慨。
1st
史中:流量生意天然和「作惡」「侵害用戶」這樣的詞伴生,但卻是很多中國互聯網公司的主要收入,或者唯一收入,不能拒絕也不敢拒絕。火絨背負著一個巨大的 IP——安全軟體的「情懷擔當」。
人們會說:放棄流量收入,怕是情懷作祟?
馬剛:馮大輝寫了一篇文章,提到了火絨放棄流量變現這件事。他的觀點是:做產品就是要賺錢。憑什麼不賺錢?不能因為用戶所謂的「需求」而改變自己的商業模式,因為用戶而很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需要什麼。看得出來,他內心希望我們賺錢。
實際上,我們怎麼會不想賺錢?火絨是一家商業公司,我們連做夢都想掙錢。
很多人說我們做火絨是為了情懷,說實話,這有點讓我莫名其妙。沒人會為了情懷創業,也沒有投資人肯為你的情懷買單。只不過,我們希望在用戶心裡建立良好的口碑,靠產品本身來賺錢。你可以說這是情懷,但是我更願意稱它為商業模式。
史中:被火絨停掉的流量收入有多少?
馬剛:算下來的話,一個月有四五萬,一年幾十萬。這個數額並不大,不是火絨收入的支柱。但是對創業公司來說,當然算一筆不小的錢。
史中:火絨的主要收入還有什麼?
馬剛:主要收入來自於 OEM 引擎,目前一年大概收入 400-500 萬。我們有一些大客戶,綠盟、天融信、深信服、迪普等等。這項業務非常穩定,但也不會爆發。
相比之下,流量業務占 OEM 收入的十分之一,多一點的時候可以到五分之一。
史中:以上就是收入的全部嗎?
馬剛:全部。
2nd
史中:很多用戶比你更擔心火絨。有一位用戶給火絨留言:「程序員也是要吃飯的。純粹提供服務,不盈利,難道要喝西北風嗎?」
馬剛:我們宣布放棄流量業務之後,兩天的時間微信收到了好幾千塊的打賞捐款。網站上一個很隱蔽的捐款介面,也收到了1000多的捐款,最多的一個人捐了200。
這讓我非常感慨。
很多用戶反對我們停掉流量業務,大部分人知道流量背後意味著灰色的收入,但他們能理解我們的無奈和窘境,仍然願意用貢獻流量的方式支持我們。有人甚至直接表達擔心:如果火絨因此死掉,以後就沒得用了。(笑)
我很感謝我們的用戶。但我想讓他們了解一個事實:流量業務,如果不作惡,就賺不到錢。
史中:為什麼流量業務會和「作惡」捆綁?
馬剛:互聯網流量鏈條,我把它分為四級:
第一級,客戶端軟體。例如火絨或者其他軟體,他們都在做同一件事——流量引導。
第二級,搜索、導航站。用戶在客戶端的流量會被引導到百度、360等搜索平台或 hao123、2345 這類導航站。第三級,網站。他們是搜索引擎或者導航站的用戶,例如淘寶、天貓這樣的網站。第四級,廣告主。如果第三級網站是分類網站,例如汽車之家、58同城,他們會把流量賣給終極廣告主,某個最終服務的提供者。
這麼複雜的流量引導模式,最終目的是促成用戶和廣告主的交易。每提高一級,單位成交的價格就翻十倍。例如搜索站導流一個客戶,成本大概是幾塊錢;到了廣告主手裡,他們可能要為這個成交付出幾百塊的費用。
史中:在這個邏輯里,我並沒看到有人「作惡」。
馬剛:沒錯,這是一個很好的商業模式。但是要讓它成立,客戶端軟體必須做兩件事:
1、劫持用戶。如果不劫持用戶,沒有人會自願把導航鎖定為客戶端指定的頁面。
2、攻防。每個客戶端軟體都試圖劫持用戶,所以他們在後台必須對抗,爭奪劫持用戶的權力。
在這種情況下,每個客戶端軟體都是競爭的關係,無論是殺毒軟體還是其他軟體,你彈窗,我就彈更大的窗。
電腦里的 360 衛士要把導航鎖成 360 搜索,其他軟體也想把導航鎖成 360,看上去沒有區別,實則完全不同。因為每個渠道都有一個標識號,360 會按照最終的渠道代碼付費給對應的導流者。如果被 360 衛士鎖定,最終的流量結算就和其他人沒關係。所以,即便兩個軟體推薦的搜索引擎都是 360,他們也要在後台廝殺。
我在汽車之家的時候,每年給 360 的流量廣告費就達到幾千萬,可見背後的利益巨大。面對真金白銀,沒有人會不動心。這種情況下,攻防會不斷升級,越過紅線。
史中:你們有試著做過劫持和對攻嗎?
馬剛:沒有。
為了生存,我們確實做了幾年流量業務,但我們不想做劫持和對攻。我們嘗試和用戶溝通,讓用戶來自主選擇導航站,而如果其他軟體搶了我們的首頁,我們也不搶回來。
史中:你們有能力還手,卻要告訴自己不還手?
馬剛:我們特別糾結。說不糾結那是胡扯。他們憑什麼搶我的首頁?我要不要搶回來?本來一個月能掙五萬,現在變成兩萬五了,我們究竟要不要對抗?每天都在掙扎。
但是我們更知道,一旦開始做對攻,就會踏進泥潭,沒辦法再出來。
史中:你們不可以控制反擊的力度嗎?
馬剛:如果兩個人已經廝打起來,你能控制住力度嗎?對方打一拳過來,我如果輕輕還擊,不會有任何效果。我必須用更狠的方法還擊,然後對手更激烈地報復。到最後,所有人都必然會越過那條紅線。
史中:這條紅線在哪裡?
馬剛:每個人心裡的紅線位置都不同,但我知道所有人心裡的線最終都會被打破。
殺毒軟體鎖住用戶的瀏覽器、彈廣告、捆綁安裝,用戶電腦被拖慢、甚至藍屏。到最後,一個殺毒軟體只有三分之一的殺毒功能,其他的都是廣告功能、對抗功能。
這麼多年,用戶最痛恨的就是安全軟體的劫持。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安全軟體在桌面的「食物鏈」中是最高級的。他就像「警察」一樣,對其他軟體有管理權,這是生殺大權。而他們恰恰也是最大的作惡者。
你知道為什麼很多桌面軟體自己不做導航站?比如暴風、迅雷。因為安全軟體會扼殺掉你。
史中:安全軟體會扼殺掉「不合作」的軟體?
馬剛:對,隨便找點理由,很容易。說你的軟體侵權,或者其他理由。你如果推我的導航站,那沒問題,如果推你自己的導航站,不可能。你看安全軟體的優化加速功能,優化什麼呢?其實背後就是對攻而已。
如果說安全軟體是警察,普通軟體是市民。原本應該是警察管市民,現在警察變成流氓,市民也變成流氓了。殺毒軟體先擺平其他軟體,然後殺毒軟體之間再決一雌雄,無所不用其極。承擔後果的只有用戶。
很多安全軟體集合了若干標準公認的病毒模塊和病毒行為,這樣看來安全軟體就是最大的病毒。很多國外的安全軟體都把國內安全軟體的功能當做病毒查殺。之前我們發布了一個報告,批評我們的老東家瑞星,就是因為他們使用了病毒類的對攻方法。
史中:可瑞星是你們的老東家,不留點情面嗎。
馬剛:錯了就是錯了。
史中:我很好奇,如果你們也做劫持和對攻的話,能賺到多少錢?
馬剛:我們按照「不作惡」的原則做流量業務,多的時候一年也能收入近百萬。火絨有兩百萬用戶。其實有同行幫我們算過,我們自己也算過,如果我們無所不用其極,彈窗、劫持用戶首頁、更換用戶瀏覽器、捆綁安裝軟體,一年可以輕鬆賺到兩千萬。
有不太了解我們的同行和我聊天,我說我們用戶量在兩百萬左右,他直接就算出來:「那你們現在可以營收兩千萬以上啊,幾十個人兩千萬,股東每年分一百來萬,很舒服啊!」我說我們沒做劫持和對攻。他滿臉鄙夷,大哥你行不行啊。
所以我們在同行眼裡是異類,但在用戶眼裡我們畢竟還在做流量業務,解釋不清楚,兩邊不討好。我和劉剛還有其他合伙人討論了很多次,最後還是決定放棄流量業務。
史中:你覺得可惜嗎?
馬剛:我覺得解脫了。放棄流量業務那個聲明是我親筆寫的,句句都是心裡話。
史中:但你知道,人們不可能永遠愚昧,永遠被利用,中國所謂的「流量業務」,總體正在下滑。
馬剛:沒錯,在火絨出現之前,很多用戶已經選擇「裸奔」,這就是對流量模式的不認可。用戶不傻,他們比誰都清醒。他們也許不覺得火絨技術比別人好,但他們覺得火絨乾淨。
如果我們做惡,今年可以掙兩千萬,明年兩千五百萬,但是也許最終超不過五千萬,它的瓶頸會來得很快。
我們不想腆著臉說因為我們是好人,所以不作惡。我們只是覺得,做一個受人尊敬的公司,同樣有機會拿到這麼好的營收,並且有機會賺到比這個多得多的錢。
前兩天 Keso 發了一篇文章,他也提到,火絨安全放棄流量業務,是「解脫了」。看到這句,我知道他理解了我們。不管流量業務賺不賺錢,我們內心是不認可的。
對我們來說,只有兩條路。
要麼做「流量+作惡」,因為流量只有搭配劫持和對攻才會成為健壯豐富的收入來源。
要麼放棄流量業務,解脫。
中間道路也許在理論上存在,但我們找不到這個平衡。
嘗試新的商業模式,對火絨來說或許有更多機會。這麼多網路大V、好朋友都為我們發聲,感覺很慚愧。為了不讓兄弟們為我們操碎心,我們也要好好做買賣賺錢,不僅賺錢,還要賺大錢。
史中:火絨的目標是賺多少錢?
馬剛:從創業的第一天起,我們就想成為獨角獸公司。對於這個夢想,我很坦誠。但是我不敢隨便對人說,因為現實的生活確實太艱難了。
3rd
史中:你們發布過針對百度、騰訊、瑞星等等很多公司的報告,揭開了他們對攻過程中逾越紅線的行為。串演這種「皇帝新裝」的故事,沒有壓力嗎?
馬剛:沒有壓力。我們站出來發報告只有一個標準,那就是:它和我們的安全研究相關,並且我們分析出問題了。
我們該說的一定會說,沒有關係的一個字都不說。
很多時候,人們認為火絨很有情懷,所以遇到不平事,希望火絨站出來。前一階段,有記者採訪我,詢問安全廠商撞庫的事情。我說,這不是代碼行為,我們是做代碼對抗的。
說得驕傲一點,我覺得蹭熱度這件事,是有損於我們尊嚴的。
史中:有人威脅過你們嗎?
馬剛:有,但不是大公司,都是「江湖上」的人。因為我斷了人家的財路,人家對我們恨之入骨也是正常。他們會放話說:江湖上難道就不再見面了嗎?將來如果你們被抓住把柄,肯定加倍報復,之類。
史中:這些大公司被你們的報告懟,他們不恨你嗎?
馬剛:他們可能內心裡討厭我們,但我們無所謂。
史中:從另一個角度講,火絨是不是也幫他們解脫了?因為百度、騰訊很可能並不想作惡,但他們沒有辦法擺脫泥潭。
馬剛:有可能,因為這種逾越底線的對攻,往往是大公司的外包團隊,或者某個部門,為了自己的小利益而進行的。火絨如果不說,用戶也會罵它,到頭來損害的是大公司的品牌和商業利益。
所以雖然我們的報告揭露了大公司侵害用戶的行為,但他們的態度都是公開認錯,對我們表示感謝。他們的態度我完全理解,大公司最在乎的是長遠健康的盈利,而前提就是他要受人尊重,不能偷雞摸狗。
史中:是否可以這麼說,你現在更能理解大公司做劫持和對攻這件事的不得已?
馬剛:作惡就是作惡,我對軟體行為的態度自始至終沒有改變。只不過我之前沒有說它們這樣做背後的原因。百度、360、騰訊、2345 等等都是上市公司,但是他們的收入都被這種盈利模式一步步綁架了。當然,沒人逼你,是自己給自己綁了繩索,越套越緊。它們現在的選擇,很多出自無奈,我也理解。
沒有人天生就是壞人。火絨也並不高尚。其實我們之前也一直在邊緣走,但是始終不敢越過紅線。
平心而論,雖然火絨是安全市場的新玩家,但是我們幾個創始人都是從2002年就開始做殺毒的老人,這麼多年,我們看到了太多故事。我們知道一旦越過紅線,就永遠回不了頭。
史中:人們難道不會歡迎「浪子回頭」的企業嗎?
馬剛:用戶沒有義務關心哪個企業是「浪子」。你做過壞事,就永遠是做過壞事。前兩天我在論壇上,看到用戶在罵江民殺毒,說它有邏輯炸彈。要知道,這已經是1997年的事情了。二十年過去了,所謂了邏輯炸彈早就沒了,他們還在說江民不能用。
在發達國家,一旦你犯過罪,要花多長時間才能補救回來?這就是作惡的成本。我們看過太多的例子。
4th
史中:放棄流量業務,接下來要嘗試收費的企業安全軟體嗎?
馬剛:沒錯,其實我們的企業安全軟體在2017年9月就拿到了銷售許可證,但是我們一直沒有對外發布,還在不斷打磨。
史中:是因為完美主義嗎?
馬剛:我們覺得產品賣出去,至少要讓用戶認可,不能形成不好的口碑。
現在有幾百家企業在免費試用我們的產品,預計2018年4月份我們就會正式發布了。有企業要求免費長期使用企業安全軟體,我說不可能。就像我們堅持個人軟體免費一樣,企業軟體我們堅持收費。這是我們兩年前就開始探索的一個盈利方向,也是目前我們唯一可以嘗試的新盈利模式。
其實我們從 2015 年就決定走這個方向,現在產品終於成熟,可以嘗試這條路了。目前看來,已經有幾百家企業在試用我們的產品了。
史中:如果這條路還是走不通,怎麼辦?
馬剛:我們就接著探索其他的路。
史中:說真心話,對火絨未來的盈利,你心裡打鼓嗎?
馬剛:打鼓。
史中:火絨的理想模式是「殺毒軟體收費」,我感覺整個中國的收費氛圍正在朝著有利於你們的方向發展。
馬剛:確實,內容收費,音樂版權收費,現在都慢慢實現了。例如 i奇藝和優酷。一直說要收會員費。
史中:現在終於收了。
馬剛:準確地說,是終於收上來了。對於一些熱門影視作品,人們以前會說,你收費我就到別人家去看,但是現在你到哪裡都看不到,大家都收費了。
遊戲也是同樣,很多遊戲免費,靠道具掙錢。但是這種模式會打擊遊戲的平衡性——你不花錢遊戲就不好玩了。從整體的價值水平上來說,收費的產品有可能做得更好。毋庸置疑。
對於火絨來說,也是同樣道理。如果火絨做成了,有可能帶動很多安全軟體重新收費,我們相信自己會在其中分到最大的蛋糕。如果失敗了,我們就是風中的塵埃。
退一萬步說,我們幾個創始人,如果去其他公司打工,也會拿到還不錯的收入。但既然創業,我們就想把火絨做成心裡理想的樣子。
史中:你剛才說,火絨如果「作惡」,可以年入兩千萬。但顯然火絨這兩個字的價值,在你心裡超過兩千萬。
馬剛:每一個創業的人,都不想讓自己的品牌受損。你說的沒錯,在我心裡這兩千萬和火絨的品牌比起來,確實不算什麼。我們希望有一天把火絨做成獨角獸,希望有一天把我們的品牌做成獨一無二的旗幟。
但是,說到我們的品牌,實在慚愧。我不認為我們做了什麼好事,我們只是沒做壞事。我們沒有太高的情操覺悟,只想儘力不作惡。
希望我們不作惡也能贏。
史中:一個不作惡就能贏的時代,真的會到來嗎?
馬剛:如果你對這個世界抱有期待,就要像傻逼一樣相信它。
寫在最後
我離開火絨的辦公室。2018年的太陽,恰好和從前一樣燦爛。
如果越過飛鳥俯瞰大地,蜿蜒伸展的道路,也許正和我們的互聯網相互交疊。那麼,走在路上的人,果真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嗎?
互聯網的歷史告訴我們,哪怕我們有一秒茫然,就會有人擰著我們的頭顱,告訴我們應該看什麼,應該想什麼,應該說什麼,應該買什麼,應該為什麼哭泣又應該為什麼歡顏。這個人可以自稱引領者,也可以自稱顛覆者,可以自稱安全軟體,也可以自稱為神。
但是,這焦黃的大地上的人們是否真的需要一個神?馬剛沒有答案,我也沒有答案。
有一點我不認同馬剛。
他說如果火絨失敗,就會成為風中塵埃。但我覺得,無論火絨的結果如何,這世界都會和以前有所不同。
這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end---
再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史中,是一個傾心故事的科技記者。我的日常是和各路大神聊天。如果想和我做朋友,可以關注微博:@史中方槍槍,或者搜索微信:shizhong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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