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詠流傳》:一首《苔》讓我們重新認識「支教」
文/亦染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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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我們從《國家寶藏》27件國寶重器的前世今生中緩過神來,央視的新節目《經典詠流傳》又一次將經典刷新,讓我們嘆服古人詩詞之美之餘,重新以現代流行音樂的形式繼承與傳揚其中亘古不變、從未斷流的文化詩韻。
「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一首孤獨了300年的小詩一夜刷屏,而賦予它新的生命的卻是一位其貌不揚,名不見經傳的支教老師梁俊以及他身後的二十餘位烏蒙山下的孩子們。
學生代表梁越群初一開口,其清澈的瞳孔與嗓音就俘獲了在場及屏幕前的每一個人,而之相對的梁俊的聲音略帶滄桑,又盡顯樸實,配合起來竟也恰到好處,別有一番風味。隨之魚貫而入的孩子們的合唱更是將一首簡單質樸又寓意深遠的歌推向高潮,天籟之聲,如此而已。
說起教孩子們唱這首詩的初衷,梁俊老師是這麼說的:
「我也是一樣的從山裡出來的,也不是最帥的那一個,也不是成績最好的那一個,就像潮濕的角落那些苔,人們看不見,但是它們如果被顯微鏡放大出來,它們真的像一朵一朵的花,很美。這首詩歌的意義就是:找到一些生命的價值,我覺得這個比我們的外表重要。」
也許正是這份感同身受,梁俊在兩年的支教生涯中,前後教了孩子們大概一百多首的古詩,其中有一半都譜成了曲。而他本人在上山當支教老師前,不但沒有教書經歷,也不會寫曲,他只是憑藉著一顆教書育人的心,不斷地拿著古詩和琴做著嘗試,以一種特別的方式既贏得了孩子的喜歡,也將古詩以音樂的形式繼承與傳揚開來。
他的這種嘗試,無疑是成功的,也恰如鑒賞團王黎光老師所言,是清新且本真的。讓孩子們從小就感知平凡而卓越,讓他們堅信,自己終有一天也會像詩中的牡丹一樣,勇敢的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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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支教」二字在我眼裡神聖無比,每每看到別人的履歷中有這麼精彩的一筆就不由得肅然起敬。直到今天聽了《苔》、看了大冰的《我不》,竟也多了些其他的感受。
在《我不》一書的第一章節《弟弟》中,大冰向我們描述了一個從小就把生命系在懸崖邊上的墨脫背夫白瑪列珠的故事,他承載著哥哥的夢想,一步一步的用生命踏出了前行的路,卻在一切都似乎熬出了頭的時候,又毅然決然的千里迢迢重回艱險貧瘠的西藏墨脫,照料與幫扶那些更小的孩子。
在大冰看來,儘管他和他的朋友們從不鼓勵短期支教,但白瑪卻是例外的那一個。
說到原因,大冰在書中寫道:一來,他總說自己不過是去陪著那些弟弟妹妹玩而已,並不是以一個支教志願者的姿態自居,心態甚好;二來,他來自墨脫,去支教的地方也是墨脫,誠心幫扶的是本民族的孩子,走出墨脫後的他反哺家鄉,並非一個支教旅行的過客。
而他所不鼓勵的那些不過是趁著暑假寒假去短期支教,藉由此給自己的人生攢故事,抑或是只是為了捕獲一份高尚感,尋找一份自我感動罷了。
也是這一番論調,讓我對「支教」二字有了嶄新的且更為全面的認識。
梁俊老師也好,白瑪也好,都是憑藉自己的能力走出大山後,以一種平和、默默耕耘的心態重新回到那裡,現身說法,以自己的經歷告訴孩子們他們的人生也可以有更多的選擇權。比起簡單的傳授書本知識,他們傳授的更是一種積極的信念,一種質樸又有力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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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大冰用近1頁紙所對話的那些短期支教者呢?知乎上一位名叫烏托邦的網友就有這樣一條揪心又細思極恐的回答:
你們口口聲聲說給孩子們帶來了曙光,讓他們見識到外面的世界。那你們看過變形記嗎?城裡的孩子變形結束之後,回到城裡,留學的留學,當網紅的當網紅,出道的出道。農村的孩子回到家,卻因為見識了外面的世界,而再難以接受貧困潦倒的家庭,又無能為力去改變,而抑鬱不振。彷彿井蓋下的青蛙,你給我打開井蓋讓我看到外面的曙光,卻又給我狠狠蓋上,讓我知道我這一輩子也跳不出去。或許這,就是你們支教十日游的意義吧。
這番話又似乎從另一個角度,警醒著我們:那些短期的、將支教當作旅遊一般的人對孩子們造成的那難以磨滅的傷害。也許正因為如此,才反襯出那些在貧困地區一呆就是數年,真心誠意的將孩子們視如己出,關懷備至的支教老師們的難能可貴。
也正是這些來自社會不同的聲音,讓我們得以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以更加辯證的眼光來看待「支教」這件事,來看待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支教八年的江一燕有句話說的好:「愛,如果不計回報,就是真心的。」
願每一個有機會去往貧困地區支教的人們都能飽含這顆不計回報的愛心。
亦染心田,90後自由撰稿人。悅納不完美的自己,打磨,蛻變。自我剖析/心靈雞湯/個人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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