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行（二十五）

03-18

回去酒店的路上一路無言，估計今天走了那麼多景點大家都很累了。

接下來的幾天都住羊角島酒店，所以往後的幾天路途都不會太遠，我對於金剛山的來回至今還是感到後怕。

天色還沒有完全的變暗，我們就到了酒店的大堂。大堂的後面就是餐廳，羊角島的酒店有三個餐廳，我們當時的早餐在第一個餐廳，這時被安排第二個餐廳是中餐廳，至於第三個餐廳供應什麼，其實我們也不知道。

由於晚餐在酒店使用，因此可以吃得慢點。一天的路途終於這個時候可以讓我們盡情的放鬆，其他團伴也是那麼認為所以點了很多啤酒。

這頓伙食照例還是鹹魚以及豆腐組成的火鍋，而我這時候覺得火鍋的湯很下飯，還是因為咸。

酒也喝得有點多，我是那種喝酒就會臉紅的體質，其他的團友都笑我的酒量不行。酒量這個事情我是服氣的，畢竟家族沒有帶給我快速處理酒精的基因。

記得有個笑話，就是說三個上海男人請客吃飯，他們圍坐在一起對著一瓶啤酒豪爽得吼約定，「今晚不醉不歸！」。

酒喝多了以後就覺得冷，我本想早點回房休息，而此時大家的興緻依然不減。Allen 這個時候提議下半場可以上酒店最高的旋轉餐廳，大家齊聲說好！

得，要捨命陪君子了…

這次上到羊角島酒店旋轉餐廳的人比想像得多，或許是因為時間的關係，上次和 Allen 上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而這次則是晚餐以後。

旋轉餐廳的布置已經很熟悉，我們從吧台直接叫酒和小菜，但這次餐廳停止了旋轉，據說是因為要為國家節省電力。

小菜其實品種還是不多，只有花生米以及一些膨化食品蝦條、薯片這類，我們吃了一會發現罐頭裝的花生米的味道不對，一看已經過期。

把服務員叫過來說可以給我們換一份，但我們已經對這類食物沒有了信任，所以換了蝦條，一看，馬來自亞產。

一邊說著也明顯一邊越喝越多，話也越來越多，團里的前輩們開始憶苦思甜。三四十年前，他們有些是老師、有些是文青還有些是普通的農民。

期間說了很多有關中國七八十年代歷史的故事，他們說看到平壤這個景象彷彿直接穿越回了從前。

如果人生再來一遍，想必也不過是如此。

那位來自長春的老伯，和我們說起來當時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的光景，糧食的短缺是現在無法想像的。所以那一輩人養成了吃飯必須吃完，喝湯必須喝光的習慣，食物是萬萬不能糟蹋的。

上個世紀的六十年代的中國，以及九十年代的朝鮮都經歷過「自然災害」。至今，兩國的官方對於這段歷史都會避而不談甚至是封鎖任何相關的言論，同個制度形態的政府總是會有其相似的地方。

談到他們對朝鮮的看法，老一輩們除了回憶就是普遍期待朝鮮有一天能夠「改革開放」。

開放是世界的大趨勢，而朝鮮這個封閉的國家已經早已和世界主流社會脫節。所以，每當我們談論到北朝鮮的時候，往往隨之而來的印象就是落後和封閉。

對比中國，從七十年代末的改革開放至今，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我們桌的長輩有的靠做生意「走資本主義道路」取得了不錯的物質基礎，有的靠恢復高考改變了自己人生的軌跡。

而這些今天在我們看來習以為常的事情，可能對於北朝鮮的民眾是非常的遙不可及。

或許北朝鮮人怎麼也不會明白，為什麼中國人走起了「具有社會主義特色的資本主義的道路」。

邊說邊吃，時間過得很快，而這時其實酒醒得差不多，酒勁過後就覺得有點冷，互道晚安趕緊回房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