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Oasis
2018年3月4日
失戀,亦是一場考試。
我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到現在為止,我和魚霄嘗試分手已經過了兩個半月了。
從十二月底無休止的爭吵,到一月中旬最後的溫存,再到一月底西寧的暴跳如雷,然後是二月中旬魚霄哥哥的死,以及二月底重回廣州的睹物思人。
有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腦子壞了,已經記不得這些日子到底是怎麼度過的。只記得早上醒來的時候,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個人發獃的時候,喝水的時候,吃飯的時候……任何時候,我都在思念他。
今天我打了他的新號碼,去小區居委會打的,我的電話已經被他拉黑了。我沒想到他會接電話,也沒想到他的語氣那樣平和。他說事情已經這樣了,沒辦法複合了,讓我找點事情做,很快就會好起來,和任何一個安慰我的朋友沒什麼區別。我問他去西寧找他怎麼樣,「那是你自己的事」,他語氣依舊平和。
中午看房的中介沒有來,我吃完兩片麵包後就出門了,一個人往正佳廣場那走,我對大型廣場沒什麼興趣,只是附近的居民區有很多有意思的小店。
去的時候我在想,過兩年該怎麼去中國駐日本大使館找魚霄;
回來的時候我在想,我想要一個魚霄的孩子,獨自撫養。
那片居民樓,我們暫時就叫它「綠洲」吧,在處處是鋼筋混凝土,充滿快時尚的地方,有一處稍微有一點文化情調的地方,確是可以稱之為「綠洲」。這地方給我的感覺很像北京三里屯的臟街,不過沒臟街那麼熱鬧繁華,幾乎所有的店面都是居民樓的一樓改造的,甚至連居民樓的二樓也偶有一兩間掛著招牌的紋身店。這裡的房子很舊是很擁擠,街道已經被行道樹的枝葉覆蓋得密不透光,綠得格外清爽,不愧是「綠洲」啊!常住戶們和任何一個小區的居民沒什麼區別,接送孩子上下學的,去市場買菜剛回來的,遛狗的,鍛煉身體的…成為特意來這裡休閑的人休閑的一部分。
在「綠洲」里,我遇到一家賣泰國佛牌的店,就進去看了看。在進去之前,我並不知道什麼是佛牌,店門口擺放著的佛像和十二生肖運勢的廣告牌,讓我誤以為這裡是算卦的地方。無論是佛牌店,還是算卦攤,我一直以為這種地方的客人是中年婦女。意外的是,來來往往的竟都是些和我差不多,甚至比我還小几歲的年輕學生。他們聊著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每個都要上上香。女店主跟他們聊天的間或也偶爾和我說兩句,我只記得什麼陰牌陽牌古曼童的專業術語,店內陳列的各類佛牌手鏈和焚香的氣味,也讓我印象深刻。至於其他的,我卻也記不住,更理解不了。
魚霄以前跟我提過陰牌。我想也許以後有機會就去泰國親自了解一下吧,能進到這個店裡,我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必然。最近我的腦子壞了,世界觀也崩塌了,或者說是因為世界觀崩塌了,所以腦子才壞了的吧。anyway,關於偶然性和必然性的問題,對我來說太難了。
進店時,我仔細讀了貼在店門口各個屬相今年的運勢,出來的時候,我又仔細讀了一遍。上面說我今年上半年感情支離破碎,事業運氣上半年也不好。
在佛牌店裡呆著不怎麼有趣,我就去對面的咖啡館要了一杯手沖咖啡。那咖啡館叫作「來回」,裝修得有點像迷你車庫,當然是沒有停車的那種。服務員先是拿錯了咖啡給我,當時我有點懷疑這杯咖啡,可還是喝了一小口,發現加了奶,才退還給她。
來這喝咖啡的人很多,幾乎可以說是擠滿了人。我並不清楚他們在聊什麼,只是覺得中國人走到哪裡都是和熟人聊天,其實我並不確定國外的咖啡館就一定有人會和一個陌生人聊天,可能只是我一個人有些無聊吧。
我離開了「綠洲」,回到暨大的時候,發現今天學校教學樓前面有很多人在休息。一個女孩告訴我今天藝考,是影視文學的考試,女孩應該是北方人,無論是從五官還是口音上來判斷。我猜她是河北人。我特意去看了看立在教學樓前面的公告牌,心想著影視文學出來能幹什麼,寫劇本么?中國的電影電視劇已經很糟糕了。
中介打來的電話我沒有聽到,直到我嫂子發微信來,我才知道又要有人來看房了。在廣州,我住在哥哥準備賣掉的房子里,所以經常有中介過來「拜訪」。這些中介和他們的客人總是遲到,或者乾脆放我鴿子。聽說三四月是二手房市場的黃金時期,所以我常常會擔心房子賣掉以後自己的生活,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賣掉。這種對未知生命的恐懼,經常會通過中介的電話或者是嫂子的信息,不斷提醒我。事實上,我挺贊同「無常是生活的常態」這句話的,今晚這裡出現火災地震什麼的也說不定。但突如其來的意外,有的時候,確實比提心弔膽的生活好一些。
在這件事情上,我所理解的可能就是,打敗一個人的,往往是恐懼,尤其是對未知的恐懼,事實可能並沒有那麼可怕。不過即便知道這真理又能怎樣,我還是控制不住對未知的恐懼。越長大,越發現,控制自己越來越難了。你也這樣么?如果不是,那可能就我真的神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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