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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聽——心之聲,水之形

剛剛落幕的第90屆奧斯卡金像獎上,《水形物語》除了收穫最佳影片獎之外,還將最佳原創配樂獎等一併收入囊中,成為最大贏家。在影片中,除了鏡頭語言的復古與唯美,配樂同樣為觀眾烘托出了一個奇幻而又飽滿的世界,被稱為「2017年最美的電影」——這種美,與視覺緊緊相連,也與聲音密切相關。

還記得那個曾刷爆朋友圈的H5——《聽聲音,猜城市》嗎?在一眾博眼球、刷流量的妖艷爆款面前,這個配色素雅、畫面低調的手繪風小遊戲,卻輕而易舉地擊中了人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據我觀察,上至熱衷廣場舞的大爺大媽,下至痴迷王者農藥的少年,都在曬得分——不少還接近滿分。看來,人們還是樂於為情懷埋單,而耳朵對於鄉情的記憶,那都是深入骨髓。即便聽到的不是自己家鄉的代表聲音,譬如內蒙的呼麥、陝西的秦腔,也仍是讓人恍惚。

我也是被這波城市的聲音「洗禮」的一員——坐在像要載人奔赴末日的地鐵里,耳機里聽到老北京鴿哨的那一瞬,我眼前出現了《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片頭曲的畫面,瓦房上一群盤旋的灰鴿,然後便是兒時的記憶自溪流次第洶湧成海洋。

一段 10 秒的聲音,能將人帶回 10 年之前,這一點不誇張,而聲音的魔力還遠不止如此,只是聲音的魔力,在這個時代里似乎被塵封起來了。

生在今日,我們從不缺乏獲取信息的渠道,甚至它豐裕到了有點讓人犯選擇困難症——我們有一輩子看不完的電影、兩輩子聽不盡的音樂、三生三世都追不到頭的直播。影音洪流中,我們甚至說話都只能靠尖叫,因為呢喃和細語,還不及街那邊美甲店的促銷廣播洪亮。原來,不是鴿哨息了,不是早茶店關張了,而是,我們的耳朵似乎不再對它們敞開——我們還有更多的錢要賺,更大的生意要談。可是,選擇性屏蔽掉小販的吆喝、積雪的墜落聲、鳥兒的鳴啾後,我們又覺得很是失落。

是呀,曾經最微不足道的聲音都能帶給人的幸福感,哪兒去了呢?曾經,萬戶搗衣聲能入詩、入畫;憑欄聽雨、靜夜聽風就是最奢侈的消遣,片刻就讓人詩興大發;錢塘聽潮、琵琶一曲,更是令孟浩然、白居易留下了傳世之作。如今難道人們就不洗衣、天就不颳風下雨、琵琶彈奏起來就不再「大珠小珠落玉盤」了嗎?聲音只多不少,不同的是老祖宗們很珍惜自己的一雙耳朵,把點滴之聲、尋常響動都當做天賜之物,耐心把玩;而我們,似乎喪失掉了某種能力——聆聽的能力,這便有些暴殄天物了。

直到今日,每每走過樹林,哪怕是只植著兩排樹的道路,我都會一邊聽著樹葉的沙沙聲,一邊流著哈喇子幻想:今天自然給我奏的是哪一曲呢?宇宙今天的心情好嗎?生活的詩意霎時間盎然流淌。或許這就是「聽」見幸福的小小瞬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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