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你知道
心理學——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高考結束填報志願,整整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第四個志願是心理學,與其他志願類型顯得格格不入。受到錄取書一剎那,看到這個靠後的被錄取了,反而感到發自內心的開心。想著自己就要結束乏味的應試教育,用四年學習一個這麼酷的學科,抱著認識自己、認識世界的激動目標,開啟新的旅程。
我的奮鬥
第一年,學了好多好像不怎麼相關的學科,除了厚厚的全英心理學導論。當時傻乎乎的就隱隱覺得好像情況不太妙?以為進去之後我們可以接受來自各方的渠道先對自己有個全心檢查嘛,或者引導我們如何思考人與世界的關係,人是什麼,人心是什麼,怎樣去解釋周圍人跟我們的差異,如何更好地與人相處,幫人解決問題啥的。總而言之,心理學在我看來應該是圍繞「人」這一主題的學科。
當然,我們確實也學習上面提到的這些,只是方式不同。
老師說這得做實驗。因為我們不能直接捕捉他們的心思,但是可以通過他們表現出來的信息,包括行為、語言、情緒、甚至大腦活動,內推背後的規律。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於是我們就開始接受這樣一套觀念,學習與這套觀念相符合的學科知識,什麼實驗心理學、心理測量、心理統計、SPSS、matlab、e-prime、C++等。別人問起來,你們心理學學些什麼呀?我們就若無其事又傲嬌地舉出一大堆科目,弄得人瞠目結舌。
系主任有句名言,我們的學生英語比外院的強,統計比數據院的強。他的樣本顯然是有相當大的偏差的,不知道是取自哪一學霸屆的學生?但是當年剛進來的時候,我們是被鼓舞了,熱血沸騰,覺得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雖說年輕人容易被打雞血,但是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執念。
就如我,內心深處總有個懷疑的聲音在不斷提醒自己——心理學真的只能這樣學嗎?實驗和數據真的能幫助我解決我想解決的問題嗎?在這樣的心理學裡,人好像更像是機器而不是活生生的人,就像在西醫里病人就像一坨待分解的肉和骨頭。
當時我大一,還是處於將信將疑的狀態,直到心理學導論來了個代課老師,終於摧毀了我對這個體系的僅剩信念。他說,未來可以研製出一台機器,測量你的激素水平,探測你的腦部活動,就能知道你喜歡上誰云云。這一切就變得很操作化,有明顯的指標告訴你這個人發生了什麼。
當時我的內心是崩潰的——這不是我想要的研究人的方式啊!這哪裡是心理學,分明是生理學了,只不過在生理學的基礎上加入了對心理層面的研究而已。至今我跟那位老師關係一直不好。
我想,我跟心理學的緣分快到頭了,我要投靠哲學了。於是大一大二看的哲學書比心理學還多。發現哲學是心理學的祖先,科學技術還沒這麼發達的時候,心理學的研究確實以觀察與思辨為主,幼小的心靈終於得到一絲寬慰,然而也只是一絲,哲學到頭來也只是增加了我的迷茫和高傲而已。
到了大二大三,我跟心理學的緊張關係一直沒有好轉。隨著專業課的增加,從編程學到統計測量,即使是最貼近我興趣的社會心理學、管理心理學,也沒有真正打動我、給我啟發的研究方法和工具,除了實驗就是問卷,機械無味,自欺欺人。
大三的時候,我又放棄了哲學。它也並沒有幫我看清自己和周圍的世界。現在,學哲學的人一樣是為了思辨而思辨,為了寫而寫,很少有自己的思想的,看來大家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再學下去,我感覺自己要成偽仙了,離世界越來越遠,離人越來越遠,它進一步把我推離了心理學。
除了不喜歡這種表面上研究人、實則把人分離的研究方法,還有很重要的原因讓我對自己的專業充滿質疑。那就是實驗結果呈現的是一個概率事件。於是我經常思考,折騰半天出了結果,再怎麼顯著也不能應用到個體身上,那對我們的生活有毛線用處?後來我就釋懷了,因為大部分研究做的都是集體規律,關注的是集體行為背後的原因。很多關於個體的獨特細節被忽略掉了。他們研究的是關於人的宏觀規律,但宏觀規律往往是不夠接地氣、不夠細化、不夠針對性並缺少應用價值的。
舉個栗子。
Milgram電擊實驗是比較經典的實驗了,大學幾年從不同老師那裡都會被炒冷飯一樣炒好幾次,聽都聽膩了。明眼人站出來評論道,錯啦!這個實驗用腳趾頭想想就是有問題的。原因是,研究員跟被試說這是研究懲罰對學習的影響,但是自己卻不去充當老師,給學生電擊,那不是多此一舉嗎?另外,既然是研究對學習的影響,那學生不應該才是主角嗎,為啥從頭到尾實驗員舉著個白板站在老師旁邊觀察老師的一舉一動?所以是人都覺得情況似乎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作為「老師」的被試很可能就會想肯定哪裡出錯了——他們拐彎抹角要研究的對象其實是我!Milgram直接忽略了被試自己思考實驗目的的可能!
但這其實無可厚非,因為心理學家也是人,也想要做個厲害的具有衝擊力的實驗,最好是超出人們想像的結果,然後揚名立萬。心理學裡漂亮的研究成果背後實則充滿了各種有意無意被操作的空間,多的就不說了。
退一萬步講吧!我們假設,研究員成功地掩蓋了實驗的目的,結果反應了真實的情況。大部分人確實表現出可怕的不顧後果的服從行為。但也有少部分人拒絕服從啊!但是有用的,或者說,能產生顯著結果的,被當成「信號」收集起來了,其餘統統是「噪音」,被忽略了。這裡面存在的問題也不需要多講了。這就是為什麼做得再好的實驗到了現實就顯得無力的重要原因。沒準你就是那些例外呢?你這麼特別,怎麼能被忽略呢?為什麼有些人是例外,有些人卻屬於大多數,這之間的差異和原因是什麼?有時候真正有價值的信息往往就是隱藏在這些「噪音」里,也是走出實驗本身令人沮喪的結論的關鍵。
所以得做個案,得關注特例。
即使是大多數的結果,每個人的選擇可能也是不一樣的,也是可以挖掘的。心理學實驗存在很大的弊端就是,實驗人員設計好了實驗,做出了假設,被試對他們來說就是工具,就是產生數據驗證假設的,結果如預期,最好;結果不如預期,那就修正實驗,多收被試。任性的心理學家從頭到尾都是在自己玩,根本不管「人」發生了什麼。所以「被試」這個代稱確實名副其實,但他們應該被賦予的角色難道不是「被研究者」嗎?每個人都是帶著自己鮮明的特點和故事的,難道不值得被深入研究嗎?除了腦神經實驗,其他依靠人的有意識活動為研究內容的實驗都應該考慮到這點。
能夠堅持看到這裡的人是幸運的,如果你以為我長篇大論都是為了吐槽傳播負能量那你就錯了。作為一個孜孜不倦追求真相和幸福的小太陽,故事總會有一個完滿的結局!
一晃眼匆匆三年,與自己的專業相愛相殺這麼久,沒學到真本事,徒增失望與迷茫。也曾參與過很多老師的組會,以為雖然大的教育模式無法改變,但是系裡不同老師總會有不一樣的教學方法吧?然而除了文獻報告就是實驗報告,枯燥乏味。三年內累計出席的組會6次,從屬過4個導師。堪稱史上跳槽小王子了,但是至少說明我沒有放棄追尋的努力。
所以你能想像我是懷著怎樣忐忑的心情走進大四,面對寫論文的。首先是情感上拒絕,因為現在必須做實驗研究,然後用數據說話。其次是我真不知道怎麼學別人實實在在做一個心理學研究。實驗心理學、統計測量、編程,都是在懵逼狀態中混過來的。
事情就是在這裡出現轉折。
我現在的論文導師,在大三給我們開過兩門課。第一門叫心理學藝術化,第二門叫投射測驗。選課的時候我就眼前一亮,「心理學藝術化」,多麼奇葩的名字啊!多麼與大環境格格不入的課程啊!
於是我就報了,於是沒被選上。
因為他只收20個學生——多麼奇葩的老師啊!
我決定旁聽。
聽了一節課感覺有些異樣,好像迷迷糊糊中看到了新大陸,又覺得離自己好遠。內容是很有趣的,與其他老師講的東西確實很不一樣。不過人就是這樣,就像葉公好龍的故事,我們在面對自己嚮往已久的東西突然擺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會出現手足無措的狀態。不過看在學分的面子上,我還是厚顏無恥地決定找他開小灶。
這裡要插播一段。
很久以前,在活動海報以及同學那裡就對這個老師有過耳聞,覺得是個神乎其神的人物。但是一直沒投靠他的課題組,是因為聽說他每周都要開組會(其實其他老師也一樣)。我以為都是報告文獻那些套路,就沒去。現在想想真TM是美麗的錯過。
既然命運讓我們相遇——我不是個矯情的人好么——就決定好好探測下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路子的。
但現實中並沒有想像中那些把人感動地屁滾尿流的浪漫情節。
第一節課,我對他的印象其實很一般——一個病怏怏的中年老師,聲音細若遊絲,戴的眼鏡反光很厲害,面無表情,語言系統有點抽象。對於面無表情這個問題,他特地交代說,這是自己平靜的樣子,是常態,不是真的不高興。當時我就想,這人挺怪。
作為一個啃硬骨頭專業戶,初判這是個「色厲內荏」的好老師。事實也是如此,每次有學生跟他 問問題,他都很歡迎,並且是熱情耐心地解答。
回到上面的話題,課後我決定厚顏無恥地找他開小灶。
被問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問題,光看表面真的不知道這些問題跟是否適合上這個課有毛線關係(後來才知道這是他慣常的手法,很久以後他說當時已經能判斷我不適合上那個課)。最後他還是答應了再給名額我。然後第二節課開始我就認真仔細地聽,還自告奮勇做課代表(做他的課代表都要累成狗的),因為覺得這個老師好打交道,課的內容也不至於讓我經常逃。
說實話一學期下來我並不是很享受整個過程,除了內容挺有趣,這個老師還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我感到他帶學生設計的東西好像可以賣錢,學期結束就問他有沒有興趣開公司,然後一來二去更加熟絡起來。
第二學期的投射測驗課還是20個名額,我作為課代表的不二人選,跟他組會的選課學生一樣獲得破格錄取的機會。投射測驗的課是另一番景象了,唯一熟悉的詞是可供性。他經常提到可供性的概念,於是我的理性告訴我這是個很厲害的概念,但是依然沒有真正理解到底厲害在哪裡,就像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一樣。
雖然一學期都在沒完沒了地畫樹、分析樹畫、讓別人畫樹,處在雲里霧裡的狀態,但是其中有一個事件是讓我覺得比較驚心動魄的,也是支撐我繼續學下去的動力。他看了我畫的樹,說我情緒不夠通暢,思維比較混亂。
期待已久的被雷擊中的感覺終於來了。
當時我的內心都崩潰了,欣喜若狂。或許你會覺得這麼簡單的評價怎麼會有這麼強的效果。但其實每個人內心的開關、根本特點和問題就那麼幾個,好的心理學理論就是能夠這麼快速直接地戳中你的痛點,直指人心。我們接觸了市面上這麼多打著心理學旗號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測試、分析、講座一大堆,大多是拿來玩的。一個外行都知道不靠譜。
因為人心是最靈敏的,不是隨便能忽悠的。
大四一學年,跟老爹寫論文是主要任務。他分配給我的課題其實不太好研究,好在暑假機緣巧合跟他之前的一個已畢業的碩士師兄學了部分,覺得很有意思。沒想到整個研究過程給我帶來的無窮的樂趣和享受。我饑渴地探索著。雖然基礎還是做實驗,但實驗的內容對我和他人都十分有價值,並且是開放地吸取多個現象,開闢新的領域。
於是我發現,我一直抵觸的不是實驗和數據處理本身,而是將其從工具升級為教條的教育理念。
社會心理學,要做的就是研究人性,真實的人性。我們也會讓被試做測試,紙幣測試以及電腦反應,但是實驗從設計到結束整個過程,我們更加關注的是由個案帶給我們的更加豐富的內容,幫助我們不斷發現新現象,不斷完善和迭代現有的理論。
我個人比較喜歡做質性研究。用到的主要技術是訪談。在與人對話的過程中,我能夠收穫大量的信息,然後將信息分門別類放到我的假設里,有特殊現象的,都另外拿出來仔細思考放到個案庫,末了還可以利用我對理論的理解為被試做一點心理諮詢的工作,他們都覺得十分受用。我還不是專門學習心理諮詢的,但已經能夠應付自如了。
因為除了出現病理的個體,還有大量的人面對著心理亞健康,需要心理學加強自己社會適應能力,達到自我提升。
以前別人也會找我問些心理問題,但是其實那時的我跟街道大媽的水平差不多,也類似市面上大多數的水水的心理諮詢師,經驗之談大過有真材實料。
但是在課題組學習期間,我接觸到很多非常好的理論工具,解決我多年以來的疑惑,也幫助我 更好地認識這個世界。
優質的理論具有強解釋力,並且能夠預測。很多人會對「理論」這個詞嗤之以鼻,一方面是他們沒有遇到真正受用的,另一方面是見多了只懂講理論而不接地氣的學究。
藉助理論和科學的力量,我已經能夠做到深入地認識自我,快速對他人做出判斷和分析、找到癥結,給出建議。很多被試表示我比他們的朋友、甚至他們自己,更了解他們。這是非常激動人心的,所以我做實驗做的很開心,一個多學期訪談了七八十個人,平均對話1小時,累並快樂著。心想自己總算有個心理學人的樣子了。
這時我才發現一個令人不安的事實。
我們學心理學的,跟人對話基本套路是這樣:
你學什麼?
心理學。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
以前的我會怎麼想呢。表面上風平浪靜,語重心長地解釋我們不是算命的,不會讀心,學校也沒教過這招。心裡卻暗潮洶湧,尤其被問得多了,OS這個世界怎麼回事?!學心理學就能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了??很多同學是直接在心底里罵娘了,怎麼不買竄天猴上天啊。仔細想想,要是有人真能把你的心讀透了,也是很可怕的,擁有這個能力還真只遜於上天了。
現在的我會在怎麼回答呢。
「你在想我是不是會猜到你在想什麼。」
哈哈哈開玩笑了。
其實以前我們學心理的這麼抗拒被人問這樣的問題,一方面是外行人真的不知道心理學都在教什麼,對學科存在誤解;另一方面是我們也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人,有怎樣的特點,甚至連我們自己是怎樣的人,有怎樣的特點都一無所知。說白了,是我們自己無能為力,不是問這些問題的人腦殘。
所以,當我們習慣性用科學的姿態去藐視問這些問題以及對心理學有這些期待的人的時候,我們是在自我麻痹。之後內心引來的是洶湧的鬱悶。鬱悶世人都這麼傻,還是鬱悶自己辜負了大家對心理學的期望,不得而知。
現在的我就不怕別人這麼問了。
當然我不是說真的能夠準確跟蹤你每時每刻的內心活動,那個一來難度有點大,二來沒有必要。因為大家期待的不是你變成他們心理活動的復讀機,而是幫助他們了解自己,提升自己。
當你能夠快速辨別對方的人格特點,情緒、思維的方式,以及其他先天和後天導致的各方面特徵,TA當下在想什麼就變得不重要了。
曾經我和朋友故作深沉地談到,大學四年總算沒白過。雖然前三年不知道在幹嘛,到處亂碰,但是至少大四一年過得很充實,終於沒有後悔選擇學心理,終於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發現自己存在的價值。
想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請給紅包。
其實不給紅包你們也大概猜到了,導師很重要。遇到一個在各方面都比較契合自己的導師,是我的幸運。下面我要開啟煽情模式,給大家好好介紹我最敬愛的導師——老爹。
老爹是個神奇的人。其實很厲害,卻深藏功與名。從30歲就決定要在社會心理學領域做一個安靜的理(mei)論(nan)家(zi),做他的發明和創造。經常跟我們糾結幾塊錢的事情,卻放著年薪幾百萬也不去做。他不喜歡我們叫他老闆,並且很傲嬌地說「我不喜歡你們叫我老闆,叫老師多親切啊」「也最不喜歡你們叫我老程,叫都被叫老了」「不要叫程老師,周圍這麼多程老師,我的獨特性在哪裡!」「小魔仙和魔座什麼的還可以,教主也不好,滿世界的教主,沒新意」。可見老爹不是個好伺候的人。雖然他一直宣稱自己是很順應的。(才怪)
最終他鄭重其事地跟我們宣布,以後統一叫他程腦。沒見過一個老師對自己的稱號這麼在乎的,當然老爹是有很多自己的堅持的,這也是他不隨大流的重要原因。我們都習慣了,並一致賦予他「傲嬌的小公舉」的稱號。
老爹不僅關注小事,而且心懷天下。在研究方法上採取的視角比較獨特,關注的領域也很多元,格局大,思維先進。他很喜歡做生態實驗。心理學沒有不做實驗的,不做實驗就靠經驗,經驗往往是不準確、很主觀的,並且需要大量的時間積累。我們也做實驗,但採用的是偏質性研究的方法,多與人溝通,多直接觀察人在生態中的活動,發現問題,總結規律。生態,其實就是生活、自然世界。我不喜歡研究數據,但喜歡研究人。
一學年裡,我積极參与每次組會,參與討論,並旁聽他的公選課、研究生課、講座。私下也纏著他跟他做很多交流,每次談話都會有新的啟發。再根據他的引導不斷探索,這樣學習效率大大提高,成長起來也十分快速。老爹說現在的我比很多畢業幾年的師兄師姐都強,包括友心人的創始人梁嘉歆師姐。這就是理論的力量。
我的舍友都是保送北大的學霸,但平時對於人和事的解釋依然停留在表象,缺乏對人的深入理解(舍友看到這裡請不要介意,我還是很愛你們的么么噠)。當然每個人研究的領域不同,我們做社會的,了解人性是本職。但是心理學的思維方式應該是可以跨界的,不管你是做認知、做發展、做自閉還是其他,都應該學會用多角度的分析方式去看待個體,即使做不到預測,也至少不會對對方缺少個基本的客觀認識。
這就是目前大多是心理學教育的缺陷。對於很多學生來講,成績再好,知識依然是停留在課本上。他們的心理學和生活是分離的。我們學習的是研究能力,而不是應用能力。然後具有研究能力的人在心理學領域深造,反過來再培養一批研究型人才,在學術圈裡自己玩自己的。
但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信仰這一套系統而跳不出來。
就像老爹之前舉過的例子。
一個大二的學生,做了鑰匙推理,已經承認推理結果十分準確,但還是質疑地問老師,「你的研究有什麼數據支持嗎?有沒有問卷調查?」老爹事後對我們說,這充分表明,大二,還不知道問卷是什麼、數據怎麼做的學生,就問出這樣的問題,說明他的思維方式已經被教育模式固化了,因為現代的心理學強調的是做實驗、做數據,只有這樣才是科學的。其實,越是這樣單線思維,直白質疑的學生,越是說明自己掌握的不深、不全面,對心理學的理解偏狹隘。雖然我自己也沒多少發言權,但是很多領域裡的專家都已經認識到過分依賴數據而存在的缺陷,開始自我懷疑。老爹很早之前是教了十幾年統計的,他知道這裡面的問題在哪。
讀了研究生、博士生,做多了實驗、數據分析、學會了各種模型,才會發現原來看似很科學的研究其實漏洞百出。越是做到最後,才越發現自己被工具束縛了手腳,我們變得只相信數據,卻忽略最有價值的現象本身。心理學經常說要做控制實驗,因為控制能夠篩選出我們最需要研究的變數。在這控制和篩選的過程中,很多很有意思的很有價值的信息就被抹去了,研究結果即使真實準確,也是十分片面的。因為你無法控制生活,一旦拋到實際生活中,所有變數都在一起狂歡,漂亮的數據結果就像走出溫室的花朵,經不起風吹雨淋。有時候,觀念比在體制中待了多久更關鍵。一旦觀念上突破不了,思維僵化,就算把好的東西放在眼前他們也不會要的,因為要保護自己脆弱的內心,用盲目否定來維持自信。
老爹說,實驗室的研究容易做,因為更加可控,沒有這麼多複雜的因素干擾。其實生活中到處充滿了心理學,世界就是一個大的實驗室,雖然難度上更大,但是在錯綜複雜的現象中挖掘背後隱藏的規律和理論,挑戰與成就感並存。並且可以很快研究出成果。因為我們是開放的,快速收集現象,深度挖掘個案,然後對自己的假設進行修正和迭代,不斷更新理論。
我很喜歡老爹的研究方法和思維方式。在我們眼裡,整個世界就像一個遊樂場,裡面的充滿了待開發的寶藏,趣味橫生。每當收集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我都會思考這背後是什麼原因,是不是隱藏了什麼普遍的關於人性的規律。這個問題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大,但唯一確定的是,用充滿好奇和探索的眼光去認識世界,你會發現其實世界並不複雜。而且成果可以直接應用到生活中,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自從老爹採取了這樣的研究方式,他就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簡單了,理論成果累累,每天都能在身邊發現很多有趣的現象。他經常進行不斷自我反思、對理論進行不斷改進、也為社會創造很多價值。當然他也曾遭受各種質疑,因為不是主流。但近幾年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少了,他一直堅持自己的理念,心無旁騖地做創新,提出新的理論工具,用事實說話。向他學習過的人都得到不同程度的提升。
老爹說,「離我遠,離幸福和真理就越遠」。一點不誇張。
所以前三年的我在專業里混的一直沒有成就感,學了這麼多課,分數也勉強湊合,但過不了自己那關。因為我並沒有因此對自己有深入的了解,更別說了解他人,對他人提供幫助。很多時候,高中同學或是周圍親戚朋友問我一些心理學的問題,我的回答也只能停留在書本的理論層面。對市面上不靠譜的心理學產品,也只是用一些老生常談的方式回應,並不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差異。本質上他們到底水在哪裡,我們又能給予市場什麼,一無所知。
現在,我決定跟老爹一起做心理學藝術化的事業。讓實驗室的成果為社會帶去更多的裨益,這也是我一直堅持要做的「應用」。用知乎的簽名做最後的結尾:
我們是給這個世界帶去真相和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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