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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我們再也回不去的童年

這篇文章其實更多的是寫我的一些故事,原來是發在貼吧裡面的一個小短文,現在想想,就乾脆把這件事寫完整,過去這麼多年,多少人在身邊來來去去,說起來卻還是童年的時光最讓人懷念。

因為父母工作的緣故,我小時候長在農村(算是寄養在爺爺奶奶身邊吧),說實話我一直認為生活在農村的孩子是蠻幸福的事情,在農村的孩子其實要的東西很少,夏天的一個能釣蝦的池塘,冬天一個能捉迷藏的草垛,都會讓他們高興好久。

那個時候,遊戲機這種東西對於從小長在農村的我們來說,是可望不可即的。

我到現在都記得那個鎮上面的那家唯一賣遊戲機的小店,四平見方,地方不大,一層層堆積的貨物架上面,在最上面的地方,是一個黑色的盒子裝的遊戲機盒子。

寫到這裡,主角自然也要出場了,一個是我,還有一個是小宏(因為不方便透露名字的緣故,姑且原諒我用他名字裡面的一個字來代替他吧)

我想起以前看過的《那些年》,裡面有句話印象深刻:每個人的朋友里總會有一個胖子。但是很不幸的是,我就是小宏朋友里的那個胖子……大概是在城裡住過一段時間,小時候的我只要站在一群孩子中間,一眼就能找到我,因為我又白又胖……

當然在此重申,……我現在已經不是胖子了,體格很標準的1米79的漢子一隻……

小宏是我認識最早的一個農村的最好的朋友,在鄉下長大的吧友應該知道,其實農村的孩子都很玩得開,大人們也把這個叫做「野」……我最早到鄉下的時候,因為比較認生,幾乎沒有小夥伴和我玩。知道端午節小宏來我家送粽子的時候,我才認識了他(我奶奶和他奶奶關係很好,放在現在屬於閨蜜那種吧)

嘛……寫到這裡是不是有一種魯迅和閏土的感覺……

小宏和別的孩子都玩得很好,所以跟他時間久了,我也逐漸和別的孩子熟悉起來。在鄉下,其實和誰玩耍都是有一種隱藏的規定的,一般小孩子都是跟著村裡比自己年長的一點的玩。換句話就是一大幫小屁孩一般都跟著一個大孩子玩,那個大孩子就是相當與他們的頭一樣的。

小宏和我年紀差不多,當時年紀比較小,才上三年級。而村裡面有一個當時已經上了初中的,後來認識了之後基本上都是跟著他玩。

小宏雖然很早就注意到了那件雜貨店貨架上的遊戲機,但是當時並沒有什麼注意,那個遊戲機的價格我至今記得很清楚,要99塊。對於一個鄉下的小孩子來說,根本是不可能拿出那麼多錢的。縱然過年有壓歲錢,倘若讓父母知道了買了這個東西,非得往死里打不可……

(在這裡說明一下,這裡面所說的遊戲機,就是那種連接上電視機,插上黃色的卡帶就能玩fc和sfc遊戲的那種,說來慚愧,不是紅白機,而是大家平時調侃的山寨小霸王遊戲機,但是不可否認,這台遊戲機是給我最多回憶的一個東西了。)

哦,對了,忘了說了,那個一直帶我們玩的那個大孩子,姑且這裡就叫他亮哥吧(命名方式和前面相似……)

亮哥是那種平時玩得比較野的,但是他的成績也出奇的好,腦子比較靈光那種,所以平時我們和他玩,家長也並沒有怎麼反對,大概家長們都是抱著「跟好人學好人」的念頭吧(這句話是我們當地的一句俚語,意思大概就是近朱者赤的意思。)

也不知道哪天,我們幾個小孩子跟著亮哥玩了一天,歇息的時候,亮哥突然說起了雜貨店的那個遊戲機,就是那台小霸王遊戲機。說實話當亮哥說起那個遊戲機我和小宏都很激動,當時我們以為亮哥已經買了遊戲機,後來才知道他沒有買,只是很想買。

但是我們並沒有什麼錢,實際上是亮哥沒什麼錢,但是他很想玩。向家裡要錢不可能的。在農村的話,其實零花錢幾乎是沒有的……至少我家裡一直沒給過什麼零花錢,買鉛筆和買橡皮的錢都是要了才給……

亮哥提議說:不如去幫廢鐵廠偷點廢銅去賣,可以攢到不少錢,說不定就可以買了。說實話一開始我是很猶豫的,從小接觸而教育就是不能做小偷什麼的,但是小宏他們都沒不怎麼在意,小宏安慰我說,那裡的廢鐵廠是外地人辦的,在當地不受待見,好多大人晚上路過都會順走幾塊廢銅爛鐵賣。

小的時候,你聽進去最多的往往不是大人的話,而是身邊小夥伴的話。當然現在有時候也是這樣的。

亮哥當時提議,我和小宏有些猶豫,但還是答應了。其他幾個小孩見到小宏同意了,也就答應了。

但是其實到晚上八九點(小孩子一般睡得比較早),亮哥和小宏帶著我去挨個敲小夥伴窗戶的時候,根本沒有小孩子出來(小孩子果然說話不算數啊……)

亮哥後來去廢鐵廠的路上,還賭咒發誓說以後要是買了遊戲機,只我們三個人玩,當時我和小宏都很激動,表示願意追隨亮哥(表示小時候真單純……)

廢鐵廠的外面就是一個簡易的圍欄,個子高一點就能爬過去,鑒於我的體型,就讓我望風……要是被發現了我在柵欄裡面肯定就地被正法……然後我就被扔在了外面望風……這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幹壞事了吧……

小孩子也沒什麼力氣,他們就挑了一些廢銅扔了出來,然後我就把他們全部放到籃子裡面(就是那種抗戰片裡面經常可以看到的,大媽手腕上挎著個籃子,去慰問紅軍什麼的)

我的任務就是把那些廢銅收集起來,等到兩個籃子滿了就叫他們出來,也沒有多久,我就悄聲打招呼叫他們出來了。(那些廢銅都是長條型的,估計也是船廠打工的外地人從船廠偷的,ps我老家靠近長江,有一個新世紀造船廠。)

還好沒什麼人發現我們,大概是他們長得比較黑吧……亮哥和小宏爬出來的時候動作很快,看樣子比較熟練,也不知道他們以前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亮哥出來之後,看到籃子裡面的廢銅,雖然覺得有點少,但是想想也不早了,就讓我和小宏先提著籃子先走,自己在後面殿後……小時候我們還覺得亮哥很仗義,現在想起來才覺得是亮哥想要偷懶所以才把籃子給我們提。

我家外面是一個大草垛,是秋天晒乾的莊稼堆積而成的,作用就是到了冬天有柴火燒(灶台是江浙農村地區的一大特色,當然現在不常見了。)兩個籃子是亮哥家的,因為亮哥家不太方便,所以亮哥就決定把兩個籃子藏到草垛裡面(草垛平時捉迷藏什麼的,被人掏了很多洞,藏東西很方便,而且剛剛過了夏天,離冬天還有些時間,不用的擔心會被發現)就這樣我們就把偷來的「贓物」藏到了那裡。

第一次做壞事心情是很複雜的,既有點和小夥伴一起行動的莫名的雞凍,又有點害怕……和兩個小宏他們分手之後,說實話我還是很怕的,晚上還做夢被警察查水表了……

但是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這樣說好罪惡的趕腳……),然後我們把攢的廢銅分作三批賣掉了,我們當地有兩個廢鐵廠,那個外地人的距離我家比較近,另一個就比較遠了,騎車都要20多分鐘。亮哥自己騎著小三輪帶著幾籃子去的,那些人並沒有多少懷疑。現在想來大概是因為有很多人曾經到船廠偷過廢銅賣過,所以也就不動聲色的收下了。

這一次罪惡的行動你們猜猜,到底換了多少錢?對於當時的我們,幾乎沒有想過會換到124塊,124塊這麼多錢,幾乎是一個鄉下的孩子不敢想像的事情。那麼多錢抓在手裡都覺得是一種夢幻的事情!

亮哥當時說:這麼多錢放在你們兩個小孩子手裡面太不安全了、想想也是,哪個屁大點的孩子手裡面會有五六十的鈔票呢,所以亮哥說這些錢暫時由他保管,等到星期五晚上放學他會去把遊戲機買回來。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到這一天,什麼小偷的事情早就忘在了腦後面了。那些日子裡面,我和小宏幾乎每天都在盼望著亮哥能回來。(亮哥上的初中和我們上的小學不是在同一個地方,亮哥的初中是在鎮里,只有星期五晚上他才會騎車回來,回來的路上正好和雜貨店的方向順路。)

那種期待的心情,到現在也無法描述出來,錢是自己的,買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也不虧欠誰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接下來就是星期五了,我和小宏就坐在馬路邊上的樓板上面,坐等亮哥出現。時間總是磨人的,幾乎是到了傍晚,那時候從村頭往回看,幾乎家家戶戶都亮起了大大小小的燈。那種心情焦躁和期待到現在還記得,我們甚至都以為亮哥出了什麼事了,腦海里腦補亮哥抱著遊戲機盒子在各種怪物的手裡逃脫,而怪物受壞人指使來搶奪遊戲機。 所幸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和小宏的腿都蹲麻了,夕陽下面亮哥的背影出現的時候,我和小宏都震驚了,亮哥居然活著回來了! 亮哥看起來也一臉疲倦,因為他的自行車前面沒有籃子,后座又不能放東西,所以他就一路摟著回來了。 亮哥叫我們先回去吃飯,然後再到他家去。由於天確實有點晚了,所以我和小宏就先回去了,雖然心裡焦急但也無可奈何,匆匆忙忙扒完飯就去找亮哥了。 剛到亮哥家的時候看到遊戲機盒子已經被拆開了,一個黑色電位遊戲機放在地上的瓷磚上面,亮哥家的電視就是放在地面上的。一個變壓器插在插座上,還有幾根線連接到電視機後面。 亮哥從回來一直都沒吃飯,把遊戲機裝好了就開始玩。我和小宏到的時候他正在玩一個遊戲,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遊戲的名字叫什麼(內容就是一個一個小孩子晚上睡著了,然後像是到了一個像夢境的地方,夢裡面有好多動物,只要給它們丟糖果,然後動物就會睡著,然後就可以跳到他們身上操控他們,好像是找鑰匙開門的,具體也不太記得了。) 亮哥見到我們來了就把遊戲關了,然後拿出三個卡帶盒子,都是黃色的,上面貼著遊戲的名字。一個是4合1的遊戲盤,就是四個遊戲在一個盤上。還有一個256合1,都是小遊戲,沒什麼好玩的。還有一個就是單個卡帶,火紋徽章,當時上面是這麼寫的……估計是翻譯的問題,那部火紋紋章我後來才知道是多拉基亞,反正當時不太懂,只不過是日文版,根本看不懂,所以那個遊戲一開始都沒怎麼動都是玩些小遊戲。 能在遊戲機上操作自己的角色動來動去,加上當時獨特的電子音,一切都感覺非常新鮮。當時我和小宏就算在旁邊看,也覺得很有意思。

既然是三個人,自然要玩多人遊戲……魂斗羅必須有有木有!雙截龍必須有有木有!還有風格超級有趣的松鼠大作戰(前幾天剛看了敖廠長的松鼠大作戰視頻……感覺超懷念的!)

我們幾個人差不多玩到了九點,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在外面玩這麼久有些太晚了,但是當時那種剛剛接觸到遊戲機的魅力所帶來的震撼是很持久的,這種感覺直到我回家後上床之後都好久不能平復,心裡那叫一個激動。

晚上玩了好久,亮哥說考慮到我和小宏兩個人家裡玩遊戲機不太方便(電視機都在大人房間裡面,要玩的話被父母發現就不好了),我們聽了亮哥的話,都表示贊同。結果呢,就是他順理成章的提出把遊戲機先藏他家裡面,他父母平時白天上班,周末夜班,不容易被發現。但是他承諾,只要我和小宏想來玩,只要他在的話隨時都可以。我和小宏當然沒啥意見,而且還覺得亮哥腦袋真的是好靈活,想東西都這麼周道。

但其實這都是他早就計劃好的,我和小宏差不多隻玩到了一個周末,也就是兩天。等到周一的時候,亮哥回學校去,然後我們就只能又眼巴巴的等著他回來了。

等到亮哥再次回來的時候,他又帶回來一盤遊戲,是他用之前的四合一的遊戲盤和別的同學交換的。我和小宏當時不知道這是什麼遊戲,還以為很好,但是等到回去之後才發現這個遊戲是一個三國類的遊戲,《吞噬天地》還是《霸王的大陸》倒是不太記得了,反正就是個策略類的遊戲吧。

說句實話我和小宏當時是有點不高興的,並非是對亮哥自己換遊戲的不滿,而是他換回來的遊戲根本就不能三個人一起玩。換句話就是說只能他一個人玩。

事實到最後也確實如此,自從亮哥把那個遊戲帶回來以後,我和小宏大多數時間就是在他旁邊看他玩,什麼徵兵,找諸葛亮,找徐庶,亮哥好像很興奮的樣子,完全沉醉於自己的世界裡了,我和小宏兩個人幾乎就成了旁邊的看客。

小宏自然不願意在一旁看著了,他好幾次對亮哥說想要玩一玩其他遊戲。但是亮哥的託詞總是「再等一會,再等一會」。他說這句話,基本上要等好久才下一句,下一句基本上就是「我再玩半個小時,玩過了一會兒全部給你們玩,我不玩了。」

亮哥從頭到尾就用這幾句話敷衍,以至於我現在聽到有人叫我再等一會,我都會有一種無名業火的感覺,大概這是我童年留下的後遺症吧!

插一些我自己的想法:你承諾了別人,但到最後又磨磨唧唧推三阻四,反覆拖延。要不然你就乾脆拒絕,還省的別人滿心期待,最後落得失望的結局。

言歸正傳,結果就是,到了周末,我和小宏就看了一下午,手柄都沒有摸到。就傻看著他在遊戲裡面徵兵,找諸葛亮什麼的。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但是畢竟亮哥比我們大,我們也沒辦法說什麼。

這樣下去的下場就是,幾個周末之後,到了周末,亮哥乾脆就不出門了,而且還把外面的大鐵門給徹底關上了,完全裝作不在家的樣子。周末白天的時候去找他,他甚至讓他媽媽對我們說學校周末補課,然而他的自行車卻明晃晃的停在院子裡面。

我和小宏雖然很生氣,但也沒什麼辦法,總不見得對他媽媽說我們想把遊戲機拿回來吧?但是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賣廢銅賺到的錢買的遊戲機,最後自己卻一點也沒玩不了了,心裡怎麼說都是不甘心的。

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他這麼做明顯是想要霸佔這個遊戲機了(孩子的佔有慾總是很強的,尤其是自己喜歡的東西。)所以我和小宏決定下一個周五去路口堵他,可以確定的是,他星期五晚上一定會回來的,說什麼補課其實都是在糊弄我們,以為我們年紀小就比較好騙。

說干就干,周五的晚上,我們就跑到當時那個橋那邊(從學校到家裡必經之路)。果不其然,比上次買遊戲機早多了(估計是亮哥自己也想早點回去玩遊戲機)。但他糊弄了幾次之後顯然沒有想到我和小宏回去堵他。

表面上說是堵他,其實我們當時只是想讓他分一點給我們玩一玩,畢竟這是大家一起攢錢買的,他總是霸佔著也說不過去吧。

也許是看到小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亮哥便說周末可以去玩,還解釋說他前幾周確實是在學校補課。當小宏問起來那個自行車的事情的時候,他就說那是他哥哥騎車回來的,他哥哥和他一個學校,只是比他高一個年紀。亮哥當時說得振振有詞,不知道小宏當時有沒有相信,反正我當時傻傻的就相信了。其實當時滿腦子都是又可以玩遊戲機了,之前的不愉快早就不在意了……

然後第二天我們就去了,第二天他還是蠻「仗義」的,和我們一起玩魂斗羅的遊戲,規定一人玩一條命,死了就換人。不得不說這種遊戲方式還是很有意思的,我們就這樣玩了好久,不過快要通關的時候,命就沒了,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遺憾。雖然後來知道了怎麼按鍵調30條命,但是自己一個人玩總覺得很無趣啊。

這周末的兩天可以說是玩得最開心的一天了,我和小宏幾乎是一吃完飯就跑到亮哥家去,三個人幾乎是一整天在那裡玩。用我們那裡的俚語說就是:玩得頭都掉了……

我們把那個兩百多個遊戲的遊戲盤所有遊戲都玩了一遍。依舊記得裡面有超級馬里奧,忍者神龜格鬥,赤影戰士,飛天忍者貓,還有彩虹橋,雪人兄弟什麼的,還有一個至今都不知道怎麼玩的馬里奧醫生……

等到周日的時候,我們約定好下一周繼續來玩。我和小宏玩得很高興,之前的不愉快幾乎完全忘記了,亮哥兩天也沒有再玩那個三國的遊戲。

但是!就當我們以為亮哥之前的事情都是真的時候(補課什麼的),下一周到來的時候,我和小宏完全傻眼了。

等到第二個周末,我和小宏到亮哥家去的時候,亮哥卻沒有在玩遊戲,而是坐在地上看電視。看到我和小宏來表情也是不冷不熱的,當時我就覺得有點怪異了。

小宏問亮哥怎麼不玩遊戲?亮哥說昨天晚上他玩的時候,晚上打雷下暴雨,結果遊戲機的變壓器插頭就燒壞了,(就是那個黑色的插頭,玩過的小夥伴應該知道……)

說來說去,結果就是遊戲機沒有變壓器了,不能玩了,就是這個理由。

但是小宏並不相信,叫亮哥拿出來看看。亮哥也沒有拒絕,就把遊戲機盒子從床底拿了出來,盒子還是蠻新的,誰也不會想到遊戲機已經壞掉了。

拆開遊戲機盒子,然後亮哥把變壓器拿給我們看,那個變壓器確實是壞了,上面的黑色的殼子都燒壞了,仔細聞還有一股焦味。這樣一來就確實不能玩了。

小宏就問亮哥能不能去修,亮哥說他問過了,老闆說是就一個機子,而且他也不會修。現在想想當時也是夠傻的,昨天星期五剛壞的,我們一大早就過來了,亮哥哪有時間騎車去鎮里問老闆?

沒錯,看到這裡,你們大概已經猜到了。確實是亮哥在騙我和小宏,目的呢,就是自己一個霸佔遊戲機了。

至於那個燒壞的變壓器呢,只是一個以前老式半導體收音機的插頭(那個東西造型和小霸王的那個變壓器一模一樣!但是也不是每個人家當時都有那種老式收音機,所以我和小宏也就信以為真了。)

突然知道這一個消息,我和小宏其實打擊很大的,要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攢了那麼點錢,結果到最後沒玩到什麼就壞掉了,那心情絕對是無法言語說明的。就好比好不容易自己打工攢錢買了小三,結果還沒玩多久,結果有一天,突然壞掉了,這心情應該是差不多的。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沒什麼辦法,遊戲機玩不了了,那隻能以後不玩了。那天上午我和小宏啥也沒玩到,就在那裡干坐了半天,看了一上午的江蘇衛視的封神榜……亮哥期間還不斷地催我們回家,說是他爸爸一會兒夜班回來了,為了不影響他爸爸休息,他一會兒就關電視了。(其實我想他是想把我們支開,自己偷偷一個人玩遊戲。)但是小宏說等到叔叔回來我們再走,現在先看會電視。(當時亮哥家接了有線電視,可以收到很多頻道的那種,在當時農村的有線電視並不是很普及的說,一個村裡沒有幾家能接有線電視。對於我和小宏來說,即使玩不了遊戲,能看看有線電視也是很不錯的。)

當然寫到這裡有人可能會問那我們是怎麼知道那個變壓器的事情的。

說真相!其實那個遊戲機根本沒有壞掉!

要問我們怎麼知道的,其實還多虧了小宏。事情是這樣的:

自從遊戲機壞了之後,時間一長,我和小宏也就慢慢淡忘了這件事(對於小孩子來說其實忘記一個事情也蠻簡單的,時間長就可以了)等到期末結束的時候,那時候暑假已經開始了。

夏天的農村其實活動蠻少了,一般入夏的時候,我們那裡會做綠豆粥,就是立夏這一天,鄉里鄉親的一般都會把自己家裡做的綠豆粥給鄰居端上一兩海碗,這些都是很常見的。

亮哥家和小宏家隔得不遠,亮哥的媽媽就給小宏奶奶端了兩碗綠豆湯。端了綠豆湯當然不能空手而歸了,所以小宏奶奶就把亮哥媽媽留下來吃完飯。

一般鄉下的人聊天,無非內容就是孩子成績什麼的。一說到成績,亮哥媽媽就開始抱怨,說他兒子成績期末考得不如以前好了。這本來沒什麼的,小宏在一旁聽得也沒覺得多詫異。結果後來小宏奶奶說:看亮哥平時蠻聰明的,怎麼會考得不好。

亮哥媽也沒有多大猶豫,就把他玩遊戲機的事情給說了出來。說亮哥就算是到了期末,每周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玩遊戲機,作業也不好好做了,成績能不下降之類的話。

一般人聽起來本來沒什麼的,但是小宏可不一樣。等到第二天,小宏來找我玩的時候就跟我說了這件事,我一聽自然很激動,就很想去問問亮哥是不是又修好了。

事情總是那麼有巧合,小宏說叫我先不要去問亮哥,既然亮哥媽媽說了考試之前亮哥還在玩遊戲機,那就說明遊戲機一定沒有壞。話說回來,要是遊戲機真的壞了,現在遊戲機修好了亮哥應該會和我們說的,但是他卻沒有提起過,很明顯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小宏一開始說的時候我不太敢相信,畢竟那時候亮哥在我心裡的形象不至於這樣。

但是事實證明,亮哥就是這麼想的!

我問小宏打算怎麼辦,小宏說他還沒想好。

過了幾天,小宏說他有個計劃,但是計劃沒有告訴我,當然也只是計劃而已了,具體要怎麼做什麼我也不知道。

當時村裡面有個老太太去世了,按照我們當地的做法,一般頭七的時候會舉辦一個法會的樣子,晚上多半會請鎮裡面的錫劇團或者請電影院的人來放露天電影。難得村子裡面會有這樣的活動,大家也都願意去看,況且大夏天的,早點睡覺也沒多少意思。所以一般這樣的活動幾乎全村都會出去。

小宏對我說,他晚上打算實施他的計劃,但是不帶我,他要自己一個人去。我開始還有點羨慕他,這樣做覺得很酷的感覺,遺憾的是他沒有帶我一起去。

小宏要去做什麼,我也不知道,當天晚上他好久才出現在戲台下面,人很多,我只是匆匆看到了他一眼。直到散場的時候我才和他遇到了,之前一直和亮哥在一起看戲(黃梅戲的發音就是我們當地方言改編過來的,所以即使是小孩子也能聽懂)。

我和亮哥看見他來得很晚,就問他幹什麼去了,他說肚子不舒服什麼的,在茅坑裡面呆了好久,腿都蹲麻了,被蚊子咬得要死了。還給我們看他腿上的包,我和亮哥都深信不疑。

接下來的幾天,因為放了暑假,我和小宏基本天天都在一起玩,基本上就是在大中午的,拎個桶去池塘釣龍蝦。亮哥有的時候也會來玩,但是此樹不多,大多數時間都是我和小宏在一起。

然後有一天,亮哥突然來到池塘邊,對我們說遊戲機不見了。我一開始聽到這消息也很吃驚,雖然遊戲機壞了,但是也不至於有人偷吧,那賊也太大膽了吧。

小宏安慰亮哥道說反正遊戲機也壞了,就算是偷了也沒什麼用處吧。亮哥看著我們兩個的眼神有些怪異,估計是一開始就懷疑是我們去偷的,但是一看到我們全部一副不知情的表情,就像是放鬆了表情。

亮哥說要是他找到那個小偷非要教訓他不可,我和小宏表示也不會放過那個人。接下來一下午和我們三個人做的事情,就是一邊釣龍蝦一邊咒罵那個小偷。鄉下愛的小孩罵人我還是第一次見,說來慚愧,很多髒話我都是那時候學會的……

罵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我們就回去了,一般來說晚上在水塘邊上釣蝦還是很危險的,水鄉的話多半會流行水鬼的傳說,就是嚇唬小孩子不要在河邊玩耍,危險什麼的。(寫到這裡多句嘴,夏天到了,到河邊玩耍還是要小心為上啊)

自從那次遊戲機丟了以後,亮哥就很少和我們一起玩了。反倒是我和小宏的關係越來越好,基本上天天在一起。有的時候玩得晚了乾脆就在對方家住下了,沒錯,關係就是這麼好!

然後有一天,那天晚上住在小宏家,我們兩個熄燈躺在涼席上面閑聊的時候,小宏突然說要給我看個東西。

看到這裡,相比已經有人猜到了,沒錯,小宏想給我看的東西就是 游 !戲 !機 !

看到小宏從自己家的衣柜上面拿下來一個黑盒子的時候,我確實很驚訝,不過更多的是激動。沒想到遊戲機竟然在小宏身邊。

不用說明,即使我小時候再蠢,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小宏確實是拿了亮哥家的遊戲機。

但終究說起來他並沒有什麼錯誤,當時的我是這麼想的。小宏坦白說,是他拿了遊戲機。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他說的是他「偷」了遊戲機。但是我在這裡講的時候還是不太願意用「偷」這個詞。遊戲機是我們三個人一起攢錢買的,結果亮哥各種騙我和小宏,最後乾脆說機器壞了,然後不給我們玩了,自己一個人霸佔了。也許有些吧友會決定小宏這麼做有些過分,但是我從那時開始,到現在至始至終都還是偏向於小宏這一邊的。

小宏把遊戲機盒子打開的時候,裡面赫然有兩個充電器。(一個是變壓器,一個是充電器)然後我們就一下子明白了,我這下才完全相信小宏說的話,亮哥真的想自己獨佔遊戲機了。

我問小宏是不是他拿的,他承認了,說是那天看戲的時候去拿的。我說怪不得你去這麼晚,我一下明白了小宏說的計劃是什麼,就是去拿回遊戲機。

但是小宏對我說到現在他都沒敢玩過,實際上他雖然不喜歡亮哥的作為,但從心裡也不敢和亮哥起衝突,所以只能用這方法。他之所以隔了這麼久,也是因為擔心我的嘴不太牢靠,結果證明我還是蠻可靠的。

我問小宏怎麼辦,小宏說他家倉庫裡面有一個老的黑白電視機,就是頭上還有兩根天線的那種,有天線的電視機大家可能見過,但是黑白的,估計吧里很多小夥伴們都只在影視作品裡面見到過了。

小宏所說的倉庫就是在他家後院的一間屋子,說是倉庫也不完全是,裡面還養了一籠雞……(農村的話,一般家家戶戶都有養雞,我至今對於那股味道都記憶深刻……)。 小宏的意思就是說,把那箇舊電視機翻出來,然後只要用一個插排接過去就行了。倉庫裡面有一個廢棄的插頭,因為不常用,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換句話說就是能玩了(不過條件可能艱苦一點……的說,雞屎味感人啊!)

一聽到能玩遊戲,我自然是很高興。小宏叮囑我說千萬不要告訴別人,這個秘密一定要保護好。(一般小孩子聽到守護秘密什麼的……都會比較激動)然後我就答應了…… 小宏說遊戲盒子裡面只有兩個遊戲,一個是火紋,還有一個就是4合1的那個遊戲卡。 因為外面的黃色殼子已經拆掉了,不知道那裡面是什麼遊戲,內容是後來才知道的。(說實話,第一次插卡進去的時候,出現火紋的logo還是覺得很坑爹的,日文看不懂有沒有)

4合1的遊戲卡,遊戲都很好玩,水上魂斗羅(其實是赤影戰士)啊,雪人兄弟啊,還有一個是兩個人拿槍去叢林裡面打仗的,武器很多,命無限的(不是無敵版啊),開始的logo上面有一個像史泰龍第一滴血裡面的卡通造型,我和小宏最喜歡這個遊戲,反覆通關很多次,這個遊戲我們稱之為《革命英雄》…還有一個遊戲是三目童子,一人玩一條命(當然可以用金幣買命的說),遺憾的是我直到和小宏分開都沒有打通這款遊戲,吐槽一下,最後的會跳來跳去的大頭娃娃根本打不過,打了好多次最後,嘛~最後放棄了…… 中間接線什麼的就不詳細說了,小宏家的電視機雖然舊了一點,但是功能還是沒問題的(黑白電視也能接視頻線的),接觸有些不良,小宏照著電視機屁股拍了幾下,居然好了(到了後來只要家裡的電視有了問題,就是照著電視機屁股拍幾下,差不多就好了,我和小宏稱這個方法叫:「拍屁股大法」……這名字我到現在還記得)

小宏和我約定好以後周一到周四晚上可以一起玩,當然我和小宏在一個小學,基本上時間都是同步的,而且小宏家裡只有奶奶和爺爺,都是人特別好的老人,只要你懂禮貌,老人家待人都很善良,(和那種馬路上面老是摔倒的某些老頭老太完全精神層次不是同一級!)每去一次都會把家裡的好東西拿出來分享,鄉下的老人就是那麼純樸,在這裡贊一下! 至於周五周六還有周末,基本上是見機行事。基本上我們每次玩之前都去亮哥家外面叫一下亮哥(當然不是叫亮哥出來玩遊戲機了,只是確認一下他在不在,如果亮哥媽媽說他去補課了,那多半是真的。因為他這回不可能在家玩遊戲機了,就算是留在家裡要是他讓他媽媽撒謊,也就是說他不想我和小宏去找他……蹭有線電視看什麼的。)當然不和他接觸是最好的,只要他不知道我們有遊戲機,就萬事大吉了。

說實話,現在回顧那個夏天,幾乎是我這些年來過得最開心的,作業基本上沒有,每天除了吃飯睡覺零食,就是打遊戲了。在燥熱的夏天,我和小宏就鑽在後院那個陰涼的小屋裡面,嘛,雖然有一些不愉快的氣味……但是玩的真的是很開心,那種沒有顧忌,開開心心的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的一起在遊戲裡面並肩作戰的感覺,至今都沒辦法忘記。就算是現在在宿舍裡面寫下這些回憶的時候,眼睛一閉上耳朵里彷彿都能聽到當時小屋外面的蟬鳴,雞窩裡面母雞偶爾的咕咕聲,還有黑白電視機裡面演奏的音樂聲,當然還有兩個人目不轉睛,汗流浹背的搓著電視機上遊戲人物的必殺技,然後一個人打贏另一個人的歡呼聲和另一個的哀嚎。 真的,就和上面裡面一樣,那兩個打遊戲的小傢伙一樣了,只是周圍再沒有別人,是屬於我和小宏兩個人的秘密基地。

每個家長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獲得更好的教育,鄉下的教育相對城裡要落後不少。相信不少人有過這樣的遭遇,沒錯,就是在鄉下上了一段時間學校,然後就被父母接到城裡去上市級或者省級的學校。我一直很不喜歡這樣,作為父母可能是從孩子未來出發,但是殊不知這樣有多傷害孩子的心,小孩子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情很可能就這樣斷了。 我父母回來的時候,我自然是很高興的,當然只是一開始的時候,對於一個留守在家的孩子來說,除了過年沒有比自己父母回來更加令人高興了。但是當他們說出自己的想法的時候,我整個人簡直是瞬間就僵住了。

雖然到現在我都沒得過什麼大病,但是那種感覺就和醫生打電話叫你去醫院,你以為是你的感冒好了,高高興興去結果卻是告訴你得了肺癌那種感覺差不多。 小孩子很容易絕望,因為他們見過的市面很少,或者說他們的世界很簡單,一旦沒有了希望,他們就只能看到絕望。那時的我就是這樣,聽到父母說的話之後,我幾乎整個人都傻掉了,然後就是大哭大鬧。但是小孩子說的話能有多少作用呢,最後也只能順從父母的意思。這種無力感真的很折磨人,尤其是在你只能看而不能有所為的時候,就像病床上的人,只能在那裡呻吟,卻沒辦法動彈。

那一天我得知父母回來了,然後高高興興回去之後,下午就再沒有去過小宏家。我很怕見到小宏,因為見面了我也不知道跟他怎麼說,是說我父母回來了,讓他替我高興,還是和他一起繼續玩遊戲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下去。 我有很多東西可以分享,父母從外地帶回來的連環畫,蛋糕,還有糖果。小宏肯定願意接受這些,但是我要有怎麼樣的勇氣才能去面對他呢,把這些東西交給他,然後和他道別?我根本不敢去。 第二天,結果是小宏來找我了,當然見到我父母小宏還是很有禮貌的,我父母也很喜歡小宏。雖然不敢面對他,但他主動來找我我也沒辦法拒絕,依舊和平時一樣,小宏邀請我去玩(當然沒有說去玩遊戲機)。

我知道今後的日子都要不一樣了,和平時一樣的只有的小宏,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一天我和小宏在後院的小屋裡面打遊戲,也不知道怎麼的,玩魂斗羅一直死,然後小宏就一直借命給我。死了好多次之後,最後我們第一次合作連第四關都沒有打過去。小宏不明白怎麼了,還問我怎麼回事?

他這一問我徹底忍不住了,直接就哭了,小宏看到我哭了嚇了一跳,然後我就把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小宏也不敢相信,但是看我哭成那樣,就開始安慰我,最後沒辦法他自己也哭了,兩個人就在那裡一直哭。 最後小宏說,他要去找我爸爸談談。然後他就真的去了,當然結果不用說,他費盡口舌在我爸爸面前說,可以說是求,最後他在我爸爸面前哭了,但是這也沒有什麼用。(這就是小孩子的無力之處啊!) 後來他奶奶找上門,說是要他回家幹活,他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但是最後還是無奈地放棄了。 小宏走的時候,我沒有追上去,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不敢追。就看著他一個人有些孤單瘦削的身影離開了我家。

爸爸對我說小宏這孩子不錯,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已經決定好的事情也不會更改,況且一直把我放在鄉下讓爺爺奶奶照顧他們也不放心,太多的留守孩子因為缺少父母管教而變得不良了。 到了第三天,沒想到小宏依舊來找我了,就像是之前一樣,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我很猶豫,但還是去了。像平時一樣到屋子裡面兩個人玩雙人遊戲,打魂斗羅,玩革命英雄。 小宏一直在玩遊戲,比以前都認真的玩著遊戲,而且一句話也不說。說實話,這樣我倒是安心許多,我生怕他一開口就說那件事,雖然知道無法避開,但是閉口不談有時也可以幫助心理逃避。

最後,我們最終打通了革命英雄,這是第幾次打通這個遊戲我也記不清楚了。沒有了第一次通關時的快樂,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後來的幾天,也這樣過去,小宏的情緒好像好多了。 就在我要回城裡的那天晚上(我父母之前有一套房子在城裡,只是沒人住暫時擱置了。),小宏把我約出去了,當時快八點了,雖然有點晚,但是我還是出去了,那天晚上並沒有玩遊戲。 我們兩個爬到了小宏家屋前的草垛上面,就躺在上面。一開始小宏沒有說話,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他就開始很小聲地哭(當時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哭在我們看來還是有點丟臉的。)我一直忍著沒哭,也不知道為什麼,到最後我也沒有哭出來。

小宏對我說要我好好學習,以後做老闆之類的(那時候我們的夢想就是和電視裡面一樣,能做個老闆,現在想起來真是單純啊),還對我說,以後要是在城裡被人欺負了,只要回來告訴他,他立馬就過去幫我打他。他說他爸爸是警察,要是他也打不過就叫他爸爸來把他們都抓起來。(後來我才從我奶奶口中知道他爸爸只是一個保安,而且已經很久沒回家過了。) 我當時聽了很感動,表示以後不會忘記他,要是做了老闆就把財產分他一半。然後我們就在草垛上面結拜兄弟,兩個人發誓什麼的。然後我們就躺在草垛上面一直聊天,直到後來我奶奶出來尋我,我們才分開,小宏說等我明天上城就一定來送我。

第二天的時候,我一大早就被父母叫醒了,收拾自己的衣服和一些閑散的東西。因為要趕靠近中午的一般車,所以起得早了一些,畢竟東西還是要收拾的。而我一個小孩也不能做什麼,只能坐在那裡,心裡期待著小宏能來送送我。 可是等到快中午的時候,小宏都沒有來。我和父母在家裡吃完了飯,就準備出發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小宏沒有來,我當時很失望,明明說好的,為什麼最後不來了? 結果就當我父母帶著我把行李帶到候車廳的時候,小宏的奶奶才匆匆忙忙趕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布包。那個布包和小宏的書包一樣,應該是他奶奶縫的,但是比較新,應該不是同一個。

小宏奶奶匆匆忙忙趕過來,把包送了過來,說是小宏要給我的。我問小宏為什麼不能來?小宏奶奶說他把東西給她就走了,也不知道去那裡了。 我打開布包一看,是一個被另一層布包裹得很好的方形物體,但是還有東西沒被包在裡面,兩個黑色的手柄。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東西。 小宏奶奶不知道裡面是什麼,當然這件事情只有我和小宏兩個人知道。 到最後,直到巴士來的時候,我再也沒有見到小宏,小宏不知道去哪裡了。如果放在現在的我身上的話,我一定會二話不說去找小宏。(多嘴一句,那個新布包應該是他奶奶織給他當書包的,他以前的書包一直是這樣的)

從那以後,我幾乎沒怎麼見到過小宏,難得暑假回爺爺奶奶家,也幾乎遇不見他,他多半是出去打暑假工或者是在學校裡面。只有在他家的牆上,還能看見他貼著自己初中的畢業照,照片不是很清楚,只能依稀辨認出來。 最後一次再遇到他的時候,是我高考完的暑假,我騎車去商城裡面,半路上路過了一家洗車行。看到有一個黑黑的,容貌很像一個人,心裡很好奇,於是就不自覺地把車速放慢了些。 那個人相貌看上去很像是小宏,但是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人的相貌總會變化的。不敢確信,我只好打個幌子,在路過車行的時候,大聲叫了一聲小宏的名字,當然是對著別處叫的(考慮到萬一認錯人也不會尷尬……)我想,如果是小宏的話應該有反應的。

我騎過去的時候,還特地回頭看了看那個人是沒反應。結果那個人還真的有反應了,他四處張望,可能是我騎車的,他一時不能確定我的方位。 這下我知道他真的是小宏了。然後我自然很高興的去找他,小宏一開始還沒認出我來,(畢竟我已經不是胖子了……)故友重逢自然是很高興的,我們聊了一會,因為他還要工作(幫忙洗車)所以我們就互相留了qq,回去再聊天,他也高興地答應了。 ——偽後記 其實在車站那段應該就是整個回憶完結了,不過總有點在那裡停止有點對不起大家的感覺,所以就把這一段寫了上去。 寫到這裡,這個故事真的是已經結束了。這件事情是真實的一件事,可能有人會覺得有點巧合,很有戲劇性的感覺。但是誰又能否認生活本來就是充滿戲劇性的呢?童年之所以美好,因為無憂無慮,沒有牽掛,而等到我們都長大了,免不了紛爭,油滑。回想起來,這才覺得小時候沒有負擔真的是很美好的一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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