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小姐:愛一個人,就做他永遠的頭號粉絲

之前十點君和大家提過民國四大美女,其實啊,後人還評出了民國四大美男,他們分別是汪精衛、周恩來、梅蘭芳、張學良。

其中張學良不僅生得英俊瀟洒、氣宇不凡,且出身豪門,是奉系軍閥首領張作霖的長子,年紀輕輕便手握權柄,統帥一方。加之還帶著些文藝青年的特質,知情識趣。這個浪漫的高富帥向來女人緣極佳,用他的話來說:「我從來不追女人的,很少,沒有,可以說一兩個女人我追過,其他的我沒追過,都是女人追我。」

風流好色就算了,他的情人個個質量上乘,中外皆有,才貌雙全,不是名媛就是貴婦。不知惹得同時期多少男子眼紅。

從青梅竹馬的于鳳至到隨軍夫人谷瑞玉,從前清王妃唐怡瑩到留學歐洲的外交官之女蔣士雲,還有大家閨秀趙四小姐、梁四小姐、未來的第一夫人宋美齡、金髮碧眼的紅顏知己墨索里尼的女兒等等。

要不是36歲那年開始,被蔣介石軟禁,張學良一生的女人恐怕難以數盡。

幾十年的幽禁歲月帶走了金戈鐵馬、叱吒疆場的大將軍,剝奪了花花公子處處留情的權利,也促成了一段曠世奇戀。

故事的女主角是趙一荻,因為在家排行第四,人稱趙四小姐。

趙四小姐的長相清麗絕倫,身材瘦削,體態優雅,像個安靜的小仙女。在上世紀二十年代,她雖算不上標緻的大美女,但溫婉乾淨的氣質一樣會撩撥一大批男青年的春心。

年輕時期的趙四小姐

趙四小姐和張學良初遇時只有十六歲,彼時張學良二十七歲,已有兩房太太及兒女。一個周末,趙四被姐姐們拉去蔡公館參加舞會,那一天,張學良恰好也去了。

燈紅酒綠的舞場,到處都是妝容精緻、衣著華麗的女子。情場浪子張學良大概見多了這樣的美女,這一回他被角落裡嫻靜脫俗的趙四所吸引。他走上前去,很紳士地邀趙四跳一支舞。

由此,霸道總裁與清純女學生的戲碼正式上演。

趙四的父親趙慶華聽聞此事後,勃然大怒。我女兒怎麼說也是個豪門千金,怎麼能夠和你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呢,你張學良哪怕再有權有勢,我趙家的女兒也不能做小妾。

可初戀的趙四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少帥。見了他以後,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放下了大家閨秀的尊嚴,在大眾的唾沫星子中生活。但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她的心裡又是歡喜的,像是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1928年6月,張作霖在皇姑屯火車站被炸身亡。張學良一面遭受喪父之痛,一面要穩定軍心,控制大局。肩上的擔子重了,他一下子成熟了,也累倒了。卧病在床之際,他給趙四發了邀請信,讓她來看看自己。

飽受相思之苦的趙四一收到信立刻精神煥發,手忙腳亂地收拾行李,渴望立刻見到愛人。卻不料,她這一走,竟演變成一場轟轟烈烈的「私奔門」事件。

趙四本只是去瀋陽看看生病的少帥,之後還是要回家的。但趙慶華一見女兒走了,立刻登報發聲明,斷絕父女關係:

四女綺霞,近日為自由平等所惑,竟自私奔,不知去向,查照家祠規條第19條及第22條,應行削除其名,本堂為祠任之一,自應依遵家法,呈報祠長執行,嗣後,因此發生任何情事,概不負責。

趙四看到聲明後,懵圈了。十六歲的少女,換作在今日,不過是一個剛上高一的女孩。可她就這樣被家人拋棄了,從此以後,再也回不了家,沒有依靠,沒有後盾,沒有退路。

為了愛情,趙四可以不要名分,對外國人,她被稱作是少帥的秘書;對中國人,她被視為少帥的侍從小姐。

正房太太于鳳至堅決不讓張學良外面的「狐狸精」住進大帥府,張學良向來尊重於鳳至,於是把趙四安排在外面的房子住下。一年多後,趙四為張學良生下了兒子張閭琳。

善良的于鳳至一想到這麼一個年輕的姑娘,在生產時沒有親人照料,實在可憐,於是帶著雞蛋、紅糖、紅棗去看望趙四。

于鳳至

這是兩個女人第一次正面接觸。于鳳至發現,這個小姑娘和外面的 「妖艷賤貨」不同,她是真的愛張學良。她哭著對於鳳至說:「我真不是想傷害你,我愛漢卿,我可以永遠沒有名分,只要能在他身邊就好了。」

于鳳至於心不忍,抱著她安慰道,你這個傻姑娘,以後就叫我大姐吧。

後來,于鳳至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錢在大帥府的東側給趙四蓋了棟小樓,讓她住進去。此後,兩人以姐妹相稱,和平共處。

于鳳至一直很奇怪,這棟樓里房間那麼多,趙四為什麼偏偏選擇東北角最冷的屋子當卧室。後來某個夜晚,她去找趙四聊天,發現趙四的目光一直盯著窗外張學良的辦公室。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這間屋子雖然不夠暖,但卻可以看到張學良,身體受點寒,心也要是暖的。

痴情的趙四愛張學良,就像粉絲愛自己的偶像,遠遠地看著你在,你很好,就足夠讓自己歡喜。

這樣的好日子沒過幾年,張學良就被幽禁了。英姿颯爽的大將軍瞬間淪為階下囚,失去了人身自由。趙四與張學良被迫分別,孤苦的單親媽媽帶著孩子在香港生活。她多想像于鳳至一樣,陪在愛人身邊,照顧他,卻始終打聽不到張學良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于鳳至病倒了,患上乳腺癌的她不得不飛往美國治療。

據說當時,張學良列了一個女友名單,讓軍統特務頭子戴笠幫忙打聽,有誰願意來陪他。結果那些女人們都一口回絕。

幽禁生活之苦可想而知,唯有愛情至上的趙四苦苦乞求這樣的機會。

趙四終於收到了張學良的電報,喜出望外。此時張閭琳已經十歲了,在上小學。去幽禁地會受怎樣的苦,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她與張學良的骨肉。

在愛人與兒子面前,她毅然選擇了愛人,把兒子託付給張學良的好朋友——美國人伊雅格之後,立刻奔赴張學良身邊。

蔣介石為了折磨張學良,頻繁地更換幽禁地。嬌滴滴、瘦弱的大家閨秀趙四小姐卻變得比誰都更頑強,享得了福,也吃得起苦。最後,看守所長劉乙光的太太都被憋發瘋了,她還是把自己和先生的小日子打理得有滋有味。

趙四小姐(中)與劉乙光及其夫人

女為悅己者容。即便被軟禁了,趙四也不放棄對美的追求。每天清晨,她都要對著鏡子,盡量把自己打扮得優雅得體。逛不了街,買不了時裝,她就自己動手設計。其實除了張學良,沒幾個人能看到她的裝扮,但她絲毫不放鬆對自己的要求,因為她的美只要一個人懂就夠了。

在深山老林里,她學種菜、養雞養鴨、縫衣燒飯,悉心照料張學良的起居生活,從未有過一句怨言。

張學良研究明史時,她給他當資料員,為他整理卡片,抄寫資料,在張學良疲憊時,讓他閉目聽自己朗讀;後來張學良聽從宋美齡的建議,開始研究基督教,趙四也跟著信教,無條件地追隨自己的愛人。

趙四的身體底子不好,在軟禁歲月里,她生過好多場病,得了肺癌、紅斑狼瘡、摔斷了右腿、跌斷了手腕,但卻靠著超強的求生欲,活到八十八歲。直到蔣介石和蔣經國都死了,她和張學良還笑呵呵地活著。後來她跟晚輩說:「我真的是活得很累了,可是我實在捨不得你四姑爺(張學良)。」她努力地活著,不過是為了用生命陪伴自己最愛的人。

2000年6月,趙四小姐走完了她的一生。離世前,張學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她給他最後的注視:我最親愛的人,我要先走一步了,這輩子只愛過你,沒有我在身邊,你要好好活下去。

陪伴了自己72年的愛人走後,張學良久久不願鬆開她的手,最後輕聲地說了一句:她死了。

一年後,張學良也隨之離世。

趙四傾其一生只為愛一個人,可張學良對她的愛究竟有多深呢?

如果他真的愛她,應該早就給她一個名份。但直到趙四小姐年過半百,張學良才在蔣介石的威逼下與于鳳至離婚,和趙四小姐成為合法夫妻。

于鳳至和趙四都把一生給了他,全心全意地愛他,他愛的卻是別人。

他曾說:「于鳳至是最好的夫人,趙一荻是最患難的妻子,貝太太(蔣士雲)是最可愛的女友,我的最愛在紐約。」

守了他一輩子,只被稱為「最患難的妻子」,任何一個女子,聽到這個評價都不會高興吧。

1991年,張學良和趙四去美國探親,他們一共待了三個多月,張學良有三個月零一天都住在他那個「最可愛的女友」蔣士雲家裡。幾十年不見,風流的老男人依然對真正動心的人念念不忘。

蔣士雲

或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吧,深情的人總容易被辜負。愛情里,從來沒有公平,沒有對等,沒有理所當然。

你會選擇一個自己愛的人,一輩子做他的頭號粉絲,還是選擇愛自己的人,不驚無喜過一生?當然,最好是遇上那個剛剛好的人。

其實,任何選擇都沒有對錯。愛情啊,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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