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社會學思考29——許多批評家滔滔不絕、鴻篇巨製,卻連一件具體的作品都不做分析

有時候我其實挺好奇,那些頭銜特別多的長者們為什麼可以就一個抽象的大問題、空問題談那麼多?報紙上談、著作里談、微博里談過之後還要去朋友圈再發一遍,課上談、課後談,隨時隨地都可以談。

他們心裡真的相信自己的談論嗎。我的意思是:他們年輕的時候也這麼毫無魅力么。

我之前一直在用各種方式嘲笑美學家和美學本身,只要有機會就譏諷他們,順帶也嘲笑了簇擁某種美學觀念、佔領某種美學陣地的批評家。

但我仍然喜歡批評家這個角色。尤其當這位批評家不必然和美學捆綁在一起,當他可以公然反思一切內嵌於觀念的價值觀反思各路美學系統包括反思批評實踐本身的時候,我會在心裡說:

這才是批評。

務必要風格開放、視野開闊。但強大的智性首先要服從於對作品的感受

批評家的成熟,不是一場「突然的臨時襲擊」。不可能一蹴而就。

因為批評首先是一種實踐。一種在不斷闡釋、不斷懷疑中與具體事物連結的實踐活動。

何謂實踐?所有書面理論的閱讀,所有和圈內人士咖啡桌、酒桌上的攀談、再多的美術館、博物館觀展經驗——都不能和日復一日的寫作訓練相提並論

不寫作就是零。

批評家在不斷寫作中,在不斷對作品的親自評鑒中,成熟自己的觀念。要通過寫作來思考。在這一點上,我是絕對的形式主義者,批評現場對作品本身的分析和評論是最重要的日常功課

好在今天的社會有足夠多的小機會,可以用這些小機會來養活自己,從而保護好自己學問上的獨立性——獨立性,這是我的導師五年來對我的唯一要求。突然想到今年春節在武漢見到江樂老師的時候,她帶我第一次讀了《太一生水》殘篇,裡面有一句:

以道從事者,必托其名,故事成而身長。

聖人之從事也,亦托其名,故功成而身不傷

一見傾心。

繼續讀《圖像與意義》。


先來談羅傑·弗萊的部分。

讀研一的時候就知道他了。但那時,我和所有國內讀研一的學生一樣,第一:自己不怎麼創作,更談不上有思路的系統性創作。第二:因為不創作,所以對這類理論以強制自己理解為主,無法內化,更談不到平等對話。第三:更談不上學習他的方法。

Roger Eliot Fry

Roger Eliot Fry (14 December 1866 – 9 September 1934) was an English painter and critic, and a member of the Bloomsbury Group. Establishing his reputation as a scholar of the Old Masters, he became an advocate of more recent developments in French painting, to which he gave the name Post-Impressionism. He was the first figure to raise public awareness of modern art in Britain, and emphasised the formal properties of paintings over the "associated ideas" conjured in the viewer by their representational content. He was described by the art historian Kenneth Clark as "incomparably the greatest influence on taste since Ruskin ... In so far as taste can be changed by one man, it was changed by Roger Fry". The taste Fry influenced was primarily that of the Anglophone world, and his success lay largely in alerting an educated public to a compelling version of recent artistic developments of the Parisian avant-garde.

羅傑·弗萊自己的創作。因此他為何會關注形式本身——這就不奇怪了。這類繪畫的所有實踐者都會明白自己在處理哪些問題,弗萊明確了這部分內容,提煉出一些術語和概念,又用這套話語在其他的批評實踐中展開。他的術語其實並不多,而且基本以形容詞動詞為主。大量的使用描述、描寫的方法。

這是我可以學的。他之所以用這套方式來進行藝術批評,基於他的方法論和世界觀,以下這段話我特別贊同:

弗萊對形式主義的闡述與克萊夫·貝爾對他的通俗化之間可以做一個對比,我們都知道弗萊拒絕了chatto&windus公司讓他總結他的美學思想的機會,建議貝爾來實施這一計劃。

弗萊終其一生都更青睞簡明的論文那種持續不斷的洞見貝爾卻為一本書所暗含的界定性的、整全的理論方案的可能性所吸引。弗萊的書評強調了他們之間的差異,他注意到貝爾的書那種「確定無疑的口氣是我感到陌生的」。弗萊無法分享貝爾的自信,而他的懷疑似乎預感到了後人對形式主義的批判,他既懷疑形式美學的純粹性,也懷疑它與藝術家目的的關係,總的來說弗萊特彆強調批評家的主觀性,弗萊認為,貝爾是通過「虔誠的信念」,而不是「合理的確信」來加以論證的。

今天,不僅形式主義的理論的基本信念遭到種種質疑,就連康德以來作為西方美學史核心觀念之一的「形式愉悅」之一概念本身也遭到了批判。指責它的人認為,強調愉悅的個人體驗,是壓倒了「所有其他愉悅……壓倒了在勞動、學習已經知識生產中,與現實對象及其物質轉化的所有其他生理的、知覺的或心理的互動」。在這種觀點看來,這種分化只是對發達資本主義「不斷加劇的勞動分工的需要」的支持罷了,而「現代主義牢籠」顯然是一種反對反動的社會控制的體制。

(這種反對之聲與我有相似之處,我之前一直在寫「每一種審美趣味都只是其中一種審美趣味,沒有誰高過誰」,但我並沒有走得太遠,也就是說,我沒有一下子把各種審美趣味與各種身份、工作聯繫起來,也沒有一股腦地和現代主義的異化問題聯繫起來,因為我覺得這種因果聯繫線織得太長了,中間錯綜複雜的細枝末節如果不梳理,那麼這種聯繫一定是粗暴的,且不能說明什麼問題,還不如形式分析來得細膩和有效)。

比如我之前關於「漫畫與當代藝術」所撰寫的三篇文章:

楊舒蕙:漫畫與當代藝術?

zhuanlan.zhihu.com圖標楊舒蕙:再談漫畫與當代藝術?

zhuanlan.zhihu.com圖標楊舒蕙:死不了的悲傷蛙:三談漫畫與當代藝術?

zhuanlan.zhihu.com圖標

西方的後現代主義者(多半是所謂左派知識分子)總是假定形式主義|現代主義與資本主義|帝國主義的內在關聯。他們樂此不疲地援引的例子就是,被現代主義敘事神話的高更,他去塔希提島時乘坐的航輪,就是當時的法國殖民地當局從歐洲開往太平洋的。這種論證的滑稽之處在於,他們假定,比方說,只要你使用了父輩的金錢——它是現代資本主義的基本象徵——那麼你就無法脫離跟資本主義的干係……跟這些人講道理是非常困難的,好在在西方所謂的後現代語境中,並非人人都成為了後現代主義者。為弗萊等人辯護的克里斯多夫·里德就認為,形式主義中的逃避傾向也許能導向這類文化運用,亦即為資本主義所用,但是審美愉悅卻並不必然排斥其他的擔當形式,超越的抱負也並不必然具有強制性。p54-55

(審美愉悅卻並不必然排斥其他的擔當形式,超越的抱負也並不必然具有強制性——是的,每一種審美趣味好好闡述自己的想法即可,只要不企圖「通吃」就ok,它必須是開放的和自我懷疑的,這一點,至少在弗萊這裡我認為他是做到的)。

弗萊的創作。他把自己維繫在體制的邊緣,他交錯地與各種機制交往,但並不依賴於單獨某個機構,請注意——是的,我注意到了——這是批評獨立的重要因素。

而我最要學習的,其實是弗萊的濃縮格林伯格的理論抽象能力

塞尚早期的作品(1877年左右),與後面兩圖做比較,可以看出一個笨手笨腳,只會拿大刷子厚塗的藝術家經歷了多麼巨大的改變。

已經越來越抽象,這張作品尤甚。母題變得不那麼清晰可辨識了。但這種抽象不是他的手段,而是他繪畫實驗的結果。

如圖。

塞尚中晚期作品。我非常愛看弗萊是如何解釋塞尚的工作方法的。換句話說,這是形式分析最強的魅力所在。在塞尚這裡,弗萊提出了一個術語,對應著一組概念:知性intelect。這個短詞,我將沿用下去。在這裡,知性不是指單純的邏輯推理能力,任何畫畫的人都知道這一點。

這是一種——「處理構圖中所有各別形狀的相互關係」的能力。當然,這一點,只對那些可以理解形式關係的人才有意義,我在自己的文章里(如下)也談到了類似的部分。

楊舒蕙:為什麼許多人去看了莫蘭迪的原作,還是覺得畫冊上的他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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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出:這套語言系統只對特定人群有效。也就是說,他|她和我經歷了不同的敘事模式的培養,他|她和我會有不同的審美趣味。

在這裡,也即意味著可以分享相近的對「知性能力」的體驗。也與圖式與修正理論接近。這套方法,我會沿用在我自己今後的文章里。任何創作性的理論都不可能脫離傳統。

弗萊為什麼單單選這張畫來為那段著名的評論作背書,可想而知。這幅《高腳果盤》太典型了,寥寥數語就可以揭櫫他的工作方式,彷彿塞尚這畫就是為了配合弗萊將來的文字。色彩被組織成連續的織體。它並不是表現主義式的,相反,塞尚完全接受了自然的啟示,但藉助知性的能力,他做出了大量的修正與調整。

眾所周知,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張塞尚作品。這張作品純樸、天真,渾然一體。充分表徵藝術家本人的性情。但並不是「原始」,原始畫家畫出來的不是這樣的東西,這種形制的簡樸和色彩的灰度,以及所有形式和諧嬉戲的最終結果是不斷感受和修正的結果,換句話說,是知識性的結果。舉一例:筆觸並不追隨輪廓。

將色彩協調成連續統一系統的能力,並不可能由一位完全天真的原始畫家來實現,他(塞尚)一定熟悉基本的藝術史視覺系統,但除此之外,他也具備「無知」的天性,或者,換句話說,他是將創作視為一個「不斷進行著的實驗」而非一個即刻到達的終點(後來,這一最重要的關鍵之處被聰明透頂的畢加索立刻學走,做足了繼承和推廣),關於這一點,我在自己的文章中也有論述:

楊舒蕙:其實,梵高後期的作品已經陷於他自己的範式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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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篇文章里寫道:所謂無知,即對現有的藝術史、創作方式有了解、有品鑒、有接觸,有訓練,甚至常常心生嚮往,但一到自己手上,就硬生生折騰成了另一模樣。這其中,有天性的成分,這是毫無疑問的;也有「圈外人的那種硬邦邦的虎氣」,是的,他們中很多人都屬於半路出家、大器晚成,始終活在對於藝術史的想像中;最後,或許,也出於一種半自知的追求。這屬於直覺。藝術家有時候懵懵懂懂地知道、猶猶豫豫地實踐,一會兒極度心虛、一會兒妄自尊大。想想塞尚領著兒子鬼頭鬼腦地窺視自己的展覽,再想想梵高寫給自己弟弟的信:我是一個天才。類似動人的情節應有盡有。以上所有因素融成一個綜合體,在日子裡匯聚,流轉於每一筆繪畫的實驗當中,最終呈現出一類痴傻的作派、一種原始風情、一種圈外人士所特有的印記:無知。

對於仍舊想從事繪畫藝術的人來說(我之前說過,青年藝術家的另一個發展方向仍然是繪畫。這仍然是一個非常好的方向),塞尚一定是一個避不開的主題。

他的精心編織,一如他一貫的小心與卑微。這是他的天性。

有一段話我要摘抄,記錄在這裡:

正如我在此書的中文版中評論弗萊的形式主義藝術觀時所說:「弗萊在這裡所做的總結,總的來說是不錯的。因為不管你如何分析一個藝術家的童年不幸、創傷或情結(弗洛伊德主義),不管你如何揭示一個藝術家所處的社會背景、經濟條件和階級地位,等等(馬克思主義)——僅舉兩例——為了理解他的藝術,人們最終都得落實到對他的作品的物質材料及其形式的分析之上。換句話說,直面物質材料及其組織和安排形式,是我們理解一個藝術家及其作品的也許最為重要的通道。但是,正如弗萊在本書中曾經訴諸塞尚早期的情感教育以及塞尚生平中的兩個插曲,特別是訴諸塞尚的心理分析等事實,已足以表明的那樣,雖然弗萊雖然是一個形式主義批評家,卻不是唯形式主義者。唯形式主義者的一個極端版本,現在被有趣的稱為藝術本體論(與西哲中的本體論概念風馬牛不相及),它斷言只有藝術品的媒介特質及其組織方式才是本體,而所有其他因素通通是非本體,言下之意便是,都是邊緣的,無關緊要的。

……

我一貫重申的立場是:在對藝術的理解中,各種方法都可以使用,換言之,各種思想方法和批評手段,都是我們趨近偉大的藝術作品的全部理論工具箱中的工具。不管怎麼說,後期維特根斯坦的鴨——兔之辯,已經足夠雄辯地為我們指出:僅僅分析形式不足以揭示其意義,因為,意義並不存在於那些形式線條色彩及其組織安排的固有的必然性之中而是深深地嵌入製作這些形式的人與觀看這些形式的人所構成的相互遊戲的整個語境中。p85

(說得太好了!!!!!和我的體會一模一樣,所以當我看到夏皮羅關於塞尚的女體說時不會貶斥為無稽之談,在一些作品無法被納入我的評價框架中時我也不會感到怒不可遏和自我懷疑並且我後期的整個興趣點全部向藝術社會學轉向——正是出自於這樣的認知)。

我一定要在論文里寫出我觀念中的這些變化。


跳開格林伯格,直接轉到夏皮羅,因為我認為我今後的方法可能會和夏皮羅比較接近

之前受到一些啟發,我在我的上一篇文章中提到了觀看馬奈繪畫的另一種方式:視覺藝術中的敘事性(這個議題我本人太喜歡了)

楊舒蕙:藝術社會學思考28——研究和欣賞馬奈作品的一個路徑就是體驗他的敘事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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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看夏皮羅是怎樣用短短一段文字,表述出一種新的觀看繪畫的方式:

每次看這些翻譯,都有一種自己要被搞死的感覺,呼哧呼哧總算是大致看懂了。其實這也很好理解:因為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感受到印象派畫作中的那種城市人的優雅派頭,咖啡館、舞會、那種有點小錢的人們的社交生活之感。發現這種集體氣質並不難,但夏皮羅由這個角度切入去談繪畫,一個新路徑。

在昨天的文章里所使用過這兩張圖,在此再次拿出來,你很容易從這裡看見這種城市生活的氣質。馬奈的作品裡這類場景時最多的,我想馬奈非常痴迷地追隨這樣的主題,一定有他自身的原因。我之前用了簡單的詞語來描述這個原因——荒誕。城市生活的荒誕。實際上,或者你可以用「注意力」這個更具體的小詞。

以上三幅馬奈作品非常說明問題。包括中間這張大場景圖(也同時包含了注意力的問題)。對於這種氣息的把握,《知覺的懸置》一書給予了非常充分的討論。

這種對於畫面「時間」的追索其實在現代主義藝術之後成為一個創作焦點,馬奈作品中隨處可見,我想,也正是這種迷人之處使得馬奈成為一個經久不衰的談論焦點。要知道,他的作品中值得被討論的點就有好幾個,所以,在這個意義上,馬奈捕捉到了一些特別符合時代特徵的東西。畫家以這樣的方式「處理時代」,同時不給出觀念性的結論,留出把玩、討論和沉默的空間(詩性)——是為繪畫的上策,可以被抽象、籠統地稱為「耐看」。

注意力不集中——反映了當時19世紀晚期巴黎高效率、快節奏中人們的一種逃離情緒,我們對此再熟悉不過了。這種「注意力缺乏綜合征」是伴隨著現代性產生的,注意力缺失紊亂是當時生理學、心理學等討論的話題。

的確,很難說一幅畫可以再現一個世界,再現論可以被永恆地取締了。任何創作都是一種構建。一幅畫可以生產出一個世界,建構出一個世界,產生意義的共同體。

最近真是被這些批評家們明白、清晰、生動的語言折服了,他們的宏大視野也是一個重要因素。我幾乎沒有在我國學術界看到過一篇如此具有說服性的文章,不是泛泛而談,更非故弄玄虛,而可以好好地、懇切地探討一個問題。探討一幅畫。

重要的是,夏皮羅和前面提到的弗萊一樣,從未有過可怕的皇皇巨著,從不討論那麼華而不實的、空洞的大問題,一個字:學。

他們是可學的。

我想,我始終在學習的一點正巧如下,夏皮羅曾聊起批評家(同時也是畫家,是的,我也是這種特性)弗羅芒坦時寫道:

我們也必須認識到他作為一個作家的天賦,在他藝術批評的實質與風格方面所扮演的角色。對他的批評方式來說非常關鍵的感覺和情感統一性,在他那個時代同樣也是富有想像的寫作原則,即通過一種敏銳的感受力來再現外部世界。在十九世紀的小說和詩歌里,特別是在法國,個體的內在生活,不管是故事裡的人物還是作家本人,成為主要的對象,並通過與弗羅芒坦用來描繪古代繪畫經驗一樣的精緻畫面來加以揭示。事實上,他是最早在藝術批評中引入法國小說家和詩人們發展出來的那種情感觀察和表現標準的人

它要求直面對象,對情感的細膩表述,以及帶有活潑句法情感豐富語言的敏捷而又靈活的散文,能夠將被觀察者的觀察者結合在一起,卻不會在感覺或情緒中使對象全面消解。p100

寫得太好了!!!!!!

沈語冰大概和我一樣激動,他曾對我說:

呵呵,中國哪有什麼真正好的批評家。於是,我看見,他同樣興奮地在這裡補充寫道:

這一點難道不是夏皮羅的追求嗎?他的獨特性不只是博聞強記、包羅萬象的學問,不只是他那特立獨行的思想者的風範,更在於他的寫作風格。在這方面,潘多夫斯基同樣擁有經天緯地的知識、華麗的語言和思想天賦,貢布里希則是一位配備科學家大腦的思想者、滔滔雄辯者、妙極機神的寫作者。夏皮羅似乎兼有潘氏的機敏和貢氏的思辨才能,但他更突出的卻是足以與貝倫森和弗萊相提並論的細膩敏銳的圖畫感知能力,以及足以與弗拉芒坦媲美的寫作才華。

面對潘諾夫斯基竭澤而漁的德國式研究,後人常常感到難以置喙;面對貢布里希滔滔雄辯的思辨力量和科學家一般的嚴密論證,讀者時時覺得無從超越。與他們相比,夏皮羅似乎要謙虛低調得多,他的寫作總是那麼明晰而適度他幾乎沒有寫過一部大部頭的書,卻以其字字珠璣的小品贏得了一代又一代讀者。他的寫作短小精悍,是經驗主義的和臨時的,正因為如此,他們才確保了繼續研究的可能性。p251

還要繼續讀。未完待續。

哦,對了,回答一下我自己的題目:

許多批評家滔滔不絕、鴻篇巨製,卻連一件具體的作品都不做分析——因為不知道怎麼分析。


接下去除了讀書札記以外,還有許多小主題想要寫。一個一個來吧。

如果有誰有好的命題,也可以告訴我,我嘗試寫寫看。

一切為了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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