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從經濟智囊劉鶴的文章中預測中國經濟？

03-14

導語：從事任何投資活動，一定要參考政府政策。這裡，甜瓜閱讀了經濟智囊劉鶴的多篇文章，特別是中國經濟出版社於2008年出版的《中國經濟50人看三十年》（原文題目為《沒有畫上句號的增長奇蹟》）這篇，當今的很多政策，都可以從這篇文字中看出端倪，為此甜瓜特意提煉了經濟智囊的觀點，結合經濟數據，一家之言，斗膽預測下經濟政策未來走向。

傍晚，像往常一樣，甜瓜又打開了電腦，上網搜索關於達沃斯世界經濟年會的新聞。儘管不是政府人士，也不是經營著大企業的企業家，遠在瑞士的一個會議，卻比任何時候都牽動甜瓜的心，因為，在那裡，一個叫劉鶴的政府人士，代表中國政府發表一系列有關經濟政策走勢的發言。這一系列的線索，也決定著財務投資未來的命運。

甜瓜有一個朋友老梁從事房地產。工作之餘，老梁也參與了一些投資活動，因此對經濟頗有點小門道。老梁很幸運，在15年以P2P為代表的互聯網金融盛行的時候，甜瓜在股市崩盤前撤出了資金，轉投了部分資金到一個叫e租寶的P2P項目里，不過僅僅拿了不到3個月，老梁嫌不如股市來錢快，取回了資金。3個月後，e租寶倒閉了，老梁驚出了一身冷汗。「我挺幸運，逃過了股市暴跌，又在e租寶倒閉前獲利了結。」老梁調侃，「在中國，投資一定要看政府的指導，跟對了政策，才能有錢賺。政府是大家的風向標。」

不過，過去的2017年，老梁並沒有從股市獲得什麼好處，儘管大盤創出了股市回調後的新高，老梁還是被割了韭菜。「大盤股暴漲，中小盤節節倒退，估計是被國家隊割了韭菜。」這一年年初，中國的房地產像踩了油門一樣瘋狂地躥了幾躥。「我的娘，今年房子漲老鼻子了，燕郊（河北臨近北京的一個縣級市）的房子，從15年的一萬出頭漲到了三萬。全國都房子都在漲，連老家那個破地方的房子也快翻倍了。」不過，隨後在政府緊急調控下，信馬由韁的房價結束了暴漲的態勢。從老梁經歷，甜瓜更相信政策的力量了。

在中國，政府調控往往有著非凡的意義。能夠跟緊政府的節奏，往往能夠再投資中佔得先機。而政府的政策節奏，往往能夠從政府對外的講話中窺得分毫。

65歲的劉鶴是中央最信任的經濟顧問，他是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副主任，但他真正的權力來自作為中央財經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一職。去年10月，劉鶴進入了由25人組成的中共中央政治局，而且很可能在習近平的第二任期扮演更重要的角色。外界普遍預測，今年3月兩會時，他將接替負責經濟事務的副總理馬凱。

如果這一任命屬實，他還將接任馬凱的另一職位，出任新成立的國務院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主任，該委員會負責協調中國各金融監管機構之間的決策。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主任的職務將使劉鶴在影響中國央行政策方面處於強勢地位，後者很快將迎來一位新任行長。

很明顯，很大程度上，經濟官員劉鶴的觀點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國家對宏觀經濟的看法，他對經濟的處理思路，也體現著中國未來宏觀經濟的調控思路。「2008年，劉鶴寫了一篇文章，叫《沒有畫上句號的增長奇蹟》。」，為此，甜瓜專門查了下這篇文章。「劉鶴原話說：『我感到了真正的危機，中國要建一道防火牆。』，我想，既然是他寫的文章，這裡面肯定能體現他的一些看法。我後來專門研究了一下，總結了他的一些觀點，沒準投資時能夠用上。」

英雄情結，需要重要人物在關鍵時點做出重要決策

「其實，從那個時候過來的人一樣，都希望成為英雄，在骨子裡有一種英雄史觀，希望用成績展示英雄形象。」甜瓜說，文章多次強調關鍵人物在經濟發展中的作用，關鍵人物可以是政府官員、企業家、學者。他們代表著資本利益，帶來經濟增長的同時，肯定會謀求話語權。「因此，我覺得未來一段時間，政府將鼓勵促進經濟的重要人物出現，他們能夠帶動經濟，因此可以成為政府的座上賓。」

「馬雲、劉強東之所以這幾年風頭蓋過地產商，一次又一次露臉，除了謀求經濟利益之外，可能就是呼應了政府這一點。」「中國製造業，也需要樹立典型，所以董明珠（格力電器董事長）、曹德旺（福耀玻璃董事長）這些人都能脫穎而出，他們的股票，也受到市場熱炒。」「不論產業發展如何，關注新冒頭的重點人物，很可能就是下波炒作的熱點，不過我意識到這些已經有點晚了。」

保證經濟增長，必須維持廉價的人力成本

「另外，從文章中可以看出，政府高層普遍有一個觀點：中國近幾年取得發展的原因是憑藉低廉的人工成本加入全球化分工體系。」「中國穩定局面的原因是發展，通過發展實現社會穩定和擺脫貧困。在市場發展初期由政府主導，市場經濟建立後，由企業家發揮作用，政府的責任在於引導，這是劉鶴的另一個觀點。」

「並且，文章多次強調了對物質利益和經濟利益的認可。」「這說明，未來，保持低人力成本，可能仍然是政府的主要目的，城市經濟發展，房價增高，已經促使城市人力成本上升，怎麼把勞動力價格降下去，我推測，還是通過所謂的城鎮化，把農民從土地中推出來，推到城市裡，農村人價格低，讓他參與生產，就能降低成本。」「就是將農村人口推向市場，繼續利用『工業化規模優勢、勞動力二元結構落差優勢、高儲蓄率、國際資本流動等形成了中國發展的比較優勢』，推動經濟發展。否則，居住成本這麼高，人力成本根本降不下來，讓農業人口變成城市人口，供養房子，就不得不向市場出賣勞動力。同時，人口競爭，也能拉低城市人口價格。」

房子是不是繼續炒？在於地方與中央博弈

「文章說過，稅制改革促進了地方政府競爭，但產生的問題會成為將來的挑戰。這點，可以從分稅制的起源說起，中央拿走了大部分稅收，地方稅收少，又要承擔基礎建設任務，這都需要錢，所以地方上只能在稅收外開闢新的資金途徑。各項收費和炒地皮，就成了首選。」「儘管，中央出台多種多樣房地產政策，但地方政府缺錢，加上中國有沒有財產持有稅，所以炒地皮見效快，自然受到青睞。」

根據國內一家房地產行業專業數據機構——中國指數研究院數據顯示，在土地供需量連續3年下滑的背景下，17年土地供需均出現大幅上漲，尤其是12月單月均創年內新高。而出讓金則在量價齊升的推動下，創歷史新高，達4.61萬億。這也側面印證了地方政府是炒地皮的元兇。「而且炒地皮的幫凶，大部分是國有企業，據我所知，中化方興（現改名中國金茂），基本就是去哪哪地皮漲，因為他們不缺錢，有金融機構撐腰。」甜瓜補充道，「受到政績考核業績考核影響，地方與國企聯合炒地、囤地，與中央叫板，算是進入了個死循環吧。」

「市場上傳言的房地產稅，應該是財產稅，按理說能夠抑制房地產炒作，但是牽涉利益太廣，很難迅速落地，貌似黃奇帆懂一些，不過，你也看到，基本上屬於邊緣人物，發不上力。」

「中央的去庫存，實際上是緩解這種金融風險，尤其是國企的金融風險，畢竟，危機爆發時，國企可能會是穩定經濟的武器。但是，土地出讓金新高，貌似庫存越去越多。房產稅出台，阻力更大。」

房價會不會劇變？難

在文章中，劉鶴表示：政治穩定是經濟穩定的前提，經濟的發展對政治體制形成新的要求。「我們這一代，還是比較認可中國優秀文化的。」，「預計政府會繼續宣傳中國優秀文化，這一點，既能夠保證精神統一，也能夠形成向心力，維持社會穩定。」「中國文化是認同家的概念的，房子又跟家相連，所以房子在這個特定階段，肯定不能出現大的波動。」

根據1月18日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據：商品房銷售額13.37萬億元，增長13.7%，增速提高1個百分點，這也是房地產商品房銷售額歷史首次突破13萬億大關。其中，住宅銷售額增長11.3%，辦公樓銷售額增長17.5%，商業營業用房銷售額增長25.3%。而同一時期，央行統計數據顯示，截至2017年12月，廣義貨幣（M2）總量為167.68萬億（這幾乎是中國市場上的所有貨幣量）。

房地產銷售資金量佔據了M2的接近8%。僅從佔比來看，全民房地產的情形已經形成。房地產資金就基本上到了「大而不能打倒」的地步。「所以，普通人也能看出來，國家不可能讓房價降，畢竟即使按銷售額一半為貸款來算，這個資金量也有貨幣總量的4%，房價降了，銀行就會出現壞賬，從而形成金融危機導火索，所以，指望房價劇變，難。」

下一步，繼續降低居民儲蓄存款，促進消費

不過，甜瓜也擔憂。因為在這篇08年的文章中，劉鶴指出：在未來中國要做好兩件大事：(1)中國要加快調整儲蓄和消費的關係，逐步成為內生性的需求大國，為全球提供巨大市場。(2)要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加快技術進步和提高投資效率，提升服務業的比重，使產業結構和國內資源稟賦相匹配。「中國計生政策帶來的老齡化問題開始顯現，加上民政系統保障不全，儘管貨幣超髮帶來鈔票貶值，但低收入居民（銀行貸款的不合格客戶）仍然需要存款保障老年正常生活，年輕人又大部分背上房貸，工資都用來還貸款，基本上沒有能力消費。」

「不過，年輕人思維超前，加上沒有經歷過大的危機，消費意識超前，儘管有貸款，但仍然能夠大額消費。這點，可能是政府的切入點。」

經濟學家莫迪利安尼（FrancoModigliani，1918年6月18日-2003年9月25日）的儲蓄的生命周期理論，解釋了甜瓜的分析。

莫迪利安尼

1985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

儲蓄的生命周期理論理論認為：年輕人家庭收入偏低，消費可能會超過收入。但是他們有穩定的工作，他們的未來收入會增加。因此，人們在年輕的時候往往會把收入中的很大一部分用於消費，甚至貸款消費與購買房屋、汽車等耐用品。進入中年，收入日益增加，這時的收入大於消費，因為一方面要償還年輕時的負債，另一方面要把一部分收入儲蓄起來用於防老。當他們進入老年期，基本沒有收入，消費又會超過收入，此時的消費主要是靠過去積累的財產，而不是收入。

大城市化仍然是未來建設的重點，但方式有所調整

劉鶴在文章中寫到：「重視城市化，認為城市化是工業化的載體、市場化的平台和國際化的舞台。大量農村剩餘勞動力轉向城市成為市民，是消除二元結構的根本出路，也是擴大國內需求的主要依託。」在保證糧食安全的情況下，要盡量擠出農村勞動力。城市化，能提供大量工作需求，進而轉化為工作機會，形成生產力。

不過，08年的這篇文章中，劉鶴也認為：由於缺乏區域性的大城市所造成的大規模勞動力長距離流動性就業，是造成突髮狀況（如08年雪災）發生後交通堵塞的結構性原因。強化大城市與中小城市的交通和網路聯繫(city-region and net-working)，全面提高大城市的國際競爭力。

按照建立主體功能區和特大城市圈的思路，從資源環境承載能力和生產力合理布局的角度做好城市群發展規劃，對混亂的城市格局做一次整合，以大城市為核心，整合中小城市和小城鎮，相應做好政府事權劃分、財稅、住房、教育、社會保障、土地利用等制度設計，培育和創造符合中國在全球經濟定位的大城市圈。細想一下，包括北京在內的副中心建設，雄安新區，基本都是在將這一思想落地。

系統性金融風險，決定銀行系統短期內難以寬鬆

「影子銀行和地方政府的隱性債務是我們必須處理的嚴重問題，」劉鶴在2018年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承認，「我們將努力使金融體系更具適應性。」「我們的金融體系總體健全。」

加上全國性房地產情況，房價全國範圍內波動將影響金融系統穩定，所以必須保證房價不出現大幅波動。同時，居民貸款一直以來被視為低風險優質資產，與之相對的企業融資貸款，則存在巨大風險。為了防止加劇這一情況，切斷金融系統與房地產不良糾葛，必須防止資金流入涉房開發企業和地方平台。這也是近期嚴格限制信貸資金用途，防範房地產泡沫引發金融風險的原因。

2014年以來，以美國為領頭羊的一系列國家，紛紛停止量化寬鬆政策（QE），同時採取了加息縮表的措施，造成資金使用成本升高。2017年，美國總統特朗普又推動國會通過了減稅法案，進一步促進外資迴流美國，更加劇了資金的緊張程度。中國銀行業也面臨壓力，房地產首套貸款利率上浮，從某種意義來講，就是變相提高利率的一種方式（提高實體經濟貸款利率會減緩實體經濟發展，個人房貸作為優質資產，提升利率能夠補償銀行部分利率損失。）因此，甜瓜分析：「在外部利率難以降低的情況下，提高房貸利率，是銀行變相提升資金使用成本的措施，預計短期內難以寬鬆。」

最後，附一張銀行系統內部通知，讓大家更加了解現在的情況。歡迎加甜瓜微信，加入金融房產討論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