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猩猩會宮斗還會群嘛？
在固有的印象里，黑猩猩總是可以和聰明、溫順、素食划上等號。然而事實上他們不僅會為了食物、配偶大打出手，還會上演族群分裂、戰爭甚至群P、賣淫的戲碼。
自約翰.弗里德里希.布魯門巴赫發現並命名了黑猩猩之後，由於其生活地區偏遠，學者們對這種靈長類動物的研究其實並不深入，雖然在各地的動物園裡也飼養了一些黑猩猩，但它們在野外的生活狀態卻長期不為人所知。在固有的印象里，黑猩猩總是可以和聰明、溫順、素食划上等號。
1960年7月，26歲的花季少女珍妮.古道爾第一次來到坦尚尼亞的貢貝河國家公園，開始了其長達56年的黑猩猩研究，徹底改變了人類對黑猩猩的淺顯認識。
珍妮.古道爾和小黑猩猩
當年的10月30號，古道爾第一次觀察到黑猩猩吃肉，為了滿足口腹之慾，黑猩猩會有組織的捕殺疣猴，並將其殘忍的摔死或咬死，甚至還會生生的把猴子胳膊腿兒撕下來吃掉。次月，古道爾又發現黑猩猩會掐下小樹枝，沾上唾沫去掏白蟻或螞蟻吃，這是首次發現動物也會製作工具。
但最令人震驚的發現，則是發生在1974-1978年的「四年戰爭」，也就是後世所說的貢貝猩猩戰爭。
戰爭發生在一個叫做卡薩克拉的黑猩猩族群內部。在1970年之前，卡薩克拉族群是一個緊密團結的大家庭，族長是一頭被稱為利基的老年雄性黑猩猩，但在1970年底利基死亡之後，卡薩克拉族群內部逐漸產生了隔閡：新就任的首領漢弗萊和另外兩隻雄性黑猩猩——休和查理兄弟——很不對付，逐漸的，休和查理帶著幾隻成年黑猩猩到了領地的南部生活，漢弗萊帶著其它黑猩猩在北部生活，老的卡薩克拉族群正式分裂成了北部的新卡薩克拉族群和南部的卡馬哈族群。原有的地盤被「人為」的分割為兩半之後，兩個族群形成了競爭關係，彼此之間為爭奪領地和食物而發生的間隙不斷，但一直也沒有鬧出個大新聞。
直到1974年1月7日，6隻新卡薩克拉族群的成年雄性黑猩猩進行了一次有預謀的謀殺——它們設伏襲擊並殺死了卡馬哈族群的成年雄性黑猩猩戈迪，徹底點燃了新卡薩克拉族群和卡馬哈族群的戰火。這兩支本是同根生的黑猩猩族群，完全割斷了彼此之間的親緣紐帶，展開了一場為期4年的生死爭鬥。
戰爭的走向在一開始就已經註定。當時的新卡薩克拉族群有8頭成年雄性、12頭成年雌性以及一些幼年猩猩，卡馬哈族群有7頭成年雄性、3頭成年雌性和一些幼年猩猩。珍妮·古道爾發現，在戰爭期間，雌性同樣會奔赴火線，而幼年猩猩則躲在後方，那麼雙方的力量對比恰好就是2:1，新卡薩克拉族群佔有絕對優勢。
事實也再一次證明了「人多力量大」這個樸素的真理。在隨後的四年里，包括首領休和查理兄弟在內的6頭卡馬哈部族雄性成年黑猩猩全部被殺死，另有1頭成年雌性黑猩猩被殺死，其餘2頭成年雌性黑猩猩失蹤（珍妮.古道爾認為這兩頭雌性以及幾頭未成年的雌性被新卡薩克拉族群劫掠走了），到了1977-1978年，珍妮古道爾再也找不到任何一頭屬於卡馬哈族群的黑猩猩，而新卡薩克拉族群的黑猩猩也開始進入原屬於卡馬哈的領地覓食，由此看來，這場四年戰爭以新卡薩克拉族群全殲卡馬哈並接管了卡馬哈的領地而告終，而在這四年里，新卡薩克拉族群僅僅犧牲了1頭成年雄性黑猩猩。
四年戰爭結束之後，雖然卡馬哈族群早已不復存在，但戰火還在繼續向外蔓延，接管了卡馬哈的領地之後，新卡薩克拉族群開始與更南方的一個被稱為卡蘭德的族群的領地接壤了，這兩個族群之間又爆發了一系列衝突，但卡蘭德的實力更為強大，新卡薩克拉族群的首領漢弗萊在1981年被卡蘭德族群殺死之後，新卡薩克拉族群開始戰略收縮，戰事沒有發生進一步的擴大。
而原本就與新卡薩克拉族群接壤的米通巴族群也一直在和新卡薩克拉族群開戰，新卡薩克拉族群的一頭老年雌性黑猩猩菲菲被米通巴族群殺死之後，她的兩個女兒選擇主動加入到米通巴族群中，成為了米通巴族群的成員。
以上就是珍妮古道爾所記載的發生在卡薩克拉部族中的一系列事件，在整個過程中，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黑猩猩的社會性已經發展到了多麼高的程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首領可以成為團結整個族群的紐帶，老首領死亡後帶來的權力真空也可以成為野心份子們政治角逐的良機，為了達到打壓對手的目的它們可以有組織的設伏並殘忍的殺害曾經的親人，被激起的仇恨可以綿延四年而無法被忘卻，遇到強大的對手它們會權衡利弊主動放棄，更可以忍受弒母之仇而背叛家族和敵人成為朋友。這些原本只應發生在爾虞我詐的人類社會的故事，就這麼血淋淋的在珍妮.古道爾的眼前一一上演，簡直就是猩猩版的《權力的遊戲》。
一群黑猩猩剛剛殺死了一隻黑猩猩（中間躺著那頭）
目前我們觀察到的戰爭行為，依然僅僅存在於人類、黑猩猩和個別幾種螞蟻當中。具體到黑猩猩上來說，隨著近些年研究的深入，我們發現黑猩猩的這種戰爭行為並不少見，許多領地接壤的黑猩猩族群之間都會因為領土和食物發生衝突，但貢貝黑猩猩戰爭依然是最為典型的一例，因為它是人類第一次目擊動物之間的戰爭，也因為它的衝突血腥程度之高延綿時間之久都達到了驚人的程度，更因為它還是在一個族群逐漸分裂、對抗、統一的過程中有著「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強烈的戲劇性。
而更有趣的是，和黑猩猩一河之隔的倭黑猩猩，則很少展現出這種有組織的戰爭行為。
黑猩猩與倭黑猩猩分布圖，紅色為倭黑猩猩，其它顏色為黑猩猩（的幾個亞種），兩者之間被地理阻隔，演化成了不同的物種，也很有可能是因為這種阻隔，演化出了不同的動物行為
在大約150-200萬年前，剛果河形成，把原屬於一個物種的黑猩猩地理隔絕成了南部的倭黑猩猩和北部的黑猩猩兩個物種，兩者隨後發生了一些形態上的變化，比如倭黑猩猩有著標誌性的大分頭。更新引人的是它們行為上的不同。和雄性"主政「的黑猩猩不同，倭黑猩猩是標準的「母系社會」，而且它們的食譜主要是植物，雖然也會吃一些鳥蛋或者肉類，但所佔比例遠比黑猩猩低，更是幾乎不會有組織的捕獵其它動物。
更重要的是，在對待矛盾和糾紛的方式上，倭黑猩猩意外的顯得非常「溫和」，很少發現不同族群的倭黑猩猩會發生正面的暴力爭鬥，相反的，它們的性生活則十分的頻繁，族群之間的異性之間經常以交配互相交流，甚至還有「咬」這種「高檔」的性行為出現，而族群內部和族群之間的矛盾，也往往會演變成一場……亂交，酣暢淋漓之後大家把酒言歡握手言和，這特么的……用實際行動踐行了越戰時期的反戰標語——「要做愛，不要戰爭」。
中分的頭髮是辨識倭黑猩猩的典型特徵
那麼為什麼兩者會出現這種差別的？很遺憾，現在依然沒有足夠有說服力的理論，但有些學者認為，可以假設在剛果河阻隔黑猩猩和倭黑猩猩之後，剛果河南部的自然條件更優厚一些，倭黑猩猩的捕食和生存壓力沒有那麼大，它們的行為也就沒有那麼激進。而北部的黑猩猩為了生存不得不與同類競爭，高壓的環境最終塑造了略顯冷酷的性情。
珍妮.古道爾曾經坦言，每每回憶起「四年戰爭」的細節，她都會做惡夢。但正是這些研究，讓我們更深入的了解了黑猩猩的真實生活，讓我們祝老太太健康長壽。
《猩球崛起3：終極之戰》作為一個大系列三部曲的收山之作，很多小夥伴們紛紛表示看得很興奮，然而眠眠聽到其中一個的留言時，就忽然感覺不對勁……
「主角那個大猩猩，真的很感人啊……」
嗯，你這句話更感人……
主角凱撒，那是明擺著的一隻黑猩猩，怎麼就給你整成了大猩猩？
等等……再一看我國知名電影論壇《時光網》，一篇影評竟然也犯了同樣的錯誤：影片追溯了「大猩猩」凱撒從一隻寵物到……
好吧，許多人能分得清阿拉斯加和哈士奇，能分得清英國藍貓和俄羅斯藍貓，可作為整個地球上和人類最接近的兩種動物，很多人卻竟然分不清，看來動物科普工作的確任重而道遠吶……
要想分清各種猩猩，眠眠有一個一目了然的辦法。
黑色毛髮，黑色臉孔的，是大猩猩（Gorilla），又分為山地大猩猩、西部低地大猩猩和東部低地大猩猩。大猩猩體型是最大隻的，不過考慮到有些壯年黑猩猩看起來也很大，所以體型的判定可能就不是那麼有效了。
毛髮紅色的，黑色臉孔的，是猩猩（Pongo）。也被俗稱為紅猩猩，這也是國內最常見的猩猩，基本上大一點的動物園都有，又分為婆羅洲猩猩和蘇門答臘猩猩。它們是離人類相對較遠的一種猩猩。
黑色毛髮，淺色臉孔的，是黑猩猩（Chimpanzee），也就是電影里凱撒這一種。但是成年之後它們的臉孔顏色也會變深。
最後一種是倭黑猩猩（Bonobo），和黑猩猩非常接近，主要的區別是它們的的四肢更細長，另外一大特點是飄逸的中分髮型~ 不過除了動物專家，一般人很難僅僅通過照片，就區分出黑猩猩和倭黑猩猩。
嗯，大體的區分就是這樣，留一個習題，下圖這是哪一種猩猩？
好了，其實今天眠眠並不是來普及猩猩的種類的，而是想說具體聊聊關於黑猩猩這種神奇的物種，雖然我們都知道它們智商很高，但實際上它們比我們想像中，要複雜、機智、狡詐得多……能讓我們人類細思極恐，甚至反思自身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怎麼說呢？
我只能說，如果把真實黑猩猩群落里發生的真事兒拿出來，可能比《猩球崛起3》里那些「人格化智慧猩猩」的劇情，要牛逼太多了。論權術，論宮斗，電影里那些「人格化智慧黑猩猩」，根本不夠看的。
在你看來，它們只是一群混亂搞笑、不知所謂的類人動物，可事實上，它們中的每一隻，都是一位披著毛的馬基雅維利。
01
我們都知道，黑猩猩是一種群居生物，並且有著很明確的等級秩序，一般而言會有一隻雄性黑猩猩擔當領導者。領導者的地位，體現在其他黑猩猩對他的服從和恭維，以及掌握著絕大多數雌性黑猩猩的性交配權等等。
那麼問題來了，這隻黑猩猩是憑什麼能當上領導者的呢？
很多年來，人們都認為，黑猩猩群落和猴群類似，都是最身強力壯，最能打的那隻成為黑猩猩中的王者。就好比塞倫蓋蒂國家公園的那些獅子一樣。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眠眠會講一個真實發生在阿納姆伯格斯動物園黑猩猩群的故事，當我第一次聽說這個故事時，有一種被震撼到的感覺。
除了完整地講述這段故事，眠眠還會插入普及一些關於黑猩猩的知識，當然，這些冷知識基本上是任何動物百科上都沒有的。
首先，這群黑猩猩其實每一隻都被起了名字，它們之間發生了大量的故事，但是我要說的這一出，主要涉及到三隻雄性黑猩猩，為了方便起見，我就給它們分別命名為董卓，呂布和曹操好了。（因為外文名字辨識度就差多了，故事講起來不帶感）
在故事發生時，董卓是群落里的猩猩王，它有著強壯的身軀，並且非常狡詐。大部分的時間裡，它都會故意製造出一種威嚴，不可侵犯的樣子，一種……王者的榮耀感。
（本文的配圖並非對應具體故事中的對象，只是示意圖）
一開始觀察者們只是覺得它塊頭更大，也就有著理所應當的這種威勢，但是經過長期的觀察後，動物學家們發現了一些關於董卓的秘密。
原來，董卓每次在經過其他黑猩猩時，都會特意放慢步伐，並且故意踩出沉重的腳步聲。而當它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腳步就輕快多了……
其實眠眠小學的時候，有一個又高又壯的同學也喜歡這麼干，每次都要在我們面前故意踩得震天響，以顯示他的力量感，以及噸位……
董卓也是如此，而且不僅如此，它還會讓自己的毛髮保持一種膨脹的狀態，這樣就會讓它的體型顯得大了一圈。因此哪怕你第一次見到這群黑猩猩，也能一眼認出哪個是它們的王者。
而呂布，是一隻和董卓差不多年紀的雄性黑猩猩，它當時給人的感覺，是非常老實的，對董卓也是一副俯首帖耳，低姿態的樣子。
黑猩猩表達自己低姿態的方式之一，就是撅起嘴，發出一種快速急切的咕嚕聲，這其實是它們的問候，一般而言，下位者才會對上位者進行問候，反過來的情況不是沒有，但非常罕見。
至於曹操，是一隻還在發育中的黑猩猩，在整個群落里根本排不上號，連雌猩猩都可以欺負他。
除了這三隻雄性黑猩猩，這個群落還有十幾隻雌性黑猩猩，和數只年幼的黑猩猩。那些雌性黑猩猩，在這個故事中也扮演著非同一般的角色，繼續看你們就知道了。
02
原本在董卓的統治下，這個集體顯得相安無事。
這個黑猩猩團體的和諧，表現在董卓經常會去和那些幼年的小猩猩們玩鬧。只有在相對和平安定的群落中，成年黑猩猩首領，才會去關愛那些年幼的孩子。
對此眠眠是這樣理解的：一個等級地位穩定的群體中，首領雄黑猩猩才能確認自己的絕對交配權，這意味著它能去相信那些幼年的孩子，很大概率上就是它自己的親骨肉。因此它願意傾注自己的愛，給後代們。
反過來，如果群體很混亂的話，很多其他雄性就會渾水摸魚，各種喜當爹原諒色什麼的也就發生了……畢竟，黑猩猩是不懂得做親子鑒定什麼的……
其實大多數哺乳動物的配偶模式都是這樣，雄性只負責風流，到處播種，養育後代的任務完全由雌性承擔。就是因為雄性沒法確定後代是不是自己親生的，為了留下自己的基因，它們的進化策略就是不斷尋求交配機會，而不在意之後的撫養工作。
繼續說回來，事實上，即便在董卓的統治下，也並不能保證性交配權的絕對控制。
動物學家就在某次，觀察到一個非常吃驚的現象。
那天是一個炎熱夏日的午後，董卓在進食後開始睡午覺，也就放鬆了對群體的監控（黑猩猩是一種會不停關注群體中每個成員的動物）。
這時候呂布偷偷接近了那群雌性黑猩猩中的一隻，嗯……為了方便稱呼，就叫它貂蟬吧……雖然它的樣子對應這樣的名字，一般人可能接受不能（但其實在動物學家眼裡，這是一隻非常健康具有美感的雌性）
貂蟬正處於自己的發情期。黑猩猩雌性是否發情，是任何人都可以一目了然的。這是因為發情的它們，性器官會充血腫脹，形成粉色的一大坨，懸垂於屁股下方。圖片眠眠就不放了，我只記得當初我在參觀時，一群小孩子指著它們粉色的部位哈哈大笑，還問大人那是什麼……場面異常尷尬……
這時候，呂布接近了貂蟬，它在距離對方大約一步之後，發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並且很快得到了響應：貂蟬假裝心不在焉地朝它望了兩眼，並做出一個擠眉弄眼的表情。
直到20分鐘之後，觀察者才明白，這個環節叫做「約定」，嗯，叫「約炮」可能更貼切……
當時發生的一幕是非常令人驚訝的，貂蟬和呂布選擇了在園區某個偏僻的地方私會，然後倆貨就開始急不可耐地開始黑猩猩那一套前戲：雌性彎下腰，將腫脹的大屁股對著雄性，雄性開始嗅聞……
（眠眠只能找一張尺度小點的代替了……）
再然後，嗯你們都懂的，它倆迅速地啪啪啪，然後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各回各家……
當看到它倆故作淡定，又暗藏緊張、東張西望回到原地的那一路時，在場的所有人類觀察員都心領神會地笑了……
03
現在你們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這樣的名字了吧。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加令人吃驚。說實話，如果不是出自嚴謹的科學論文中，情節真的比某些「動物作家」編的小說劇本還要誇張……
隨著呂布的色膽越來越大，某一次他又打算私會貂蟬時，恰好被董卓撞見了……
這時候貂蟬立馬上去給董卓各種示好，並且替他做皮毛護理。插一句，皮毛護理是黑猩猩最喜聞樂見的，互相表達友好的舉動，具體就是替對方捉蟲子外加撫摸。
而呂布則做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它立馬掉過頭去，背對著董卓。直到董卓數分鐘後好奇地來到它身邊，它才轉過身來，一臉諂媚地問候……
直到後來，動物學家才明白它為何會那樣反應：當時，它的丁丁是勃起狀態的，它為了掩飾自己的調情行為，趕緊背轉身去，直到那玩意疲軟下去後，才假裝自己只是路過打醬油……
嗯，即便這些行為，已經令大多數人瞠目結舌，但下面發生的故事，才是真正的精彩。
在那一年的夏天到秋天之間，動物學家通過觀察記錄發現了一個現象：呂布對董卓進行主動問候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終於在某一天，它停止了對董卓的問候。
而這個情況也立刻被董卓察覺到了，它明白這是一種挑釁，於是選擇了和呂布剛正面。
然而它倆並沒有真的直接動手，事實上，雖然雄性黑猩猩的攻擊性很強，但它們之間直接開打的情況並不多，這一次也不例外，主要體現在對峙上。正常情況下，猩猩王的目光是不能直視的，但呂布選擇了迎回去。
更重要的是，它還把自己的毛髮也變得膨脹起來，這樣它的體型看起來瞬間變得龐大了，甚至比董卓更大……
兩隻黑猩猩對峙了一會之後，接下來並沒有出現人們期待中的打鬥，而是一群雌黑猩猩沖了上來，準備去追打撕咬呂布……
呂布二話不說拔腿就逃，它一路逃到了園區中的一棵高樹上，以躲避眾多雌猩猩的攻擊。董卓則帶著它們圍在樹底，並且不斷地挑釁。就這樣，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就在觀察員饒有興趣地等待著這一幕該如何收場時，呂布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舉動：它在樹頂端摘下了大量的嫩枝葉，並朝著地上扔去。很快，那些雌猩猩們就跑去享用這些美食了。吃大餐的它們，也停止了對呂布的敵視行為。
然後，呂布就這樣堂而皇之地下地上來了，並對董卓進行了示好，它倆又開始互相進行皮毛護理了……於是一場惡鬥竟然就這麼化干戈為玉帛了……
沒錯，事實上即便雄黑猩猩在打鬥之後，也會在一段時間內就開始互相示好，並且進行皮毛護理行為。動物學家不止一次觀察到，雄性會對自己在對手身上造成的傷口，進行清潔和護理工作。
這種握手言和行為，有一半是雄性自發的，從生存策略而言，這是為了避免群體爆發不可逆轉的衝突，也是為了種群的和諧和穩定。
而另一半的談合，大都是雌黑猩猩的干預，它們會在衝突發生時或者發生後參與其中，勸解雙方停止鬥毆。如果這對哥倆不識好歹，勸解無效，它們也會大打出手，逼迫一方必須停止爭鬥。
嗯，在黑猩猩的社會裡，雌性是當之無愧的「半邊天」。
04
故事還在繼續。
董卓和呂布的爭鬥，依然在上演著。雖然呂布的戰鬥力很強，超越了董卓。但是它僅僅憑藉個人戰力，是絕對不可能爬到權力的頂峰的。
因為戰鬥力，從來都不是決定黑猩猩中統治和被統治的最重要因素。
因此，在此後的很長一段時期，呂布一直在做著以下兩種工作：
第一種，是不斷挑釁和恐嚇董卓，以挑戰它的地位。雄性黑猩猩最直接的恐嚇行為，就是發動一次衝鋒，表現為一邊低吼著一邊手腳並用地沖向挑釁對象，直到嚇退對方。
大多數雌性黑猩猩面對這樣的威嚇時，都會立刻露出自己的屁股，以表示順從。搞笑的是，部分雄性黑猩猩也會做出同樣的動作……面對對手的示弱，發起衝鋒的那隻黑猩猩一般會象徵性地騎跨對方几下，意味著自己的威脅性武力炫耀成功了。
對董卓發起威脅式的挑釁，並不是沒有風險的。大概每100次威脅衝突中，最終會有一次釀成真正的打鬥。因此，發生搏鬥的可能性總是存在的，這也才使得尋求權力的過程充滿了挑戰和危險。
不過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這個艱難它呂布還是忍得下來……
呂布的第二種工作，就顯得意味深長地多了：它會通過各種手段，分化那些雌性黑猩猩，並降低它們的忠誠度。
（當雄黑猩猩發生衝突時，雌黑猩猩立刻尖叫著勸架）
比如當董卓和貂蟬在親熱時，呂布會立刻衝上去攻擊貂蟬，多數情況下，董卓都會暴走，並帶著雌猩猩們吊打呂布……但是，只要偶爾發生幾次董卓無動於衷、漠不關心的情況，對於呂布而言，就成功了。
因此，這也是它一次次冒著被暴打的危險，不斷攻擊那些和董卓親密接觸的雌性的原因，它們逐漸開始減少和董卓親密的次數，並變得開始疏遠它。
而另一方面，呂布會對那些疏遠董卓的雌性黑猩猩特別好，私下對它們各自進行花樣百出的問候和愛撫……
於是，慢慢就出現了這樣的狀態：當兩隻雄性黑猩猩發生對峙時，很多雌性不再替董卓出頭了……再到後來，它們甚至站隊到了呂布那邊。於是呂布就變本加厲地繼續這一套手段，並更加頻繁地威脅董卓的統治地位。
顯然，這一切董卓都意識到了。
它並不是沒有採取反應，比如採集嫩葉進行賄賂，比如不斷地親近過去的那些愛妃們。然而總體的大趨勢，就是它們最終還是選擇紛紛離它而去。
動物學家對此的看法是，雌性黑猩猩一旦感覺到群體中的首領，不能很好地保護自己時，就會變得慢慢疏遠它。
嗯，用情感號的說法，就是「我變得無助，變得……沒有了安全感。」
終於，在幾次一對一的戰鬥中，落了下風的董卓臣服了。關鍵的節點出現的秋天的某一天的清晨：它主動嘟起嘴，對呂布表達了恭順的問候。
這樣的低姿態意味著，這個群體完成了一次成功的權力交接，呂布取代了前任首領成功上位~~
但或許，這只是我們身為人類的觀察，在那個屬於黑猩猩的社會裡，權力的微妙變化每一天都在發生（包括每隻雌性也都在參與），制衡的天平每天都在變化，一旦某天平衡性發生了失常，那麼一個新的平衡就將在鬥爭後重新建立。
是的，人類總是自詡玩弄政治的高手，然而黑猩猩們同樣可以手腕溜到飛起~
這也無怪乎著名動物學家，《裸猿》的作者德斯蒙德·莫里斯會說：
「政治的根，比人類本身更加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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