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重行行》的創作背景是怎樣的?
一個婦女懷念離家遠行的丈夫。她詠嘆別離的痛苦、相隔的遙遠和見面的艱難,把自己的刻骨的相思和丈夫的一去不復返相對照,但還是自我寬解,只希望遠行的人自己保重。全長於抒情,韻味深長,語言樸素自然又精鍊生動,風格接近民歌。
欣賞提示
本篇可分作兩部分:前六句為第一部分,後十句為第二部分。
第一部分,追敘初別,著重描寫路遠相見之難。開頭兩句「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是全詩的綱,總領下文。
第二部分,著重刻畫思婦相思之苦。胡馬、越鳥二句是說鳥獸還懂得依戀故鄉,何況人呢?以鳥獸和人作比,是從好的方面揣度遊子的心理。隨著時間的飛馳,遊子越走越遠,思婦的相思之情也愈來愈深切。「衣帶日已緩」形象地揭示了思婦的這種心情。她日益消瘦、衰老和「遊子不顧反」形成對比。「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反」,是從壞的方面懷疑遊子薄倖,不過不願直說,而是委婉地通過比喻表達心裡的想法。最後兩句是強作寬慰,實際上這種心情是很難「棄捐」勿「道」的,心緒不佳,「餐飯」也是很難「加」的。相思之苦本來是一種抽象的心理狀態,可是作者通過胡馬、越鳥、浮雲、白日等恰切的比喻,帶緩、人老等細緻的描寫,把悲苦的心情刻畫得生動具體,淋漓盡致。
評析
古詩是與今體詩相對而言的詩體。一般唐代以後的律詩稱今體詩或近體詩,非律詩則稱古詩或古體詩。《古詩十九首》大約是東漢後期作品,大多是文人模仿樂府之作。這裡收集的古詩作者已佚。但它的藝術成就是非常突出的,它長於抒情,善於運用比興手法,使詩意含蓄蘊藉。它大體代表了當時古詩的藝術成就。《行行重行行》是《古詩十九首》中的第一首。這首詩是一首思夫詩。抒發了一個女子對遠行在外的丈夫的深切思念。這是一首在東漢末年動蕩歲月中的相思亂離之歌。儘管在流傳過程中失去了作者的名字,但「情真、景真、事真、意真」(陳繹《詩譜》),讀之使人悲感無端,反覆低徊,為女主人公真摯痛苦的愛情呼喚所感動。
首句五字,連疊四個「行」字,僅以一「重」字綰結。「行行」言其遠,「重行行」言其極遠,兼有久遠之意,翻進一層,不僅指空間,也指時間。於是,復沓的聲調,遲緩的節奏,疲憊的步伐,給人以沉重的壓抑感,痛苦傷感的氛圍,立即籠罩全詩。「與君生別離」,這是思婦「送君南浦,傷如之何」的回憶,更是相思之情再也壓抑不住發出的直白的呼喊。詩中的「君」,當指女主人公的丈夫,即遠行未歸的遊子。
與君一別,音訊茫然:「相去萬餘里」。相隔萬里,思婦以君行處為天涯;遊子離家萬里,以故鄉與思婦為天涯,所謂「各在天一涯」也。「道路阻且長」承上句而來,「阻」承「天一涯」,指路途坎坷曲折;「長」承「萬餘里」,指路途遙遠,關山迢遞。因此,「會面安可知」!當時戰爭頻仍,社會動亂,加上交通不便,生離猶如死別,當然也就相見無期。
然而,別離愈久,會面愈難,相思愈烈。詩人在極度思念中展開了豐富的聯想,凡物都有眷戀鄉土的本性:「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飛禽走獸尚且如此,何況人呢?這兩句用比興手法,突如其來,效果遠比直說更強烈感人。表面上喻遠行君子,說明物尚有情,人豈無思的啟發,同時兼暗喻思婦對遠行君子深婉的戀情和熱烈的相思--胡馬在北風中嘶鳴了,越鳥在朝南的枝頭上築巢了,遊子啊,你還不歸來啊!「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自別後,我容顏憔悴,首如飛蓬,自別後,我日漸消瘦,衣帶寬鬆,遊子啊,你還不歸來啊!正是這種心靈上無聲的呼喚,才越過千百年,贏得了人們的曠世同情和深深的惋嘆。
如果稍稍留意,至此,詩中已出現了兩次「相去」。第一次與「萬餘里」組合,指兩地相距之遠;第二次與「日已遠」組合,指夫妻別離時間之長。相隔萬里,日復一日,是忘記了當初旦旦誓約?還是為他鄉女子所迷惑?正如浮雲遮住了白日,使明凈的心靈蒙上了一片雲翳?「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反」,這使女主人公忽然陷入深深的苦痛和彷惶之中。詩人通過由思念引起的猜測疑慮心理「反言之」,思婦的相思之情才愈顯刻骨,愈顯深婉、含蓄,意味不盡。
猜測、懷疑,當然毫無結果;極度相思,只能使形容枯槁。這就是「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老」,並非實指年齡,而指消瘦的體貌和憂傷的心情,是說心身憔悴,有似衰老而已。「晚」,指行人未歸,歲月已晚,表明春秋忽代謝,相思又一年,暗喻女主人公青春易逝,坐愁紅顏老的遲暮之感。
坐愁相思了無益。與其憔悴自棄,不如努力加餐,保重身體,留得青春容光,以待來日相會。故詩最後說:「棄捐勿復道,努力加餐飯。至此,詩人以期待和聊以自慰的口吻,結束了她相思離亂的歌唱。
詩中淳樸清新的民歌風格,內在節奏上重疊反覆的形式,同一相思別離用或顯、或寓、或直、或曲、或托物比興的方法層層深入,「若秀才對朋友說家常話」式單純優美的語言,正是這首詩具有永恆藝術魅力的所在。而首敘初別之情--次敘路遠會難--再敘相思之苦--末以寬慰期待作結。離合奇正,現轉換變化之妙。不迫不露、句意平遠的藝術風格,表現出東方女性熱戀相思的心理特點。
讀文思路
兩個人分別了,而且越離越遠,一個生字寫出了兩個人被活活拆開(什麼原因分離)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痛苦之餘,主人公進行了反思:我們究竟能不能再見面但結果令他失望,道路又艱險又漫長,會面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主人公不甘心這種結果,他想到了胡馬和越鳥的故事,鳥獸尚且如此依戀,不忍離去,我們就難道不如鳥獸嗎不由的心裡寬慰了些,但還是為痛苦所折磨,日漸消瘦,最後只能安慰自己:還是先放在一邊,保重好身體,靜靜的等待相見的那一天吧.這首詩把思念者的那種纏綿悱惻的心情寫的入木三分,令人感動,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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