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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地上,就和一個小朋友聽大人講故事一樣,繼續聽蘇給我講他們家裡的事情。

  蘇的家族分為三支,雖然對外

手機電玩遊戲有外掛作弊器嗎都稱呼為淮南蘇家,但其實有三個姓氏,但最後一個姓氏,蘇沒有告訴我。

  三個姓氏分為三個家族,其中羅這個家族,除了承擔一般的工匠雕刻等職責之外,還有保護蘇的責任。在祖訓里,這個責任是不可推卸和放棄的,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場戰爭,羅家必須為蘇家戰鬥到最後一個人。

  這種規則的由來,蘇自己有所考證,最開始的時候,蘇家因為精湛的手藝,會承接大量皇家的工程,而皇家的工程,除了設計師和監督之外,還必須有很多的工匠進行施工,蘇家於是各地尋訪一些身手敏捷,力量過人的工人加以培訓,羅家的祖先就是這樣出現,因為羅家人身體強壯,力大無窮,很快成為了蘇家的常用工人,因為長期朝夕相處,羅家和蘇家之間的子女有了通婚的情況,兩家緩緩變成一家。

  最開始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發生的,蘇自己笑稱,這些和羅家通婚的人,生下的孩子每每身體健壯,手腳粗壯,很少生下如蘇家祖先這樣的玲瓏巧手。但蘇羅聯姻的後代,往往地位顯赫,羅家人吃的下睡的著,特別好生養又活的很久。

  時間一久,蘇家衣缽的人丁,就開始凋零。蘇的祖先估計也有強迫症,手腕粗大的蘇家人一律改姓了羅,蘇家的人丁就越加稀薄。

  而蘇家的玲瓏巧手,又是很多蘇家祖傳記憶和特定工具必備的條件,蘇家祖輩為了傳承衣缽,就規定了蘇羅兩家不可繼續通婚。此外經過兩代之後,兩家有血緣關係的姻親過多,兩家正式變成了一家人,通婚就停止了。但此時,有玲瓏巧手的蘇家人,也只剩下寥寥幾個。

  在所有行業中,有通行老祖這一說,也就是所謂的行行相互,每個行業,都要為其他的行業,留一個行方便的門路。傳說,錢莊暗規中,有一條叫留四,也就說每逢六月初四,入的錢莊的錢,用的秤會短四分,這一天錢莊所有進出中,都會硬出四分利,這種做法其實叫做改變度量衡,也就是通行老祖定下的規矩,所有錢莊在這一天的進出仍舊是統一的,但多出的利會在第二天體現出來。

  三百六十行為什麼是三百六十行,因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卻五天所有人都不幹活,剩下的每一天,都有一行會偷行方便,而其他所有行當都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種傳說後來被不老實做生意的人用來當缺斤少兩的借口。

  蘇告訴我,這種規矩當然是謠言,但相似的規矩並不是沒有,留四的真實用意很是有意思。早些時候,一個錢莊為了讓別人相信自己財力雄厚,最好的方式是積蓄現金和貴重的抵押物,而錢莊興盛都在盛世,「寶物」這種東西,是錢莊爭相爭奪的物品。而那個年代的寶物,無非就是書法墨寶的真跡,以及,工匠做出的匪夷所思,不可複製的藝術品。所謂無價之寶,有價得之,以無價保平安。得到的時候是有價值的,但作用是無價的。

  為什麼錢莊需要這些名聲呢?是因為古代中國人不興借貸,你存到票號里的錢,放貸款是放不出去的。票號如何賺錢呢?就是收儲戶的利息。

  對,你沒有看錯,票房錢莊最開始的時候,是收儲戶的利息的,他只是代為保管你的錢,要承擔很多風險,所以儲戶要給保管費。所以,票號的安全性和實力,就是吸引儲戶過來的巨大因素。票號的主要作用是兌匯,比如說我要去京城置辦產業,我不可能帶著幾噸銀子上路,不被搶劫也會累死。所以就存入票號換取匯票,到了北京之後,我就以匯票提取銀兩。

  那麼儲戶的風險是什麼呢?我帶著一張紙去京城,想把紙兌換成錢的時候,錢莊倒閉了,那我手裡就是一張廢紙。所以選擇一家看上去不可能倒閉的錢莊票號,就是風險抵禦的首要因素。

  相傳,封建時代王公貴族沒落的時候,沒有現金,他們會使用物品,這些物品在當鋪往往半價,而在錢莊是全價,有一些物品是等於現金的。這些物品,能兌換多少銀兩,全看當時的商談,但這些物品的實際價值往往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成倍的增長。所以長期經營以來,有多少這樣的物品,就是一個錢莊票號實力的象徵。

  當年錢莊此風盛行的時候,就有人求「箱」,比如說,一件寶甲,只有一件,但入錢莊的時候,往往帶有幾隻空箱,入庫的名字為寶甲一「套」,預期價值會大上很多,對民眾刺激更大,到了後來,連寶甲都不需要了,只需要空箱子一套,然後大肆宣揚一番,就足夠了。一時之間,有寶物的人如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有寶物的錢莊也越來越多。

  這種事情很快就被人發現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懷疑這些寶物的真實性,而很多錢莊開始胡編亂扯,什麼麒麟骨也被編了出來作為寶物的一類。為了讓自己不至於導致信任危機,錢莊便開始尋找其他背書。蘇家的名匠背景,當然也被盯上了。

  用蘇自己的話說,蘇家起家靠的就是做箱子,那是擔心以後被查,會和錢莊同竄通之罪,所以,這些箱子被設計成無法打開的。只有使用蘇家特殊的辦法才能打開。而如果強行打開箱子,則會觸發其中的機關。

  蘇家人沒有對外說任何:機關會造成什麼後果的話,蘇家做的箱子,顯然是沒有人敢輕易涉險打開。皇家工匠家出來的寶貝,價值可信度也高了很多。蘇家因此大興。

  後來咸豐年間,大量的票號倒閉,兼并,寶物的騙局逐漸被做實,當時嚴辦,牽扯到了蘇家。查辦大臣讓蘇家親自打開箱子以證清白。

  打開箱子的經過誰也不知道,只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皇家並沒有降罪蘇家,反而給箱子貼了封條,親自辦了一家票號,就叫做「留四」,一二三號台櫃面對普通百姓,而四號台蘇家可用「斷幣」隨時提取他們當時製作的那些箱子。而他們不提取箱子的時候,留四還要計算利息,生生世世,以幾百年期。

  不管當時這些箱子值多少錢,經過了那麼長時間,積累的利息是天文數字,我想起櫃檯里那女孩子說的話,不由心痛起來,也不知道當時利息被清零了多少錢。

  「這說不通啊?」我問蘇:「為什麼皇帝要這樣對你們家?」

  「因為我們家給出去的箱子,並不是空的。它裡面是有東西。」蘇說道:「但那些不是寶物。而是另外一種東西。因為這些東西的特性,所以它們必須屬於我們,又不可以存放在我們這裡,而因為我們家承擔了這些特性,所以皇家要生生死死養著我們,一直到箱子里的東西,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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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吧!如同沒有任何人注視你一樣。去愛吧!如同從來沒有受過傷害一樣。歌唱吧!如同沒有人聆聽一樣。工作吧!如同不需要金錢一樣。活著吧!如同今天是末日一樣。」

尼爾站在舞台上,感受這片小小的空間是如此熟悉,血液在身體里汩汩流動,這帶著一簇簇小小的火焰在攢動著,將他的熱情逐漸喚醒。這不是他第一次參加表演,當然也不會是他最後一次表演;這不是他參加過的最小舞台,當然也不是他經歷過最大的舞台。但是看著眼前那不斷涌動的一張張青春面孔,對於舞台的渴望、對於表演的熱情卻在一瞬間都洶湧了上來。

站在舞台另一側的阿方索閉起了雙眼,不斷地深呼吸著,但雙手卻落在了鍵盤上,凌空彈奏著,似乎正在感受著指尖和鍵盤碰觸時的那種雀躍;不遠處的佩德羅有些緊張,他低頭認真的調整著自己貝斯的位置,尋找著自己最舒服的姿勢,那雙靈動而活潑的眼睛此時卻是無比專註地看著琴弦。

中央靠自己這邊的福金則是大馬金刀地坐著,雙手緊緊握著鼓槌,然後隨意地放在爵士鼓上方,彷佛是再輕鬆不過了。但是尼爾卻了解福金,從福金那專註的視線之中可以看出他此時的高度集中。順著福金的視線看過去,尼爾就看到了正在正中央、與福金的位置交錯開來的雨果。

尼爾的視線也停留在了站在舞台最前方的雨果身上,背著吉他的雨果正在擺弄著話筒架,眼前那一片喧鬧的人潮彷佛根本就沒有進入他的眼睛一般,專心致志地調整著話筒。

身前那一片數千人構成的人海就好像颶風過境一般,洶湧咆哮著,那一張張因為過於激動而變形的臉孔用最直接的方式呈現著他們內心的狂熱和亢奮,如此場景比起剛才涅槃樂隊登場時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好像隨時都可以撕毀整個世界一般的躁動在不斷涌動著。

但雨果就那樣淡定恬靜地站立著,彷佛那張牙舞爪的颶風和海浪都只是紙老虎一般,根本不足畏懼。挺拔的身軀宛若一座明亮的燈塔,在海嘯來臨的雨夜裡依然不動,筆直堅挺地指引著方向,將榮耀至死整支樂隊整合在一起。

只是,從雨果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卻可以看到那一抹隱隱閃動的火種,點燃了他的熱情,那無與倫比的專註和投入,就好像是最乾淨最純粹的氧氣,緩緩地注入火種,讓火苗開始一點一點壯大。

看著這樣的雨果,尼爾忽然就想起了剛才那番話,更為準確地說,他想起了雨果在上舞台前的那一句話,「表演吧!如同這是最後一場演出一樣。」

咕嚕咕嚕,尼爾剎那間就可以感受到自己血液的沸騰,他不由自主就握緊了手中的吉他,那紮實的觸感和熟悉的手感,讓尼爾體內的亢奮開始如同火山一般噴發出來。

在這一刻,尼爾忽然就有些明白了涅槃樂隊剛才表演時的精髓,似是而非,但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他只知道,他現在必須投入音樂的演奏之中,指尖和琴弦的接觸才能釋放他內心的渴望。

「嘩」地一下,現場那震天動地的呼喊聲就如同暴雨一般傾瀉了下來,就好像剛才只是靜音的畫面,突然就把音量放到了最大,尼爾只覺得自己的耳膜已經達到了極限,再多一絲噪音哪怕只是一絲,他的耳膜也就要爆了。可是,尼爾卻不覺得難受,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彷佛和那鋪天蓋地的呼喊聲契合到了一起,然後開始不斷跳動,再跳動,情緒就伴隨著演奏開始蓬勃迸發。

清澈悠揚的黑白琴鍵音宛若一首詩歌一般從阿方索的指尖流淌下來,那如同泉水叮咚作響的鋼琴音緩緩流入了眼前這一片正在沸騰的岩漿之中,這蜿蜒的細流卻讓汩汩作響的岩漿緩緩安靜了下來,所有的躁動都被隱藏到了表面的炙熱之下,等到著爆發的時機。

有些意外,今天榮耀至死開場演唱的不是依舊正在打榜的「鋰(Lithium)」,而是專輯裡的另外一首歌,「不要為往事而懊惱(Don』t。Look。Back。In。Anger)」,這讓現場觀眾有些陌生,卻又有些悸動,只聽著雨果那醇厚而動人的嗓音在洛杉磯那一片耀眼的金色陽光之中如同風聲一般呼嘯而起。

「你的眼睛裡透著厭倦,因為你已找不到,那個能夠實現夢想的地方,當你說你放棄的時候,你所為之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將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首歌的歌詞不同於涅槃樂隊的「少年心氣」,淺顯易懂,但卻深入人心,那敘事詩一般的歌詞就好像是祖父祖母坐在夏日紫藤架下回憶當年的醇厚嗓音,午後的陽光穿透常青藤灑落下來,裊裊茶香在空氣之中散發著迷人的味道,那些久遠的記憶就如同大提琴一般徐徐拉響。

有人想著,如果自己十七歲的時候堅持那個夢想的話,自己現在是否會與眾不同;有人想著,如果自己二十一歲的時候沒有從大學退學的話,生活是否會是別有一番天地;有人想著,如果自己九歲的時候沒有聽到披頭士的音樂的話,搖滾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成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有人想著,如果自己十四歲時能夠向那個女孩兒告白的話,初戀是不是就能夠實現……

但,這些都是「如果」,全部都是已經成為過去的假設,沒有人知道這些如果的答案。因為,當初放棄的時候,所有的努力就都已經煙消雲散了,命運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這種無力感在每一個人的心底緩緩響起,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如果」,屬於自己的「後悔」,雨果那如同傾訴一般的嗓音讓記憶里的片段開始不斷翻湧。

「所以,我將從床。上開始一場革。命,因為你們說我的思想已經沖昏了我的頭腦,家門之外是盛夏怒放,站在火爐旁時,火光映紅了你的臉龐,你心中的希望就如那火焰熊熊燃燒。」

比起後悔來說,從現在開始,從此時改變,這才是正確的選擇。昨日已經永遠地成為了歷史,明日又是永遠無法得知的未來,只有今天,只有今天才是把握在自己手中,今天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時刻。挽回過去的錯誤,改變未來的事實,都必須立足現在。

無論是停在過去還是奢望未來,都無濟於事,掌心紋路里印刻的永遠都是現在。所以,革。命必須從現在開始,在衝動還沒有來得及冷靜下來之前,在盛夏從指縫之間溜走之前,在希望之火依舊熊熊燃燒之時,邁開自己的步伐,今天的一小步,也許就是未來的一大步。

「所以莎莉可以等待,她知道即使你的醒悟太遲即使你已被所有人拋棄,她的青春逐漸凋零,但我記得你說過,不要為往事而懊惱。」

僅僅是這一句簡單的歌詞,卻打動了無數人的心。也許是在聽到旋律的某一瞬間,被這發自內心的聲音,忽然觸動了心底;或者是在意志低迷的某天,被它振奮起來,說過往的一切都無須在意;又或者是在雨果那深入心底的歌聲之中恍然大悟,內心的回憶就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也許,在每一個人內心深處,都有一曲屬於自己的「不要為往事而懊惱」,那一份僅僅只屬於自己的回憶在旋律之中潸然淚下,苦澀、甜蜜、開心、痛苦交織在一起,在舌尖翩翩起舞,化為那宛若四月櫻花初綻的蓓蕾一般,徐徐開放。合著歌聲,唱著一遍又一遍,卻彷佛依然唱不完,心中所有想要訴說的話語。

那些曾經讓我們歡喜讓我們憂愁的,總應該學會放手和感恩,讓往事留在風中。每一次傷心流淚和黯然心碎,都是成長的必經之路,都會讓我們更加的成熟。這一闕旋律讓人動情的地方就在於,雨果那醇厚的嗓音講述著一個最簡單卻又最深刻的道理,不要對過去念念不忘,也不要對過去感到憤怒和悔恨,更不要讓過去成為自己繼續前進的絆腳石。當過去的場景閃現在眼前時,我們能做的「只是在回憶中一次次被喚醒,然後擦乾眼淚,繼續前行。」

科特準備離開了,他已經來到了威尼斯高中的停車場,但他的腳步卻猛然停了下來。那悠遠卻醇厚的嗓音在空氣之中緩緩撕裂,迸發出震撼心靈的能量。科特有那麼一瞬間地獃滯,恍惚之間,他就回過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他意識到,那個聲音似乎就是自己的知己。

莫名地,科特就相信,這個聲音的主人能夠理解自己,他能夠將自己內心的苦澀和酸楚都傾訴給對方聽,而對方會給他一個正確的答案,重新為他的世界帶來光明。那一句「不要為往事而懊惱」,讓科特破碎不堪的靈魂開始微微顫抖。

金色陽光之下雨果的嗓音釋放出了無窮的能量,榮耀至死的隊友們更是如此,那種人和樂器、人和音樂完美結合的景象前所未有地出現了,無論是尼爾還是福金,無論是佩德羅還是阿方索,包括正在彈奏吉他的雨果,表現都堪稱完美,旋律和雨果的嗓音毫無縫隙地結合在了一起,迸發出耀眼的化學反應。

剎那之間,剛才因為音樂響起而暫時蟄伏的岩漿,瞬間衝破了束縛,以加倍強勢的姿態爆發了出來,整個操場剎那間地動山搖,五千多人的心跳在這一刻,尋找到了同樣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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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開斯特先生,沒有證據可不要亂說話。」面對雨果那不講理的污衊,安東尼不得不進行正面回擊,因為「國家詢問報」的新聞真實性本來就一直被詬病,如果他不解釋,讓雨果把輿論朝這個方向引導的話,那麼接下來就麻煩了。

不想,安東尼這下意識的一句話卻被雨果抓住了痛腳,「對!沒有證據不要亂說話,你都知道這個道理,那為什麼在面對邁克爾的事情上,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胡說呢!」

此時,記者都稍微往旁邊退開了一點,在安東尼身邊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讓雨果和安東尼可以進行正面交鋒。其他記者們顯然就是打算看好戲,等需要自己登場時再伺機而動,但這對於安東尼來說卻是一個巨大的壓力。

繼金球獎事件之後,雨果和安東尼又再次正面交鋒了,上一次雨果完勝,那麼這一次呢?

「我沒有胡說!喬丹-錢德勒作為當事人,他就是最好的證人,這就是鐵一般的事實!」安東尼憤怒地嘶吼著,這也是他最有底氣的部分。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任何一個案件只需要一個證人就足夠了?那麼,我說其實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捏造的,你們也就相信了?」雨果說的是再基本不過的問題,任何一個案件都需要證人、證據一起取證,如果只有證人的情況下,那麼就必須對證人進行調查,確認證人證詞的可信性。在美國,有許多案件就是因為證人自己有不利案底,導致他們的證詞無效,從而改變判決。「為什麼在整個事件爆發的幾個月時間裡,除了喬丹之外就沒有其他任何證人出現?其他所有孩子都站在了邁克爾這一邊!」

「可能只有喬丹一個人遭受毒手,事情就被揭發了,邁克爾根本來不及向其他孩子伸手!」安東尼最近一直就在報道這個案件,可以說事情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安東尼這個幕後推手功不可沒,所以他自然不擔心和雨果正面對峙。

「那麼為什麼沒有任何證據支持喬丹所言?」雨果也沒有任何鬆懈,緊接著開口詢問到。

「再簡單不過了,所有證據都被邁克爾毀了。」安東尼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重新掌握主動,但是雨果步步緊逼卻讓他根本沒有喘息的空間。

安東尼自以為對雨果有十分的了解,但他卻從來沒有看過雨果真正火力全開的模樣,十一個月以前,金球獎事件上安東尼做好了一個陷阱,一步一步地誘使雨果中計,完成了既定目標;但是在那之後,安東尼就發現,雨果不是一個軟柿子,從來都不是。

「既然證據都被毀了,那麼那些所謂的夢幻莊園內部知情人士又是怎麼出來的?」雨果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安東尼所有的回答似乎都在他預料之中,他根本沒有任何停歇,話語一波接著一波,讓安東尼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這個世界上沒有事情可以永遠隱藏住真相!他們也許是親眼看到了,然後因為知道太多真相,所以才被開除了!」安東尼努力揚起自己的聲音,想要在氣勢上壓住雨果,從而形成對抗,但這件事實在太困難了。

「真是可笑!如果你們做了壞事,結果卻被人發現了,你們能做的最完善的措施就是開除他?難道你們就不怕他說出來?難道最基本的收買動作都沒有嗎?」雨果一連串的疑問讓現場記者們都愣住了,幾乎所有人都把視線集中在了安東尼身上,安東尼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好像被火烤一般,讓他只覺得自己隨時都會爆炸,「也許你們可以調查一下那些所謂爆料者的丈夫,就算髮現不了邁克爾的賄賂,也許可以發現其他某些人的。」

雨果的冷嘲熱諷顯然是在暗示安東尼收買了那些夢幻莊園的前任員工,這引起了安東尼下意識地反擊,「現金!賄賂也可以是現金!」

「這就是你能夠想出的所有?那麼你為什麼不把這些證據都交給警方,協助警方調查,為什麼不讓這些證人出庭作證,為什麼他們選擇把這些重要消息告訴新聞媒體?不要告訴我他們實在伸張正義,如果想要伸張正義,法律系統才是最正確的途徑,而不是你們這些依靠這一張嘴就可以顛倒黑白的記者!」雨果的聲音就如同一把把刀子一般,狠狠地插在安東尼的胸口,讓他根本呼吸不過來,但卻偏偏又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作為記者,你們又是否調查過這些所謂知情人的背景,他們的證言是否有可信性?還是說,新聞媒體的審判程序比法律更有權威性!」

雨果這擲地有聲的話語讓現場鴉雀無聲,沒有人敢公開承認雨果這樣的指責,因為一旦有人這樣認為了,那麼勢必就要面對整個輿論的聲討了。

安東尼現在真實地感受到「義海雄風」里傑克-尼科爾森飾演角色的感覺了,雨果那強大的聲勢就好像連綿不絕的電閃雷鳴,一點一點蠶食著他的優勢,然後如同一把把刀刃一般,在他的皮膚上划出一道道傷口,在最後時刻完成致命一擊。安東尼只覺得自己好像暴風雨之中顛簸的一艘獨木舟,隨時隨刻都有傾覆的危險,而即使他想自救,也發現根本沒有餘力。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可是你不能忽略喬丹這名證人!」這是安東尼唯一的救命稻草了,也是目前整個案件一直處於糾結的核心原因。

「對,我們不能忽略。但難道僅僅因為喬丹的證言你們就下結論了?那我說你昨天殺死了我的小狗,你們就相信了?」雨果的話語好像突然有些鬆懈,露出了一個漏洞,安東尼立刻就抓住了,尖銳地喊道:

「你沒有小狗!」

「對,我沒有小狗!看,現在你願意追求真相了!那為什麼對於喬丹對於邁克爾,你卻又不願意了?」雨果顯然是故意賣出漏洞的,緊接著就抓住了安東尼的態度再次發起猛攻,「我們不能忽略喬丹這個證人,但我們同樣也不能忽略真相,我們不能超越法律來做判決。對也是你們說的,錯也是你們說的,是非黑白都是由你們說的,所謂真相不重要,所謂證據也不重要!無冕之王,你們握有權利,但你們卻沒有加冕!」

雨果的話語讓安東尼徹底失去了抵抗能力,只能瞠目結舌地看著雨果,所有記者都呆住了,他們不敢相信,即使面對如此龐大的記者群體,雨果依舊毫不服軟地正面與記者形成了對抗,那最後一句話更是刺痛了所有記者的心坎。

尼古拉斯聽到雨果這驚世駭俗的言論,反而是笑了起來。

也許,這才是最真實的雨果,即使面臨再大的壓力也不輕易妥協,相反,他不僅不會妥協,還會展開猛烈的反擊。永遠不要被雨果那溫和、紳士、陽光的溫暖氣質所迷惑,只有骨子裡有著百折不饒、堅韌不屈的頑強意志,才能創造出榮耀至死這樣的樂隊,才能創作出「幾近成名」這樣的專輯。

「法律之所以賦予新聞媒體言論自由的無上權力,不是讓你們來炒作新聞,而是讓你們追逐真相。看看現在媒體追逐真相的手段,還有挖掘出來的所謂真相,在法律判定事實真假之前,媒體就凌駕於法律之上做出了判決,這不僅是對法律的侮辱,更是對『言論自由』的侮辱!」

雨果顯然沒有就此放手的打算,他就這樣坦然地站在所有媒體記者的面前,此時整個記者群體已經聚集到了接近一百人,雨果面對一百人的氣勢顯然就是單薄的那一方,但他卻沒有絲毫的膽怯,反而迸發出了驚人的氣勢,讓現場所有記者都鴉雀無聲,只能傻愣愣地聽著雨果的指責,即使心頭無數思緒在洶湧,但接觸到雨果那尖銳而鋒利的眼神,所有話語在喉頭翻滾卻沒有辦法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僅僅依靠喬丹-錢德勒一個人的證言,在沒有其他任何證據支持的情況下,這次的事件會鬧到現在這個程度?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將這次事件推向一個極端,將這次事件鬧得所有人都看不清楚真相,將這次事件以一種駭人姿態走向審判的,恰恰是你們這些打著言論自由旗幟卻在根據自己的利益捏造事實的媒體們!」

以一敵百,雨果一個人的聲音在整個走廊里回蕩著,只有孤零零的閃光燈聲音在陪伴,這種場面多了一種悲壯感,但將近一百名記者就是沒有任何人能夠發出聲音來。作為雨果火力集中攻擊的安東尼更是雙腿發軟,他簡直就快要軟到在地上了。

安東尼不知道為什麼雨果如此決絕,他暗地裡收買夢幻莊園被解僱職員、捏造消息、歪曲事實的事情,他很確定只有自己知道,但現在雨果那擲地有聲的指責卻好像知道所有真相一般。這讓安東尼惶恐不安,甚至不敢去看雨果的那雙眼睛。

「你們如果真的是為了言論自由,如果真的是為了伸張正義,如果真的是為了追逐事實真相,那麼請睜開你們被利益蒙蔽的雙眼,不要在刻意炒作這件事了,認真去搜尋證據,交給司法部門進行判決,給整個事件一個公正的判決。即使是無冕之王,你們也永遠都沒有辦法凌駕於法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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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找到喜歡這種純粹黑幫電影的人,可不容易了。」昆汀看著雨果臉上的笑容,不由長吁短嘆,整個人靠在卡座的椅背上,一臉寂寞的表情。

雨果卻是笑了起來,「也許類型片都會有潮流的起伏,但真正出色的作品,永遠都不缺少觀眾。」

在好萊塢,類型片都會有一段黃金時期,比如說八十年代橫掃全球的動作電影,捧紅了阿諾德-施瓦辛格、西爾維斯特-史泰龍等一批巨星,但是進入九十年代之後,動作電影雖然依舊有市場,但卻逐漸在縮小,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更是幾乎被淹沒在了視覺特效商業大片之中。人類自身的力量很難和電腦科技製造的效果相提並論。

黑幫電影也是如此,其實參雜暴力、血腥、殺戮等黑幫元素的電影一直都是存在的,只是純粹的黑幫電影,卻已經過了自己的黃金時代。

七十年代開始,「教父」系列、「好傢夥」、「美國往事」、「疤面煞星(Scarface)」、「黑幫龍虎鬥(Miller』s。Crossing)」、「現代教父(Prizzi』s。Honor)」、「鐵面無私(The。Untouchables)」打造了純粹黑幫電影的巔峰時期,但進入九十年代之後,這種聚焦於黑社會生活的電影逐漸失去了市場,逐漸沒落。

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更是幾乎消失在了人們視線之中,即使是馬丁-斯科西斯再次拍攝的「紐約黑幫(Gangs。Of。New。York)」,大導演雷德利-斯科特(Ridley。Scott)執導的「美國黑幫(American。Gangster)」也都沒有能夠重現黑幫電影的輝煌。

純粹黑幫電影逐漸沒落,被受眾面、取材面更加廣泛的警匪電影所取代,電影元素也更加豐富起來,也許圍繞黑幫展開的電影依舊有許多,但都不再純粹,更是難以重現「教父」、「美國往事」、「好傢夥」這樣的影史經典。

昆汀作為一名黑幫電影、西部電影的忠實愛好者,可以說是目睹了這種類型電影的沒落,他在二十一世紀之後打造的「殺死比爾」、「無恥混蛋」等作品已經逐漸脫離了黑幫電影範疇,將暴力、血腥等元素融合到更為廣泛的版圖上,從而發展出自己的風格。

不過在昆汀的導演生涯中,「低俗小說」就可以定義為一部黑幫電影,雖然並不純粹,但卻是他對黑幫電影的一個致敬,也創造了他導演工作之中的一個巔峰,這個巔峰即使在二十年之後依舊很難超越,即使有「殺死比爾」、「無恥混蛋」、「被解決的姜戈」這樣出色的作品,也是如此。

「你作為一名影迷,難道沒有想要出現在一部精彩的黑幫電影之中嗎?」昆汀抬起頭,好奇地看向了雨果,「我是說,出演一個像羅伯特-德尼羅那樣精彩的角色,用自己的能力在電影歷史上留下恢弘的一筆。」

「然後就被固定在黑幫的圈子裡,永遠無法掙脫?」雨果的話讓昆汀愣了愣,而後兩個人都不由笑了起來。

羅伯特-德尼羅是電影歷史上一位偉大的演員,這是毋庸置疑的,但他出演過太多太多黑幫電影,經典角色也大多都被固定在這個範圍,這可以說是巨大的遺憾,在2010年之後,他還是出演了多個黑幫老大的角色,這讓影評界十分遺憾扼腕,認為羅伯特在演員生涯進入後期時自我禁錮,始終沒有能夠取得突破。在這一點上,傑克-尼科爾森就顯然要出色了許多。

調侃完之後,雨果接著回到了昆汀剛才的話題上,「作為一名演員,我當然希望能夠取得突破,比如說像白蘭度在『教父』里一樣威風八面的角色,或者是像德尼羅在『美國往事』里的小嘍啰,又或者是利奧塔在『好傢夥』里經歷了起起伏伏的梟雄。不管是演員還是影迷的角度來說,這都是十分難得的。」

昆汀對雨果的話也連連點頭表示了自己的認同,那滿臉的笑容和用力的動作大有要把脖子折斷的架勢,「不過你的外貌有很大的限制,估計你還是比較適合『教父』里帕西諾或者凱澤爾的角色。」

雨果卻是笑了笑,「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成為凱澤爾的。」

約翰-凱澤爾(John。Cazale)在「教父」里飾演的是二兒子弗雷多,懦弱無能的角色。在約翰的演員生涯之中,他只飾演了五個角色,但卻個個被奉為經典,除了「教父」系列之外,他的作品還包括了「對話(The。Co女ersation)」、「熱天午後(Dog。Day。Afternoon)」、「獵鹿人(The。Deer。Hunter)」三部奧斯卡最佳影片級別的作品。可惜的是,這位表演天才在1978年因為骨癌告別人世,沒有能夠將自己輝煌的演員生涯繼續下去。

其實在「教父」諸多角色之中,許多專業演技老師都認為,約翰-凱澤爾飾演的弗雷多挑戰難度絲毫不遜色於馬龍-白蘭度(Marlon。Brando)和阿爾-帕西諾兩個人,而約翰在有限的篇幅之內卻貢獻了讓人拍案叫絕的演出,只是因為篇幅的限制,使得他沒有能夠得到足夠的重視。

約翰也被譽為最被忽略的演技天才排行榜上前三名的人物。

雨果的話昆汀聽在耳朵里,卻不太明白,畢竟他是站在導演的角度看待問題,很難體會雨果作為一名演員的觀察角度,但雨果卻沒有任何停頓,接著說到,「外貌的限制其實都是借口,一名真正優秀的演員,是絕對不會被外貌束縛住手腳的。即使真的因為外貌方面產生巨大的障礙,在妝容的幫助之下,演員也可以呈現出足夠的表演來達到導演的目標,說服觀眾。否則演員的『表演』這個動作,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經歷過「辛德勒的名單」之後,雨果的感受就更為深刻了,簡單來說就是人不可貌相,外表只是一個初印象而已,卻無法代表內心的真實人格。在以前,雨果還覺得許多角色都需要斟酌著挑選,他不是適合所有角色的,但現在看來,除非角色沒有發揮空間比如就是一部動作電影,就需要不斷打鬥,沒有什麼內心的細膩表演空間,否則,任何一個角色演員都可以尋找到立足點,然後完成自己的表演。

比如說讓雨果去出演「雨人」里達斯汀-霍夫曼的角色,也許陽光帥氣的外表無法與湯姆-克魯斯的角色形成鮮明對比,無法達到導演所想呈現出來的效果,但卻不代表雨果沒有辦法演出自閉症的效果;比如說讓雨果去出演「飛越瘋人院」里傑克-尼科爾森的角色,雖然雨果看起來不像是叛逆不羈、勇於挑戰權威的模樣,但卻並不代表雨果無法用演技達到這樣的效果。

導演、製片人所希望呈現出來的效果是一回事,演員外表所帶來的優勢是一回事,而演員自身的演技能夠表現出來的厚度和真實度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說,演員需要考慮的不是自己是否適合,而是自己能否勝任。

以雨果現在的水準,出演「雨人」、「飛越瘋人院」這樣的作品自然還是不夠看的,他肯定無法超越原角色的深厚功力,雨果還需要不斷地努力不斷地磨練不斷地累積,但至少雨果現在已經打開了這扇大門,「辛德勒的名單」里阿蒙-戈斯這個角色已經成功地讓雨果窺見到了演技的神奇世界。

昆汀不是演員,但他作為一名導演,自然也知道表演的重要性,他看著不經意間透露出自信的雨果,不由就笑了起來,「你說的很正確。如果讓你出演一名黑社會的小嘍啰,你有什麼想法嗎?」

「至少應該給我一個劇本吧,小嘍啰也有嚴肅的、搞笑的、跟班的,這個範疇可太大了。」雨果笑呵呵地說到,「不過我倒覺得塑造一個嚴肅的小嘍啰,但行動過程卻總是出意外出紕漏,可偏偏他卻沒有意識到,還是一本正經地完成自己的任務,這種反差製造出來的黑色幽默應該會很有趣。」

昆汀聽著雨果那隨口說出來的調侃,腦袋裡靈光一閃,「嘿,雨果,我現在手上有一個劇本,裡面就有一個黑幫小嘍啰的角色,怎麼樣,你有興趣出演嗎?」

昆汀現在手裡有劇本?雨果腦海里第一個浮現出來的自然就是「低俗小說」,這部電影就是1994年上映的,時間點十分契合。但雨果也來不及深入多想,他很快就回答到,「我們樂隊剛剛簽約,接下來準備錄製專輯,我不認為我有時間。」

經歷過「辛德勒的名單」、「肖申克的救贖」這樣經典的洗禮,雨果雖然知道「低俗小說」也是電影歷史上不可錯過的重要經典,對未來電影風格發展走向都有著不可磨滅的影響,而且雨果個人也十分喜歡這部電影,但他還是沒有太過顧慮,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樂隊目前的狀態,所以直接就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昆汀露出了遺憾的表情,「我剛才還覺得,如果由你出演裡面那個角色,似乎反差效果聽起來也不錯。不過,我不知道,我原本是希望一個外表更加個性、不要像你這麼英俊的演員來出演的,現在角色你也好像很適合的模樣。」

「合作總是需要時機的,不是嗎?檔期問題一直都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雨果呵呵地笑著說到,「不過我還是認為我很榮幸能夠改變你的想法,很多時候,外貌的固定思維反而是對選角的一種弊端。」

凱文-史派西在「非常嫌疑犯」、「七宗罪(se7en)」等電影里製造出來的反轉效果,就是選角過程對外貌死板印象做出的一種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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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站在原地,看著紅地毯盡頭的查理茲,將腦海里的思緒全部都傾吐了出來,就好像在拉斯維加斯孤注一擲的賭徒,那俊朗的面容洋溢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讓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折射出眼眶裡薄薄的水霧,就好像是暴雨過後的彩虹,驚心動魄。

查理茲就這樣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放任淚水肆意狂奔,滿臉的狼狽,和電影童話故事裡的完美結局描繪得一點都不一樣。可是,查理茲卻不在意,她只是透過那朦朧的光暈,看著雨果。

一段五十碼的紅地毯,那麼遠,遠到幾乎讓人看不到紅地毯盡頭的那張臉龐,更看不清楚那臉龐上的神情;但卻又那麼近,近得彷佛只需要輕輕邁出兩步,就可以觸碰到彼此,感受那溫熱的體溫。

雨果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在空氣里輕輕抓了抓,卻發現自己僅僅只是抓到了一片虛無,那種恐懼感讓他的右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洶湧澎湃的情緒剎那間將他淹沒,彷佛這短短的一段紅地毯就成為了天塹。

「查理茲,我喜歡你,不是因為突發奇想,而是因為,我意識到,如果你要跟某人共度餘生,那麼餘生越快開始越好。」

整個教堂一點點聲響都沒有,就連微風吹過的聲音都消失不見,所有人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雨果的身上,那挺拔蒼勁的身軀包裹在一團大紅色的光暈之中,有著一種讓人忍不住就為之顫抖的能量,讓視線根本捨不得離開。

站在查理茲身邊的詹妮弗-安妮斯頓早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淚水徹底決堤,狼狽不堪地低著頭不斷擦拭著自己臉頰上的淚水;莎拉-米歇爾-蓋拉沒有崩潰,她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握緊了拳頭,可即使如此,依舊無法控制肌肉微微顫抖著,那席捲而來的情緒將她完全淹沒。

查理茲輕輕咬著自己的腦袋,似乎在否認現實,又似乎是因為不敢相信,晶瑩的淚珠徹底壓垮了睫毛的阻攔,再次滑落下來,「明白了嗎?這就是你,雨果,這就是典型的雨果。你總是能夠明白我內心的想法,你總是能夠說出讓我感動到徹底崩潰的話語,你總是讓討厭你、憎恨你、遺忘你變得如此困難……而我,我討厭你,雨果,我真的真的很討厭你……」

查理茲的聲音已經支離破碎,完全泣不成聲,聲音變得越來越脆弱,只是緩緩地搖著頭,彷佛細語呢喃一般,「討厭你,真的討厭你……」

可是,雨果卻在那張被淚水打濕的臉龐之中看到了截然相反的情感,雖然查理茲說的是「討厭」,但雨果卻讀懂了查理茲眼睛裡那真實的情緒,這剎那間讓雨果猶如電擊,整個心臟都被填得滿滿的,再也無法承載下任何情緒。

她愛他,她愛他……查理茲愛他,查理茲-塞隆愛他,她深深地愛著他,愛到無法自拔……他愛著她,她也愛著他……他是如此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她,而他又是如此幸運,不僅因為他找到了一生的摯愛,還因為她也剛好愛著他。

生活,就是如此簡單,卻又如此美妙,僅僅是這樣一件「小」事,就將人生徹底點亮。在雨果此前的生活里,前所未有地感受到這份充實,就好像整個胸膛都被填滿了似的,彷佛下一秒就會因為太過幸福太過快樂而爆炸開來。

雨果緊緊咬著自己的牙齒,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查理茲,兩個人的視線隔著一整條紅地毯、穿越整個教堂,就這樣碰撞到了一起,讓兩個靈魂完完全全地擁抱在一起,輕輕地顫慄著。

他更加不敢相信的是,他們居然就這樣錯過了彼此那麼久、那麼久……幾乎已經是一輩子了,一直到了現在,完美無比的現在。也許,這就是最正確的時間,最正確的地點,最正確的彼此。早一點不行,晚一點也不行,這才是屬於他們的時刻,兜兜轉轉、懵懵懂懂、猶猶豫豫、茫茫然然,經過無數次的擦肩而過之後,一直到現在的這一分這一秒,才是他們真正看懂自己內心的時刻,這才是最完美的瞬間。

雨果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就要炸裂開來了,他剛剛無力放下的右手,又再一次抬了起來,隔著整個教堂朝查理茲伸了出去,然後輕聲說到,「來到我身邊(Come。To。Me)。」

看著雨果平放在空中的那隻手,那熟悉而陌生的右手,查理茲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快速流動起來,那種亢奮到了極致的情緒讓嘴角的笑容徹底綻放了開來,她提起裙擺就想要朝雨果跑去,不顧一切地。即使眼前是刀山火海,即使眼前是懸崖峭壁,即使眼前是滄海桑田,她也要不顧一切地狂奔而去,只是為了那一句,「來到我身邊」。

可是查理茲還沒有來得及邁開步伐,就聽到身邊傳來了一個絕望的聲音,「莎莉。」

查理茲下意識一回頭,這才注意到了被遺忘了的完美先生。完美先生的臉上帶著分崩離析的絕望,用最後懇求的語氣迫切地說到,「莎莉,不要……」

查理茲輕輕搖了搖頭,「完美先生,你很完美,但不是因為我。」然後查理茲看了看完美先生手裡的那個紅色絨盒,還想要說一些安慰的話,但她卻意識到,任何安慰的話語都太過殘忍。其實,他們之間早就結束了,甚至可以說他們從來都沒有開始過,她身邊的位置是屬於雨果的,從始至終都是,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所以,最後查理茲也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轉過頭,再次看向了站在紅地毯盡頭的雨果。然後邁開腳步。

一步,再一步。查理茲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發抖,她甚至分辨不清楚自己到底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激動,渾身上下都在瑟瑟顫抖著。可是她卻依舊堅定不移地邁開步伐,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如此確定過,這條紅色的地毯就是她夢中完美的童話世界,所以……一步,又一步。

腳步變得越來越堅定,速度變得越來越快,最後查理茲乾脆拉起了自己的裙擺,整個人都奔跑了起來,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朝著眼前那團炙熱到刺眼的光暈狂奔而去,然後放任那明亮的陽光將自己團團包圍,進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那一團紫丁香色的長裙在風中完全張揚了起來,就像是天堂的顏色一般,在聖潔而寧靜的教堂里肆意狂放,那飄逸的裙擺勾勒出天際邊美妙而神奇的輪廓,猶如流星一般朝前衝撞而去;在正前方是一團濃烈到液化的大紅色,就好像是熊熊燃燒的太陽,綻放出血染的色彩,漫天漫地的紅色將整個蒼穹都覆蓋住,那驚心動魄的艷麗色彩讓所有語言都失去了色彩,可是這團光暈就這樣不動如山地停留在原地,等待著紫丁香光暈的到來。

左側是白色海洋,右側是黑色海洋,涇渭分明卻恢弘壯闊,然後……

「砰」,紫丁香色就直接撞到了大紅色之中,兩種色彩涇渭分明卻又水。乳。交融地緊密聯繫在了一起,讓整個天際變化莫測,就好像是……極光一般,將深淺濃淡、隱顯明暗完完全全展現了出來,綺麗無比而讓人瞠目結舌。似乎,它們本來就應該屬於對方一般,從最最開始的時候。

查理茲猛猛地撲到了雨果的懷抱里,那結實而溫熱的胸膛是如此熟悉,卻又是如此陌生。完完全全被包圍在一片炙熱到躁動的溫度之中,查理茲卻感到從來都不曾有過的安寧,急促的呼吸和慌亂的心跳居然就這樣緩緩平復了下來。

閉上眼睛,查理茲可以聽到胸膛里那猛烈的心臟撞擊聲音,不是她的,而是他的。那整齊有力的節奏幾乎讓她無法承受,可是這樣的心跳聲卻讓她忍不住細細得感受著,不斷顫抖的肌肉就這樣緩緩平靜了下來。

查理茲踮起腳尖,在雨果的耳邊輕聲說到,「永遠(Always)。」

這簡單的一個辭彙卻宛若魔法一般,讓雨果用雙手捧住了查理茲的臉龐,兩個人頂住額頭,四目相對。此時,兩個人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僅僅只是深深地望著彼此,那清澈明亮的眸子里看著自己的倒影:激動、興奮、幸福、快樂,卻不敢相信。

然後,雨果就輕輕地吻了下去,吻住那讓自己魂牽夢繫的唇瓣。原本只是一個輕吻而已,可才觸碰到唇瓣,就完全失去了控制,變得越來越重、越來越深,唇舌纏繞之間卻變得難捨難分,一直到空氣已經變得稀薄,也依舊不願意分開。那濃烈的情緒讓兩個人都徹底遺忘了時間和空間,只是記住了彼此。

終於,氧氣已經徹底消失,兩個人這才依依不捨地分開,徐徐睜開眼睛,看著彼此瞳孔深處在劇烈翻滾的情緒。可即使如此,即使是近在尺咫,即使雙手已經可以感受到那滾燙的體溫,即使對方的氣息就在自己鼻翼之下纏繞,即使那雙眸子里的情緒是如此真實,但……他們依舊不敢相信這已經成為了現實。

許久許久,查理茲才輕輕張口說到,「承諾我,不要離開我身邊。」

那輕盈得宛若指尖上跳舞的陽光的嗓音在空氣之中緩緩發酵,雨果輕聲說到,「永遠(Always)。」這不是「我愛你」,卻遠遠比那一句甜言蜜語更加動聽。然後,他再次低下頭,吻住了那鮮嫩欲滴的唇瓣,讓夢境徹底變成現實,用雙手牢牢地抓住,牢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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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和萊昂納多這你來我往的幾句調侃,讓兩個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對方身上,萊昂納多微微皺著眉頭不斷上下打量著雨果,原本陽光燦爛的笑容逐漸變得暗淡下來,看起來情況很是不妙的模樣。這讓阿什麗和亞歷克斯兩個人有些不安,他們還以為萊昂納多是被雨果的玩笑激怒了,這兩個人就好像是在針鋒相對一般,他們作為中間人,這情況就不好辦了。

只見萊昂納多彷佛想起了什麼,抬起眼睛往前走了小半步,阿什麗下意識地就想要站出去阻止,但緊接著就聽到萊昂納多出聲詢問到,「你是……雨果?雨果-蘭開斯特?」這讓阿什麗站出去半步的腳步就被迫停了下來,也充滿意外地看向了雨果。這個名字在最近兩周時間內可以說是被多次提起。

「看來你抓到我了。」雨果笑呵呵地承認了。

其實原本萊昂納多是有些生氣的,因為雨果那話充滿了火藥味,彷佛對他調侃亞歷克斯的服裝十分不滿,對於年輕氣盛的萊昂納多來說,自然是想要直接頂回去,但隨後他卻察覺到了雨果的聲音十分耳熟,有了這一點啟發之後,再仔細打量雨果,這才發現了異常。

「嘿,夥計,你怎麼會來參加我們的派對!」萊昂納多直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空中攤開了五指,雨果也露出了笑容,抬起自己的右手,和萊昂納多擊掌了一下。「今天可是『成長的煩惱』完結之後,我們第一次相聚,我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自從「聞香識女人」的面試之後,兩個人就沒有聯繫過了,今天的見面確實十分意外。

周圍大家都在驚訝雨果和萊昂納多的相識,萊昂納多依靠著「成長的煩惱」可是獲得了不小的人氣,而雨果最近也才剛剛因為「聞香識女人」而實現鹹魚翻身,這兩個人的相識,著實讓人很是意外,包括約瑟夫他當初可沒有注意到雨果和萊昂納多居然相談甚歡。

可就在這時,雨果就驚訝地說到,「『成長的煩惱』完結了?為什麼?」周圍一圈人都可以感覺到腦袋上一串烏鴉飛過:拜託,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不過偏偏萊昂納多就對上了雨果這種談話節奏,笑呵呵地說到,「四月二十五日播出的大結局,完結了。由於之前劇組成員一直沒有到齊,所以沒有舉行殺青宴。剛才萬聖節大家都喜歡派對,才有了今天的聚會。就連平時從來不出席聚會的柯克-卡梅隆(Krik。Cameron)都來了。」萊昂納多四周看了看,「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估計又和他妻子躲在某個角落了吧。」

柯克在「成長的煩惱」里飾演大兒子邁克爾,性格活潑開朗,但實際在生活中卻是一個內向的悶蛋,而且去年就早早結婚了,他的妻子是劇中扮演自己女朋友凱特的切茜婭-諾寶(Chelsea。Noble)。

「至於劇集為什麼結束,雨果,我想你應該知道為什麼。」萊昂納多收回了視線,看著雨果睜大著眼睛說到。

理由還能是什麼呢?美國電視劇能夠繼續播放下去的理由基本只有一個:收視率;偶爾會出現其他例外的理由,佔據最大比例的則是演員酬勞談不攏,「成長的煩惱」自然不是後者,只能是收視率問題了。

雨果頓時就覺得很遺憾,自己就在1992年,卻沒有能夠目睹「成長的煩惱」完結時的景象。想到這裡,雨果又不由開始想,美劇歷史上對中國觀眾影響最深遠的劇集「老友記(Friends)」現在還沒有開播,自己屆時就能夠親身經歷這部劇集最輝煌的年代,這實在是一件有趣的事。

看著雨果居然開始走神,萊昂納多看向了站在旁邊的其他人,「他平時總是這樣嗎?」意外的是,約瑟夫、卡爾、亞歷克斯和查理茲四個人居然同時聳了聳肩,動作的同步性可以打滿分,讓萊昂納多、阿什麗和傑瑞米三個人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嘿,夥計。」萊昂納多拍了拍雨果的胸膛,結果就是空蕩蕩的一片,那海綿實在是沒有任何手感,讓站在旁邊的查理茲不由又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亞歷克斯幾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個笑話估計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了。萊昂納多卻是沒有理解這裡面的笑點,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接著說到,「我帶你去認識幾個朋友,走。」

本來參加派對就是要認識新朋友、接觸新事物的,不要說雨果了,查理茲、亞歷克斯也都迫不及待想要加入狂歡了,而對於約瑟夫和卡爾來說,放鬆放鬆也是不錯的選擇。

「成長的煩惱」劇組成員現在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名字,但雨果卻知道,他們所有人未來的事業發展都不太好,只有萊昂納多一個人取得了成功,而「成長的煩惱」則成為了其他人一輩子最大的代表作。這其實就是電視劇演員的局限,他們很難突破一部成功劇集所帶來的局限,「老友記」是如此,「越獄(Prison。Break)」是如此,其他許多經典劇集也都是如此。

即使如此,雨果對於認識這些演員還是充滿了期待,因為他們代表了一代人的回憶。看著腦海記憶里那些老舊畫面的一個個人物真實地出現在面前,雨果總是不由自主喊出地方劇中的名字,親切感油然而生。

剛剛恢復了身體健康的特蕾茜-格爾德(Tracey。Gold)看起來依舊有些虛弱,這位在劇集之中扮演大女兒開蘿爾的女演員在1989年患上了厭食症,隨後癥狀越來越嚴重,在今年年初時甚至瘦到只有八十磅(三十六公斤),以至於缺席了最後四集里三集的拍攝。

「難怪我說最後怎麼沒有看到你呢。」雨果說的是以前看的記憶,今年他可是錯過了直播,「真是一個遺憾。那你現在身體如何?」

「我已經完全好了。」特蕾茜露出了她標誌性的抿嘴笑容,「不再是眾人關注的焦點,對我有很大的幫助。每個人都認識我,讓我沒有了自己的私人生活。現在已經不這樣了,所以癥狀正在逐漸緩解。」

對於特蕾茜所說的狀況,雨果並不是太了解。不是所有演員在入行之前就知道,這就是一份生活在鎂光燈底下的職業,私人生活的透明本身就是職業的附帶傷害,那為什麼還會讓自己承受如此大的壓力呢?

雨果沒有經歷過,所以他無法理解。但這並不妨礙他用自己的方式逗樂了特蕾茜,「好吧,下次我在街上見到你時,我會忍住自己和你打招呼的衝動的。」雨果用十分嚴肅的方式表達到,由於太過認真了,反而讓人分不出真假,這讓特蕾茜有些不知所措。

結果還是萊昂納多一下爆笑了起來,讓特蕾茜意識到雨果是在開玩笑的,笑容這才展露了出來,「我知道了,只要你不介意,我會主動給你打招呼的。只要你不詢問我的感情生活狀況。」

「哦,那可是對一位淑女不禮貌的行為。」一個男人會詢問女人感情生活狀況,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對她有好感,所以雨果才會有此一說,果然讓特蕾茜呵呵笑個不停:所有女人都不會拒絕這樣的稱讚。

待見到柯克時,雨果差點就沒有認出這位在小屏幕上十分活躍的邁克爾,他正準備和自己的妻子離開現場,即使萊昂納多叫住了他,他也只是停下來和雨果簡單寒暄了兩句,而後就離開了。

此時雨果才真正體會到柯克所謂的「內向」到底是多麼嚴重,這和屏幕形象差距也太大了。當然,這也可以從側面說明柯克真的是一位好演員。

可是,前有特蕾茜,後有柯克,他們顯然都沒有能夠很好處理成名之後帶來的壓力,這讓雨果感嘆之餘,更多還是好奇:成名之後的生活真的那麼複雜嗎?他這兩周以來的生活的確是熱鬧了許多,可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所以,你有什麼計劃?」萊昂納多百無聊賴地看了看四周,剛才他試圖去偷喝酒,可是今天現場的成年人監督十分嚴格,沒有達到年齡的萊昂納多根本沒有辦法偷到酒。結果還是雨果要了一杯啤酒,喝了一半之後,萊昂納多喝了剩下一半,但這樣一點都不過癮。沒有酒精就沒有派對氣氛,確實很掃興。

「什麼?」雨果剛才還在思考事情,所以有些走神,沒有理解萊昂納多的意思。

萊昂納多伸了一個懶腰,「今天是萬聖節,要麼是『不給糖就搗蛋』,要麼是惡作劇,你有什麼計劃?」

「沒有,你有嗎?」雨果雙眼都流露出興奮的光芒,以前在國內的萬聖節氣氛可沒有這麼火熱,誰知道在這裡會不會有什麼新的驚喜。

「居民住宅區就在不遠處,我們可以現在就過去惡作劇,否則就要被別人搶先了。」萊昂納多想到惡作劇,也積極起來,「我去找傑瑞米。」在劇組他和傑瑞米的關係最好,第一個自然就是想到了好友。

「什麼?」雨果的思路顯然就比萊昂納多慢了半拍,主要還是因為雨果對於萬聖節的風俗沒有了解那麼多。

「捲紙筒。」萊昂納多只是說了一個詞,然後就興奮地帶著雨果朝會場重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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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的茶几上此時堆滿了三大盤炸雞和兩盒披薩,旁邊的地板上放著兩瓶可樂和三打啤酒,五個年輕人圍坐在茶几旁邊,享用著他們的晚餐,同時也是搬家之後的第一次正式慶祝晚餐,另外還肩負著恭喜雨果拿到1992年以來第二個角色的重任。

「你們樓上不是還有一個合租室友嗎?為什麼不喊下來一起……」雨果看著屋子裡熱鬧的景象,這才想到四樓也是三室兩廳的結構,而約瑟夫和卡爾搬進去之前,也已經有人佔據一個房間了。

卡爾搖了搖頭,「他不在,搬過來這兩天,就見過一次面而已,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他好像是學音樂的學生,只是不知道是洛杉磯音樂學院(Micians。Institute)還是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University。Of。California。Los。Angeles)的。」剛剛接觸的時候,還覺得卡爾為人稍顯死板一些,否則他也不會被之前兩個演員拋棄變成光桿司令了,但之後才知道,其實卡爾這人是十分善於交際的,而且性格也比約瑟夫要更加活潑一些,只是他對待工作比較認真,容易犯倔。這兩天相處下來,卡爾的話多,反而和雨果熟悉了起來。

「學音樂的?」雨果挑了挑眉,看向了亞歷克斯,「你該不會也是學音樂出身的吧?」一邊說著,視線還一邊朝那台破舊的鋼琴看了過去。

亞歷克斯一下就明白了雨果的調侃,拿著雞腿連連擺手,「那是之前的室友留下的,他說有幾個鍵壞了,反正不能彈,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帶走了。我一直放在那裡,也就沒有丟。」亞歷克斯說完之後,看著雨果忽然想起了前天晚上的創作,「倒是你更像是玩音樂的,如果你想要用的話,隨時歡迎。」

亞歷克斯這話一出,頓時讓卡爾和查理茲都感興趣起來。其實娛樂圈裡一直都不缺乏多才多藝的人,但是真正在每一項技能上都擁有才華的卻沒有多少,雨果在演技上有不錯的潛力,這已經違背了「帥哥定律」,難道還擁有音樂天賦?

這會擺手的輪到了雨果了,「不,我不會彈鋼琴。」可是他忘記了自己手上拿的是披薩,結果不小心就把披薩上面的餡料都搖擺了下來,掉到了牛仔褲上,甚至還往外灑,讓兩邊的約瑟夫和亞歷克斯立刻都跳了起來。

雨果急急忙忙地想要去把餡料撿起來,但查理茲卻立刻大聲制止到,「雨果,你的手那麼油膩,不要再抹得到處都是了,用面巾紙!」這嚴厲的聲音可是把四個大男人都嚇了一跳,查理茲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過敏了,她連忙敬了一個禮,「抱歉,我有強迫症。」

看到查理茲這嚴肅緊張的模樣,雨果頓時就羞澀地輕笑了兩聲,接過查理茲遞來的手紙,將周圍灑落的餡料都撿了起來,丟到垃圾桶里,這才隨口說到,「確定不是潔癖?」

「哦,不不,沒有那麼誇張。」查理茲看到東西都整齊好之後,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發現四個男生都把注意力投射在自己身上,查理茲連忙轉移話題,「雨果,你說你不會彈鋼琴?真的假的?」

雨果看到了查理茲眼神里那故意裝出來的迫切,彷佛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一般,雨果就知道查理茲是想要轉移話題了,他輕笑了一下,卻沒有戳穿查理茲,順水推舟就說到,「我會彈,只是彈得很糟糕,所以我寧願說自己不會彈,免得出醜。」

「就算出醜又怎麼樣,帥哥彈鋼琴,這可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畫面呢。」查理茲心裡鬆了一口氣,笑呵呵地順著話題繼續說下去。

雨果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你該不會還坐著什麼公主王子的童話夢吧?這太惡俗了。」

「那又怎麼樣,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你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腦袋構造是不一樣的嗎?」查理茲沒有反駁但也沒有承認,只是把手裡的面巾紙揉成了一團,直接朝雨果砸了過去,可惜紙團太輕了,飛到一半就直接墜毀。

坐在旁邊的卡爾看到雨果和查理茲兩個人好像真的發生口角一半,連忙岔開了話題,「約瑟夫,這次雨果新的電影什麼時候開拍?」這可是今晚聚餐的重要原因之一:買單的是雨果。

「拍攝就在伯班克(Burbank)開機,今天接到消息是說下周。不過雨果還要去試裝,稍微往後推遲一兩天也說不定。」約瑟夫腦袋裡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所以沒有發愣,直接就開口說到,「對了,明天要過去簽約,完了會和羅伯、傑克、黛咪見一個面,估計是要練習劇本。」

「這麼快?」說話的是亞歷克斯。

「不算快了,現在才確定男主角,進度已經耽擱了下來,」約瑟夫今天在公司的工作量可不少,「傑克手頭上還有一個工作合約,是丹尼-德維托(Danny。DeVito)擔任導演的一部叫做霍法(Hoffa)的電影,所以估計這次拍攝進度會比較趕。」

「『飛越瘋人院』、『母女情深』的那個丹尼-德維托?」卡爾有些意外,約瑟夫點了點頭,「他什麼時候開始當導演了?」丹尼-德維托是一位著名的演員,在諸多經典作品裡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沒有想到居然也開始兼任導演了。

約瑟夫聳了聳肩,「『錯對冤家(War。Of。The。Roses)』就是他導演的作品。」

這下輪到卡爾驚訝了,「錯對冤家」可是入圍了第四十七屆金球獎最佳音樂喜劇類影片的作品,由邁克爾-道格拉斯主演,在當年的柏林電影節上也是廣受好評,「我檢討。」卡爾立刻乖乖地說到,作為一名經紀人,居然錯過如此重要的信息,確實不應該。

「看吧,我早就說過雨果肯定會拿到這個工作的,是吧,是吧!」亞歷克斯興奮地說到,將卡爾那沮喪的表情又逗樂了,「對了,雨果,這次你接作品片酬多少?」

「『名利場』花多少酬勞買這個信息?沒有五千美元可不要賣哦。」雨果笑呵呵地對亞歷克斯調侃到,估計明天雨果擊敗湯姆成為「義海雄風」男主角的消息就會登陸各大報紙頭版了,而雨果的片酬也肯定會成為矚目焦點,畢竟這次可不是「聞香識女人」的配角,主角的片酬自然非同小可。

可惜的是,雨果也不知道片酬到底是多少,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挑剔的資格,所以都交給約瑟夫全權處理。所以雨果也看向了約瑟夫,只見約瑟夫舉起了自己的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指頭,然後略帶遺憾地說到,「可是他們還是不願意讓步,不肯給你分紅。」

這就意味著雨果出演「義海雄風」將收入三百萬美元的片酬,再次回到了「哈德森之鷹」時期的水準,主要也是因為雨果比起湯姆來說便宜太多太多,所以哥倫比亞影業也沒有太過苛刻。只是在票房分紅上,雨果現在是沒有任何票房號召力的情況,哥倫比亞影業自然不願意通過分紅來讓雨果承擔票房風險,更不願意把到手的利潤分給雨果。

「哇哦。」亞歷克斯的感嘆基本上就代表了此刻卡爾、查理茲內心的感受,其實雨果自己內心也是驚嘆連連,不久前「聞香識女人」的時候還因為拿到五十萬美元片酬而驚訝,現在走到主角的位置上立刻就有三百萬美元的收入,這確實是讓人驚嘆的。

「不要想太多了,前進的步伐總是一步步來的。」雨果心滿意足地拍了拍約瑟夫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過在意片酬這方面的事。「要知道,我現在還是金酸莓獎最差男主角,居然就又拿到了工作邀請,這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想像,湯姆和布拉德此刻的臉色可絕對說不上好。」

約瑟夫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是自己太過貪心了。所以他也露出了笑容,「正面擊敗對手拿到角色的感覺如何?」

雨果一口把手裡的披薩塞進了嘴巴里,用力咀嚼起來,然後像健美先生一樣舉起了雙手,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請叫我大力水手(Popeye。The。Sailor)!」說完,雨果還配合地跳起來,學著大力水手的姿態邁開了步伐。

這滑稽的動作頓時讓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後翻,氣氛好不融洽。

待晚餐吃完、飲料和啤酒全部喝完之後,已經是十一點了,約瑟夫和卡爾回樓上了,亞歷克斯先去洗澡,只留下了雨果和查理茲在大廳里收拾殘局。

雨果將披薩盒子一個個收拾起來,卻注意到了查理茲面前的盒子里放慢了蘑菇,估計就是查理茲不吃蘑菇,但意外的是,披薩邊卻全部吃了,這倒是和大部分女生不同,這讓雨果不由笑了起來。

「笑什麼?」查理茲注意到了雨果的表情,開口詢問到。

雨果搖了搖頭,「沒有。」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你住在這裡真的沒有關係嗎?」雨果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心底的猶豫問了出來。

「呵呵,你又不是病毒,有什麼關係?」查理茲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雨果一眼,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接觸在了一起,這一次沒有人閃躲,也沒有尷尬,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查理茲接著說到,「如果你是在擔心那一個晚上,放心吧,都已經過去了。我想,我們還是適合做朋友吧。你看,我們的相處不是很愉快嗎?別人都說,男人和女人之間沒有純粹的友誼,你認為呢?」

聽到查理茲的話,雨果內心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微笑著說到,「我認為沒有,至少那一個夜晚就不是純粹的友誼。」

這話讓查理茲大方地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不過也許正是有了那一晚,才證明了,我們做朋友才是最合適的。所以,有了這樣的插曲,我們之間也許能夠有純粹的友誼呢?」

雨果歪著頭想了想,然後勾起了嘴角,給了查理茲肩頭輕輕的一拳,用著街頭黑人的口吻說到,「呦,夥計。」說完還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褲子,想要表示出隨意的模樣,但卻根本不像,直接就把查理茲逗得前仰後翻,手裡的披薩盒子差一點就要掀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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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景象漸漸明晰,看清眼前的人,我倒吸口冷氣。

  

  面前的男子膚色蒼白無血色,雪白的眉毛微揚,眼中帶著金黃色,頭髮也是金色的,十分鬼魅神秘,正是方才在同城客棧迷暈我的人。

  

  他身後是一位戴黑白面具的人,那人身著灰長袍,袍子垂地,遮住了腳,我甚至不知他是人是鬼。

  

  唯一看上去像人類的就是金髮男子左邊的一位穿桃紅色衣衫的女子,婀娜妖嬈,卻是邪魅。

  

  手腳被牢牢捆住,我掙扎幾下,手腕卻愈來愈痛。

  

  金髮男子道:「不想手斷就別亂動,這些藤蔓被我下了訣,你越動它們越緊。」

  

  我別過頭不看他,也不再掙扎。既然他們沒有真正傷害我,使迷魂散又給了解藥,可見自己對他們還是有點用處的,暫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先聽聽他們的目的再說。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看著我,像是努力回憶著什麼,良久長嘆一聲:「看看你,居然淪落至此,還入了長留派,終是痴心不改么?」他壓低聲音:「當年多謝神尊從蠻荒放我出來,我還沒來得及報恩,你就不記得我了?我是尉遲休陌。」

  

  我聽的莫名奇妙。

  

  「這是我的左護法,絕殺。」

  

  黑白面具男子點了下頭。

  

  「她是右護法,寧狐。」

  

  妖嬈女子點頭。

  

  看著這群稀奇古怪的人,我頭皮發麻。他們居然敢對仙門弟子聚集的同城客棧下手,當真狂傲至極。

  

  「你們綁了我,究竟想幹什麼?落師兄和其他仙門弟子在哪兒?你們把他們怎麼了?」我大聲問。

  

  「放心,只要你幫我,他們不會有事。」

  

  「你想幹什麼?」

  

  尉遲休陌幽幽開口:「我要用你的心。」

  

  我臉色一白。

  

  絕殺哈哈大笑,似乎很享受我驚恐的表情:「怕什麼,主人不過借你的心一用,又不是要殺你。」

  

  這根殺了我有區別么?我努力保持鎮靜:「我只是凡人,法力微薄,對你們不會有任何幫助。」

  

  尉遲休陌剛要開口,絕殺阻止:「不要讓她知道太多,事情辦完就趕快離開。」

  

  「好,絕殺,寧狐,我們開始。」

  

  三人瞬間凌於半空,圍坐三角,默念心訣。接著,黑暗的天空彷彿被一道乍現的金光劈開,光束射向四周,最終聚攏在他們中間那漂浮不定的氣團里。

  

  強烈的金光刺得人眼痛,我趕忙閉上眼。不知過了多久,光線才穩定。我看到一柄劍若隱若現的懸浮在氣團中,周圍散發出的淡淡紫色煙霧。想別過頭,卻發覺自己的身體根本動不了,連眼也不能眨的盯著那團紫色。

  

  「你看到了什麼?」尉遲休陌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空中懸著一把劍。」話音落,我倒吸口冷氣。太詭異了,自己唇舌不動居然也能發聲說話!

  

  「還有什麼?」

  

  「還有……劍身周圍纏繞著紫色的霧氣。」

  

  「很好。」尉遲休陌抬手作法,捆綁著我手腳的藤蔓登時鬆開,定住身形的法術解除。

  

  毫無防備,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五臟六腑一震,痛得全身痙攣。還未緩過勁來,身體又忽然被一股力量牽引著,在法力下騰空而起,不由自主的向他們三人中間飛去。

  

  手腳在半空中不停的掙扎,我大喊:「你們還想怎麼樣?快放我下去!」

  

  寧狐意味深長的對我道:「神尊儘管放心,只要你按照我們說的做,事成之後立刻放了你。」

  

  「我不是什麼神尊,你們抓錯人了!」我幾近瘋狂的叫喊。

  

  被巨大的氣團包圍,捂得我快喘不上氣。

  

  莫名的寒意從劍上傳來,帶著千年寒風、萬年飛雪,瞬間從我的腳底湧向頭部,刺骨中帶著邪惡,好像要活生生的將人撕碎。整個氣團被詭異的紫紅色光芒籠罩,彷彿有一股邪氣,給我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一陣心悸襲來,很痛很痛,心好像被狠狠的豁去了一塊兒。

  

  鬼魅的氣味不斷充斥著鼻息,我皺眉低吟,可漸漸的,眼睛竟被那紫煙牢牢鎖住,無法移開。受到邪氣的召喚,我的意識開始流失。

  

  紫煙擴散,將我和那柄劍緊緊纏繞在一起。

  

  「很好,你果然對它有反應。」尉遲休陌滿意的點頭。

  

  突然,冷艷的笑聲傳來,伴著魔音沖入耳中。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尖銳刺耳,酸楚凄厲。漸漸的,笑聲變為哭聲,乾澀無力,卻又欲說還休,彷彿飽含了世間所有痛苦卻無處可訴說,無處能訴說。

  

  紫氣膨脹,空靈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她的尖笑聲中,我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去,下一瞬就要暈厥。

  

  「你是誰?」

  

  「我難道不是你嗎?我們是花千骨。」聲音從那劍上傳來。

  

  眼前無數幻象閃過,有人影有畫面,卻是模糊的一片片,我什麼也看不清。

  

  不斷有聲音闖入耳中,有低語、有咆哮、有慟哭……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也不知道自己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心卻痛苦不堪,彷彿被撕碎了再揉起來後又被撕裂開來。

  

  我雙手抱頭,大喊出聲。

  

  女子尖澀的聲音傳來:「想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嗎?只要解開軒轅劍的封印,就能看到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我?似是被它攝了魂,我目光獃獃的追隨著那柄劍。自己似乎真的在哪裡見過它。

  

  「我該怎麼做?」

  

  「你把手放上來就可以了。」

  

  我漠然的抬起手。

  

  鋒利的劍刃劃破我的掌心,鮮紅的血滴落在紫色妖嬈的霧氣中。一道道火紅的光圈將紫色煙霧驅散,紅光一環一環的擴大,不斷充斥著紫色,整個漆黑的天空都被點亮。

  

  我像一個被邪氣操控的木偶,木然的看著層層光圈透過身體射向四周。

  

  緲緲紫煙像是受到了驅使,不再散亂無形,迅速聚攏在一點。只聽「錚」的巨響,紫光暴漲,劍身登時拖去暗淡,錚亮刺眼,如獲重生。

  

  上古神器,軒轅劍。

  

  空中映出一抹驚艷絕美,卻凄愴的身影。我怔在那裡。紅衣女子看著我,紫魅的幽絲被吹得盈盈舞動,媚眼上揚,卻透出淡漠,更有絲決絕的凄愴,了無生意的氣息彷彿下一刻就要死去。

  

  她就是真正的我嗎?怎麼可能,她身上散發的是妖魔的邪氣,我根本沒有一處像她。

  

  茫然若失的眼中閃現一絲光亮,記憶中有什麼被喚醒。我的手輕輕一顫,麻木的意識開始有了起伏波動。

  

  懸崖山谷中的問心橋,高聳巍峨的長留殿,寧靜清幽的後山,還有溫柔體貼的落師兄……好像從夢中驚醒,所有的意識如潮水般湧入大腦。眼前的景象真實而清晰,我的頭腦一片清明。

  

  只聽「砰」一聲巨響,纏繞著我的紫氣暴漲,衝擊開來,登時逼得尉遲休陌一眾退後幾步。擺脫控制,這些看似兇惡的紫氣彷彿能由我支配。

  

  尉遲休陌不敢相信的看著我。

  

  我大喊道:「尉遲休陌,你以為用這邪物就能控制我嗎?不可能!我是長留山弟子,與妖魔勢不兩立,別以為編造出一個幻象就可以迷惑我!」

  

  「不愧為神尊,果然了得。」尉遲休陌也愣住了,冷笑說:「你自不量力的想入所謂的正道門派。只是可惜了,妖魔就是妖魔,沒有人會接受你。」

  

  突然,一道銀光乍現,如利刃般。絕殺吃痛的大喊一聲,跌落下去。我的身體也開始迅速下墜,卻在落地的前一刻被一股力量定住身形,穩穩放下。

  

  絕殺吃痛大吼:「誰?!」

  

  尉遲休陌驚愕,轉身回頭間,一名白衣男子揮劍向他斬去。出劍甚快,下手狠極,還未看清他如何出招,尉遲休陌的手臂已被狠狠劃傷。

  

  「主人!」寧狐急忙護在他身前,望著目色冷然的白衣人:「你果然來了,長留上仙。」

  

  太過驚訝,我不敢相信,目瞪口呆看著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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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全名歐內斯特?米勒?海明威,美國小說家。1954年度的諾貝爾文學 獎獲得者,是「新聞體」小說的創始人。

海明威一生中的感情錯綜複雜,曾結過四次婚,是美國「迷惘的一代」作家

的代表人物。他的作品中透露出對

人生

、世界、社會的迷茫和彷徨。他的一生受戰 爭影響頗深。一戰期間,他在義大利前線身負重傷,經過十三次手術,從身上取出 二百多塊彈片。戰後,他以駐歐記者身份常駐巴黎,開始發表作品。

小說《在我們的時代里》是他的成名作。重要長篇小說《太陽照常升起》和

《永別了,武器》被看作是「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品。在參加西班牙內戰期間, 他發表了長篇小說《有的和沒有的》、《喪鐘為誰而鳴》和劇本《第五縱隊》等。 《喪鐘為誰而鳴》標誌著他創作上的一個新的制高點。二戰時,海明威曾參加解

放巴黎的戰鬥。20世紀50年代,海明威又回到捕魚、打獵等冒險生活中去。在此期

間,他乘坐的汽車、飛機連連失事。他是在有生之年讀到自己訃告的第一人。這期 間,他主要創作了《過河人林》和震撼歐美文壇的中篇小說《老人與海》等。《老 人與海》是根據一位古巴漁夫的真實經歷創作的。這部小說以攝像機般的寫實手法

記錄了聖地亞哥老人捕魚的全過程,塑造了一個在重壓下仍然保持優雅風度、在 精神上永遠不可戰勝的老人形象。1954年,海明威因《老人與海》獲得諾貝爾文學

獎。1961年,海明威飲彈自殺,為自己戲劇性的一生畫上了句號。

海明威是一位極其富有傳奇色彩的作家。他最喜歡的主題是死亡、戰爭、男子

漢氣概和愛情?尤其是「死亡」和「男子漢氣概」,貫穿他的全部創作,並成為他 作品的主要風格特徵。同時,他的語言簡潔有力,充滿生氣與活力,使他的創作在歐美文壇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在美國引發了一場文學革命。

數據顯示,在上周二收盤時,蘋果市值大約為5500億美元,只比谷歌母公司Alphabet多500億美元。這是自從2010年以來,蘋果與谷歌市值接近的時刻。

是,考德威爾也並未說的過於決斷,他還表示如果蘋果和谷歌財報沒有太大變化,谷歌市值依然難以超越蘋果。他說:「在過去12個月中,蘋果產生的自由現金流

是谷歌的近5倍。蘋果還有近5億的龐大用戶群,iPhone

7也吸引了很多人關注。因此,蘋果與谷歌的市值差距也可能越來越大。過去10年間,谷歌市值曾數次超越蘋果,但每次都只持續很短的時間,但那都是購買蘋果

股票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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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

、世界、社會的迷茫和彷徨。他的一生受戰 爭影響頗深。一戰期間,他在義大利前線身負重傷,經過十三次手術,從身上取出 二百多塊彈片。戰後,他以駐歐記者身份常駐巴黎,開始發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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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是一位極其富有傳奇色彩的作家。他最喜歡的主題是死亡、戰爭、男子

漢氣概和愛情?尤其是「死亡」和「男子漢氣概」,貫穿他的全部創作,並成為他 作品的主要風格特徵。同時,他的語言簡潔有力,充滿生氣與活力,使他的創作在歐美文壇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在美國引發了一場文學革命。

數據顯示,在上周二收盤時,蘋果市值大約為5500億美元,只比谷歌母公司Alphabet多500億美元。這是自從2010年以來,蘋果與谷歌市值接近的時刻。

是,考德威爾也並未說的過於決斷,他還表示如果蘋果和谷歌財報沒有太大變化,谷歌市值依然難以超越蘋果。他說:「在過去12個月中,蘋果產生的自由現金流

是谷歌的近5倍。蘋果還有近5億的龐大用戶群,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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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搖搖頭,道:「我想租個鋪面修鞋。」

程老頭訝然道:「行啊小子,現在鋪面可不便宜,拍部電影就發財了?不過你啥時候又學會修鞋了?」

褚青打著哈哈:「從小就跟師傅學過,一直沒機會露兩手。」

黃穎一句話不說,只在邊上安靜的看著他。

…………

褚青拍完《小武》之後,忽然就變得很迷茫。雖然他以前也很迷茫,但那是閑的蛋疼,現在這種迷茫卻真正是思想層次的思考。

京城這座城市,實在太大了,大到它即便發生了什麼變化也看上去平平靜靜的。

倆月沒回來,褚青感覺和以前沒什麼改變,就是街上的妹子衣服變少了,白白的大腿也露出來了。

他又蹲在馬路邊,抽著煙,就像遇到賈璋柯那天一樣,只是身上換成了一件半袖襯衫和大褲衩,雞窩頭也修剪了一下,變成了乾乾淨淨的小寸頭。

褚青覺得自己就像小武,無聊而麻木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車和人。

他潛意識裡不想再去過以前的那種生活,但又不知道該去過怎樣的一種生活。

電影,就像一扇打開的神秘的門,裡面無比**,他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邁進去。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去想,現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吃飯,要生活。

褚青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修鞋這項工作讓他不至於很反感。

這兩天他沒幹別的,就是跑來跑去看鋪面,始終沒找著合適的。

因為他不僅會修鞋還會做鞋,修鞋只是小錢,做鞋才是大頭,這就必須要有一家鋪面。而且最好是那種里外間的,前面可以做生意,後面可以做飯和睡覺。如果只找個修鞋的鋪面,租房子還得搭一份錢,壓力太大。

可惜的是,京城市區的小門臉兒好找,十來平米那種,勉強能夠得上是個店鋪,租金也能接受。但像褚青想要的那種門市,光看那一串的零,就跟後世老家縣城新開的樓盤一樣,直接把他嚇尿。

拜託,現在是九七年啊!

帝都你要不要這麼高大上啊!乃這樣很容易沒朋友啊!!!

郊區倒是便宜,比如十幾個皇帝組團挖墳的那個地界兒,租金要比市區便宜一半還多。但這會還沒大發展,破落得很,客流量不能保證,收益不大,沒意義。

說起來,褚青若真打算在京城安居,買房倒是可以考慮在那一片,尤其是密雲,起碼生態環境不錯。

市區想都別想,就因為那比房價還讓人無力吐槽的霧霾。

褚青可不想住著均價三萬一平的房子,呼吸著比房價還碉堡的空氣。

店鋪沒得開,也不能啥事不幹。

他找了個還過得去的出租屋,離程老頭家不遠,又買了兩套不知轉了幾手的工具,一套修鞋,一套擦鞋,裝了個大木箱,還有個小馬扎。

成天背著到處瞎走,看哪人多哪順眼,就把馬扎往路邊一擱,小攤一擺,一坐就是一天。

他手藝已經成了精,修鞋擦鞋又快又好,一天下來居然能有幾十塊錢的收入,比撿破爛時略高。而且這個年代,城管雖然逐漸冒頭,卻沒有新世紀之後的那般喪心病狂,所以褚青生意做的也安心。

…………

真武廟二條。

話說京城的很多地名都讓褚青覺得很莫名其妙,這裡以前可能有座廟,不過現在只是住宅區和各種飯店。

他找了個好地方,既不擋人,又能讓人都看到他,前面二十米就是馬路,喧鬧聲又傳不過來。最難得是,背後還有棵大樹,遮擋陽光。

褚青坐在馬紮上,背靠著樹,眯著眼睛,周圍漂浮著一種清新的涼爽。

這地方簡直太舒服了,就算掙不到錢,在這待一天也不錯。

「小夥子,小夥子!」一個大媽叫道。

「大姨修鞋啊!」褚青道。

「你看看我這鞋能修不?」大媽從袋子里拎出一雙布鞋。

褚青接過看了看,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開線了,道:「能修。」

「多少錢啊?」大媽問。

「您給兩塊錢吧,我再把這邊磨破的補補。」褚青道。

「行,我先去買點東西,一會回來拿啊。」

褚青套上小縫紉機,搖著把,「嘎達嘎達」不一會就搞定了。

大媽也抹身回來,拿著鞋打量,贊道:「小夥子看你年紀輕輕,手藝真不錯,這針腳就跟手工納的似的。」

痛快的給了兩塊錢,大媽顯然沒啥事,對褚青印象也好,開始打聽他祖宗八輩並表示出給他介紹對象的莫大熱情。

褚青不好意思趕人,哼哼哈哈的應付,心不在焉的四處亂瞅。

前面的街道就是真武廟路,人流量不多,兩側都是門市樓,中間露出一段路面。

他眼睛忽地一亮,看到一個穿綠色T恤白色裙子的女人正要經過那段路,長頭髮,看不清面容,走路的姿態卻是優雅,有種成**性的美感。

走了一半,女人忽然腳一扭,身子歪倒在地,一時沒起來。

「大姨幫我看會兒攤啊,我一會就回來!」

褚青連忙起身,丟下一句就跑了過去。

何袖瓊只覺得今天倒霉透了!

原本相中的演員,價錢都談好了,就差簽約,今天卻說臨時接了另一部電影,要推遲這部戲的開工。

姐你玩鬧呢!

雖然你是女主角,但因為你一個人延遲整個劇組的計劃,分分鐘浪費的都是錢啊!

何袖瓊好說歹說,就是沒談攏,無奈只得先回賓館。

她正想著回去給老師打個電話請示一下,誰知走著走著腳下一栽歪,就摔在地上,右腳踝一陣劇痛,再看那鞋跟已經掉了。

何袖瓊捂著腳,試著起身,但實在是痛,往周圍看了看,連個能求助的人都沒有。

正焦急時,就看一個年輕人跑了過來,蹲下身道:「你沒事吧。」

「好像崴到了,很痛。」何袖瓊道。

褚青眨眨眼,她一開口,就聽出這口音是台灣人。

為什麼吶?

因為他覺得,碰著這種情況,大陸人基本會說「卧槽疼死我了!」,而灣灣人基本會說「好痛好難過!」

這更得幫忙了,不能讓灣灣一天老說內地人沒素質,上廁所都不關門。

「要不我扶你到那邊坐坐?哦,我是修鞋的,正好還能幫你修修鞋,哪兒是我的攤子。」

褚青往樹底下指了指。

何袖瓊也看了眼,信了他的話,加上也找不到人幫忙,便道:「那就謝謝你了。」

「你先等等啊,我給你拿只拖鞋。」

褚青跑回去拎了只拖鞋讓她穿上,然後扶著她起身。

何袖瓊試了試,雖然還很痛,但可以勉強走路。

大媽走的時候還在愣神,這小夥子夠本事啊,跑出去一趟就拐了個大姑娘回來。瞅著歲數大了些,但架不住氣質好啊,就跟明星似的。

何袖瓊坐在馬紮上,兩隻手捂著裙子,看著褚青利索的黏好了鞋跟。

「等膠幹了才能穿,這會兒別動。」褚青笑道。

何袖瓊心裡犯愁,這可怎麼回去?

又看了看他,有了打算,開口道:「真是謝謝你了,能不能請你再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我現在走路不方便,你能不能把我送到賓館去?哦,你的誤工費我會賠給你。」

「沒問題,你住哪兒?」

那賓館就在這條街上,還有兩站地的樣子。

褚青收拾好攤子,看她走路太費勁,乾脆打了輛車。

「呀!瓊姐,你這是怎麼了?」

剛進門,一個小姑娘就大呼小叫的跑過來。

「小聲點!」何袖瓊訓了她一句,道:「沒什麼事,鞋壞了,腳崴了一下,多虧這位先生送我回來。」

「真是太謝謝你了!瓊姐可是我們的命根子,她要是出什麼事,我們就不活啦!我叫小童,是瓊姐的助手,你叫什麼?」

小姑娘很活潑,嘰嘰喳喳的說道。

「我叫褚青。」

他跟小童一邊一個,把何袖瓊攙上電梯,到了三樓。

長長的走廊鋪著地毯,兩側有十幾個房間,有幾間門都開著,不時有人出出進進。

「你的腳最好噴點白葯,沒有的話就用熱水敷一敷,這幾天不要亂動。」

褚青叮囑了一句。

「今天太謝謝了,耽誤你時間,還讓你破費了。」何袖瓊拿出一張百元鈔,道:「這一定得收下。」

褚青擺擺手,笑道:「舉手之勞,錢就算了,不然我就是破壞大陸同胞形象。」

何袖瓊驚訝道:「你知道我們是哪裡人?」

「我還蠻會聽口音的。」褚青學著她們的語調說了一句。

何袖瓊掩嘴笑了一下,覺得這年輕人真的不錯,此時才報出姓名,道:「我叫何袖瓊,很高興認識你,以後有機會再聯絡。」

說著把錢收起來,又遞過去一張名片。

這回褚青接了,看了看,上面寫著:台灣瓊遙影視公司總經理,何袖瓊。

瓊遙?

這位奶奶褚青很熟啊,當年看《梅花烙》《青青河邊草》看得都很過癮,還瘋狂的想生一個像金名那樣的閨女,然後成天捏她的胖臉。

至於何袖瓊……他從來沒聽過,但能成為瓊遙公司的總經理,想也不是簡單的人物。

不過這些都跟自己沒關係,褚青看了一眼就揣進兜里,道:「把拖鞋給我吧。」

何袖瓊往腳上一瞅,臉紅了一下。

褚青把拖鞋塞進木箱,笑道:「那我走了,拜拜!」

何袖瓊看他轉身就走,乾脆爽快,走路的姿勢也跟普通人不一樣,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那是常年練武留下的節奏感。

長得普通了點,但那雙眼睛,特別清亮平和,也算是有氣質。

她越看越覺得對胃口,腦中一閃,想到還有個角色沒最終確定,這個年輕人的感覺跟人物很對,可以試試……

「褚青。」

何袖瓊一跳一跳的追了上來,跟賈璋柯一樣,開口就問:「你想演電視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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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塵騎著羚馬,背著鐵線弓,一騎絕塵的衝進王山。sh uo..

王山,本來就是王族的狩獵場,山勢奇高,分布著瀑布,山崖,深谷,密林。山中的蠻獸,幾乎全部都是一階蠻獸,只有為數不多的二階蠻獸。

四十三位年輕武者,進入王山,就像是一把沙撒進大海,沒過多久,所有人都消失在叢林之中。

「嘩!」

一道白色的影子,從半人高的荊草叢中閃過,瞬間便穿過六十米遠的空地,衝進遠處的密林。

那一道白色影子的度簡直快得驚人,若是沒有修鍊武道的人,根本看不清它的樣子。

張若塵自然看得清楚,那是一隻長得很像兔子的蠻獸。

鬼影兔,一階蠻獸,度極快,牙齒和爪子極其鋒利,但是,防禦力很弱。

力量相當於黃極境初期的武者,度相當於黃極境小極位的武者。

「只是一隻鬼影兔而已,不值得浪費一隻驚雷箭。」張若塵本來已經將鐵線弓拉成半月形,隨後,搖了搖頭,沒有將箭射出去。

射殺的蠻獸的等級越高,成績就越好。

在一階蠻獸中,鬼影兔,只能算是下等蠻獸。為一隻一階下等的蠻獸,浪費一隻驚雷箭,張若塵覺得不值得。

「咻!」擺渡壹下:嘿言格

另一個方向,一道破風聲響起。

一支驚雷箭,出閃電一樣的光華,準確無誤的射在那一隻鬼影兔的頭頂。

「噗!」

鬼影兔的頭顱被驚雷箭擊穿,鑲嵌在箭頭中的一粒雷電靈晶立即炸開,化為一團拳頭大小的電球。電球裂開,化為一道道電流。

鬼影兔立即死亡,倒在樹下。

六王子騎著羚馬沖了過去,並不下馬,腰部一彎,身體向地面傾斜,五指抓住插在鬼影兔頭頂的驚雷箭,將鬼影兔提了起來。

「九弟,第一次參加王山狩獵,怎麼?連蠻獸都不敢殺?做為一個男人,應該要有膽量才行。」六王子提著鬼影兔,臉上掛著譏誚的笑意。.cm

在他看來,張若塵或許真的是修武的天才,可是畢竟第一次參加狩獵,膽子小,也很正常。

比武和殺生,完全是兩碼事。

歲末考核設立「王山狩獵」的環節,不僅僅只是考驗武者的實力,更是在考驗武者的膽量。

若是連蠻獸都不敢殺,就算武道修為再高,又有什麼用?

六王子,十八歲,修為達到小極位巔峰。

張若塵道:「我只是不想浪費一隻驚雷箭而已!」

六王子的眼睛一縮,冷笑一聲道:「你若是這麼認為,那就大錯特錯了。王山中的蠻獸數量十分有限,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用五隻驚雷箭獵殺到五隻蠻獸。」

說完這話,六王子便策馬而去,消失在林中。

「王山佔據的地域,並不算大,蠻獸的數量絕對不多。看來,我必須加緊才行。」

張若塵騎著羚馬,向著另一個方向衝去。

半個時辰的時間,張若塵一共遇到了三隻鬼影兔,但是,他都沒有射出驚雷箭,而是繼續尋找別的蠻獸。

「哞!」

一聲震耳欲聾的牛鳴聲,從張若塵的左側方向傳來。

張若塵的心頭一喜,立即尋聲趕過去,很快就在一處溪澗看到了三頭身軀巨大的蠻牛。

蠻牛,一階下等的蠻獸,力量堪比黃極境後期的武者,防禦力堪比黃極境小極位的武道。

一牛之力,指的就是一頭蠻牛的力量。

但是,已經有人比張若塵先一步到達溪澗,此時,她就站在三頭蠻牛的對面。

九郡主張羽熙穿著皇雀袍,坐在羚馬的背上,烏黑色的長一直垂到腰部,露出一絲迷人的笑容,向著張若看了一眼,道:「九弟,你來遲一步,這三頭蠻牛歸我了!」

「哞!」

三頭蠻牛,雙眼通紅,鐵蹄在地面上蹬著,與石頭碰撞在一起,濺起一粒粒火花。

「轟隆隆!」

三頭蠻牛同時向九郡主衝過去。sh uo.

九郡主同時抓出三隻驚雷箭,搭在弓弦上,將鐵線弓拉成滿月形狀。

「唰!」

三支經雷箭同時飛出去,射在三頭蠻牛的眉心,刺入牛皮七寸深。

電光從箭頭中爆射出來,三頭蠻牛立即死亡,重重的倒在溪澗中,濺起大片水花。

九郡主收進鐵線弓,向著站在遠處的張若塵看了一眼,明眸皓齒的一笑,道:「姐姐的三分歸元箭法"可是人級下品的武技,已經完全融會貫通。九弟,你覺得怎麼樣?」

張若塵的目光盯著九郡主身後的水面,眼睛一縮,嘴裡出一聲爆喝:「小心!」

九郡主也察覺到危險,轉過身一看,只見那溪澗的水中,竟然衝出一頭比蠻牛的身軀大兩倍的巨型蠻獸。

它的身上長著金屬一般的牛皮,頭頂上長著兩隻鋒利的牛角,猛然向著九郡主撞過去。

「轟」然一聲!

九郡主身下的羚馬出一聲悲嘶,骨骼被撞斷,身上被牛角刺出一個碗口大小的血窟窿,重重的倒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九郡主也反應不過來,與羚馬一起摔倒在地上。

九郡主的心頭駭然,在地上翻滾了一圈,立即就要站起身來。

忽然,她的頭頂上方出現一個巨大的暗影,那一頭巨大的蠻獸,張開一雙鐵蹄,一腳向她踩了下去。

若是被這一頭蠻獸踩中,身體還不被踩碎?

「嘭!」

一支驚雷箭從遠處飛來,撞擊在那一頭蠻獸的脖子上,將那一頭蠻獸的身體撞擊得微微偏移了一點。

它的一雙鐵蹄與九郡主擦肩而過,落到九郡主旁邊的地面上,在地面上,踩出兩個半尺深的大坑。

「不愧是一階中等蠻獸!鐵皮蠻牛,它的防禦力也太強了,驚雷箭居然無法射穿它的皮!」

不僅僅只是鐵皮蠻牛的防禦力強,同時也是因為張若塵和它相距太遠,驚雷箭的衝擊力被消減了。

張若塵從羚馬的背上站立起來,雙腿一蹬,身體彈射而起,向著溪澗的方向衝去。

鐵皮蠻牛的力量,相當於黃極境中極位的武者,防禦力堪比黃極境大極位的武者,在一階中等的蠻獸中也屬於相當厲害的一種。

「哞!」

鐵皮蠻牛被張若塵剛才的那一箭給激怒,再次抬起鐵蹄,向著身旁的九郡主踩了下去。

「唰!」

張若塵騰在四米高的半空,抽出一隻驚雷箭,開弓,放箭,射了出去。

「噗!」

驚雷箭準確無誤的射進鐵皮蠻牛的嘴裡,雷電靈晶在鐵皮蠻牛的喉嚨中炸開,化為一團電球,將鐵皮蠻牛的喉嚨絞碎。

鐵皮蠻牛向後倒退了兩步,嘴裡不停淌血,十分痛苦的樣子。

「嘭!」

鐵皮蠻牛最終還是轟然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

九郡主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雙腿有些軟的站起身來,剛才實在太驚險,若不是張若塵出手射殺鐵皮蠻牛,她很可能會死在鐵皮蠻牛的鐵蹄下。

張若塵走了過去,向著九郡主盯了一眼,道:「你沒事了吧?」

九郡主輕輕的搖了搖頭,道:「若是你沒及時趕到,那就真的會出事。九弟,你的箭法怎麼如此厲害?鐵皮蠻牛可是一階中等蠻獸,防禦力堪比黃極境大極位的武者,居然被你兩箭就射殺了!」

張若塵向著地上的鐵皮蠻牛的屍體看了一眼,道:「無論是蠻獸,還是人類,都有弱點。只要攻其弱點,就算力量不如它,也能殺死它。」

人類最大的優勢,便是人類擁有很高的智慧,能夠使用戰兵、武器,能夠分析蠻獸的弱點。

所以,人類武者能夠殺死比自己力量強大的蠻獸。

若不是被鐵皮蠻牛攻了一個出其不意,以九郡主的實力,也有機會將鐵皮蠻牛殺死,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狼狽。

九郡主將鐵線弓背在肩上,又收起只剩兩隻驚雷箭的箭筒,道:「我們每個人的驚雷箭上面都有特殊的記號,待會自然會有禁衛來收取獵物,不需要我們親自將獵物帶出去。走吧!」

說著,九郡主便向著張若塵的羚馬的方向走過去。

張若塵微微的皺了皺眉,道:「你幹什麼?」

九郡主的嘴唇微微一勾,笑道:「我的羚馬已經受了重傷,現在自然只能騎你的羚馬,九弟,你不會讓姐姐徒步去狩獵吧?」

九郡主穿著一件貼身的皇雀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美麗嬌軀,渾圓,玉腰纖細,全身每一寸肌膚都雪白如玉,散出淡淡的幽香。

她的手臂在羚馬的背上輕輕一按,嬌軀便立即彈射而起,動作十分優美,落到羚馬的背上。

「九弟,快點上來啊!若是我們再不出,蠻獸就被那些傢伙獵殺完了!」九郡主的眼眸眨巴了一下,伸出一隻玉手,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最終,張若塵還是走了過去,握住九郡主柔弱的玉手,以此借力,翻身而起,落到羚馬的背上。

兩人共乘一騎,向著王山的深處衝去。

「以我們的實力,若是能夠相互合作,足以獵殺一階中等的蠻獸。」九郡主的眼中露出幾分期待的神色,哪怕只是獵殺到一頭一階中等的蠻獸,在王山狩獵的考核中也肯定能夠獲得不低的成績。

王山狩獵的成績的計算方式:一頭一階上等的蠻獸五頭一階中等的蠻獸

一頭一階中等的蠻獸五頭一階下等的蠻獸。

也就是說,張若塵雖然才獵殺一頭鐵皮蠻牛,可是卻已經相當於獵殺了五頭一階下等的蠻獸。

要知道,可不是每個人都能獵殺一階中等的蠻獸,至少都需要黃極境中極位的修為,才可能做到。

而且,一階中等的蠻獸的度相當快,防禦力都十分驚人,就算擁有中極位的修為,想要獵殺一頭一階中等的蠻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張若塵雖然只是小極位巔峰的修為,可是,他的力量已經比很多中極位的武者都要強大,所以才能成功射殺鐵皮蠻牛。

張若塵的眼神十分銳利,道:「若是能夠獵殺一頭一階上等的蠻獸就好了!」

「怎麼可能?每一隻一階上等的蠻獸的綜合實力都堪比黃極境大圓滿的武者,若是真的遇到一隻,那簡直就是災難,我們想要逃命都很難!」

九郡主又道:「在近十年的歲末考核中,也只有七王子成功獵殺過一階上等的蠻獸。至於今年的歲末考核,根本沒有人具備獵殺一階上等蠻獸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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