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三人行》這個節目怎麼樣？

三人行，必有我師

想了一下，大概就是五年前的這個時候，開始看這個節目，因為第二年，恰逢十五周年。

至於為什麼開始看這個節目，想不起來了，也許是因為那時候的生活太無聊，總想接觸一些新的東西，就去看鳳凰。至於為什麼又堅持看下來，我可是記得很清楚，而且還將這樣清楚下去。現在看來，這就像是與戀人的邂逅，相逢靠感覺，相處靠默契。

我很喜歡一部電影，《十二怒漢》，1957年版。故事講的什麼就不多說了。起初喜歡它是因為它所闡述的理念打動了我。可是慢慢的，當我再回看時，我發現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個個的人，一個個鮮活的人，雖然膚色不同，國籍不同，年代不同，文化不同，但他們確確實實是活在我身邊的人。

看鏘鏘，也是這個感覺。

所以，今天我們就來說一說人，說一說我喜歡的那些人。

在《圓桌派》第二季的第五集，終於湊齊了觀眾們心目中的最佳陣容——鏘鏘四大天王。開頭家輝打趣說：「竇許梁馬，憑什麼我排最後啊？」文道也打趣：「馬許竇梁」。其實這些排法都不對，許老師年紀最大，當然是許老師第一位。

話說許老師錄節目有一個特點，就是永遠一個姿勢——斜著坐，翹著二郎腿，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在談論地鐵門口蹲著的兩個女孩兒那一期里他曾經解釋過，這是一種防禦姿態。許老師說話手不動，上身和脖子向前傾。如果他手動了，那就糟了，說明他開始激動了；如果他手開始頻繁的去拿杯子，那就更糟了，說明他很生氣。許老師是一個容易激動和生氣的人，這可能也是他心臟不好的原因吧。

許老師的激動和生氣，不是沒有來由。就像魯迅說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許老師喜歡魯迅，研究魯迅，以至於他自己就像魯迅一樣。

他的刻薄是有名的，跟誰都不客氣。有很多新來的不熟悉套路的嘉賓，被他嗆得說不出話來。跟自己人更甚，經常和文濤文道爭得面紅耳赤。但是，他的內心又是柔軟的，就好像他常說得那個理論，會產生悲劇有三個原因：一是天災，二是有壞人，三是沒有天災，也沒有壞人，只是大家的位置不同造成了這樣一種隔閡。他經常這樣安慰自己，會不會這樣想比較好一點呢，會不會這樣想就不必把人性想的那麼惡呢。許老師是最相信人性的，他的激動和憤怒來源於對現實的失望，出於對「人怎麼可以這樣呢」的一種反抗。

這一點和文道完全不一樣。文道也心軟，但是他要用理論把自己武裝起來，凡事都去求一個合理的解釋。因此，對於許老師憤怒的事情，文道總是推推眼鏡說：「我覺得這可以理解」。反觀赤誠的許老師，他的總結能力又超強，表明他對這些事情看得很清楚，但是每每說到最後，「哎，這真是~」然後端起水杯來喝一口。他不能跳出自己的情緒。

還記得他說的最感人的兩個故事：一個是他去參加廈大的校友會，講到他去看望他的老師，碰到一個農民一樣打扮的人，就問他的老師那是誰。他老師說那是他以前的一個學生，因為在鬥爭中不肯栽贓陷害老師，而被「發配」到西部去，一去就是一輩子。講完許老師對台下的師生說，這也是你們的校友；另一個就是他和他父親的故事，他因為不想讓父親拿自己的成績當作炫耀的資本，而對父親生氣，可是如今，當他想起父親那時驚慌失措的表情，他惡狠狠地說到：「我（他媽）真不是人！」。許老師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見狼顯狼相，見羊顯羊相；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我感覺，所有可以套用在魯迅身上的形容詞都可以套用在許老師身上。文濤說得對，一輩子操心的命。許老師是傳統儒家意義上的士大夫。

按照年齡，第二個要說家輝了。說實話，一開始對家輝的印象並不好，原因很簡單，他講話我總聽不清楚。對他開始有好感，還是有一次談到孔子，他說孔子為什麼強調「孝」，要尊重老人，原因很簡單，因為老人在整個家庭裡面比起小孩比起其他人是最弱勢的，孔子就是這樣，總是為弱勢的那一方考慮，因此孔子和耶穌從這方面來講應該算是革命家。家輝自己也是，他總是從一個人最困難的那一方面去著想。因此很多情況下，他不去評判一件事的是非對錯，也不去評判一個人的善惡美醜，無論一個人對了，錯了，他都會去想這個人走到這一步，有多麼的不容易。他可能很清楚，一個人的命運，很大程度上不是他自己決定的。這中間有多少抉擇多少選擇多少渴望，會被無論是外界的還是內部的壓力所強迫。一個人這樣活著，太可憐了。

於是他喜歡看大婆打小三的視頻，他可以體會到那種矛盾那種壓抑，桌面上的政治正確和桌面下的政治正確互相交織。

他又是個特別謹慎特別細心的人（除了和小田吵架那次），他一直在強調語言的重要性，要大家注意語言的使用。當幼婷談到某珺是個「腿張得開的女人」時，家輝馬上說，注意你的語言。一是因為幼婷不應該去使用這樣一種有貶低女性嫌疑的話語；二是因為，如果大家都適應了這種簡單粗暴的表述方式，那這種簡單粗暴的觀念也會隨之留在人們的潛意識中，不管它是正向的還是反向的。就比如這句「腿張的開的女人」雖然是貶義，但是它包含一種暗示，暗示「女人的腿是可以張得開的」，這樣，幼婷這個反小三協會會長雖然是在批評這種行為，但是也加劇了它的傳播，於女權很不利。家輝認為，這種語言表述上的簡單粗暴就會導致觀念的簡單粗暴，有時候還會事得其反，所以他一直強調語言的表述要謹慎。

最近開始看他的《龍頭鳳尾》，剛看了一章，特別感動。唐諾說，文學是人類的基本感情。而家輝寫的，就是這個基本感情中最隱秘的那部分。你能不能接受一個人，或者你能不能被一個人接受，取決於你能不能接受一個人最隱秘的那部分，或者自己最隱秘的那部分能不能被別人接受。一個人能關懷到這些最隱秘的感情並接受他們，那這個人得有多慈悲。非常喜歡家輝對於性的定義，他說性就是兩個人彼此打破身體的界限。陳丹青聽了應該會欣慰，因為他曾說他沒見過有人談性談得好的，也沒見有人談死亡談得好的。關於死亡，陳丹青自己已經有定義了；那關於性，就取家輝這個吧。如果說，許老師期待的是他自己想像中的一種人格的話，那家輝關注的，就是一個現實中的具體的人。家輝是一個很有慈悲心的人。

我越是了解文濤，就越發現我和他的生命重合度越高。尤其是從中國的農村、尤其是從中國北方的農村、尤其是從中國北方的河北省的農村中走出來，現今在城市中打拚的人可能或多或少都會有這個感觸。當他說到他小時候的經歷、他上學時的經歷、他剛剛求職時的經歷、他的家庭狀況、他的待人接物的態度甚至他對待異性的態度時，我很清楚那意味著什麼，彷彿那就是我自己。包括他的看到不平之事時的憤怒，包括他的看到感人橋段時的大哭。從他的言談舉止中，我看到了我的過去，也看到了我的可能的未來。

他總說自己是個極度自卑的人，但是極度自卑對應的是極度自負。他還沒有什麼他認為可以讓自己自負起來的東西，所以只能這樣自卑下去。因為他總是偏向於把事情想得太複雜，那個他自己認為的可以讓他自負起來的東西對他來說太難完成。當別人對他有個要求時，他自己對自己的要求甚至會比別人的要求更高。這個要求太高，高到他自己都不能滿足自己了，他也就認為別人也不能滿足。久而久之，當他意識到自己和別人總是不能被滿足時，也就這樣自卑下去了。他的責任感太重，重到要麼我就不參與，一參與就要面面俱到。表面上漠不關心，其實可能所有的細枝末節都被他看在眼裡。他是時時刻刻都背著一個沉重的枷鎖，這個枷鎖不來源於外界，只是他自己給自己的。我不敢說他現在是這個樣子，但是在他生命的某個階段，一定是這個樣子，那時他一定活得很痛苦。

表面上他同所有人都要好，和任何人都能說話，但是「君子和而不同，群而不黨」，他私下裡肯定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他只對他感興趣的東西侃侃而談。只是他的職業很特殊，他要求自己對所有的東西都感興趣。他曾說，自己是一個類別的貪婪者。恰好我也是。就比如看電影，一個系列只選幾部最具代表性的來看，看完了，好，基本套路都知道了，那就換下一個系列。我現在不會看韓劇日劇苦情劇，不會看什麼萌系腹黑系中二系，是因為我已經看過了，他們的套路基本上都了解。我喜歡看到不同的東西，我期待不同的東西可以給我帶來驚喜。我也喜歡用某個東西去一遍一遍地感動自己，強化那種被感動的感覺，但是，那僅限於好的作品。

魯豫曾對文濤說，你也不是特別喜歡那些東西，你為什麼非得折騰自己強迫自己去接受它們呢？文濤說，我一開始也不喜歡，但是慢慢地去接觸之後發現，我越來越喜歡它們了。美的東西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文濤是要舍千年而逐七日。他希望這世上所有有趣的東西，他都能嘗試一下，體驗一把。他的思維是極其跳躍的，他的心靈又是極其細膩的，上天給了他這個天賦，以至於他有能力去完成這個願望。可是隨著他接觸的這些事情越來越多，他也有了新的苦惱。最近，他一直在提王陽明，一直在提他的知行合一，這大概就是他苦惱的來源吧——由於種種的原因而導致的不能知行合一的矛盾。我也有這個矛盾，但願我們都能解決這個矛盾。

說實話，我開始喜歡這個節目，就是因為開始喜歡文道。開始是因為他的觀點和思維方式，我很驚訝，驚訝於為什麼有人看問題的角度可以這麼的獨特刁鑽而且還能解釋得讓人心悅誠服，而且這個解釋還不必包含什麼高深玄妙的道理，而都只是用一般的常識和普通的邏輯思維可以理解的。這太妙了！他是怎麼做到的？！於是我開始去了解這個人，買他的書，看他其它的節目。原來他大學時是學哲學的，原來他信南傳佛教，原來他成長過程中曾來往於港台兩地。我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凡是思維縝密有深度的人，可能都有一個共性，就是在他們成長過程中，他們的成長環境一定發生過劇變。這種劇變使他們的認知產生強烈的落差，為了彌合這種落差，他們都自然地演化出了能從不同角度看問題的思維能力。

但是只是這樣還不足以成為梁文道，還必須有另一種能力——修行，不斷地修行。其實文道早年不是這個樣子的，他自己曾說過，年輕時的他是一個激進的左派，曾經脫了褲子站在大學操場上演講，而且還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是那個樣子的。他說他現在仍然是一個左派。我們很少能看到他激進的那一面，但也不是沒有，比如講《古文觀止》，講《論語》時，講得那麼正氣凜然。98年他剛上節目的時候，只有28歲，那個樣子分明就是一個羞澀的小男生。文濤也說，文道現在穿衣服都不一樣了，怎麼穿都有品味。

還有就是，他到底讀過多少書呢，他到底是怎麼記住那些書的呢，他到底是怎麼把那些書繪聲繪色地講出來的呢？對此，我只能說：梁文道不是一天煉成的！講《心經》時，文道曾說過，他當初讀那些經文，真的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去解，一個字一個字地去查證。等到你回過頭來再看你當初下的那些功夫，你會感恩的。就好像錢鍾書說，越是聰明人越要下笨功夫。可能他最初讀的書都是這樣，一開始只有一個點，為了解釋這個點就要去接觸更多的點，然後這些更多的節點又有了各自更多的節點，就形成了一張網，這個網就越長越大，幾乎是呈幾何級數增長的。從一開始的一字一啃，到現在的信手拈來，這個功夫真的是一個字一個字讀出來的，沒有半點含糊。他的聰明睿智，甚至品味，內涵，也是這樣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要說梁文道帶給我最大的啟發是什麼，那就是，他向我證明了一種可能性：原來人，是真的可以做到這個地步的；一個人通過不斷地修行，真的可以從本質上改變自己，使自己變得不一樣。

我參見過幾場文道的線下活動，每次見他，他都是背著個雙肩包，低著頭，快步走上來，然後很羞澀地和大家打招呼，樣子很像一個學生。他聽人講話時，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人家，就像一個學生在聽老師講課。沒錯，梁文道就是一個學生，他這輩子也都會是一個學生，一個不斷讀書不斷思考地學生。在一次活動中文道曾說，他最喜歡的一個故事，是關於一個特別愛讀書的中世紀的學者的故事。他太愛讀書了，以至於他在被行刑的時候，在被砍頭之前仍然在讀書，在書上自己喜歡的句子下面劃線。「他在讀什麼，他在劃什麼？」也許文道要用一生來解答這個問題。

他現在做《一千零一夜》，更像是在做一件功德，也許這是他的一個心愿。他耐心地解答網友那些問題，就好像是在辯經。為什麼要做這個節目呢，他說是要把人們帶回到原本的生活當中去，這是他的現實關懷。文道曾說：「我就是個賣藝的。」是的，文道是個賣藝的，我還想多點看他的賣藝。

鏘鏘四大天王就講完了，我還要講一下我喜歡的其他嘉賓。

如果我老了，我一定要變得像陳丹青現在這樣。不對，這話聽著彆扭。我一定要像陳丹青那樣不會變老。我一直以為陳丹青也就四十多歲，比文道大不了多少，直到後來查了他的資料，才發現他比許老師都大。第一次看他上節目是他來推薦他的《文學回憶錄》，那次他和許老師「你來我往、觥籌交錯」的不亦樂乎。真正喜歡上他，是因為鳳凰的兩期《年代訪》。他談到死亡，說死亡是什麼呢，死亡就是一個人不會回來了。這一下子打動了我。是啊，我們出門，總是說，「媽，我出去了。」「爸，我走了啊。」「我去上學了」「我去上班了」「我去買菜了」但是我們總會回來，出去上班、出去買菜、出去串門兒的爸媽也總會回來，回來家裡吃飯，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覺，第二天起床該幹嘛幹嘛。但是死亡就是，他們不會回來了，出去了就不回來了。想到這裡，我就一下子哭起來，然後就繼續聽下去，越聽越覺得，這個人說話太懇切，他一定不會騙我，他說什麼我都愛聽，我喜歡他那種懇切的感覺。

後來就買他的書看，發現他的書並不如他說的話，他的書太壓抑。後來進而又認識木心先生，這個讓他如此著迷的人，到底有什麼力量呢？讀了木心先生的幾個短篇，發現果然很有意思。木心先生是一個倔強的又充滿童趣的又充滿智慧的老人，這個人太有意思了。他曾說，寫文章有這麼幾個境界：首先是感覺感情化，就是你先感覺到一個東西，激起了你的感情，表達出來；然後是感情思想化，有了感情，你開始思考這其中的內在聯繫，就形成了思想；然後是思想感情化，你有了自己的思想，你想傳遞它，你得先打動別人；最後是最高境界，思想感覺化，把思想包含在給人的感覺中，潛移默化，潤物細無聲，這個就厲害了。後來我一想，中國的古詩，那些好的詩詞，不就是思想感覺化嗎？怪不得古詩詞的藝術成就是最高的。

後來陳丹青就來了《看理想》，做《局部》，講畫。畫我不懂，但是我能聽懂他在說什麼，他講的其實不是畫，他講的還是人，他講的是畫背後人的故事。近來又喜聞陳丹青去美國開始錄製《局部》第二季，這次要在博物館現場錄了，恐怕專業性會強一點。他自己也說，恐怕會比第一季要無聊一些。但是，就像有個網友向他提問，說我們要怎樣去看那些畫呢，陳丹青回答，我看畫就像條狗一樣，不帶知識。我聽陳丹青說話，也像條狗一樣，不需要帶知識，只要聽他說就好了。我可能還處於感覺感情化的初級階段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娶一個軼君這樣的老婆。但是我又知道我肯定HOLD不住她。周軼君來上節目好像還沒多長時間，第一次對她有深刻印象，是有一次她拿來一個她寫的東西對文濤說，你敢讀嗎。文濤說我敢讀，你敢讓我讀嗎。軼君說我沒關係啊，文濤說我也沒關係啊，那就讀吧。文濤起初形容軼君，是「粗膚亂髮，不掩國色」，她和閭丘露薇兩個人，是鳳凰出了名的女漢子，都是戰地記者出身。記得有一集軼君講起當年她那些出生入死的經歷，聽得許老師和文濤兩個大男人心驚肉跳，文濤最後說：「我覺得我現在的工作挺好的。」

不只是工作，生活中也是。四十歲左右才結婚，然後又有了小孩兒，挺著大肚子來錄節目。文濤多次問她，你不覺得你這麼大年紀生孩子會有問題嗎。她就很平淡地說我不覺得啊。而且很多在別人看來可能會帶來焦慮帶來不安的問題，在她看來根本就沒有什麼。她看問題的視角本來就和別人不一樣，她從來不去臆測，都是談的自己的具體體驗，可能是因為她的人生經驗太豐富。現在她又出了自己的書，思維比以前更清晰了，和這幾個大男人聊天根本不落下風。她是用實際行動解釋了什麼叫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但是，她又不只有著強悍的一面。有很多次，當文濤和別的嘉賓聊天聊到尷尬了，或又和許老師吵得不可開交了，她就很明顯地趕緊把話接過來，打圓場，或轉移話題。所以她又是這樣一個溫柔體貼的人，已經和文濤這幫朋友們產生了默契。強悍不耽誤溫柔體貼，溫柔體貼也不耽誤強悍，這兩者沒有衝突，智慧使然。剛中有柔，柔中帶剛，軼君是一個剛柔並濟的女子。

和她比起來，反小三協會會長幼婷、小家碧玉的瑋婕以及伶牙俐齒的小田可能只能算是小姑娘。當然還有很多很厲害的女嘉賓，比如溫文爾雅的曹星原老師，比如犯罪心理學家李玫瑾老師，經濟學家葉檀老師，查建英老師，還有李菁。還有那些來過的女作家，比如嚴歌苓、王安憶、余秀華等等，她們說話都很厲害，觀點獨特，展現出了知性女性的特殊魅力。

當然我又想起來其他的一些印象深刻的嘉賓，比如王蒙老爺子，比如姜還是老的辣的馬爺，局座張召忠，老司機馮唐，踢起球來連自己都怕的潘采夫，大美人老朋友孟廣美，人民日報海外版的格子，和葉檀搭檔的馬光遠老師，精通易經的余世存老師，《新宿事件》的原型李小牧，騰訊前副總吳軍老師，陳平原教授，周孝正教授，饒毅教授，張維迎教授，王沖教授，王福重「叫獸」。以及那些導演：馮小剛，陳可辛，周星馳，徐克，許鞍華，徐浩峰，陸川，賈樟柯，管虎，寧浩，（郭敬明）等等。還有那些稍縱即逝的人，如：加藤嘉一，「五火郎君」劉炎焱，呂秀才喻恩泰等等。還有那些很早上過節目的大咖：李敖，王朔，陳曉楠等等。還有文濤的「女朋友「們：袁立，徐靜蕾，俞飛鴻，魯豫，許戈輝等等。還有那些平凡而特殊的普通百姓，如：《呂行》中的夫婦，開洗頭房的大姐……

等等這些，我一時想不起來那麼多了，感覺還有很多東西可以說，真的從他們身上看到了很多東西，從這種普通的聊天中，最能見一個人的乾貨。你怎麼去提出你的問題，你怎麼去回應別人的問題，而且還要說得那麼順其自然、妙趣橫生、張弛有度。如果你想藏著掖著，觀眾也必會看到這藏著掖著，是藏不住的。有人說，我們活著，就是為了處理自己與這個世界之間的關係。但在那之前，你必須先認識世界。我想了一下，我認識世界的方式是什麼呢？書籍，影視作品，遊戲，再有就是鏘鏘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識萬個人，鏘鏘帶我認識了這麼多的人，而且還不流於形式，不流於表面，我很感激它。

有次活動中，文道被問到，做開卷八分鐘、鏘鏘三人行和一千零一夜這三個節目時，感受有什麼不同。文道說，開卷八分鐘更像是老師講課，我就走上去講，講完了下課離開；一千零一夜更像是一種事業了，很辛苦，很認真地準備和對待，完成度要高；而鏘鏘三人行，更像是一種老朋友定期的聚會，大家喝喝茶，聊聊天，多麼輕鬆愜意。是啊，鏘鏘對於我來說，也像是老朋友的聚會。打開視頻，文濤一張口，我就想笑，多麼輕鬆愜意。聽到許老師講話，聽到文道講話，聽到家輝講話，聽到那許許多多的熟悉的嘉賓的講話，多麼親切，因為已經熟悉了他們每個人的語言習慣。那就像是老朋友，當他們坐在那裡講時，彷彿我也跟他們坐在一起，一起笑，一起哭，一起怒，一起爭。有人說，你喜歡一個人，其實是你喜歡跟他在一起時的那個自己。我喜歡看鏘鏘時的自己，輕鬆、快樂、思辨，情緒化而又反情緒化，眼界大開，醍醐灌頂，超脫塵世，勇猛精進。現在它走了，我很懷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