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後，回看『鳳姐』羅玉鳳的人生，我們能得到什麼啟示？如何解讀？

03-09

謝邀。下班回來很困，將就著答一下吧，思路可能比較混亂。

首先要說的是，羅玉鳳的網紅之路沒有十五年。倒是這十五年，正好算是各色賣癲女性網紅起家的一個大里程。在羅玉鳳之前，有竹影青瞳，有木子美，有流氓燕，有芙蓉姐姐，有舞女木木，當然還有大批隨浪翻滾起來，聽了個響兒就沒了的大小網混。

但好玩的是，這些個網紅浮浮沉沉，最後還堅持掙扎在人們視野里的，居然就是個鳳姐。

好玩，但不奇怪。

你看一齣戲，戲裡必然有生旦凈末丑，丑角要得插科打諢，逗人發樂。你聽個相聲，那必然得有捧哏的，裝傻犯渾，惹人一笑。人人都樂見喜劇，但是喜劇到底是什麼？說白了不過是小人物大悲劇的誇張演示。你看著范偉演那個買拐的啪嘰一下真瘸了，你看著趙麗蓉演的迷信老娘從棺材裡爬出來了，你覺得真是又蠢又好笑，你找到心理平衡了，你滿足了，於是你可以繼續自己這寡淡無味還壓力山大的人生。

而真實的社會，同樣需要這樣的丑角，來展示不一樣的聲音和人生，來讓他人在旁觀悲喜時為自我的悲喜反省和總結。是所謂多元。

但可惜的是，我們的社會價值觀並不多元。我們的社會，早就把權力、金錢和容貌這三座大山吹捧到了巔峰。人人都自視為青年才俊，人人都自居為相貌中上，人人都幻想著做祖國希望，人人都只想在階層間破壁，誰特么會心甘情願去扮那個丑那個怪？

在這樣一個泛濫著成功學的社會裡，代表丑的、卑微的、真實的那個角色，是缺席的。

或者說，我們這個社會，既缺乏喜劇，也缺乏正劇。既不能使人暢快發笑，也不能令人肅穆思考。

於是虛假的笑料和喬裝的真誠，便應運而生。乃至在庸俗娛樂中催發了最為極端的狀況——大眾對於「審丑」和「審真」的樂此不疲。

你越缺什麼，你就越想要什麼，你越想要，你得來的就越不真誠，這就是羅玉鳳冒尖的土壤。

我無意討論羅玉鳳是不是真的精神有問題，但是結論已定的是，它是炒作營銷的產物。是推手、媒體、群眾聯手養育出來的怪胎。

這個社會靠著嘲弄和消費它刻意打造出的醜陋，來消解自我的自卑壓抑；又靠著讚美和消費它華麗轉身來的慷慨敢言，來幻想自己也能在面對權威力量時，如此這般，暢所欲言。

歸根結底，這是隸屬於整個社會草根階層的肉體軟弱和精神空虛。

我在王麟那個回答里，講過一些關於「真話營銷」的看法，而究其根本原因，也不外如此。

十五年來，這些嘩眾取寵的網紅們，就像是在一泓臭水溝里，泛起的色澤亮麗的泡沫。一茬泡沫下去，又會湧上來一茬。但這不是泡沫的問題，因為只要是這樣的死水，就必然會生產出這樣的骯髒泡沫。

昨天你看到了一個宣讀徵婚啟事的羅玉鳳，今天你看到一個演講自己美國夢的羅玉鳳，你或者為前者發笑也好，或者竟然為後者生出一絲敬佩也罷，只要你為之動情，你就參與了這個社會的造丑和造神運動。

而這樣的醜陋將會延續到什麼時候？我不知道。人民會看膩這種表演嗎？我並不確定。

當然，也許還有個更有意思的延伸論題可以討論，那就是：

為什麼擔綱這一演出的，總是女性？為什麼出發點不是身體書寫，就是徵婚啟事？為什麼角色們永遠會落腳於言說這殘酷冷漠的世界和人生？

在此答案下，我暫時不作展開了。

以前我覺得網路狂歡毀了個「單純人」！我覺得這倆人被大家像小丑一樣笑話也挺不容易的。

現在我覺得這個「單純的人」過得都比大部分人好，鳳姐甚至都拿到美國綠卡。我還拿不到北京戶口，我覺得自己才可憐。

網路上，真假難辨。成敗更是難辨。

那些看似被網路毀掉的人可能會「一炮而紅」！捧紅他們的很多時候往往是我們這些看熱鬧的。

網路上關注度最貴！一切都是為了關注度，得關注度者得天下！

請尊重每個靠努力生存的人

鳳姐，中國最老一輩的網紅，歷經數十載還能更古長青，實乃網紅界第一人。與其同時期的「芙蓉姐姐」，「流氓燕」等等網紅，早就在世人眼前煙消雲散了，為何鳳姐還能夠頻頻引起廣泛的關注？

要我說，這事好玩，但是不奇怪。

你如果看過戲，那麼一定知道「生旦凈末丑」是一齣戲里必備的角色。其中丑角的作用就是插卡打諢，逗你發笑。丑角說白了，用自己「悲蠢」來襯托觀眾，看到比自己「丑」的多的多的丑角表演，觀眾覺得真是又蠢又好笑，然後找到心裡平衡了，滿足了，於是又可以繼續自己這寡淡無味還壓力山大的人生。

現實中同樣需要丑角，來展示不一樣的聲音和人生，來讓他人嬉笑找平衡。但是如今社會，誰願意犧牲自己來當丑角，又或者說誰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是丑角。鳳姐彷彿應時代需求而生，甘願來充當這個社會迫切需要的丑角，這就是她最初的存在土壤。

這幾年，隔個一兩年偶爾會看到鳳姐的一點新聞，去美國，遣返回中國，要創業，溫州動車事故不當言論，政治庇護，成為專欄作家等等，我只是一掃而過而已。但是前幾天看到鳳姐寫的一篇《求鼓勵，求祝福》，說實話我有點啞然。

文章鏈接

（http://mp.weixin.qq.com/s/gNZVTSdVM96O4Mdln5KHQ）

鳳姐從文中表達出一個觀點，就是她不認命，她不願永遠留在貧窮的家鄉，選擇去了自己心中中國對發達的城市——上海。上海的幾年是挫敗的，學歷低，其貌不揚，只能一直干著最底層的工作。

後來她選擇徵婚，一夜爆紅。副作用就是社會上人人嘲笑謾罵，家人覺得她丟人現眼。（我這裡不討論其這樣做的價值觀，勿噴）這是她第一個夢醒時分。然後其選擇去美國，她心中世界上最發達的國家——美國。浮浮沉沉，鳳姐在美國拿到了綠卡（同樣，這裡不討論其綠卡的來源，不管她是通過加入中國民主黨（非民主黨派），在美國申請政治迫害拿到的綠卡，還是靠其自己拿到的綠卡）

她將綠卡作為其去上海至今10年來的畢業證書，麻雀飛上枝頭賽鳳凰的標誌。一時間，鳳姐成為屌絲逆襲的典範，在朋友圈中廣為傳播。同時，各個精英階層，開始各種聲討，畢竟，鳳姐的成功是傳統知識精英分子所不容忍的。

時隔兩天，鳳姐發文《羅玉鳳：我做了兩個決定》更加引起軒然大波。文中放出《求鼓勵，求祝福》公眾號文章截圖，網友讚賞共20萬元，一個非常不小的數字。

文章鏈接

（羅玉鳳：我做了兩個決定）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鳳姐的兩個決定：1. 將這20多萬元全部捐給四川大涼山的小朋友；2. 永久關閉文章讚賞功能。一石激起千層浪，前兩日知乎上嘲諷鳳姐洗白的好像都被打臉了。

「不食嗟來之食」是鳳姐自己的原則，同時能夠不忘其出身，將錢如數捐贈，實乃不易。

當然了，仍有一部分人懷疑這是更大的一場炒作，這種觀點是理所當然會出現的。批判反對的觀點非常重要，畢竟現在的網路輿論反轉太頻繁了（羅爾事件）。不過至於鳳姐到底是炒作還是真心，作為一個結果論者，我是不關心的。這件事，起碼四川大涼山的小朋友是得到了幫助，那麼從這點看，我是支持鳳姐的。

其實，如果靜心審視鳳姐帶來的兩種爭論，究其根本是因為「每個人看鳳姐都有自己的內心因素影響」，正如「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同階層不同成長背景看待鳳姐自然不可能達成共識。

貶也好，褒也罷，大家都是出來混飯吃，誰也不比誰容易。

最後，對於那些真正的屬於「看不得原來比自己差的人過的比自己好的」而惡意中傷的，只有一句話「你拿到北京戶口了嗎？」

看她的微博，覺得她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只是大部分像她一樣的人選擇了妥協，接受這個社會殘酷的平衡，而她還在掙扎，我們看著她掙扎，就如同看著自己掙扎。她圓滿我們唏噓短嘆，她不圓滿，我們嘲笑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