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有哪些文風陰暗的作家?


李碧華。

每次讀李碧華的作品都覺得陰嗖嗖的冷,讓人頭皮發麻。

她的文風「陰暗」更多的是一種「狠」,揪住你的痛點不撒手,敘事流暢利落,把愛恨情仇和人性生生撕開搬到台上給你看,血淋淋一場大戲,看得壓抑又捨不得中途退場。

我看的李碧華的第一部作品是《霸王別姬》。因為看過電影后實在放不下,《霸王別姬》是我唯一一部喜歡到死卻不敢看第二遍的電影,因為實在太痛了,高中的我才剛剛有點明白情愛是怎麼一回事,不瘋魔不成活的程蝶衣讓我痛的喘不過來氣。

說不敢看第二遍,結果上大學的時候在圖書館裡偶然碰到了《霸王別姬》的小說,一下子掉進去,書和電影又是不一樣的感覺了。看電影是別人的故事,你冷眼看著,悲切切的替別人流眼淚。而看書常常會把自己帶進去,喜怒哀樂都感同身受,絕望和悲涼都是我自己的人生。全書瀰漫在一種微妙的情愫中,這種情愫是敘事能力,是對「情」和人性的感知力,李碧華與其他作家最大的區別就是她靠的是天分、靈性,毫不費力的自成風格。

後來又看了《胭脂扣》《餃子》文字冷艷、詭異森冷。

如花和十二少,李碧華說這便是愛情:大概一千萬人之中才有一雙梁祝,才可以化蝶。其他的只化為蛾、蟑螂丶蚊蚋、蒼蠅、金龜子。就是化不成蝶,並無想像中的美麗。

「十二少,謝謝你還記得我,這胭脂盒我掛了五十三年,現在還給你,我不再等了。」

(有人提了,更一句。這句是電影里的台詞,我更喜歡這個結局,所以放上了也「」引起來了,因為李碧華本身也是《胭脂扣》的編劇,所以我覺得寫上也未嘗不可)

對愛,世上所有的女人都一樣,

都貪,都要多一點,再多一點。

愛一個人,

會想一口一口咬他,把對方吞進肚子中,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狠狠地啃肉嚼骨吮髓。

真正的「痴戀」比癌還痛。

這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唱戲就是把人生拖拖拉拉的痛苦直截了當地給演出來,不過戲演完了還不是人生拖拖拉拉的痛苦?

李碧華筆下的故事像一杯美味至極的毒酒,明知有毒,卻還要細細品嘗,捨不得一口吞下,最後是醉死來不及想毒藥的痛。


提名莫言。

當初莫言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時候,風頭正勁。

我在高中語文課本上無聊翻到一個小短篇來看。看完了之後,半天透不過氣來。

高中連載語文課本《枯河》

主線劇情很簡單,就是小男孩兒不小心闖下大禍,被家人活活打死,其中的細節描寫得很真實,文風非常的壓抑,黑暗。

莫言其他的小說,我再沒看過。

頭頂鍋蓋,弱弱的再補充一個人物。

看了一大圈,沒人提到他。

可能知乎上的眾位大神都不看他的書吧!雖然是抄襲的。

很好,這個人物就是郭敬明。

先上圖。

節選自《爵跡》

至於什麼《悲傷逆流成河》呀,其他的好像都是青春期典型的「致郁系」作品,伴隨著我整個童年的陰影啊。

從裡面可以看得出來,郭敬明的文風其實是很奇怪的,如果是我寫的話最多是什麼,一刀斷頭,鮮血四濺,血肉模糊,這些大眾通用詞。而郭敬明的描寫方式相當具體,寫得非常細緻,所以看上去也比較容易讓人產生聯想,更讓人覺得恐怖。


魯迅啊。魯迅先生要寫起陰暗風格的文章來,那真叫直逼人心。我看到祥林嫂的那段話,至今都覺得有點害怕。貼出來給大家看看:

「我真傻,真的,」

祥林嫂抬起她沒有神採的眼睛來,接著說。

「我單知道下雪的時候野獸在山坳里沒有食吃,會到村裡來;我不知道春天也會有。我一清早起來就開了門,拿小籃盛了一籃豆,叫我們的阿毛坐在門檻上剝豆去。他是很聽話的,我的話句句聽;他出去了。我就在屋後劈柴,掏米,米下了鍋,要蒸豆。」

「我叫阿毛,沒有應,出去口看,只見豆撒得一地,沒有我們的阿毛了。他是不到別家去玩的;各處去一問,果然沒有。我急了,央人出去尋。直到下半天,尋來尋去尋到山坳里,看見刺柴上桂著一隻他的小鞋。大家都說,糟了,怕是遭了狼了。再進去;他果然躺在草窠里,肚裡的五臟已經都給吃空了,手上還緊緊的捏著那隻小籃呢。……」 她接著但是嗚咽,說不出成句的話來。


曹文軒吧

如果我沒有記錯,我看的第一本曹文軒的作品是四五年級看的《青銅葵花》,花了整整幾個星期才走出那種渾身難受的痛心情緒。

不同於我後來沉迷過的郭敬明,曹文軒的文風和故事雖然也側重於表現傷痛,但並非像郭敬明的小說那樣花上大量辭藻去描述和告訴你主人公很傷痛。曹文軒擅長的,是用極為樸素簡單的文字,講述主人公的生活,將你帶入主人公的視角,體會主人公生活的一點一滴,從而感受到主人公的傷痛。

曹文軒的故事主角們幾乎都是生活在鄉村之中的孩子們,而曹文軒的故事也基本是這些孩子成長中的孤獨與離別。

在《青銅葵花》之中,青銅是一個生活在鄉村的啞巴,葵花是一個因為家庭變故被送到青銅家的城市小女孩。

在遇到葵花之前,青銅是孤獨的。在遇到青銅之前,葵花也是孤獨的。

他們的情感沒有像俗套的青春故事那樣走上相知相戀的路,而是慢慢演化成一種血濃於水的兄妹親情。

在故事的結尾,葵花要被城裡人接回去。啞巴青銅沿著河岸追著葵花越行越遠的船,突然竭力地開口喊了一聲:「葵花」。

青銅的這一聲葵花,宛若一道巨斧,狠狠地劈開了我年少的心靈。

曹文軒的其他作品也大多都是如此,尤其以《根鳥》為最。

只可惜漫長的時光終究洗光了我對曹文軒作品的記憶,我很難再更具體介紹一些他的作品。

而唯一忘不掉的,是曾經閱讀他作品時那種深深地難以呼吸的感覺。


我想說一下 閻連科。

代表作《丁庄夢》《受活》《日光流年》

已經好幾年是諾獎熱門了,之前莫言沒得獎之前國內就很看好他。

現在買可能正版只能買到《炸裂志》了。

如果說余華寫的陰暗是對個體精神折磨帶來的悲慘,那麼閻連科的陰暗可以說是對小文明的折磨帶淚的悲慘。

拿《日光流年》來說,開頭:砰地一聲,司馬藍要死了。司馬藍是村長,高壽到三十九歲。

兩句話,他自己稱之為神實主義的風格就出來了。三十九歲?高壽?我們不自覺就有這樣的疑問,整本書壓抑的氛圍也就算是奠定好了。

接著第一部分寫司馬藍的死,寫他們村子的苦難,寫村子裡人的付出,寫他們如何賣皮賣肉,來吧靈隱寺的水引到村子來,只為了能讓三姓村人活過四十歲。

結果呢引來的是酵白的糞池味的髒水還有各代村長為了活過四十這個目標做出的努力,最後一一落空,我就不再多刨活了。。這種失落感和絕望感藉助文字透過紙張直接傳遞給讀者。作者在這本書中,透過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反應這整個中華文明所經歷的磨難,以小見大。中國多少這種小文明就這樣消亡了,在歷史上沒有留下一點痕迹。(作者也有寥寥提到過文革啊饑荒啊這種事。。。)這是陰暗之一,文化層面的。

司馬藍的生活中,因為村長的職位娶了根本不愛的表妹,沒有兌現和青梅竹馬藍四十的約定。這之中表妹的威脅,司馬藍對人態度的變化,藍四十為司馬藍做人肉生意,被人罵作婊子破鞋肉王(遞進combo)等,都體現著人與人之間陰暗的關係。作者算是把人類最噁心陰暗的思維都寫在書里了,借著這個窮山惡水出刁民的故事一股腦講了出來。這是陰暗之二,人心層面的。

還有像對沒有糧食餓到吃土無法出大恭憋死的描寫,對餓了一個冬季後浮腫的人的描寫,對奇怪交配的描寫,對死在幻覺里的好幾天後的屍體的描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現在回憶起來還是噁心。這是陰暗之三,文字層面的。

最後說下,閻連科這個人好像特別喜歡用通感這種修辭手法,比如:她一個耳光打過去,滿灶房就都響滿了青白冷冷的噼啪聲。他又聽見床鋪白亮亮的吱呀聲。他早已經獨自站到了教火院的大門前,於是就都聽到了割皮的刀子聲,清利利地顫抖著響在了他們的耳邊上。

哈哈我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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