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理解「真正的電影表演要求在節制和強調之間的平衡」這句話?

拜讀某篇電影論文時偶然看到的,覺得很值得推敲,不甚知曉電影表演藝術,於是想來聽聽大家的看法。

語出法國電影理論家大衛·波德維爾。

引自:大衛·波德維爾、克里斯汀·湯普森:《電影藝術——形式與風格》,彭吉象等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75頁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既要有表演又要真實自然」。

這句話是對舞台表演來講的。因為舞台表演距離觀眾遠,觀眾看不清(相對看電影電視來說),所以演員需要誇張表演(相對生活里的真正狀態來說),這樣才觀眾才能看得清,聽得清。

電影是後出來的事物。一開始沒經驗,就沿用舞台表演的方式去演。這樣就不對了。因為電影畫面距離觀眾近(攝像機近,相當於觀眾的觀看距離近),又能放大,觀眾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比現實里看人還要清楚,如果演員這時候還誇張表演,觀眾就能看出來他的誇張,人物就顯得假,不真實了。

所以後來表演行業就開始強調演電影的時候要「收」,要真實自然。


過於節制的表演代表是近年來一些國產文藝片,普遍特點有:台詞節奏慢,面無表情,情緒波動小再配上混亂的剪輯和小資或文藝的音樂。這種爛片爛表演往往還能在豆瓣上拿到一個不錯的評分。代表作都有哪些不說了,怕噴。

過於強調的表演更好理解,多看看宋小寶為代表的趙家班弟子們的表演。

在我看來在這兩種表演之間的表演都是人類可以接受的。你會說這個上下限太大!沒錯就是很大。

所以另一個關鍵詞「平衡」就顯得很重要了。

平衡其實就是找那麼一個點,平衡點。

在這個上下限之內,根據角色信息,找到那個平衡點。你就找到了演好這個角色的基調。


謝邀

其實就是講合理的誇張和適當的剋制。

其實舞台表演和影視拍攝都是一個控制觀眾注意力和集中力的過程。一台好的演出或者電影應該是對觀眾的集中力和注意力是手拿把攥的。

舞台上,沒有鏡頭的輔助,通常需要燈光和演員肢體台詞的配合,因為距離遠,所以絕大部分舞台表演都需要適當地誇張。

而影視表演就比較複雜,因為有鏡頭的存在,全中遠近景大特寫,這非常考驗導演的攝影與演員表演的配合。

就比如王家衛吧,他的電影特寫率非常高,所以他的電影中演員的表演都非常克制,因為對於功力強大的演員來說,一個手指的抖動,就可以表達清楚人物的情感乃至內心,所以最後整個電影呈現出的就是一股非常克制隱忍的表演風格。

而誇張流派的大家看早期的香港電影與早期的美國歌舞片。現代嘛,就看成龍吧,他們相對使用的特寫鏡頭通常很少,而是大量使用中景全景,所以在表演上,也會相對誇張。你看成龍打架那個呲牙咧嘴的樣子,你再看傑森伯恩。這是風格不同。

所以說,有的時候咱們看電視上有的演員"用力過猛",其實不是他們專業不行。

而是鏡頭太近了。


不邀自來。

電影是藝術,至於是什麼樣的藝術有很多種說法。演員把它看成表演的藝術,導演把它視為鏡頭的藝術,編劇把它認做文字的藝術。除此之外,還有種種亂七八糟的註解,生活的藝術真實的藝術先鋒的藝術……

因為具備藝術的屬性,所以有必要來討論一下電影中的表演為什麼要剋制和平衡。

我個人很喜歡平衡這種東西。它讓人特別有安全感。不至於像走鋼絲一樣,一不小心就摔下進谷底。所以,平衡有什麼好處呢:安全感。

這份安全感是很多人給的。一個人是做不到完美的平衡的。然而不管怎麼做,總有瑕疵出現。那我們可不可以控制瑕疵的出現呢?這就是控制的意義。一切都是可控的,可控帶來安全感,安全感成就了平衡,平衡意味著電影的整體處於一個動態的循環當中,因而具備美感。

考慮到了美感,我們才能感知到平衡的所在。要做到平衡並不容易。哪怕只是靜態的平衡也是不容易的。電影不像寫作,可以信馬由韁,能夠一氣呵成。電影是一場遊戲,是有規則的,是演員和導演之間的竟逐和較量——看一看,誰先能進入狀態,達到平衡。沒辦法,一個過於強勢的導演是沒有辦法體會到演員的偉大的,同理,過於強勢的演員是不知道導演的驕傲的。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導演和演員相互猜疑,並不信任對方。信任才能帶來安全感。安全感成就電影。

我說了好幾次安全感。這並不是毫無意義的。看上去,電影比文字還要遊戲——那麼的自由和不受束縛,像是在無數的人物和故事裡穿梭冒險。但是,既然是冒險,必然有風險。風險應是可控的。玩遊戲都有風險,玩砸了是要認輸的。為了不認輸,導演們必須學會給所有人安全感——所以每一部電影的導演在票房這件事情上都特別執著。畢竟假如導演都沒有信心,怎麼給別人安全感呢?你不能帶著別人進行一場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結局的冒險。

電影是一句話很難說清楚的事情,我說的這些也僅僅只是一家之言。看看就好。不要把任何導演的話語奉為圭臬——那只是他本人的理解。還是要有自己的見解才好。很多人學習表演,學習導演,學習怎麼拍電影,卻只學會了記住理論和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人名。懂得和做到是兩碼事。我們可以保持敬畏,但也要試著講出自己的想法。

以上。


豈止是電影表演,但凡涉及到藝術創作的每一個細節,無不存在著強調與剋制的平衡點。


真正的電影表演要求在節制和強調之間的平衡。

單看這一句,它完全是一點毛病都沒有的廢話。

其中「電影表演」幾乎可以換成任意一個詞。

比如:

真正的重慶火鍋要求在節制和強調之間的平衡。

其實說白了就是凡事都要恰到好處,過猶不及。

Balance, 你識得唔識得啊?


《敞開的門》一書中也有著類似的話。大致是講表演動人之處就是把心底隱晦的,細微的感情熱烈而真摯表現出來。「節制」是指表演要真。所謂真就是我們生活中許多感情都不是外放的,不是刻意的,而是內斂的,複雜的,百轉千回甚至矛盾的。我們生活中能看出來,能感受到,能表現出來,但絕不會流於表面,變得虛假。

而「強調」是相對外放的,可以理解成表現。有的人語言表達有缺陷,有的人天生不善於肢體表達,有的人不善言辭,有的人心中總是能藏住很多事,但他們都有感情,我們能看到他們的表達,一樣真摯,但缺少屬於表演的張力和力量。這就是強調。(這一段似乎和強調有所偏離,但是強調和節制是在一定高度上才需要接觸的,雖然每時每刻都在用到。)

總結一下:節制和強調都是說外在表現,直白點說,可以理解為收和放,但我覺得沒有什麼平衡,當一個人開始審視自己的行為,動作,語調,那麼這個時候他的一切都是刻意的,不是自然地。大衛此言應該說的是效果或者表現,從理論家的角度來講完全沒錯,從演員來講也不算錯,只是有點虛。


電影電視跟舞台有區別,這話的意思還有一層理解是千萬別變成個人秀,戲是組合完成的,如果實力變過對手太多,不懂的調節協調,把其他人掩蓋下去,那這個劇也不能算優秀的作品。


現在的表演都是斯坦尼斯拉夫體系的,所以表演就是你扮演成這個任務,這時你就要自己認為你就是,從身心進入這個角色,化妝是為了叫觀眾一下子就知道你扮演的是誰,你的任務是叫觀眾忘了你的存在,只記得你扮演的角色。演的成分是你自己進去角色的過程,一旦認定自己是這個人物,剩下的就是發揮了,即興發揮,也就是真情流露。

所謂的真聽真看真感受。是你確定演進去之後,一定要有真的東西,才能被認可。自己都在懷疑自己,太在意你的每一個動作或語言的效果而去刻意修飾,一定不會成功塑造一個角色。


反面例子:《心理罪之城市之光》

鄧超和阮經天就是沒有節制的表演,而劉詩詩則是缺乏強調的表演。

正面例子:《有話好好說》

李保田示範了什麼叫收放自如、十全十美的表演。


想起村上春樹的且聽風吟,說寫文章

「從事寫文章這一作業,首先要確認自己同周遭事物之間的距離,所需要的不是感性,而是尺度」

表演也是如此吧


簡單地說,就是打架的時候拳頭要狠,但為了出第二拳,你不能把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要用八成力。否則對面躲開了你的身體就會被自己的拳頭帶出去,失去控制。無法對後面進行反應。

表演也一樣,電影有特有的節奏,起承轉合,激勵事件。矛盾,高潮。當表現人物時過於強調會讓人物失控,同時會讓表演太滿,就像一直高潮,沒有層次感。觀眾會產生審美疲勞。會累。節制會讓人物的強調更有力量印象更深刻。同時,好的電影導演就會在演員表演過於克制時通過中鏡頭或大特寫造成人物的強調;演員過於強調的情況就拉遠景等手段造成人物的剋制。

表演的平衡就是精準,但在此基礎上還要偶爾額外強調。精準有點類似於方法里自然流要求的下意識。特點是人物令人信服但沒有「名場面」。這時強調就是對細節的設計(主要為肢體語氣)。這種設計對人物來說是不過激的。卻在加深人物的同時,表現齣電影的藝術美感。


其實就是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和看山還是山的另一種說法。

或者叫藝術源於生活,高於生活。

新浪潮電影尤其明顯。

《四百擊》結尾男主小朋友的那段鏡頭,是小演員試鏡時候的真實錄像。但是被剪切進來的時候,就有了一種「不演之演」的自然感覺和化境的藝術魅力。

這段鏡頭節制地控制了「演」,但是由於符合情節,則成了非常符合劇情的生活化風格的強調。

相對來說,美國經典好萊塢時期電影和新中國紅色時代的電影更「演」,現在的歐洲一些試驗性電影又過於不演。

相對來說,法國新浪潮之後的電影,更樸素一點。


最近舞台劇課,老師一直在跟我們強調:「表演,最重要的是控制。」

幾次哪怕特別瘋狂的動作,老師演完之後說,「你看我這瘋嗎?其實這全是在控制。」

眾所周知,表演嘛,是要感受情緒。

但是情緒可不能肆意妄為的表達,那就不是表演。

否則,致青春2里的吳亦凡...就是缺乏控制的表現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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