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平遼 對後金有什麼影響?

壯哉我大關寧鐵騎


這個話題,我乾脆幫嘟嘟洗一次地吧。爪機手打。

先說一下,五年平遼這段平台浪對的事情發生在崇禎元年,雖然都說袁崇煥是忽悠崇禎,但是站在崇禎元年的時間來看,這五年平遼並不是浪對,也不能說純屬忽悠。原因是袁崇煥說這句話也有一定的底氣,那就是後金內部的嚴重困難。

我在閱讀天聰檔案時也多次看到了一個表述:困苦時期。當時皇太極對各牛錄額真進行賞賜,為什麼賞賜呢?有些牛錄在困苦時期人口未減少,反而增加,因此得賞。

這說明什麼呢?說明後金皇太極統治的歷史上曾出現過一次人口嚴重減少的情況,以至於皇太極會對治理有功,未減少人口的牛錄額真進行賞賜。

《滿文老檔》

「時國中大飢其一金斗糧價銀八兩。民中有食人肉者。彼時國中銀兩雖多,然無處貿易,是以銀兩賤而諸物昂貴。良馬一,值銀三百兩。壯牛一,值銀一百兩。蟒緞一,值銀一百五十兩。毛青布一,其值銀九兩。盜賊蜂起,偷竊牛馬,人相慘殺致國中大亂。於是,諸臣入奏曰:「國中盜賊倘若不嚴加懲處,則不能止息矣。」汗曰之:「今歲國中糧食失收,民將餓死,是以行盜也。」

天啟7年到崇禎2年,後金統治區因天災原因導致出現了非常困難的情況,一金斗糧賣8糧,民皆無食。明朝史料也對此有過記載,並說後金「人皆相食」的程度。這一點也不亞於後來崇禎時期發生在陝西河南等地的災荒。

與後金毗鄰的朝鮮義州等地也同時發生了災荒。這導致皇太極雖然通過「丁卯胡亂」的軍事行動打破了朝鮮對後金的經濟封鎖,並獲得朝鮮歲幣,但朝鮮卻對後金不能進行真正有效的支援。且這次胡亂之後朝鮮並未真正降服,仍然與明朝保持宗藩關係。

對明朝方面,寧錦之戰的失敗也讓皇太極明白,此時的後金國力和後勤能力尚不能支持過遠距離長時間的攻堅戰爭。事實上錦州地區已經是八旗後勤能力的極限,即使是後來的松錦之戰,結束時滿洲統治區內也已經極為蕭條,糧食物資緊缺(見沈館日記)。即使到崇禎16年八旗的後勤能力也無法保證攻克寧遠,一旦攻擊受挫未能在攻克的城池內得到補給,就不得不撤軍。

因此,擺在眼前的寧錦防線是後金難以逾越的天塹。打破明朝的經濟封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種情況下,皇太極統治的後金統治出現了崩潰的前兆:從崇禎元年到崇禎二年,不斷有滿洲八旗下各牛錄女真逃亡到錦州明軍處投降,以祈求吃口飯。見《明清史料》兵部題《薊遼督師袁崇煥塘報》。甚至出現中級滿八旗將領叛逃向明朝的事件(未果)。

在遼東多年,並熟悉遼東事務的袁崇煥恐怕對這種事還是有所了解的,丁卯胡亂時袁崇煥任遼東巡撫,對當時發生在遼東的天災應該是非常清楚。

因此,我認為袁崇煥說「五年復遼」這話時是有一定的底氣,那就是後金統治區的天災,袁崇煥期待在長期封鎖之下,天時有變,皇太極無法堅持下去,後金出現內亂,這樣袁崇煥就可以毫不費力取得平遼的功勛。

另外,如果嘟嘟能與後金和議成功,也可以算平遼。

然而,皇太極不虧是一代雄主,在極端困難的時候,力排眾議繞道蒙古進行一次遠距離無後方無後勤補給的千里奔襲,非常令人驚嘆的一次軍事冒險,這就是著名的己巳之變。崇禎二年十月二十七日八旗在蒙古人的引導下從防守薄弱的喜峰口破關,順利攻克遵化。

這是一次直接改變明清軍事力量並決定明清命運的生死之戰。如果皇太極不能順利通過突襲的方式攻克明朝城池獲得補給,並陷入耗時為久的圍城戰,這隻千里奔襲的後金軍必然會遭到全軍覆沒的損失。這就是為什麼當皇太極行軍到蒙古時遭到多位旗主勸阻要求退兵的原因,風險太大。

然而考慮後金統治區的極端困難,皇太極不得不執行這次賭博似的軍事冒險以求打破封鎖。

令人遺憾的恰恰是明朝各方面對後金破口入關反應遲鈍,政令不統一,各駐防區域事權不統一,並且沒有全盤的統籌計劃。最終釀成了己巳之變的嚴重後果,讓皇太極輕鬆從北京周邊掠奪到大量物資和人口返遼。

己巳之變這場豪賭的巨大成功讓皇太極不僅一舉帶領後金打破明朝封鎖(通過蒙古和晉商取得一定程度的貿易接觸),並掠奪大量財富和人口,從此後金各牛錄士兵一聽說要繞道入關全家就如過節一般興高采烈出征。

皇太極也通過這場戰爭取得絕對的權威地位,莽古爾泰阿敏等皆被壓制,權力進一步集中到皇太極手中。

而打錯算盤的袁崇煥,不僅要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負責(對後金入口的判斷失誤和薊州潛越失誤),還因為誇下的五年復遼海口讓崇禎對他的信任出現動搖(崇禎一方面命令各軍接受袁崇煥統一指揮,卻又招見孫承宗授予全權指揮之責,並任命總兵朱梅控制山海關防務,可見自嘟嘟入關勤王開始崇禎已經開始不再信任袁崇煥,並開始布局後手了),最終又陷入了黨爭落得凌遲處死的下場。


五年平遼是否可行?

袁崇煥提出五年平遼,是他「聊慰上意」的浪對,還是胸有成竹的謀劃?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也是近百年來學者們不斷爭論的一個懸疑的問題,有人認為「袁崇煥平定遼東,不過是袁崇煥放的一顆大衛星」,認為筆者查閱各種資料,可以確定,袁崇煥五年平遼的許諾是存在的,首先,《雪汀先生朝天日記》記載了此事,其他方面的史料也記載了此事。在袁崇煥在北京期間,發生了御史毛羽健上書質疑袁崇煥之事,在題本中明確指出「袁崇煥對陛下之言曰五年復遼」,如果袁崇煥沒有這麼說,毛羽健就不會如此對崇禎皇帝上書力證其有。

雖然袁崇煥提出了「五年平遼」的方略,但是其中可玩味之處很多,首先,袁崇煥是在什麼情況下說出的五年平遼?是在崇禎「一時之顧問」的條件下所作的對崇禎的回答,還是主動請纓許諾五年平遼?如果後者屬於真實情況,那麼的確能說明袁崇煥在這個問題上缺乏深思熟慮。那麼,袁崇煥所說的五年平遼是否有可行性呢?可以認為袁崇煥五年平遼的方案不是隨口浪言,而是有一定的可能性,這個計劃的關鍵在於收複位於遼東半島西海岸渤海灣內側的金復海蓋四衛。

遼東半島地形複雜,中以長白山地分割,渤海海灣右岸是一片狹長的沖積平原,北起本溪連山關,南到旅順老鐵山的千山山脈橫貫整個遼東半島,山峰大都海拔500米以下,但卻造成了遼東半島西岸海岸曲折,港灣眾多,島嶼棋步、河流短促的地理特徵,在明朝,四衛地區對於明朝的遼東十分重要。據《明史地理志》記載,金州「元本金州,洪武六年」,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在經濟方面,遼南四州的物產十分豐富,如《讀史方紀要》云:「金復海蓋,並稱沃饒」, 「至於金復海蓋等州,各有積貯之家」《籌遼碩畫》云:「金復海蓋四衛,乃遼陽第一膏地,我之糧草全屯在此」,其土地肥沃,盛產糧食,後金努爾哈赤尚未背叛明朝之前,「奴寨山林叢密,可耕地少,一切米粟皆取給金復海蓋之間」。該四衛之地的民風彪悍,也是極佳的兵員:「遼左東征,余兵多聚金復海蓋間,燒礦為業。皆夙善射騎,親冒矢石,與市人自異。且久挫驟用更覺感奮宜命將招以資衝鋒之用可也」,可見該四衛之地對於整個遼東地區而言,是一個經濟上十分富庶、戰略位置十分重要的地區。對於金復海蓋四衛的重要性,明朝擔任遼事之大臣認識很清楚,他們紛紛認為,只有恢復了金復海蓋,才能談得上恢復全遼的可能。《三朝遼事實錄》記載山東巡撫趙彥奏云:「金復海蓋原無重兵,即有兵亦不能守賊。由蓋州而絕糧道,在登州相望一水,三日可到。再或由旅順而繞登州,止半日之程耳。登萊危急不啻燃眉」,指出登萊應加強防禦,應對後金可能從海路截斷明朝海運糧道的危險,由此可以看出金復海蓋四衛之地的戰略位置極為重要,佔領四衛之地,可以起到屏蔽登萊的作用,進可攻退可守,因此得到了明朝官員的重視,天啟年間擔任督師的孫承宗對遼東戰防多有貢獻,就指出:

欲恢全遼,必先復金復海蓋。南四衛、蓋四衛在三岔河東,而實全遼膏腴之地。遼西七百里,北山南海,寛者不過數十里,狹者十餘里耳。其舊鎮遼陽,在河之東,然開原、鐵嶺一帶,俱切近北鄙,地亦荒瘠。唯四衛膏腴,而又近海,遼之所以富實。

孫承宗的部將周文郁對孫承宗的方略極為贊同,他認為「如自四衛入,則置刃於腹,而且迫於遼、沈,彼猝至而璩敗矣」,對他的構想,孫承宗極為贊同,大喜曰:「此予十年心事,無人道得,今不意知己是子」,並稱「游擊周文郁殊有心計,能陳說四衛機宜」。

車一渡,必據海蓋為要,然敵棄金復,而于海蓋尙有兵也。倘一聞我兵之東而加兵于海蓋,我以蓋套等地為快捷,而近才十餘里、遠才四五十里,一渡河則後背水而前臨堅城勁敵。夫金復海蓋四衛,俱沿海北岸,犬牙相錯,形勢固一脈也。敵既棄金復,而加兵于海蓋何為乎?我復以津軍抄其旁而襲其後令彼前後受敵,敵必惶怯,而我可以出奇。

由此可見,在孫承宗第一次督師遼東的期間,孫承宗及麾下幕僚戰將對恢復四衛已經有了初步的戰略規劃,孫承宗認為「全遼以四衛為存亡」,並且多次派遣間諜前往偵查後金形勢,且準備令毛茅元儀作為總兵以取得海蓋,但是最終卻因為種種原因而沒有採取行動。天啟五年,明軍在柳河之戰中失敗,孫承宗被閹黨分子交章攻擊,被迫辭職回鄉,而時任寧前兵備道的袁崇煥則成為孫承宗平遼戰略的繼任者。袁崇煥繼承了孫承宗「以遼人守遼土」的戰略思想,竭力提升遼東軍隊的戰鬥力,接連取得了寧錦、寧遠兩次大捷,遏制了後金勢力對明朝的步步緊逼,「我大清舉兵,所向無不摧破,諸將罔敢議戰守。議戰守,自崇煥始」,對鞏固明朝邊防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天啟六年,明軍取得了寧遠大捷,然而,後金軍卻襲擊了明軍水師駐地覺華島,明君損失慘重。袁崇煥撒淚祭祀陣亡官兵,在祭文中,他指出天子調發南北舟師的目的是令他們「一帆而復四衛,二帆而黃龍掃哉」。天啟六年五月,他在上疏里談及毛文龍移鎮問題之時說:「毛文龍宜日近遼,不宜日近鮮,但移文內駐,不若留為外犄。水可泛舟三岔,陸可揚鞭四衛」,崇禎元年五月,袁崇煥出海同毛文龍會見於雙島,在出海前他對崇禎皇帝上疏也說道:「職切惟五年平敵之事,早夜圖維。既殫獨慮,又集眾謀,規勢於四鎮,扼要東藩。按國初馬雲、葉旺之故跡,則恢復有必乘之」,這是因為袁崇煥歷來主張堅持孫承宗的戰略規劃,在西線堅持加強寧錦等處的戰守,在東線則利用登萊、東江等地的明朝水陸軍隊恢復對遼南四衛的控制,爭取對後金作戰的主動權,為此他親自出海會見毛文龍的目的不僅僅是解決東江問題,還有「一以觀復遼之形勢,一以驗海道之難易」的意圖在內,可見袁崇煥的復遼方略不是「漫對」,而是在對形勢做出仔細分析的基礎上所進行的設想,具有一定可行性。


幫忙殺了心頭之恨毛文龍,讓自己取得遠征大明而不用擔心老巢被端的重大影響

去北京城觀光時,大量後金人員是帶著手推車來的,悠哉而來,滿載而歸,家裡婦孺無不翹首以待


袁崇煥鎮守遼東這些年,對後金影響最大的,我認為應屬蒙古諸部從最早的歸順明朝,到最終走向後金,最終為「乙巳之變」創造了條件。

最高票提到了後金的困難時期,這同一時期,也是蒙古諸部的困難時期,而此時的明朝,卻一改從天啟年間聯合蒙古作為屏障抵抗後金的政策,採取了各種「停賞,「停市」,加之後金的懷柔政策,使得蒙古諸部紛紛倒戈。

初,廣寧塞外有炒化、暖兔、貴英諸部。薊鎮三協有三十六家守門諸部。皆受賞。至是,中外迎上旨,並革其賞。諸夷已閧然。會塞外飢,請粟。上堅不予,且罪闌出者。於是東邊諸部落群起颺去,清遂盡收諸部而邊事不可為矣。《崇禎實錄》

(崇禎元年)七月,塞外諸夷以苦飢請粟,不許。初,廣寧塞外有炒化、熳兔、貴英諸部,薊鎮三協有三十六家守門諸部,皆受我賞。建州雖強,其勢未大合。至是,中外迎上指,謂俱通建州,盡革其賞,諸部皆哄然。會塞外飢,請粟,上堅不予,且罪闌出者。於是東邊諸部落群起飈去,盡折歸建州,而建騎直叩宣、大矣。《明史紀事本末》

當然,這件事本身不應該怪罪袁崇煥,袁崇煥對待蒙古的方針還是很正確的,積極聯合各部,和蒙古諸部結盟,甚至動用自己的私房錢給蒙古大汗弔喪(出私帑為之奠),是堅定地親蒙人士。

在袁崇煥的努力下,蒙古諸部也積極為明朝提供後金情報和征伐,當然,互相的小規模撕逼也是存在的。但總得來說,明蒙聯盟能夠維繫。

到了崇禎年間,政府一改往日的拉攏政策,原因很簡單,為了省錢。

不少史書都認為,蒙古部落的離心離德,是導致邊事惡化的一個重要標誌。

PS:曬一下我前幾天做的孔有德表情包


沒有影響


有啊,努爾哈赤只想鬧好處,黃台吉只想割據稱帝。經圓嘟嘟一平,皇太極發現入關打到黃河線復國不算太難


沒什麼影響。

袁公抗日和蔣公抗日有什麼區別嗎?

縱觀明末的遼東疆臣,除了熊廷弼外還有誰是稱職的?


有一個假說,我以為說得在理。以五年為期,一是養精蓄銳,二是用這段時間等待後金內部生變(崇禎元年之時,努爾哈赤剛死了一年多)。自古以來,少數民族因家族內部不和或繼承人爭端分化瓦解的不在少數,如也先死而瓦剌分,俺答死而蒙古亂;唐太宗的五年平突厥,貞觀元年就被突厥平到長安城下,結果不過三年,突厥自己內部突然打了起來,就是強如蒙古,忽必烈和阿里不哥的內訌,也給大宋續了好多年的命。

然而袁督師有兩點沒想到,其一是努爾哈赤雖死數年,後金卻無大變。實際上後金內部矛盾確實不小,只是連續幾代領導人都能將其壓住,始終一致對外,這也是不簡單的。有可能袁崇煥就是注意到了這一點後,開始因恐超期欺君而惶恐不安,於是寄希望於媾和來解決問題。

其二,此一時彼一時,像王翦、李牧那樣堅壁不出等待戰機時,國內起碼是較為穩定的,可舉國支持。崇禎在位前兩年,饑民造反日益如火如荼(1628-1630的饑民軍已經比較強了,從崇禎元年至崇禎三年間,王嘉胤、高迎祥等先後起義,陝境共有義軍100餘部),且明朝一邊兩線作戰,一邊救災,財政已極為緊張,崇禎顯然已沒有耐心給遼東提供無限的時間和錢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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