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評價明清詩詞的藝術成就?

和唐宋相比差距或者差別在哪裡?


明末、尤其清末民初之詩詞,不僅滄桑易代,更遭逢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眼界氣度最闊,古典詩學積澱於此亦最深,故其成就遠邁乎唐宋。

論見《禪心劍氣相思骨》第三章·體性與門徑:

以上所論,是單就掌握詩詞的藝術技巧而論。如欲為一代之作手,則無論詩詞,皆當更求之晚清。朱庸齋祖師云:  

余授詞,乃教人學清詞為主。宗法清季六家(蔣、王、朱、鄭、況、文)及粵中之陳述叔,祧於兩宋,對於唐五代詞,宜作為詩中之漢魏六朝而觀之,此乃所持途徑使然。故凡學詞者,如只學宋周、史、姜、吳、張等,學之難有所得。惟一經學清詞及清季詞,則頓能出己意。此乃時代較近,社會差距尚不甚大,故青年易於接受也(清季詞多結合時事,益易啟發學者)。  

我的詩學清代龔自珍與民國陳寅恪,故能卓然自成一家,而詞則學清初王衍波及納蘭飲水,未能專力於清季六家,故而不能臻於第一義諦也。

參見《近現代詩話叢編》《當代詩詞叢話》

民國、國朝以來詩詞成就,參見當代詩壇點將錄。


首先我不是很贊同啟功的說法

中國人論文化成就,很容易就落到馬太效應的圈子中。比如說明清的詩詞,都說不好,比不過唐宋,但不足之處在哪裡,卻又答不上來。

平心而論,詩詞一道,只會是越來越窄,所描寫吟詠的景物意象想要創新很困難。所以唐宋人就很佔便宜,因為不論寫什麼都是首發之聲,而後世的詩人詞人無論再怎麼寫,大多數終究是前人寫過的東西,落得下乘。

在我看來,清末蔣春霖,項鴻祚的詞筆絕對不輸南宋諸家(當然清詞也的確是一個巔峰),而有明一代,高啟,前七子,吳偉業的詩文在盛唐也算第一流的。

究其根本,還是與社會風氣有關。有唐一代,科舉有考詩詞,詩寫好可以做官。而到了宋代特別是王安石變法後,科舉慢慢的變為考儒家經義,詞也只是士大夫消遣的玩意。而到了明清之際,經世致用大盛,詩詞更淪為末道。雖然八股文現在被批的體無完膚,但是會寫八股文的明清秀才,做起詩真是太太太簡單了,詩詞對他們來說不構成挑戰。


陳廷焯《白雨齋詞話》里有一段話頗為有趣:

詞較詩,唐猶漢魏,五代猶兩晉六朝,兩宋猶三唐,元明猶三唐,元明猶兩宋,國朝詞亦猶國朝之詩也。


有明一代,煌煌三百年,清初朱彝尊的《明詩綜》收錄詩家三千四百餘人,清末民初陳田的《明詩紀事》所錄詩家已近四千,遠逾《全唐詩》的二千三百餘家,工程浩大的《全明詩》至今仍未告罄,明詩的數量恐怕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華夏素有詩國之稱,詩歌是傳統文學中無可爭議的正宗領袖,逐夷復夏的明王朝,理應在詩歌的天地中顯示出它的力量,最起碼也應該在文學史中佔有一席之地,但事實卻非如此。魯迅先生言:「我以為一切好詩,到唐已被做完,此後倘非能翻出如來掌心之『齊天大聖』,大可不必動手」。錢鍾書先生亦稱:「有唐詩做榜樣是宋人的不幸。」 其實,唐詩何止是宋人的不幸,更是元、明、清詩的不幸,而不幸的宋詩又成為元、明、清詩的不幸。聞一多先生說:「詩的發展到北宋實際也就完了,南宋的詩已經是強弩之末……我們只覺得明清兩代關於詩的那許多運動和爭論,無非重新證實一遍掙扎的徒勞與無益而已。」中國古典詩歌成於唐,備於宋,結於清,元、明兩代身處完備與總結間的過渡階段,欲創新而不能,思集成而不足,實是尷尬。故而,在中國詩史中,元明兩代之詩是最缺乏獨立品格的,經常扮演著各代詩歌的陪襯和比較角色。錢鍾書先生在給宋詩定位時,便曾將它們拿來作陪,「整個說來,宋詩的成就在元詩、明詩之上,也超過了清詩。我們可以誇獎這個成就,但是無須誇張、誇大它。」 在「誇獎」而不「誇張、誇大」的冷靜中,通過一個舉重若輕的「也」字,錢先生釐定了宋,清,元,明的詩史座次,而這一公允的慧眼識度亦裁定了明詩(包括元詩)在中國文學史中的地位。——郭萬金《關於明詩》


儘管說詩詞啥的好像是中原漢人搞出來的文化瑰寶,不過最影響當今年輕人詩詞鑒賞水平的卻是兩個少數民族人:詞中聖手納蘭性德,詩里仙人倉央嘉措。其餘李杜蘇辛,皆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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