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劇《行屍走肉》說開去

從美劇《行屍走肉》說開去

2015年12月

時光無涯，生命有限，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時光無垠的荒野里用有限的生命去守護那僅存的善性。——題記

忙忙碌碌地過了一個學期，在緊張的空氣下都快要忘了怎麼生活。寒假得閑，不如和筆者一塊看看美劇，一則娛樂，二也可以領略下異國文化。寒假尚未開始，在考試月斷斷續續的閑暇中，筆者便看完了五季的美劇《行屍走肉》。這一方面是可以歸咎於筆者的意志力薄弱，另一方面也顯示了該劇不可抵擋的魅力。近幾日，筆者在放假之後繼續觀看第六季，對於該劇以及該劇之中所反映的美國的價值觀頗有思考。筆者見識雖然淺陋粗鄙，但也想與諸位分享一同探討。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沒有汽車的鳴叫，沒有人群的喧鬧，往日喧囂的小鎮現在只剩下遍地的死屍。瑞克剛從醫院醒來走出來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想必是十分恐懼和悲涼的，恐懼於未知和已知的錯亂，悲涼於孤單獨行於世。爾後他雖然找到了妻兒，卻不得不整日為保護家人在行屍和其他強大的倖存者的夾縫之中苦苦求生。妻子難產而死令他大受打擊，卻也要保護剩下的兒女和隊友繼續生存。從他與肖恩的爭鬥開始，他慢慢被這個世界改變了，他變得冷酷，為了為親人在末日求一席之地而開始不擇手段。所幸他身邊一直有人清醒，從戴爾到赫歇爾再到米瓊恩和摩根，一直在提醒著他最基本的善的人性。美劇《行屍走肉》講的是末日求生，是美國末日文化的一個縮影。該劇的故事設定讓我想起了我看的第一部美國末日電影《我是傳奇》。相似的末日，相似的病毒和喪屍，所不同的是主人公和整個人類的遭遇。《我是傳奇》中主人公雖然在末日孤身一人，但是他很幸運他的對手只是喪屍，人類最終的命運也似乎確定無疑。而《行屍走肉》中最危險的其實是和瑞克他們一樣的倖存者們，世界充滿危險，人類前途未卜。事實上，行屍沒有靈智而只憑本能，除了一副人類的身軀令人作嘔外，與蠻荒時代的動物無異。而人則完全不同。世界文明秩序奔潰後統治人類的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在這樣的世界裡，故事的主角是人性。

什麼是人性？筆者不是心理學或哲學相關專業的學生，不願意也無法給人性下一個很嚴謹的學術定義。筆者理解的人性是指人的本性和本能。據說人的本能有善惡兩方面，善的方面是指人的愛心、同情心以及為人的基本底線等，惡的方面包括人的嫉妒心、貪婪等。

細細想想，人性一詞貫穿了整個劇情。讓我們暫且梳理一下劇情，慢慢道來。觀看本劇的時候我一直有幾個問題。一，擁有強大的軍事實力的人類是如何崩潰的？故事設定在當代的美國，美國作為人類世界的超級大國，具有強大的軍事實力，美國大兵不僅武裝到牙齒，也有海陸空聯合打擊能力，更是手握諸多重大的殺傷性武器。區區的喪屍並沒有任何對抗的能力。故事開始的時候，我們也看到了美國軍隊的行動了。既然如此為何還會一潰千里以至於人類近乎滅絕呢？我們假設該劇的編劇在故事創作的時候擁有完全的邏輯。拋開研究認知等技術因素，筆者認為人性或者說人類的特點才是關鍵原因。在劇情設定的規則下，從摩根對待他妻子的態度上我們可以看出端倪。摩根的妻子在災變時變成了行屍，摩根明明知道她已經不是她了仍然無法下手。這是人類的感性一面。軍隊是由人組成的，在他們眼中，那些不是喪屍，是跟他們一樣的人類。而軍隊之中只要有一人被咬或者死亡，整支軍隊就面臨覆滅的危險。像卡爾那樣在面臨特殊情形時能夠果斷終結自己親人的生命的人畢竟很少。在這樣的情形下，人就是危險。比如瑞克他們在監獄中的基地時因為一個孩子感染死了結果導致一大批人被咬而喪失性命。當時我就覺得很恐怖啊，這比外面的喪屍要厲害多了。接下來的問題是有關於生存。第二個問題是，與劣幣逐良幣的原理類似，在那樣一種危機四伏的世界裡善良的人是無法生存的太久的。倘若如此，到底是生存重要還是所謂的「善」更重要？瑞克的轉變是對的嗎？如果為了所謂的善而放棄生存，甚至因此而拖累所有人走向死亡。這種「善」是真善嗎？亦或是只是當初接受教育時被灌輸的執念？判斷「善」的標準到底是什麼？善是不是最本真的人性？終點站的人們之前無疑是善良的，他們在世界末日之後還試圖救濟人們。但是由此而帶來的結果是什麼呢？不過是飽受凌辱。第三個問題是，感情是必要的嗎？瑞克的隊伍里毫無疑問彼此對對方抱有感情，但是那些以利益為紐帶而形成的隊伍比如總督的小鎮也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不堪一擊。相反我們可以看到，非常恐怖的事情是很多人因為被感情沖昏了頭腦而死的不明不白。這些問題都觸及到了人性的根本。人性是一個非常宏大的命題，包含了很多的價值判斷，很多事情都值得我們思考。

當然該劇所展現的也不僅僅如此。筆者認為該劇更耀眼的該是所謂的人文主義的光輝——即對「人」的尊重。表面上看該劇本身將人類的屍體設定為敵人就是對「人」的最大不尊重。因為在爭鬥過程中我們往往可以看見將屍體撕碎和毀滅的場景，也會時常感嘆生命的易逝。然而該劇的鏡頭卻是對準了每一個平凡的人。人都會有缺點，都會貪婪、狡詐和嫉妒，但是每個人都是值得救贖的。莫爾可以無惡不作但是對弟弟卻十分赤誠，總督可以殺人如麻嗜血好殺但是對女兒卻是真心的喜歡。他們的行為只是認知不同或者遭遇不同的結果而已，沒有人天生就是壞人。正如劇中麗茲對行屍錯誤的認識使她殺了妹妹一樣，她本性也是天真善良的。對人的尊重還體現在「人和」的重要性上。在這樣極端的情況下，每個人的作用都被放大了。即使再卑微的人在行動時也能置你於死地，這使每個人都得到了充分地尊重而不是被忽視。最可以體現人文主義的是終點站的故事。瑞克之所以對終點站的人如此痛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們吃人。為什麼吃人如此地不可接受？因為吃人就是將人與動物等同，這是對人最大的不尊重。

這部美劇的種種細節都反映了美國人的主流價值，即對人的尊重和人性的善，這也是人類的主流價值。我們在觀看該劇的過程中也在被潛移默化著。拜耶曾說：書籍的唯一真正用處,是使人能自己去思考,如果有不能引人思考的書,便不值得占書架一席之地。這句話對於其他的作品也同樣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