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美冊 | 當藝術嫁給科學以後 - 南非藝術家Christina Bryer的陶瓷盤子

Christina Bryer 是一名南非的珠寶設計師，但不滿足於此的她在做了18 年珠寶設計師之後又去倫敦學習了陶瓷藝術。本來珠寶設計師的細膩和精緻加之陶瓷藝術家的造型能力已經足夠為她的創作提供各種無限的可能了。但是在她的陶瓷藝術中，最引人注目的卻並不是工藝的精美和豐富的造型，而是附著在她的陶瓷盤子表面上的那種謎一樣的圖案排列，這種看似規律卻又充滿變化的排列方法不僅令她創作的陶瓷盤子更具有裝飾性，而且散發出一種理性的美。

這種謎一樣的圖案排列叫做「彭羅斯的非周期性貼磚」，它是由英國數學家羅傑?彭羅斯（Roger Penrose）在1974年創造的一套具有革命意義的貼磚樣式。這種貼磚能夠以不重複的方式鋪滿在無窮的平面上，而它的獨到之處就在於，圖案不管在平面上如何輾轉騰挪，都不會出現重複的圖案。

以彭羅斯最有名的一套稱之為「風箏」與「飛鏢」的貼磚圖案為例。風箏的圖案就是我們小時候玩的那種三角形的風箏，而飛鏢的圖案就類似箭頭（見下圖藍色線條所示）。由於兩者都是對稱的圖案，然後在它們的表面上分別畫兩條簡單對稱的弧線，於是彭羅斯便制定了一條平鋪的規則，即拼貼時必須要使弧線對接，連成連續的曲線。如果沒有這條規則，風箏和飛鏢就會出現重複的圖案。

風箏與飛鏢

只是用兩個簡單的圖案就能拼貼出如此充滿變化和美感的畫面，是不是很神奇呢？

其實在 Christina Bryer 很小的時候就體現出了對幾何學的敏感，她曾為嬰兒房油地氈邊緣的一圈由五角星和六角星組成的雙螺旋圖案著迷不已。很快她就發現了一個秘密，如果你用手指跟著五角星的圖案走，圖案會無限地延續下去，但如果跟著六角星走，你必須在第三個角之後抬起手指才能繼續下去。不難理解一個對幾何如此敏感的藝術家在遇到數學家具有革命意義的學說之後會激發出怎樣的靈感。

在彭羅斯貼磚的理論中，Christina Bryer 發現了幾何學的最高形式，並且理解了黃金分割法則是應用在所有層面上的。也是在彭羅斯的「風箏」與「飛鏢」的啟發下，Christina Bryer 開始樂此不疲地嘗試各種圖案的拼貼，從亞布拉罕的馬賽克到單細胞動物DNA的橫截面都是她創作的素材。

Bryer 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就是這些「曼陀羅壁掛盤子」，由於對圖案極其精準的「切割」使光影效果得到了最完美的展示，特別是圖案無限的延伸感令人回味無窮。

精美，是我對於 Christina Bryer 的陶瓷盤子的第一感受，但其中嚴格的規則又讓我感受到一種來自宇宙的神秘感。把科學的絕對理性以一種十分具有美感的形式表達出來無疑是藝術與科學結合的最精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