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我們該如何去看待和對待「年味兒變淡」這件事?

年味變淡這件事吧,年年都在說,年年似乎都在變淡,但又似乎從來沒有人真正在意。

因為我們潛意識裡頭,其實都是默許的,也都是理解的,年味,必然是要變淡的。往宏觀了說,這就是歷史的必然,是時代演進的特徵。

而我個人的理解,過年,是農耕文明的產物,最終,被約定俗成地以一套儀式保留了下來。以前大家種田,秋收之後,冬季來臨,也不能播種,一閑下來,可不就串門嘮嗑開始過冬了嗎。

現在不同了,現在你過年就能放七天假,你過啥年?


年味兒,是吃出來的

梁實秋在《雅舍談吃》裡頭有一篇,寫過年吃各種凍在陶罐裡頭的亂七八糟的肉,那都是宴請之後的殘羹冷炙,一家人得吃個十幾天。從小也算嬌生慣養的梁實秋,對此並不感冒,天天掃冷盤,沒勁兒。

反倒是比梁實秋小上幾輪的王蒙,表示過年好啊,終於能吃上頓肉了。

年味,那就是吃出來的。過去日子窮啊,平常根本吃不上幾頓肉,也就過年時候能開開葷,這年味,就在肉裡頭。莫言是北方人,北方吃餃子,莫言自嘲為了能頓頓吃餃子選擇當作家。所以你看,過去的北方的農民平常也吃不上餃子,那餃子也是過年才吃得上的。

所以過年特別啊,不同尋常啊,年味兒自然也就有了。

但現在,誰家平常不頓頓帶葷,你說這過年又有什麼特殊的?

生活水準的提高,讓過年在物質上的特殊性被日漸消解,那種最原始而直接的興奮,沒了。這就像是小孩子愛吃KFC,媽媽規定每星期星期日帶他去吃,那麼他每星期星期日自然會特別興奮。但是一旦天天都有KFC吃了,星期日也就沒什麼特殊了。

年味兒,是串門串出來的

過去大家的生活,更接近於一種集體化生活,這在一些影視劇裡頭,有很生動的寫照。誰家缺點鹽了,去鄰居家要一點,回過頭來餃子出鍋,端一盤過去。誰家屯了半屋子大白菜,讓鄰居來家裡取幾顆走。

吃完飯,端杯茶去人家裡頭嘮嗑,傍晚乘涼,家家戶戶搬把躺椅出來一起圍坐著。

過年的時候,就成了今天去你家串門,明天去他家吃飯,後天,一起約好上集市採購一點年貨。過年的核心是熱鬧,而集體生活,熱鬧唾手可得。過去人家,都是一間一間緊緊挨著的小房間,那真是雞犬相聞。

一年到頭好不容易休息一陣子,那還不可勁兒地熱鬧了。

現在不一樣,獨立的公寓,低頭不見抬頭也不見,彼此一年到頭甚至打不了一個招呼。

熱鬧無從談起,年味兒又何從談起?何況年味依靠的不是小團體之間的熱鬧,而是一種大環境的熱鬧。是你走在村子裡頭,挨家挨戶門口都貼著紅底黑字的對聯兒,門口都是炮仗皮兒,裡頭,水汽漫天,晚上要招待親戚呢。

這種外在的氛圍,已無處尋了。

年味兒,都藏在儀式里

中國過年傳統習俗中,全國通用的,那就有掃塵、守歲、貼年畫、拜年、燃爆竹等等。

在儀式感中,能尋得過年的一種特殊的氣氛,而儀式感,其實就是年味的載體,我們所說的年味,很大程度上都有賴於儀式感的建立與運行。

如今大家對於過年的儀式感,越來越看輕,傳統的年味變淡,也實屬正常。這其中,主觀原因和客觀原因,都有。

比方燃爆竹,以前人覺得過年放鞭炮,那是很熱鬧的事情,小孩子愛放,大人也愛放。但現在不同,現在很多人都覺得炮仗聲太煩,煙火也不見得好看,就連小孩子,都不怎麼熱衷於放鞭炮了。

更何況現在城市普遍禁止燃放煙花爆竹。

再比如守歲,現在還在堅持這一習俗的家庭也很少了。反正我家,你想幾點睡就幾點睡,沒人管你。梁實秋小說里就提到過守歲,直熬個睡意昏沉,捱到十二點,新一年到來,才可以去睡。

當然,如今夜貓子普遍,可謂是年年都守歲了......

儀式感日漸的淡化,讓年味也隨之淡化。


變淡,是不可避免

結束了農耕文明,結束了宏觀上的集體性,結束了儀式上的必要性。年味的變淡,其實無法避免,現代生活有太多的規則,都在抵觸著傳統的年俗。

七天的春假本身就是和春節的一種對抗,比如城市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也是對春節習俗的一種抵制。舉個例子:

《邊城》裡頭,湘西地區端午節,要放鴨子到河裡,然後划水好手可以自由地去裡頭抓,抓到誰就算誰的。一時間,年輕漢子紛紛下河,很是熱鬧。

擱現在,誰來放鴨子?誰來做安保?關鍵是,人們還樂意下河嗎?一隻活鴨,城裡人有多少吃得消殺?

這些,都是「年俗」與「現代」之間齟齬的縮影。這就好比你不能在信息時代,要求每個孩子學會打算盤一樣。

當越來越多的儀式慢慢地不再能夠踐行的時候,其中所飽含的特殊的年味兒,也就不再有可能獲得了。我們得承認,年味變淡的主要原因,就在於過年很多的習俗與現今社會形態的抵觸,與人們認知的違背。

變淡,也無需避免

我個人一直認為,年味兒的核心,就是一種快樂。不論是過去的走家串戶,過去的鞭炮齊鳴,大魚大肉吃一個月。還是現在的家庭各自為營,看春晚嘮嗑,睡到太陽曬屁股,然後家庭組團出門吃飯看電影。只要快樂就行,沒有高低之分,也沒有矯情的什麼遺憾可言。

但我承認,我們國家發展的速度有點快,社會階段的更迭讓人有些不適,過渡並不平緩。由此,導致舊的儀式不適了,新的儀式卻還沒形成,我們在這儀式的斷層中,雖不至於無法收穫熱鬧與快樂,但終歸有些有些茫然與失落。

因為我們都很明白,看電影終歸是不會成為一種年俗的,它不會帶給人超脫於「享受」二字的快樂,也太過普通,平日里就能進行。

沒錯,以前傳統的過年趕集也很普通,無非就是逛街採購。但趕集不普通的,在於過年時候,那帶著濃郁年味兒的集市。那集市,才是儀式所在。

所以我個人,也期待像聖誕老人和聖誕樹出現在本是宗教性節日的聖誕節那樣,期待我們的春節,也會形成新的習俗儀式,它更契合這個社會,同時讓人得以重獲儀式感中的快樂。

至於舊的那些儀式,有著強烈文化傳承保護意識的人也大可不必擔心,如今國家這麼注重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怎可能讓春節的傳統年俗消亡呢。它只有可能以更完整更準確的形式被保存下來,以文化與歷史的形式存在下去。

PS:文章配圖均來源於豐子愷漫畫



問這個問題的一定不是外地打工的人。年味就是可以在一年之中終於可以回去和親人團聚,這就是年味。如果年味說的是吃喝玩樂,現在商品經濟,只要有錢,那隨時隨地都可以,過年也就是個普通的長假,談不上什麼年味。


個人覺得,只有「儀式」兩字切中要害。現在最明顯的情況是人們普遍對過年並不重視,不願意花上十天半個月左右去籌備,去付出。過去的儀式確實很多逐漸不合時宜,但作為一個家庭,起碼的儀式感是可以自我締造的。


為什麼感覺現在的時間過的快了呢,有人說小時候第一次接觸的新鮮事物接受時間是比較長的,所以感覺小時候的時光是那麼的漫長有趣,我們長大了,對這些事物也不在那麼感冒了。今年回家什麼也沒有,除了發小一起聚在一起玩了幾天,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值得品味的了


難過才叫「關」,「年關」是過去窮人的叫法


沒感覺年味變談與不變淡。關鍵在人和事,人和事順和,就開心,否則再熱鬧再四處鞭炮聲心裡也鬱悶無喜感。一直是這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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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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