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與獨處是兩回事
有的人認為人類是群居性的動物,我們在古老的時代就已經靠著團結集體的力量,去抵禦兇猛的野獸和惡劣的自然環境。然後從家族到社會生活,群居的生活方式給我們每個單一的個體帶來更大的安全感,因此我們需要群體、需要社會、需要朋友。而害怕被社會或群體拋棄的焦慮感卻也因此而形成,從而導致了社交恐懼或廣場恐懼等。這種現象似乎很矛盾,彷彿人類既害怕自己一個人,也害怕與別人在一起。
不管是在學校上學的時候還是來到社會上工作的時候,我們總喜歡給遇到的人分類。而最常見的分類方法就是把新認識的人分為活潑的、引人注目的、外向的人,或者安靜的、低調的、內向的人。然後我們可能又要問自己,我們到底屬於哪一類人呢?雖然一個人獨處有時候會顯得很落寞、不受歡迎,就像一個社交上的失敗者,可是總是和其他人歡聲笑語地在一起,也會感到被群體意見綁架的時候,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都要考慮其他人,生怕自己的意見會惹來麻煩。也許就像歌曲《葉子》裡面說的「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其實孤單寂寞的感覺是與一個人的內心有關,而不是因為獨處與否。
心有什麼,你的世界就會看到什麼。如果心是孤獨的,不管是獨處還是與人相處,都會感到孤獨。但如果心是開放的,不管有沒有別人在身邊,你都能迎來新鮮有趣的感受。那麼問題來了,心為什麼會閉關自守的呢?在我看來,我更願意相信人類的心一開始都是開著的,看看那些好奇心十足的小孩,看看他們左右求索的目光、看看他們什麼都碰什麼都往嘴裡送的冒險精神。曾經看過一部電影,裡面有句話對父母說「要珍惜與孩子相處的這段時間,因為只有這時他們對你的愛是無條件的、是毫無批判的愛。」當孩子的心智還沒達到辨別好壞,所有的一切對於他們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心,自然是開放的。可是隨著年月的增長,環境教給我們的道德是非觀念越多越嚴謹,當我們越來越純熟地去分辨是非黑白的時候,我們謹慎地把門關上,並捕風捉影地探聽著門外的風吹草動,慎防危險靠近。確實,過於慎重的謹守我們內心所認定的那一套黑白觀念,不僅會讓我們不敢走出內心的大門,還讓我們沒有精力去傾聽我們自己內心的聲音。當我們連自己內心的聲音都聽不見的時候,我們走到哪都是孤獨的。
獨處其實並不可怕,有時甚至是一件有趣的事。我們以最私密的方式傾聽自己內心最真實的聲音。這些聲音因為各種的緣由在平日或許不能說或許不敢說,但在此時都可以與自己分享與自己討論。但如果思想的包袱太重,理性的寬容度太小,這種傾訴將會變得讓人坐立不安、心煩意亂,而獨處也會變成一種難熬的時光。但即使獨處的感覺好與不好,它也是對每個人都有必要的。盲目去忽視自己的感受不會讓感受消失,反而讓其在社交或日常生活中冷不丁地跳脫出來,讓人措手不及卻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失常,其實那是被逃避或者被忽視得感受的一種發聲。當你開始逃避獨處,一次聚會還未結束你已經想念下一次的社交聚會,因為你想用喧鬧的聚會去逃避你與自己內心之間的沉默。而你不願意麵對的並非獨處,不願面對的是因無法與自己相處而產生的孤獨感。
埃里希·弗羅姆有一種理論,他認為人類會下意識放棄自己的自由意志是因為人類害怕孤獨,但獨立與孤獨並不等同,他認為有一種更好的方式會讓人獨立承擔起個人命運的同時又不會感到孤獨。我不知道我們離自由而又不孤獨的理想狀態還有多遠的路,但學習與自己相處我想或多或少能讓我們不再那麼地害怕孤獨。獨處,或許才是擺脫孤獨的有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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