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二

03-06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柳永林清的數學好是全班所公認的，不僅幾乎可以做出數學試卷最後的大題，而且有些數學老師不會的題他都可以做出來。某次老師布置了一張試卷，小向慢慢做了一節課，差不多都做完了，但是最後一道題很明顯是自己獨立肯定做不出來的。於是問旁邊的林清，「最後一道題你做出來了嗎？」

「沒有耶，我也不會」林清回答道。

其實林清做出了這道題，但是他知道，老師講試卷時，對於特別難的題，一般會問一下，都是誰做出來了。如果只有林清做出來，林清心裡就會十分滿足。林清預測這道題只有自己會做，所以林清不想提前給小向講這道題。希望在下節數學上再鶴立雞群證明自己。下午的數學課前，數學老師提前來到教室，小向湊上去，問老師最後一道題怎麼做。老師拿著試卷，眼睛一撇林清，

「林清，你做出來沒？」，

林清急忙說「我會」，然後林清說出做題的步驟。

小向迷惑道「你不是說你不會嗎？」

「我後來做出來了」林清掩飾道。

「切，老師不在，你也不教我」，小向嘟著嘴，看出了真相。

春意萌動，萬物生長，朱家營中學每天都有人歡聲笑語有人獨自哭泣，有人受到老師表揚，有人受到老師批評，有寫不完的作業，有聊不完的八卦。

從剛開學林清就注意到班裡的一個女孩，他的名字是聶嬌嬌，由於在朱家營中學上學的都是附近幾個村莊的，姓氏都比較集中，林、張、田、劉、李等幾個姓就佔了至少百分之九十。而聶嬌嬌的父親是入贅過來的，所以這個姓大概全校就她一個。林清每次聽到聶嬌嬌的名字就有種不一的感覺。聶嬌嬌皮膚略黑，眼大嘴小，說話嗲聲嗲氣，家裡應該十分有錢，衣服一天一個樣，而且都很潮。她有個弟弟有個妹妹，而且她表哥就是學校有名的校霸，於是聶每天和高年級的同學談笑風生。朱家營中學的教學樓是高年級在最底層，低年級在最高層，林清每天課前在走廊的隔欄俯瞰校園時總能看到聶在和高年級學生推推嚷嚷打打鬧鬧，發出誇張地笑聲。

聶應該是比較聰明不愛學習的類型，成績在班裡十名左右，而且英語語文生物比較好，生物成績總能考100分98分得樣子。在夏天，林清能看到聶每天都會買在林清看來是奢侈品的冰淇淋，而且和班裡的她的姐妹們一人一個邊吃邊聊，班裡總是充滿著她和她的姐妹們的誇張地笑聲。甚至在課堂上，也會從後面傳來她的聲音「咯~咯~咯~咯~」。

不斷有聶嬌嬌和別的男生的緋聞，聶從來都是不屑一顧。

數學老師也表現出對聶的興趣，每次上課都會開聶的玩笑，對聶特別關照，聶經常眼睛一挑故作不屑狀，這更讓數學老師喜歡開她玩笑。對此林清有些矛盾，林清既因為數學老師欣賞自己而喜歡數學老師，又因為數學老師對聶表現出的關照感到噁心。

聶的英語比較好，每次英語課上，讀英語課文時她都能流利的讀下來，發音標準語速適中受到老師多次表揚。

某天老師讓林清讀課文，林清把「its」讀成了「it is」，林清感覺有些不對，這時後面傳來了聶嬌嬌的笑聲「咯~咯~」，林清感到十分羞愧，暗自發誓今後再也不理聶了。

後來的某天，課間時候林清在後排溜達，看到幾個女生圍著聶在竊竊私語，林清走進一撇，發現她們竟然在看生物考試的答案。怪不得聶這麼瀟洒，還能每次都能考接近滿分，原來她在作弊。林清內心十分震驚，要不是聶在作弊，也許自己就是生物最高分，這種行為令林清感到憤怒。怎麼辦？揭發她，對揭發她。書上講作弊是不對的，要敢於同違法分子作鬥爭，林清下定決心要向老師揭發聶在作弊的情況。

這時，聶感覺到有人在附近，一抬頭看到了林清。於是聶馬上機靈的拿起答案頁，遞到他面前。

「這是答案，你要不要看？」

林清害羞又矜持的說，「我不看」

「對呀，人家林清大天才，不看答案就都會」聶撒嬌道，「不像我們，全靠答案，才會做。」

這是林清第一次和聶照面，內心感到十分不舒服，說話也沒底氣，匆匆離開。也不再想揭發的事情了。

過了幾天，聶拿著數學練習冊走到林清桌子旁，「數學老師讓我來找你」

正學習的林清一怔，原來聶有數學題不會做。聶身上散發的香味讓林清有些局促不安，林清頓了頓，開始給聶講解數學題。聶一邊看題，一邊看林清講題時認真地樣子，聶想笑，又努力讓自己沒笑出聲來。

末了，林清問「會了嗎？」

「會了」，聶誇獎道「你好聰明哦！」

「上次你沒有告我吧」聶眼睛一挑，手肘一推林清。

林清怔了一下，「哦，沒有」

「那謝謝哦，咯~咯~」聶留下一片笑聲。

林清為自己的懦弱感到有些懊悔。

時光飛逝，教學樓後面的楊樹林葉子綠了又黃，林清依然是大眾眼中的好學生，同桌也換過幾個，聶依然和姐妹們好哥們一起吃冰淇淋一起吹牛八卦，成績前茅。

轉眼間到了初二，課程增加幾個，老師換了幾個，同學們的學習壓力都有所增加。林清依然是數學課代表。

某天林清去班主任辦公室轉悠，一進去，看到班主任和聶正在談話。聶和班主任同時看向林清，「要不你和林清同桌？林清可是咱班的大師，他肯定能幫到你。」班主任對聶嬌嬌說。原來聶的成績有些下降，班主任找她談話，詢問原因。聶表示周圍環境不好，所以自己不能專心學習。班主任便建議她換個同桌。

林清沒有表示什麼，便退了出來。但內心還是期待能和聶成為同桌的。

過了幾天，聶還在後排坐著，並沒有調換座位，林清有少許失望。這幾天林清還在幻想和聶成為同桌後，怎麼玩，怎麼聊天，怎麼吹牛等等。林清想要是同桌，會不會滿城風雨，別人會不會八卦自己等等。

又過了幾天，某天中午，林清騎著自行車回到學校，走到自己座位上，心裡咚咚直跳。因為林清知道自己期待的這一天終於來了。林清看著同桌上得小鏡子，粉紅筆套，漫畫書，護膚品，紅水杯等，林清知道一定是聶過來了。桌子中間疊放著剛發下來的兩個作業本，上面是自己的。林清拿起自己的本子，一看，下面一本子上寫著娟秀的三個字「聶嬌嬌」。林清心裡一震，有些激動，不知道別人是否看到自己這會兒在臉紅。

林清又心想，完了，自己今後得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再也不能一星期不洗頭了，再也不能隨地亂吐痰了，再也不能把鼻涕在衣袖上亂揩了。自己的行為被聶發現後，她會不會笑話自己呢？會不會當眾讓自己難看呢？林清感到陣陣的緊張。

不一會兒，上課了，聶一如平常踏著鈴聲走近教室，坐定，開始上課。第一節課，林清沒有主動說話，聶也沒有說話。下課後，林清感覺有必要做些什麼，於是在心裡排練一下，「你過來了？」

「嗯，老闆讓我過來的」，班主任簡稱老闆。

聶沒有平常的盛氣凌人，林清感覺原來聶也會輕聲說話。

林清小心地觀察著聶的私人物品，感覺她的水杯，餐杯，課本，筆，每一樣似乎都散發著香味，都具有一種靈性。林清恨不得，把聶的每一樣物品都好好的撫摸觀賞一番。當然林清外表一如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