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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四)

「我爸爸到三番出差,我可能要離開幾天去見他。」艾曼用一種不放心地語氣與我交代。

我有些驚訝,艾曼的爸爸真是厲害,代表公司到美國來開會,難怪艾曼也如此優秀。繼而很快我又從滿目欽佩進入有些低沉的情緒,我是那麼不能想像艾曼走的這幾天里我獨自一人會有多麼孤單的。

然而我沒有想到,艾曼的擔憂還有別的東西在裡面。

阿歌與艾曼是最先成為好友的,我當時暗自揣測,不知道艾曼會不會也這樣正式與阿歌交代自己的短暫出行。

會吧,感覺阿歌的視線里也都是艾曼,她是那麼在乎啊。

難道是我觀察錯了嗎?

艾曼離開的那個下午,我獨自一人在那間坐落在Nashville空蕩蕩的大house里,沉沉睡去,夢裡我沒有再一次想起深深,可能我什麼都沒有想起,反而多了一絲莫名記掛而帶來的踏實感。

由於和艾曼的連結,胸間總會回蕩著那種踏實感,我甚至以為這種踏實感會讓我哪裡也不想去,誰人也不願再接觸了。這種密不可分是我從小到大一直試圖編織的網。我和艾曼也都試圖編織一張這樣的網。

我們以為那就是最深的友誼。

難道這種「密不可分」不是單純的友誼嗎?

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夕陽銜接著暗夜,我窗外的那一片荒草失去了白日的色澤,有些暗沉。我忽然感到又餓又孤獨,整個人恍然從睡眠所帶來的慰藉中被狠狠甩了出去。

我腦海里忽然浮現了一個人,她是可能因為艾曼的離開而同時落單的另一人,阿歌。

於是我立馬拿起手邊的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給阿歌問她是否一同晚餐,和我幾位室友一起。

她的反應讓我驚訝,似乎是早就等在電話旁一般,立刻爽快答應。

「我來你家找你,一起走過去唄。」阿歌略顯淡定卻又難掩急迫地說。

我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吸引,吸引我去找阿歌,當時那樣的迫切讓我泛起了一種罪惡感。

我想阿歌也有。

我們都有了一種背叛艾曼的感覺。

雖然那時候我們只是打算一起吃頓晚餐。

我和阿歌簡單收拾之後前往Saincharles的一家越南米粉餐廳,一路上我們都充滿興緻地交談。

整顆心就像透明的一樣,沒有任何防備地輕鬆地不假思索地卻無法停止探索地和眼前這個只穿vans板鞋和長褲的女生談笑風生。

那時我還沒有意識到她眼神里的特別,只是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艾曼到三番的飛機是幾點鐘到?」我忽然心裡一驚,夥伴們都已在餐廳坐定,我才把這件事想起來。感覺自己像忘記把作業寫完馬上要被批評小孩,驚慌著翻查手機。

還好,應該時間還沒過。我忽的鬆了一口氣。

此時忽然手機震動起來,是艾曼。

我匆忙離開熱鬧的大傢伙,走到餐廳外接艾曼的電話。

「我到了誒,你吃晚飯了嗎?」艾曼如往常一樣的語氣問著。

「恩.. 啊,在Barchi這裡呢,和大家來吃越南粉了,還在等餐呢~ 你飛機都還順利嗎?累不累?」我難掩緊張與不自然。

同樣敏感地艾曼立刻察覺出來了:「哦,都還好啊..」她語氣里有一絲失落,我想是因為脫離了這個夥伴群,讓她有一些些不安。她並沒有繼續問同誰一起晚餐這樣的問題。

「這幾天好好和爸爸相處喲,難得相見,回來我做好吃的給你接風啊。」我試圖帶給她歡樂的氣氛。

艾曼也總是不負他人所望地給我回應:「嘻嘻,好哇。你快進去吃啦,不要讓別人在裡面等太久。」

「恩啊...那我們發消息哦。"我和艾曼的對話常常讓人覺得甜膩到不行,難怪後來我聽聞有許多同學誤會我和她關係超越友誼。

我想只是暫時給了艾曼寬慰吧,我有些難過。

回到餐廳熱鬧的氣氛里,我強擠著微笑用完晚餐。

因為沒有告知艾曼和阿歌見面,給我帶來的罪惡感卻沒有壓抑我想要繼續探索阿歌的衝動。

她太有神秘感了。

那晚我和阿歌坐在床的對角,聊到半夜,後來因為紐城夜晚治安十分不安全,她留宿在我家。

後來我們一直聊到早上五點,才昏昏入睡。

阿歌就像有一扇通往智慧的大門,那時的她對這個世界的理解要遠遠超出我,我渴望她,渴望的是她的思想與語言,她所見所聞讓我驚喜不已,她所思所想讓我幡然有著共鳴。

我們在幾乎正午醒來,商量著到LBC來頓brunch。

這世界上如果有一個人會和你自然地且無時間緊迫地一起享用brunch,這個人應該會是你生命中一個十分特別的人。

至少,她的某段時光完全屬於你。那時候,你也屬於她。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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