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8歲患兒的母親,給我們下跪了……
本文首發於 醫聯APP 【medlinker】
作者:周祥
這是一個十分悲慟的故事!
兩天前ICU晚班,晚上 10 點多接收了一位 8 歲的小男孩。男孩下午爬山的時候,感覺頭痛劇烈,繼而開始嘔吐,出現意識障礙,由父母親急送入我們醫院。
急查頭部CT提示右頂枕葉區腦出血,完善DSA發現顱內有小血管畸形。情況危急,立即完善術前檢查,當晚為患者做了「顱內血腫清除+去骨瓣減壓」手術,手術順利,術後診斷為右頂枕部腦出血:血管畸形?腦疝。轉入我科(ICU)後,積極予以脫水將顱壓、止血、護腦等一系列處理,並嚴密監測生命體征。
術後第一天,患兒仍舊昏迷不醒……
上午例行探視的時候,我再次見到了患兒的父母親:穿著十分樸素,估摸著不到 40 歲,兩人愁眉不展,加上平日在農村勞作顯得十分蒼老。母親緊緊抓著兒子的小手,一邊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一邊不停地在呼喚:「崽崽,你可要堅強呀!你可要堅強啊!你打開眼睛看看我呀!」
這一幕,我想起了住在鄉下,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母親。
第二日,我們停用鎮靜藥物,開始使用促醒藥物,患兒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這某種程度上提示患兒預後不佳。
上午例行探視,我又見到患兒的父母親,看上去父母親似乎又老了一截,想必小孩住院他們堅守在ICU門外一直沒怎麼休息。
還是那一幕:「崽崽,你可要堅強呀!你可要堅強啊!你打開眼睛看看我呀!」
那種哭腔讓在場的人動容。
第三日凌晨一點,患兒突發雙側瞳孔散大,約 6mm ,對光反射消失,立即複查頭部CT提示腦出血和腦水腫加重。這真是一個遺憾的結局,小孩將九死一生,令我們所有醫生感到十分沮喪和心痛!如何向患兒父母親告知這個悲痛的事實?
上午再次例行探視,我們和尚能保持一定的理智的父親進行溝通,他大概明白我們的意思後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
而後,他站了起來,裝作十分堅強的樣子,還要去安慰床旁的妻子,嘗試著告知這個悲痛的消息。
回到醫生辦公室,ICU和神外的主管醫生,再次向患兒父母親告知病情。母親聽到後,十分悲痛,身子從丈夫的手裡滑了出來,跪在了我們面前——
「醫生,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兒子!他沒了,我的命也沒了!」
「我們一直都在努力,但是這是疾病的自然進程……」
「你們不是很有把握的么?你們耽誤了我兒的病情!我兒死了你們都不能好過!」
突然間母親的語言變得十分犀利,在醫生辦公室大喊大叫,持續了近半個小時。
我們嘗試攙扶著這位失去理智的母親,希望這通大喊大叫,這番「無理取鬧」能緩解她片刻痛苦。
經過協商,患兒轉上級醫院進一步治療。然而我們醫護人員心理都很清楚,雙側瞳孔散大將近十來個小時了,挽救回來基本無望。
小孩假如走了,留下這對父母親怎麼辦?
總是去安慰……
「有時去治癒,常常去幫助,總是去安慰」,這是特魯多醫生的墓志銘,我們醫生在治療患者的身體疾病的同時,會時不時給予心理上的幫助,這些針對的都是患者。其實我們忽略了更為重要的一個群體,就是患者家屬。
曾有調查顯示:面對親屬患有絕症或離去,最哀傷的家屬構成:患者配偶 68.8% ,患者父母 20.8% ,患者子女 7.8% ,患者兄弟姐妹 2.6% 。同樣還有研究顯示,配偶比其子女更哀傷;失去年輕的家庭成員的喪親更哀傷。
我們是不是常常將這部分人已經遺忘?
患者離開了,治療應該繼續……
曾在急診科碰到過一位十分年輕的患者, 20 來歲,因消化道大出血而死亡。當我們把遺體送出去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女性家屬(患者的母親、姑媽、姨媽等),全部痛苦地在地上打滾,那個場面見過一次終生難忘。患者走了,所有治療也停止了,沒有誰會去關心患者媽媽後面怎麼生活的。
無獨有偶,我的初中高中同學,一位十分聰明的女孩子。大三的時候突發頭痛、鼻出血,被確診為顱內血管畸形,在重症監護室 10 來天后離世。她的母親一直鬱鬱寡歡,抑鬱成疾,一直未走出女兒死亡的陰影,一年後死於肝癌。如果心理醫生及早介入,是否可以避免這場災難?
其實國外,已經有很多志願者開始介入患者家屬心理輔導,調查隨訪,他們有很多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心理醫生,但是不經意的慰藉和關注,或許能挽救另外一個生命。在這一塊,目前國內還是空白。
關於患者家屬心理輔導,我們都應該多做一點……
推薦閱讀:
※蘇州同濟男科醫院收費貴嗎 平價醫院正規收費
※AI與醫療應用場景概要
※關於醫生的這三個故事,你看到第幾個哭了?
※患者欠費醫生怎麼做?真的會見死不救嗎?
※妊娠期糖尿病的這些危害,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