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教育與宗教的艱難抗爭——以臨夏為例

科學教育與宗教的艱難抗爭--以臨夏為例

首發公眾號： 天涯何處是神州

讓我們先看看幾則關於臨夏幼兒學經的新聞。

在《四游臨夏的緣由———從數字看臨夏》中提到：

尤其令我感動至深的是1994年來臨夏參觀的木場幼兒園和這次參觀的雅星幼兒園，他們都重視教門從娃娃抓起。當我們聽到幼兒們用清脆稚嫩的童聲背誦《古蘭經》時，我們震撼，我們驚喜，我們看到了中國伊斯蘭繼往開來的希望。

桃李也言網友2014年在微博上揭露甘肅省臨夏回族自治州廣河縣三甲集鎮紅星幼兒園在幼兒園內給幼兒傳教並且舉行宗教活動，隨即微博被清空，人也在微博上消失無蹤。

2016年5月初，微博上流傳著一段名為「甘肅可愛的背經小女孩」的視頻。在大約2分鐘的視頻里，甘肅臨夏某幼兒園的一個小女孩身穿穆斯林服裝，頭戴黑色紗巾，熟練地背誦《古蘭經》。

2016年5月5日，甘肅省教育廳發文並明確作出回應，強烈譴責這種危害青少年身心健康的行徑，要求各級教育部門必須堅決予以制止，嚴禁各種宗教活動進校園。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36條、《宗教事務條例》第3條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第8條規定，不得利用宗教進行妨礙國家教育制度的活動，即：不得利用宗教妨礙公民接受學校教育和社會公共教育，不得利用宗教妨礙義務教育的實施；不得利用宗教妨礙學校教學活動的正常進行。甘肅省教育廳強調，除經政府批准設立的宗教院校外，在各級各類學校中：（l）不得進行宗教活動；（2）不得開設宗教課或向學生傳播宗教，不得組織學生到宗教活動場所開展教學和實踐活動，干擾、阻撓學校向學生進行思想品德和科學文化教育；（3）不得強迫、誘使學生信仰宗教，更不得在學校內從事任何發展教徒、成立宗教團體和組織的活動；（4）中等和中等以下學校的教材不得有宣傳宗教思想的內容；（5）學生不得參加非法的宗教組織和宗教聚會活動；（6）教師不得利用工作之便，在教學中進行宗教宣傳和帶領學生參加宗教活動，嚴禁外籍教師在學校從事傳播宗教的活動。

根據臨夏州2011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2011年末全州共有中學103所，小學1138所，中專及職業技術學校13所，農民技術培訓學校82所，幼兒園82所。同期全州有清真寺3588座。

吉爾吉斯斯坦的清真寺數量超過了學校的數量。這是吉爾吉斯斯坦總理薩里耶夫2015年7月16日參加有關教育系統問題的會議時提到的,他稱之為一個「危險的趨勢」。

薩里耶夫說:「截至目前吉爾吉斯斯坦有2669座清真寺和67座宗教學校。而學校總共才2027所,還有52所高等學校。當清真寺數量超過學校的數量,這就是一個危險的趨勢,我們要採取措施加以制止。」

那麼，臨夏是不是沒有採取措施加大對義務教育的投入呢？並非如此。

為了促進學前教育和普通高中教育的跨越發展，臨夏州委州政府大膽創新思路，採取超常規措施，在全省率先實行從學前到高中15年免費教育。2013年春季開學後，臨夏州高中教育免費政策付諸實施，州縣市全額免除普通高中學生的學費和課本費。2014年新學年伊始，臨夏州又免除所有公辦幼兒園和取得合法辦園資格的民辦幼兒園在園幼兒的保教費和課本費，學前教育免費政策對區域內幼兒園和學前班實行全覆蓋，從而整體實現從幼兒園到高中教育全程免費，這在甘肅尚屬首例，在全國亦不多見。臨夏州免費教育經費由州縣市同級財政承擔，每年免費資金均超過1億元，受益學生達10萬多人。

在優惠力度如此之大的情況下，臨夏的義務教育情況又是怎麼樣的呢？

與省內其他地區相比，臨夏回族自治州中小學入學率、鞏固率、升學率明顯較低，2005年臨夏回族自治州中小學入學率較低，尤其是少數民族小學學齡兒童入學率僅為88.88%，嚴重地影響了該地義務教育的普及。到2007年，臨夏州小學入學率為98.20%，中學入學率為78.65%，入學率雖然有所提高，但仍然低於全國水平（2007 年全國小學適齡兒童的入學率 99.5%）。在這裡，很多回族同胞都有「念書無用」的思想，使得臨夏回族自治州學校教育很難獲得長足的發展。作者在每一次的回家探親途中以及在臨夏中小學做相關的學術調研時本人都看到：很多同胞都到清真寺內念經，他們或從未上學、或早早輟學、或利用課餘假期接受宗教教育，作者幼年也曾有過相似的經歷，因而，從一個穆斯林的角度去思考，經濟問題並非是影響穆斯林同胞入學、輟學的最主要因素，宗教對他們接受義務教育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民族身份與宗教信仰恐怕是甘肅臨夏回族自治州適齡兒童入學率低的一個重要原因，從少數民族縣的臨夏州廣河縣和漢族為主的靜寧縣來比較，二者雖然經濟水平相當（均為1100—2000 元），但教育狀況廣和縣明顯低於靜寧縣。以兩個地區的中心小學為例，廣和縣入學率為99.6%，鞏固率90.0%，畢業率92.0%； 靜寧縣入學率為100.0%，鞏固率為94.8%，畢業率為96.0%。這與廣河縣的主要 民族有莫大的關係。臨夏州廣河縣是一個以回族、東鄉族為主體民族的少數民族 縣，而靜寧縣則以漢族為主，回族、東鄉族信奉伊斯蘭教，漢族則信奉儒家文化，兩種不同的信仰導致不同的教育觀念，宗教成為影響少數民族地區基礎教育的重要因素。

在馬麗燕的《宗教對學校教育的影響研究——以甘肅臨夏回族自治州為個案》中，對臨夏的宗教影響教育的原因進行了研究：

訪談員: 你們家裡經濟條件如何啊? 家長: 不行啊, 家裡也比較窮。 訪談員: 那為什麼你不把娃娃送到免費的學校去讀書, 而要送到收費的寺里去念經呢? 家長: 學校里認幾個漢字就行了, 學得再多, 活的也是三兩天那不把娃娃虧下了。可見, 穆斯林民眾為了追求真主的寬恕與後世 的幸福, 寧願在經濟困難的情況下, 放棄子女接受義務教育的機會, 也要花費錢財送子女入寺念經。

兒童學經的理由：第一, 清真寺內同學關係平等；第二,兒童相信清真寺念經能取得後世的幸福；第三,清真寺老師態度和藹, 不打不罵學生；第四, 清真寺時間安排合理, 壓力較小。

家長的宗教行為與宗教觀念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子女的自我概念。這種宗教行為與宗教觀念凝結為一種宗教期望, 期望子女能做一名宗教人士, 這樣既能解救自己也能為全家贖罪, 實現家族的宗教理想。家長的宗教期望正是宗教對學校教育產生影響的一個外部因素。

在《貧困地區的宗教問題研究 ——以甘肅省臨夏回族自治州東鄉族自治縣中嶺村為例》中提到：

中嶺村全村共有205戶964人、宗教活動場所9處，全部為伊斯蘭教清真寺，主要是伊赫瓦尼、賽萊菲耶教派和北庄門宦的信教群眾，共有教職人員8人，除和峴清真寺有7名滿拉外，其餘寺均無滿拉，寺管人員27人。

清真寺所用材料都是最好的，修建時需要向群眾攤派費用，以及日常水電費、伙食費、阿訇學糧等款項，基本來自群眾種地「吾數勒」、以及「則卡提」和舍散，是信教群眾需要長期擔負的一項費用；另外，信教群眾家中過開齋節、「聖紀」、「忌日」等活動，也需承擔一定費用，必然給群眾帶來一定負擔。同時，集體宗教活動時，人力、物質、時間的消耗都要圍繞宗教展開，大量財富從生產領域轉向非生產領域，嚴重妨礙了當地人民群眾的生產積累乃至生產力的發展。

長期以來，在宗教文化的影響下，適齡兒童入寺念經現象比較普遍，一些孩子四五歲開始便去清真寺學經，十四五歲的時候外出打工，二十歲出頭回家結婚，生下小孩照樣去清真寺學經……，如此反覆。這一惡性循環中，最缺失的是教育。談到教育，當地老百姓會說：「能認自己的名字，會算賬就可以了」。這種「睜眼教育」使得村上教育質量低下，群眾以小學畢業的居多，讀過初中和高中的人很少，上大學的至今沒有。

近幾年，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的大力宣傳、貫徹執行和宗教部門加大對學經人員的依法監管力度，對適齡兒童入寺念經的予以清退，適齡兒童入學率達到了98%。信教群眾、尤其是宗教界人士的遵紀守法意識也明顯增強，自覺帶頭執行國家政策，勸退並動員適齡兒童上學，僅在學校放假期間進行短期學習。

從上面的論文可以看到，宗教對臨夏的義務教育有著巨大的影響，主要是「生源」和「資源」兩個方面。在濃厚的宗教氛圍影響下，由於父母和親戚朋友的宗教活動和期望，影響了兒童的宗教意識和價值觀，認為學經就能獲得「真主的寬恕與後世的幸福」，從幼兒園開始就學經。他們在平時的教育中，一方面要學習科學知識，另一方面又因為「教門」不能丟，節假日還得去清真寺學宗教知識。相比起非穆斯林來說，他們的學習負擔更重，學習成績自然不容易上去，容易產生厭學情緒。加上部分穆斯林家長認為科學知識不重要，宗教信仰才重要，多種原因疊加之下，導致臨夏穆斯林的平均教育程度偏低。

讓心智尚不成熟的孩子過早地接觸宗教，真的好嗎？

一個人，從年幼時就被家人、宗教人員暗示自己是穆斯林，必須遵循伊斯蘭教，違反了宗教信仰自由的憲法精神。民族屬性是先天的，宗教信仰卻是後天選擇的。族教綁定、全族信教的愚昧思想在社會主義共和國建立70年之後，已經不存在法律與情理上的合理性。

在社會主義國家，如果默許族教綁定，等同於把這些少數民族的同胞們的思想加上了一層愚昧唯心的一神教思想的桎梏。這是對這些少數民族的不負責任，黨和政府有義務讓所有的公民明白，有神論與無神論、科學與愚昧、唯物主義與唯心主義之間的區別，要鼓勵人民相信科學、建立陽光向上的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

中國人享有的宗教信仰自由，應該是在心智成熟之後，接受足夠的科學文化知識之後，在不受外力影響下的個人選擇，這才是真正的宗教信仰自由。全族信教，族教綁定，一出生就是教徒，這不叫宗教信仰自由，反而是一種精神枷鎖，恰恰是宗教信仰自由的對立面！

筆者對伊斯蘭教沒有半點不敬之意，但是宗教的發展與傳播首先要遵守國家法令。不得利用宗教干涉司法、干涉國民教育，不向未成年人傳教，這是每一個宗教神職人員應該做的，也是每一個號稱「愛國愛教」的教徒都必須要堅持的，不是嗎？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還談什麼愛國愛教？不感覺很可笑嗎？

同樣，還有明白一點，愛國先於愛教，當教義教法與國家法度相悖的時候，首先要遵守的是國家法度！科教興國、依法治國、人人平等，這是每一個中國公民都應該堅持的原則，無關信仰、無關民族。

鞠躬盡瘁為國憂，華夏復興望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