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帝多疑少決,終成大禍
宋文帝認為皇室的力量過於強大,擔心從內部發生動亂,因此,他特別加強了東宮的兵力,讓東宮的兵力和羽林軍的兵力差不多,實際兵力達到了一萬人。劉劭的性情狡猾又剛強勇猛,文帝一直深深地依賴著他。
劉劭得知宋文帝有廢了自己的打算後,決定反叛。他每天夜裡都要設宴犒勞東宮衛隊的將士們,有時甚至親自前來敬酒。王僧綽聽說後,秘密報告給了文帝。這時正趕上嚴道育的兩個婢女就要被押到朝廷。
這天夜晚,劉劭偽造了文帝的詔書說:「魯秀圖謀反叛,命令你清晨守住宮門,率領眾兵入宮。」接著,劉劭命令張超之等人集合起平時特別豢養的士卒二千多人,讓他們全副武裝。然後,劉劭又召集了內外巡邏隊的正副隊長,事先加以安排布置,聲稱有緊急征討。
深夜,劉劭傳喚自己的部屬蕭斌、袁淑、殷仲素和王正見一同進入東宮議事。劉劭涕淚橫流地對他們說:「主上聽信別人的讒言,要把我治罪廢黜。我自己反省並沒有什麼過失,不能被別人冤枉了。明天一早,我就該做出一件大事,希望你們能和我共同努力。」
說完,劉劭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在座各位下拜。大家聽後都極為驚愕震撼,沒有人敢於回答。
片刻之後,袁淑和蕭斌都說:「自古以來都沒有這樣的事情,希望您能再好好考慮考慮。」
劉劭不禁勃然大怒,臉色陰沉。蕭斌一看,感到害怕,連忙和其他人一起說:「我們自當竭盡全力執行您的命令。」
袁淑聽後,斥責他們說:「你們以為殿下是真要這樣嗎?殿下小時候曾經得過瘋病,大概是瘋病發作了。」
劉劭聽後更是怒不可遏,斜著眼睛看著袁淑說:「我的事能不能辦成?」
袁淑說:「你現在處在絕對不會被人懷疑的地位,怎麼能做不到呢?只是擔心你在做成之後,不會被天地所容,大禍也會馬上隨之而來,如果你真的有這種打算現在還可以收回。」
左右的人把袁淑拉出去說:「這是什麼事,怎麼可能半途而廢呢!」袁淑從太子劉劭那裡回來以後,繞著床走來走去,直到四更天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清晨,皇宮宮門還未打開,劉劭身穿朝服,內穿戎裝,與蕭斌一同坐在車上,侍衛隨從們和平時入朝朝見的樣子一樣。劉劭派人急急忙忙去叫袁淑,袁淑不肯起床,劉劭將車停在奉化門前,不斷派人前去催促。
袁淑慢騰騰地起床了,來到劉劭乘坐的車的後邊,劉劭讓他登車,袁淑堅決不肯上去,劉劭命令左右斬了袁淑。
宮門打開,劉劭從萬春門進去,按照以往的宮廷制度,太子衛隊是不能進入宮城的,劉劭就把自己偽造的皇帝詔令拿給守衛看,說:「我奉皇帝旨意,要進宮討伐叛逆。」又催促後面的隊伍趕快前來。
張超之等幾十個人從雲龍門跑進了齋閣,拔出佩刀直接合殿。文帝那天夜裡和徐湛之屏退旁人秘密商談直到第二天早上,蠟燭還沒有熄滅,門前、台階、窗外值班的衛士還在睡覺沒有起來。
文帝看見張超之進來了,立刻舉起身旁的小茶几抵抗,五個手指全都被砍掉了,隨即被張超之殺死。
徐湛之大吃一驚,起身向北窗奔去,還沒有打開北窗,士卒們就殺了他。劉劭走到合殿中屋,聽說文帝已死,立刻出來登臨東堂。
蕭斌持刀站在一旁侍衛,劉劭傳喚中書舍人顧嘏,顧嘏嚇得半死,沒有按時到來,他哆哆嗦嗦地來到劉劭跟前。劉劭問他說:「皇上想把我們一起廢了,你為什麼不早點來告訴我。」顧嘏還沒來得及回答,劉劭就上前斬了他。
江湛此時正在上省值班,聽到外面一片喧嘩嘈雜聲,就嘆息著說:「悔不聽王僧綽的話,事情才落到了這種地步。」他藏到旁邊的一間小屋裡,被劉劭的士兵搜查出來,將他立刻斬了。
皇宮衛隊的將領羅訓、徐罕見狀都望風歸降。廣威將軍卜天與來不及披上鎧甲,就一手拿刀一手持弓,大聲呼喚左右人出來迎戰。徐罕說:「殿下入宮,你想要做什麼?」
卜天與大罵道:「殿下常常入宮,你為何今天才說這種話,你就是個逆賊!」接著,卜天與手持弓箭,在東堂一箭射向劉劭,差點就射中了。劉劭的黨羽群起而攻之,卜天與被砍斷手臂身亡,皇宮宿衛將士張泓之等人與卜天與一起戰死。
左衛將軍尹弘驚恐萬分,趕快晉見劉劭,請求處罰。劉劭又派人從東閣門闖入後宮,殺死了潘淑妃以及文帝生前的親信左右共計幾十人。同時,又緊急傳召始興王劉浚前來,讓他率領手下士卒屯駐中堂。
此時,劉浚正在西州,朱法瑜飛奔前來告訴劉浚說:「宮內人聲喧嘩得很,宮門緊緊關著,路上都在傳說太子謀反,還不知道災禍變化的結果如果。」
劉浚聽後,假裝大吃一驚說:「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朱法瑜鼓動劉浚回去佔據石頭,劉浚沒有得到劉劭的消息,不知道事情成功與否,所以,情緒煩亂,不知做什麼是好。
將軍王慶說:「現在,宮內發生變化,還不知道主上安危與否,凡是身為臣屬和兒子的,都應當起來義無反顧地前去救難。如果只是把守自己的城池,不是為人臣所應有的氣節。」
劉浚沒有聽他的話,就從南門出去,一直奔向石頭,文武官員一千多人跟著他。此時,南平王劉鑠正戍守石頭,士卒也有一千多人。
不一會兒,劉劭派張超之騎馬趕到,召喚劉浚回朝,劉浚屏退左右向張超之詳細詢問了這件事的前後經過,然後就全副武裝騎馬而去。
朱法瑜極力阻止劉浚,劉浚不聽。等他來到中門,王慶又勸阻他說:「太子反叛,天下人怨恨憤怒,明公你應該緊閉城門不出,坐吃存儲的糧食,不超過三天,反叛的黨徒自然會土崩瓦解。此事如此明了,你怎麼還去呢?」
劉浚說:「皇太子的命令,有人膽敢再勸阻,定斬不饒!」隨後劉浚入宮拜見劉劭。劉劭對他說:「你的母親潘淑妃已經被亂兵所害。」
劉浚反應很快,面色如常地說:「這正是我一直盼望的事情。」
劉劭假傳文帝的詔令,徵召大將軍劉義恭、尚書令何尚之入宮,將二人囚禁在宮內。同時,又召集文武百官,但前來的才幾十人。劉劭馬上繼承帝位,頒布詔令,說:「徐湛之、江湛二人圖謀反叛,逆弒皇上。我率領士兵入殿,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悲號痛哭,心肝欲裂。而今,罪惡之徒已經被殺,元兇也被消滅,所以實行大赦,改年號為太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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