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傳說幻想故事《來自海上的李鉞》(7)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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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鉞,小鉞,你醒醒啊。」

這個熟悉的聲音……是大水?

李鉞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間草屋之中,大水正關切地看著他,見他蘇醒,大水長出一口氣:「太好了,你醒了!」

「我這是……」李鉞揉著發痛的頭,努力回憶著暈倒前的情景。他忽然感到自己脖子下硌得慌,伸手一摸——脖子上掛著一條珠鏈,拿到手裡一看,這不是海神鏈嗎?

對了,他想起來了。他是在跟麻婆婆一行打鬥,麻婆婆是海妖,她騙了自己,讓自己親手傷害了父親,又看著母親倒在自己面前。母親臨死前將海神之魄讓他吞下,激發了海神鏈的力量,然後呢?

李鉞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環顧四周,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大水。發生了什麼?父親和麻婆婆他們都去了哪裡?

他掙扎著想要下床。

「小鉞,你要去哪兒?」

「回家,找我爸爸媽媽。」

大水攔住了李鉞:「小鉞,你……最好還是別回去了。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等你恢復好了,恢復好了,嗯,再說吧……」話斷斷續續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他看著大水極力隱瞞的神色,知道自己必須要去親眼看看,他要知道在昏睡的時候其他人是怎樣的。他掙脫開大水的雙臂,跌跌撞撞地向家中跑去,大水緊隨其後。

喘著粗氣站在熟悉的老槐樹下,李鉞臉色都白了——哪裡還有家的影子,他家所在地的地面上只剩一個大坑。周圍的房子也全部倒塌了,只余遍地瓦礫,瓦礫間可見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那都是安達村的村民啊!

李鉞彷彿瘋了一般大叫起來:「不!不!為什麼會這樣!」他轉過身來拚命搖晃著大水:「大水哥,出了什麼事,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為什麼?」

大水痛苦地搖頭:「我也不知道。出事時我正在海里捕魚,忽然聽村子裡傳來『咚』的一聲巨響,接著是房倒屋塌聲和人們的哀嚎聲,我以為是發生了地震。趕回村子時,只見你倒在那個大坑裡不省人事,脖子上的珠鏈在發著光。而安達村殘垣斷壁,屍橫遍野,已成了人間煉獄。」

「那……那你有沒有看到我爸媽,還有麻婆婆,還有兩個海妖?他們在我家,我最後的記憶就到這裡。」

大水搖搖頭:「我什麼都沒看到,我趕到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我一直想叫醒你,你卻怎麼都沒反應,只好先把你安頓到了暫時搭起來的茅草屋中。」

李鉞跪在地上,絕望地看著眼前地獄般的景象,他回想起自己吞下海神之魄之後神志恍惚,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支配身體,有一個聲音在呼喊著:讓我出來!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心想: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所為,是我無意中殺害了村民們?

「是我,是我害了他們,也害了我的父母。」他喃喃自語,整個人神思恍惚。

「小鉞,你冷靜一下,先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大水的反覆勸說下,李鉞的情緒好不容易穩定了一些。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對大水說了清楚,包括他是海神族王子,受到麻婆婆蠱惑傷害父親,母親慘死,他最後在與麻婆婆等海妖的戰鬥中失去意識等等事情。

大水聽了李鉞離奇的身世,也是久久無法平靜:「我早感覺你與尋常人不同,但沒想到你的身世隱藏著這樣大的秘密。小鉞,你也不要太自責了,村民的死雖然與你有關,但歸根結底,害死他們的還是兇殘的海妖。這十幾年來,海妖族四處擴張,已有不少部族遭到了滅頂之災,現在他們又將魔爪伸向了人界,發生這樣的慘劇也是遲早的事。」

大水又安慰了好一會兒,李鉞才漸漸平復心情。兩人將村民的屍體一一掩埋,為他們造起墳墓。李鉞沒有找到父親和母親,只在家的瓦礫中間尋到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據說海神族死後,靈魂會化為珍珠。李鉞脖子上帶的海神鏈的珠子就是由海神族若干位帝王的英靈化成,因此只有受到英靈認可的人才有權力使用它。

李鉞將母親幻化成的珠子靠近海神鏈,那珠子彷彿得到了呼應一般,倏地一下消失,融入了海神鏈之中。李鉞彷彿聽到母親溫柔的聲音:「小鉞,娘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他擦了擦眼淚,堅定地握住了海神珠。

李鉞和大水一直忙了三天,才把所有村民安葬好。兩個少年的眼淚都流幹了,昔日的安達村已經不復存在,霎時間成了一座陰森恐怖的死城。

完成這一切,他們獃獃地坐在海邊,不知該何去何從。

「小鉞,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我想去尋找父親,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想給母親和村民報仇,可我上哪兒去找海妖?找到了又該如何報仇呢?」

大水思考了一會兒說:「如你所說,這海神珠是已滅亡的海神族秘寶,麻婆婆苦尋多年都未能找到激發其神力的方法,你的一滴血就將其激活,具有如此大的殺傷力,可見你隱藏的力量不容小覷。也正是因為這樣,海妖族不會放棄尋找你的,估計很快會捲土重來。你現在剛剛覺醒,能力還不穩定,還是找個地方避一避的好。」

「能去哪裡呢?」李鉞迷茫地問道。如今家也沒有了,親人也不在了,他又能躲到哪裡去呢。

「你隨我來。」大水說罷,起身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李鉞不明就裡地跟了上去。

大水越走越快,好像一個閃身就會不見,李鉞拚命地要跟上他,竟覺得腳步越來越快,身子也變輕了。難道是脖子上海神珠的作用嗎?

夜幕降臨,兩人走到了海邊。漆黑的天空沒有一點星光,大水突然站定,雙手合十向前一推。只見本要過來的浪花生生的向後形成了一堵高高的水牆。透過水牆,依稀可以看到裡面的光景——似乎有一座石屋。

「進來吧!」大水轉身對李鉞說道。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大水就拉著他的手穿過水牆而去。(未完待續,預告:2018年3月2日更新 第八章 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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