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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青蛇》中白蛇和青蛇的角色分析是怎樣的?

先說說為什麼電影叫《青蛇》。白蛇的故事已經流傳了幾百年,至今人們還津津樂道,不斷改編翻新故事,這說明講述白蛇的故事,人們心中的某些地方能得到撫慰和鼓勵,比如,男人可以寬慰,許仙這樣的搓男都可以找到媳婦,自己儀錶堂堂還愁沒媳婦?女人可以在對法海的控訴中釋放自己對現實的不滿,法海可能代表了許多影響她幸福的東西。幾百年下來,這個故事基本已經定型,白蛇已經被演繹成一個優秀的妻子,賢淑的家庭婦女,無私的母親,善良的鄰家阿姨,能力出眾的職場女性(保安堂保和堂的優秀醫師)……

青蛇呢?青蛇在其中只是故事中的配角,這就像一個漂亮女生身邊總得有個丑一點的女生陪襯著一樣。配角嘛,你跑跑腿,打打雜,起起鬨,就已經合格了,完了就一邊呆著,不要妨礙白蛇來闡述什麼是一個優秀的中國女人。

在眼光毒辣的李碧華和手法詭異的徐克看來,如果電影還以白蛇為題,還不如撞死算了。於是,丫鬟被扶正,小姐靠邊,故事得從新開講。視角不同,同一件事情的發生經過結束,以電影的方式講述,就會有本質的區別。

話歸主題,白蛇的故事最早在《三言二拍》中,只有許仙白蛇法海三個主要人物,而且故事是一個典型的浪子回頭的故事,講許仙如何被白蛇引誘,幸虧法海出手相救,許仙才擺脫色慾的控制,回歸正常的生活軌跡,白蛇也就被壓起來懲罰等等,可謂是古代的一個河蟹故事。故事不斷流傳,人們不斷修改,白蛇才從一個蕩婦妖女變成今天的賢妻良母,小青也是在這個過程中加進去的,或者是偷偷塞進去的。

這個修改或者塞進去的過程就值得仔細玩味一下,作為一個有著極高人氣的「感情劇「,青蛇的角色不是無緣無故加進去的,她肯定是符合了人們心中某種期待,或者她這個女性形象加到白蛇身邊,而且流傳如此廣泛,在經過無數文人墨客的加工、山野村夫的口口相傳,仍然堅定地站在白蛇的身邊,答案只有一個,青蛇肯定是得到人們普遍認同的。為什麼呢?看完《青蛇》,答案就出來了。

《青蛇》中,白蛇已經具有人的感情,而青蛇沒有,她只受自己本能的驅使,比如,白蛇願意做人,她想繼續蛇;白蛇用腳走路,她堅持爬行;白蛇為了做人,非常賣力的遵守很多人間的規矩,青蛇卻對此一概不承認,她只願意遵守蛇的規矩——我裝逼點,把白蛇可以看做弗洛伊德心理學中的「自我」,青蛇則是「本我」。「自我」的特點是為了達到一定的目的,願意剋制自己的慾望,並遵守一定的規定,在規定和慾望二者之間達成妥協;「本我」不同,她只受「快樂至上」的原則驅使,是一口「沸騰著慾望的大鍋」,行動的最高指示就是;管他娘的什麼規則,一切為了最大的快樂!

所以說,《青蛇》這部「有些盪的電影」就是企圖從女性的情慾這個角度鼓搗點什麼東西出來,把我們心中白蛇傳的故事徹底顛覆。讓我們再回到開頭的問題,為何在故事的流傳中增加一個青蛇的形象?

電影中有很多青白二蛇親昵的鏡頭讓人不自覺的會產生「白蛇青蛇是同性戀」這樣的想法,(青蛇貌似還有雙性戀的傾向),其實這是導演的一種暗示:白蛇青蛇是一體的。在早期的故事中,白蛇本來是一個很淫蕩的妖女,現在人們要把她包裝成一個玉女加賢妻良母,首先要做的就是消除她的「負面形象」——她曾對男人極盡勾引之能事——也就是不得不把她身上原先那些讓男人無不中毒的「蛇性」提取出來。

那麼,從白蛇身上提取出來的「蛇性」怎麼處理?扔掉嗎?顯然不行,因為本性這東西只能壓抑,不能完全拋棄。如果一個女人已經修鍊到了身上沒有一點「蛇性」,不解一點風情,估計也沒有男人喜歡。一邊是設計無數少婦少奶走卒凡夫熱烈期待的大眾偶像的需要,你總不能搞個蕩女去迎合他們吧;一邊是人性的真實,作為一個女人,「淫蕩」是白蛇的天性,貞女烈婦那是立牌坊才用的。於是人們想到一個折中辦法,增加一個青蛇,她身上承載了全部的蛇性。青蛇和白蛇一起,組成了一個幾百年不衰的組合,我們既可以看到白蛇的賢惠,感嘆我們把蛇變成人的偉大功績,讓無數少女老女奉其為偶像。古怪精靈且活潑的青蛇,則滿足我們無限的遐想,總算知道女人還可以有另一面。白蛇是人們對理想女人的想像,青蛇則是對為修練理想女人而喪失的天性的補償。

李碧華看出這一點,所以她乾脆劍走偏鋒,拿青蛇說事,給我們講述白蛇傳的另一個版本。傳統的故事是以白蛇和許仙的愛情為主線,可以稱之為「愛情驅動故事說」。在《青蛇》中,從開頭到結尾,充滿的都是女性熾熱的情慾,男人的痛快的放縱和無用的剋制,難怪有人講這個電影有點「盪」。情節的發展和衝突,都源自一個「欲」字,因此,可以稱之為「情慾驅動故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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