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中的超能力「聯覺者」:文字是酸甜檸檬,聲音是彩色煙火

有關超級英雄、吸血鬼、變種人的傳說大家已經聽過太多,然而當今世上,真的生活著一批大隱於市的「超能力者」,他們的能力十分特殊:見到別人受傷,自己也會跟著痛到懷疑人生。

美國女孩Carolyn Hart的這種「超能力」與生俱來,不需親眼目睹別人受傷,僅僅是看到別人接近牙籤或碎玻璃等尖銳物體,就能體會到即將被扎傷的恐懼和痛苦。

偏偏Carolyn最喜歡的電視劇是《權力的遊戲》,但眾所周知這是一部發盒飯毫不吝嗇的劇集,導致一集下來Carolyn會感覺挨了十幾刀。

這和《火影忍者》曉組織中飛段的特殊能力相似,只不過飛段是自殘傷敵,而Carolyn則是有難同當。

不過這種「超能力」也能給Carolyn帶來有福同享的待遇,作為一名職業的按摩技師,在給顧客按摩身體的同時,她自己也能享受一番。

而且她還能根據對顧客的觀察,在自己的身體上模擬出其酸痛部位與病根所在,規划出更貼心的按摩方案與細節,這也成了Carolyn的獨門看家絕技。

「超能力」的影響還不局限於此:當Carolyn欣賞芭蕾舞者動人的舞姿時,就會覺得彷彿自己也在翩翩起舞;當看別人運動時,竟會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脂肪正飛速燃燒。

即便常年保持單身狗的狀態,Carolyn只要看到其他情侶手牽手,也會感覺是自己的手在被拉著。

這項令人匪夷所思的「超能力」,正是一種名為「鏡觸式聯覺」的罕見神經現象,也是眾多「聯覺」中頗為特殊的一種,能將「聯覺者」的視覺與觸覺緊密相連,實現真正的「所見即所得」。

在網友想像當中,如果Carolyn成為一名外科醫生,也許是極為強大的存在。

英劇《黑鏡》中曾出現過類似的橋段,一名敬業的男醫生為自己植入了痛感晶元,獲得了用頭罩感受病人痛楚的特殊醫療能力,這樣一來他便可以更加準確、快速地判斷病情,以此爭分奪秒救病人於水火之中。功成後他雖成一代名醫,但也因此無法回頭而走火入魔。

不過,現實中美國神經學家Joel Salinas,早已憑藉著自己的「鏡觸式聯覺」達到了上述境界。

Joel於2017年發表了自己的學術著作《鏡觸》,記述了他利用「鏡觸式聯覺」醫治病人的經歷,也包含了他個人對這種神經現象的研究。

研究結果表明「鏡觸式聯覺」可能與大腦運動皮質區的鏡像神經元有關,目睹他人的動作與反饋後,鏡像神經元會讓「聯覺者」的身體也收到同樣的反饋。

「鏡觸式聯覺」還具有生物行為選擇性,「聯覺者」看到猴子被打也許還能產生些許疼痛感,但如果目標是機器人則不會觸發任何反饋。

第一例「鏡觸式聯覺」的報道發佈於2005年,當代號為C的「聯覺者」終於了解到自己的異常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表妹也同樣具有「鏡觸式聯覺」,這告訴我們,想要擁有這種能力,還是指望遺傳比較靠譜。

不過最近的研究也發現,大部分截肢患者都會短暫獲得「鏡觸式聯覺」,

會在短時間內覺得失去的肢體還存在,也被稱為「幻肢」。

其實說白了,「聯覺」就是各個感官神經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產物,某種感官被刺激時,會牽動起其他本不相干的感官帶來反饋。幼兒時期的神經往往並連在一起雜亂無章,而為了讓各個感官系統能夠獨立、高效地運作,大腦在發育過程中會以特定的方式修剪掉互相連接的神經,之所以「鏡觸式聯覺」會讓視覺與觸覺紊亂,就是因為它們之間的孽緣沒被斬除乾淨。

而「聯覺」大家庭中還有許多成員,「字位→顏色聯覺」是最為普遍的一種,這部分「聯覺者」,看到的字元都帶有相應的顏色。

經調查,這些字元被賦予的色彩還具備著高度的統一性,例如字母A,大都被看作紅色。

你可能會因此產生疑問:「有時候我看文字也是彩色的,難道也具備這種聯覺?」

其實判斷自己是否具備「聯覺」主要依據兩個因素,第一點就是「不自主性」,即不經大腦加工即可獲得效果。現在讓你從下面的圖中找出零星的數字「2」,是不是眼花繚亂、不知所措?

而真正的「聯覺者」一眼就能給出準確無誤的答案,因為除了形狀,他們更依賴用顏色區分字元。

而第二點判斷依據則是效果的真實性,這些顏色並非一閃而過的大腦想像畫面,而是真正的被投射到了「聯覺者」的視覺中,他們眼中的書籍要比彩虹還要絢爛多姿。

甚至連處理數學問題時,首先湧上這些「聯覺者」大腦的也是各種色彩之間的關係。

他們記憶別人的名字時也會用顏色替代字母,比如一個名字以D開頭的女生,「聯覺者」就會記得她的名字是綠色的,從而可以很快在綠色分類中聯想出她的名字。

「數字型式聯覺」則將對象縮小到了數字身上,英國學者Francis Galton於1881年首次發現了這種「聯覺」,癥狀是只要一想到數字,眼前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幅幅圖表。

與之類似的是「空間序列聯覺」,這些「聯覺者」會將數字視為眼前實體空間中有序排布的點。

具有「空間序列聯覺」的人,記憶力異常強大,可以輕易回憶起遙遠且豐富的細節,能在周圍空間中看見月份或日期的實體投射,更有甚者還能將這些信息拼湊成虛擬鐘錶的模樣,就好比自帶了內存條和裸眼AR。

更神奇的則是「序數語言人格化」,它也被稱為「序列→人格聯覺」,這些「聯覺者」會將數字、星期、月份乃至字母幻想成獨具個性的不同人物角色,比如他們眼中的字母「G」就是一位面容和善的母親,而數字「6」則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大姐姐,怪不得大家都喜歡666。

而如果是味覺與視覺不小心搞在了一起,就會產生「辭彙→味覺聯覺」,只有0.2%的人能擁有這種能力,即當提到不同的辭彙時,他們就會品嘗到不同的味道。

比如有人只要聽到「學習」這個詞,嘴中就會溢出一股檸檬的酸味。

2004年英國BBC還出品了一部名為《Derek Tastes Of Earwax》的關於「聯覺」的紀錄片,其名稱大意就是「吃到耳屎味的Derek」。

之所以會以這個奇怪的方式命名紀錄片,是因為片中關鍵人物 James Wannerton,每當聽到別人喊Derek這個名字,就會覺得自己吞下了一大口耳屎。

不知道說什麼暗號才能讓他們感覺吃屎,而屎這個單詞又會讓他們嘗到什麼味道。

還有聽覺與視覺混為一談時產生的「色聯覺」,風聲雨聲讀書聲,任何聲音都能在他們的眼中投射出具象的色彩。

美國神經學家Richard Cytowic認為「色聯覺」就像煙火,碗碟碰撞聲或是狗吠聲都能誘發四處躥升的火花並真實投射在視野內,並且這些色彩繽紛、形狀各異的煙火會隨著聲音的大小談入淡出。

而有些人則稱「色聯覺」就像浮浮沉沉、穿行不息的示波器,音樂在他們看來就是帶有色彩、保持律動的水平線條。

更有一些「聯覺者」能將聲音和具象的物體聯繫起來,聆聽鋼琴演奏時眼前會閃過黑白相間的奧利奧。

「色聯覺」過度敏感的人會患上「恐音症」,特定的聲音會觸發他們憤怒、恐嚇、仇恨、厭惡等負面情緒,和常人討厭的裝修聲等不同,原本靜謐的蟲鳴鳥叫也可能會對「聯覺者」產生同樣傷害。

不過萬一擁有「色聯覺」,玩起節奏遊戲來豈不是爽到?

目前記錄在案的「聯覺」已有80多種,其特殊性也讓很多「聯覺者」成為了藝術家,加拿大的Brandy Gale就是其中之一,其畫作彷彿穿越了視覺、味覺與嗅覺。

著名匈牙利作曲家Franz Liszt曾在指揮樂團時有過一段高亢的喊話:「噢,拜託,先生們,如果你們樂意的話,可以稍微偏藍一點。」,一開始樂團還以為是Liszt在開玩笑,久而久之才習慣並認識到這是一種用顏色表達音符的奇怪方式。還有一大批與「聯覺」脫不開干係的藝術家,就不一一舉例了。

更過分的是有些人還擁有「多重聯覺」,1886年出生的俄國人Solomon Shereshevsky智力與常人無異,但卻集五種不同的「聯覺」於一身,他能隨意從無數的亂碼中或數十年間的對話中複述每一個詳盡的細節,這也一度讓他成為了心理學家和神經學家的關注焦點。

Solomon在發現自己的非凡能力後時常給別人表演「記憶魔術」,而表演過程中他也不可避免的記住了一些不想記住的東西,為了擺脫能銘記每個細節的困擾,他將自己的記憶寫到紙上然後丟進火堆,看到那些記憶被活生生地焚燒殆盡,他就真的可以立馬將之忘懷。直至晚年,他表示自己只要想遺忘某事,就能輕易地將之從腦中抹去。

細思極恐,回想那些年的寒窗苦讀,然而卻仍敵不過學霸們的無情碾壓,十分懷疑他們也是深藏不露的「聯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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