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越反擊戰之偵察兵的故事(持續更新中...)
文章已獲得原作者轉載許可。
原創作者: 巍岳欽禹
微信公號:巍岳
歡迎關注公號woshiliubai18第一時間查閱文章
偵察兵-前言
偵察兵,在我軍陸軍作戰體系里,是作戰單位的兵種之一,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深入敵後,偵察敵軍事目標的位置,捕捉敵方俘虜,對戰役發起前敵軍動態的偵察,對敵軍重要軍事目標的偵察,必要時進行"斬首"任務等等。偵察兵具有過人的軍事素質、身體素質、心理素質。行動迅速、靈活,對單兵的體能、敏捷度和綜合作戰意識都有較高的要求,可以說,偵察兵是常規部隊中的"特種部隊"。在我軍未建立正式的特種部隊前,偵察兵在一定程度上肩負著現代特種部隊使命。
上世紀八十年代,在對越自衛反擊戰的兩山前線,就有多支偵察部隊活躍在敵後,他們抓俘虜,殺敵酋,讓曾經不可一世的「世界第三」聞風喪膽,本文的主人公祥哥就是這樣的兵。
(主人公真容)
認識祥哥是在一個挺有意思的場合。說起來也有二十多年了,當時我還是油田派出所的警察,那天晚上接到報案,說是一個作業工在井場打傷了好幾個村民。當時祥哥是被我們帶到派出所的,他就是報案稱在井場上打傷村民的作業工。初次見面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個子不高,一臉忠厚的祥哥說話聲音不大,了解情況的時候還以為他害怕,實在想不到他是個曾經浴血疆場,敢孤身闖入敵指揮部的一等功臣。當知道是他一個人打倒了七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骨折後,我們都不敢相信......後來經過調查,是祥哥在井上值班的時候,有幾個不法村民趁夜偷油管,祥哥發現後上前制止,幾個不法分子看他一個人以為好欺負,圍住他動手了,結果就是祥哥三下五除二把他們放倒,曾經掐死敵人的這雙手一時沒有把握好輕重,骨折了一個。處理結果很簡單,把偷油管的幾個賊都抓了,還發現了祥哥這個人才,上級把他調入派出所成為了我的同事。
在一起工作後,因為曾經相識,而且還是一個縣的老鄉,我們的關係很融洽。知道他是一等功臣後,我就開始對他崇拜。沒事的時候,就跑到他屋裡聽他講故事,覺得辦公室不過癮,就跑到他家蹭飯,邊吃邊聽他講故事。祥哥對我也很好,一直把我當小兄弟看。有一次來了戰友看他,把我叫上當陪客。吃飯的時候聊的沒有什麼太多的話題,主要就是在老山前線的那些事情,聊著聊著就哭了,總是忘不了當年血雨腥風的經歷,看到兩個大老爺們抱頭痛哭,我在旁邊也忍不住流淚,我很理解他們的心情,這就是那一代軍人,尤其是上過戰場的軍人真摯情感。
在戰後,因為一等戰功,部隊其實是要保送祥哥上軍校的,他拒絕了。自己給出的理由是沒有文化,在部隊呆著不合適,他要求到離老家最近的地方工作。後來還真就到了油田了。如今依然在油田一線兢兢業業的工作,無怨無悔。
我曾經問他如果留在部隊,現在說不定已經是將軍了,他說:「我已為國盡過忠了,就該回家盡孝。」
我又問過他如果再打仗怎麼辦?他對我說了一段不知道是誰的語錄:中國人唾棄戰爭,憎恨殺戮,珍愛和平。中國軍人也從來不是嗜血的野獸,但當戰爭來臨,我們會毫無畏懼的拿起武器,用血肉之軀保家衛國、以戈止武,這是中國軍人的使命。無論是誰,都不能把戰爭強加於中國人民頭上,強虜雖暴,跳梁必戮,犯中華者,雖遠必誅......
就是因為祥哥身上這種軍人的血性,我要把他的故事寫出來,過去根據他的講述,也寫過一些,如今我又搜集了更多英雄的真實經歷,我都要寫出來,讓更多的人知道那場戰爭和那一代浴血沙場的軍人,也讓這些軍人們知道,我們沒有忘記那場戰爭,也沒有忘記他們,他們依然是我們的英雄,我們的榜樣。
《偵察兵》是根據多個英雄人物為原型改編的系列故事集,希望大家多多關注,您的關注就是最大的支持。
偵察兵(1)
1984年4月,我軍收復老山的戰鬥打響。
從26日上午10時開始,我軍炮群密集的炮彈就傾瀉在老山主峰及其附近的大小陣地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山野,騰空而起的煙霧,將整個老山層層籠罩,似在進行一場規模宏大的煙火表演。
下午6時,主攻部隊尖刀連從駐紮地朝老山方向開進,徒步急行軍至老山半山腰上的小寨休整,第二天,部隊在這裡隱蔽休整了一天,天漸漸黑下來後,部隊又伴隨著零星的槍炮聲,開始了更艱苦危險的急行軍。
雖然從小寨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老山主峰陣地,但這段路程完全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山高坡陡,荊棘叢生,越軍侵佔老山後,不斷在這些路段上布下了密密麻麻的地雷、有毒的竹籤和鐵釘等。尖刀連只能從偵察和工兵部隊事先順水溝開闢的一條通道往上爬行,雖然有偵察兵和工兵在前面開路,但因天黑又有濃霧,中間只要有一人跟不上,後面的人就有掉隊的或摸錯路線的危險。
(圖文無關)
凌晨6點的時候,隨著一發騰空而起的信號彈,整個老山頓時沸騰了,先是零星的炮擊,那是炮兵在修正彈著點,緊接著戰區我軍各炮陣地實施的第一次炮火急襲,各種口徑的火炮將整個老山地區植遍了桔紅色的火樹銀花,猛烈的爆炸聲淹沒了一切聲響。尖刀連副連長周志軍帶領突擊隊靜靜地蜇伏在山地里,翻江倒海的炮擊使他的身軀在劇烈的衝擊波中不停地顫抖。幾分鐘後,越軍的反炮擊開始了,數不清的大口徑的炮彈夾風帶火地從天而降,炸點離我進攻部隊隱身的地域越來越近,漫天飛舞的彈片撕裂了空氣,爆炸掀起的煙塵令人窒息。
(圖文無關)
隨著又一顆信號彈升上天空,總攻開始了,整個戰場再次沸騰了,除了炮彈的爆炸聲外,各種輕重武器的射擊聲頓時掀起了又一次狂瀾。在槍炮聲中,一顆顆地雷在衝鋒的戰士們的腳下爆炸,一名名戰士就這樣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或肢體……
尖刀連從59號高地衝到58號高地,在這兩個高地上,雖然都修建有堅固的防禦工事,但沒有越軍駐守,緊挨著的是56號高地,在這個高地上有三個敵人的暗堡,此時,從側面通往56號高地的通路已被敵炮火封鎖,高地上的敵人依託堅固的工事,瘋狂地向我進攻部隊開火,沖在最前面副班長劉浩讓一進戰壕就被敵人的高射機槍擊中,當場犧牲。
劉浩讓犧牲時,周志軍就在只有幾米的距離,看著自己犧牲的兄弟,心裡怒火直冒,眼睛死死盯著敵人,藉助炮火的亮光,一連出現5名敵人,都被他彈無虛發的果斷擊斃,一名敵人打懵了亂竄,結果與戰壕里的周志軍差點刺刀撞上刺刀,先敵開火,這名敵人應聲倒下當場斃命。這時,他手中的衝鋒槍槍托被敵人的子彈擊碎,已不能正常射擊,他丟下這支已擊斃了6名敵人的衝鋒槍,撿起劉浩讓的槍繼續戰鬥。
在56號高地上,僅尖刀連就犧牲了18名戰友,但其他戰友一鼓作氣勇猛衝鋒,很快又將旁邊53號高地上的敵人全部殲滅,這時他們離老山主峰陣地只有40來米遠的距離,當他們又向主峰陣地發起攻擊之時,不料一發60炮彈飛了過來,正好落在周志軍身邊5米來遠的地方,他頭部被一塊彈片擊中英勇犧牲......
從1984年4月28日起,我昆明軍區(後併入成都軍區)第14軍40師、41師,11軍31師分別對老山、者陰山一線越軍發起進攻,40師一部7分鐘佔領662.6高地(即松毛嶺高地),5小時20分攻上老山主峰 ,下午,兩個主力營向船頭村、八河裡東山方向推進,佔領敵10餘個高地,到5月15日,又收復了八里河東山,經過18天的血戰,我邊防部隊完全收復老山、者陰山。
然而,戰爭從來不是一方表演的舞台。雖然在正面戰場越軍被我軍打的丟盔棄甲,但這個曾經號稱「世界第三」的小霸王也不是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 他們策划了所謂的「84-MB-北光」反攻計劃,企圖以加強師規模的兵力再度搶佔老山等邊境騎線點。越南有一支從上世紀五十年代就組建起來的特工隊,在對法對美的戰爭中都發揮出重要作用,為了保障反攻計劃的實施,越南人又派出了這支特工隊。越軍特工隊很是活躍,經常潛入我境執行破壞、襲擾任務,襲擊軍事目標、綁架邊民。直接導致中越雙方特種作戰的「辛柏林」雷達被襲事件,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發生的。
1984年7月4日晚23時許,越軍821特工團406營7連一個排從1134高程點兩側埡口潛入我境,爾後以逐點觀察、逐點推進的方式,於5日拂曉行進至預定集結地——白石岩山洞潛伏。5日敵對白石岩地區諸陣地進行了一晝夜的抵近觀察。6日0時30分左右,除留一個組在白石岩山洞擔任警戒和接應任務,余敵編成4個小組秘密接近目標區,分別以一個組襲擊我160迫擊炮陣地和陸軍第41師第122團9連3排。另二組從左右翼偷襲我昆明軍區(現已併入成都軍區)炮兵儀器偵察營的「辛柏林」雷達陣地。2時30分,敵同時開火,2時40分行動結束,我亡10人,傷49人,敵亡1人,傷10人。敵完成偷襲後,各襲擊組沿原路線撤退至白石岩山洞,對傷亡人員稍做處理後,於當日6時前按原滲透路線撤至境外。
事後查明,由於戰場管理不嚴,事發當晚,換崗的哨兵叫醒該上崗的戰士後就去睡覺了,但該上崗的戰士答應一聲又睡過去了,這是敵特工隊可以順利溜進來的重要原因。此次敵人的破襲行動無論從戰鬥準備、戰術手段還是對武器的運用來看,都堪稱特種作戰的經典之作,敵人破襲的時候只使用手榴彈、定向雷、單兵火箭和塑性炸藥等爆破武器,不僅給我人員和技術裝備造成較大損失,也隱蔽了作戰企圖,我軍陣地人員直到當日6時還以為爆炸聲只是敵人的炮擊。
《兵器知識》雜誌曾經刊登對何其宗的訪談錄,其中在談及辛柏林雷達遇襲事件時,作了如下描述:「後來,我們進口了辛伯林炮位偵察雷達,大概十幾萬美元一部,性能相當好,就是專門偵察迫擊炮的。只要敵炮發射後,就可以精確計算出其具體位置,我炮還擊是一打一個準,打得越軍很狼狽,但後來損失了一部。有的人講:是越軍派遣特工,潛入我境內炸毀了雷達。實際情況不是這樣的,是由於我們的勤務科目沒訓練好。這座雷達由我軍一個班晝夜武裝保護。但在出事的那天晚上,換崗的哨兵叫醒該上崗的戰士後就去睡覺了,但換崗的戰士並沒有真正起來去站崗,而是答應一聲又睡過去了。結果被恰好路過這裡的越南特工溜進來,炸毀了雷達,其實他們並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因為在我們偵聽敵台通報中,他們講「摧毀了共軍的一個通訊台」。」
不過這個說法並不可靠,越軍是有預謀有組織的行動,不是恰好路過,瞎貓碰上死老鼠。當然,具體到他們是否當時就知道破襲的是辛柏林雷達就很難說了。
不管如何,這次被偷襲後我軍高層大為震怒。鄧公表態:他們的特工可以進來,我們的偵察兵為什麼不能過去......於是,就有了長達5年的對越秘密偵察輪戰。這些偵察英雄當中,就有本故事的主人公祥哥。祥哥當時在鐵軍直屬偵察連擔任副班長,他的排長叫周亞軍,就是前文中攻打老山犧牲的尖刀連副連長兼突擊隊長周志軍的弟弟。當周排長得知哥哥犧牲的噩耗時,悲憤交加,好幾次給上級打請戰報告要求上前線為兄復仇,隨著偵察作戰的命令下達,終於如願以償。
在中國軍史上,一場殘酷的特種偵察作戰即將拉開序幕。
偵察兵(2)
作戰任務下達的時候,祥哥正在享受入伍以來最滋潤的日子。
因為他的軍事素質好,早在一個月前被派到當地水泥廠為民兵軍訓,偵察兵的訓練很苦很累,訓練民兵就很輕鬆了。那個時候南疆邊境不太平,一直是群眾討論的熱點,自然對軍人也都高看一眼。訓練間隙,有人遞上毛巾讓他擦汗,吃飯的時候有人爭著給他打飯,晚上還有一群群的人找他聊理想談人生,其中不乏女同志。相信那段時光對他來說是非常幸福的。(他對我說這段的時候嘴角上揚,喜上眉梢,彷彿還沉浸在當時那種愉悅當中,要不是祥嫂喊吃飯,這個話題他很難打住。)
然而」好景「不長,那天他正在操場上訓練,周排長帶著一輛吉普車,二話沒說,拉上他就回部隊了。直接被拉到部隊禮堂,一進門就驚呆了,紅色大橫幅映入眼帘:誓師大會,馬上就明白這是要打仗了。當時會場數百人肅穆站立,師長正在做動員報告,然後是各部隊領導表決心,戰士們的表情個個慷慨激昂,時不時還喊個口號,整個會場渲染的熱血沸騰。會上已經宣布了決定,由鐵軍師偵察連和各團偵察排組成兩個偵察連,和兄弟部隊的偵察連一起,組建偵察大隊,隨時開赴老山前線。祥哥所屬的部隊是偵察二連。
回到連隊全連再開動員會,往常開會之前大家都是談笑風生的,而這次都不說話了,死一般的寂靜。對於軍人來說打仗是宿命,但真要打了,不免心裡有些緊張。祥哥此時也想到的很多,惦念著家裡的老人,兄弟姐妹和那未過門的媳婦。但是形勢已經不允許他有太多的顧慮。隨著連長極富激情動員報告,戰士們的熱血再次沸騰。
連長說:任務就是這樣了,你們大家個人還有什麼要求儘管說,組織上為你們辦......沒有人說話。
指導員說:大家家裡還有什麼要辦的?有沒有要託付的......沒有人說話。
片刻寂靜,突然聽到一聲吼:誓死完成任務。接著一百多人同時發出吼聲:誓死完成任務......散會後,周排找到祥哥談心。開始兩人寡言,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周排忍不住言歸正傳:這次上去,沒打算回來。祥哥眼睛有些濕潤了。當兵幾年周排長對他最好,剛入伍的時候周排還是班長,一直跟著他,幾年下來兩人處的跟親兄弟似得,聽到周排這麼說,不免有些難受。祥哥說:你說怎麼打就怎麼打,都可以活著回來......
那時候流行寫血書。祥哥開始寫了一份決心書拿給周排看,周排一看遺書眼睛一瞪:用幾把鋼筆寫算個球。隨手拿起他自己那份用血寫的決心書讓祥哥看。祥哥臉一紅,扭頭就走了。回到屋裡就咬手指,第一下沒有咬破,狠狠的又咬一口,奮血疾書:請組織相信我,誓死完成任務,保家衛國死而無憾......全連都寫血書,有的用針刺,刺不出血就用刀子拉口子,那幾天都已手指裹塊紗布為榮,仗還沒有打,血已經流了不少。這還沒完,有一個人寫了第二輪血書,大傢伙一聽說,難道老子們還怕流血嗎?流給你們看,你的血多,老子的比你還多,看誰的字大誰的字多。齊刷刷的又是一輪血書。有幾個戰士還用刀在身上刻了字,以皮肉之苦表赤子之心,純情可鑒,忠勇可嘉!
接下來的幾天里,就是備戰訓練。晚上睡覺不能脫衣服,手不離槍,隨時都會緊急集合。白天訓練實戰內容,重點加強捕俘和格鬥的訓練,身體接觸的力度要比平時大得多。很多戰士身上都青一塊紫一塊的。還要進行環境適應訓練,把部隊往山裡一扔,就給個指北針,其他的看著辦吧。雖說是夏天,山裡晚上也挺涼的,一天一夜下來也把人折騰的夠嗆......後來祥哥說想少流血就要玩命的訓練,這是戰場生存的唯一一條路,沒有任何捷徑。
1984年7月下旬的一天中午,部隊集合到食堂,食堂里擺滿了一桌桌豐盛的午餐。雞鴨魚肉樣樣俱全,看到這些大家心裡都明白,這是要上前線了。鐵軍師師長政委和大家一起喝酒,豪言壯語不絕於耳,氣氛略顯悲壯,師首長的眼圈都有些泛紅。具體情形在此不再多敘,第二日凌晨四時,部隊齊裝滿員的在訓練場集合,兩個連將近三百人精神抖擻的整齊列隊,師首長們早已在此等候。隨著師長一聲鏗鏘有力的『出發」,鐵軍師的偵察兵們登上汽車開赴老山前線。
部隊先被拉到火車站,然後坐上悶罐子火車。一個排一節車廂,鋪上厚厚的稻草,正值夏季酷熱的時候,車廂里跟蒸桑拿一樣,汗味,腳丫子味混合在一起,讓人難以忍受。這還不算什麼,上廁所就很不方便了。小解還好,拉開車廂一個縫就可以解決了,拉大便只能到車廂角落裡那個木桶里,那個味道可想而知。當你看到這段文字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一點異味?不過要是祥哥當時知道前線的滋味,一定會說在悶罐子是一種享受。
車廂里沒有供水,只能到兵站吃飯的時候再把水壺灌滿。沿途兵站服務的還不錯,熱水熱飯隨時供應,不過往上開的部隊多,不免出現擁擠,一般來說,主力優先。鐵軍主力駕到,閑雜人等速速避讓,否則人擋打人,佛擋殺佛。
就這樣在悶罐子里咣當了幾天,終於到了昆明,又馬不停蹄的坐汽車直達文州。到了文州就能感受到濃濃的戰爭氣息。軍車拉著纏著胳膊包著頭的傷兵從前線下來,本來大夥一路勞累的不行,看到這些場面都有了精神,不用說每個人的心情是複雜的。送行會上的豪情壯志沒了,誓師大會的熱血沸騰沒了,寫血書的視死如歸也沒了一個個的臉上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他們此刻想的是家人,想的是自己回不去,想的是自己也受傷......
在離前線還有一段距離的一個村莊里,部隊暫時休整,整個偵察大隊都在此集結。當時戰場情況很緊張。就在十幾天前,在松茂嶺發生了一場大戰。越軍幾個師的兵力向我老山防守部隊發起攻擊,打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最終越南人在陣地前丟下數千具屍體後敗下陣去,我軍也有數百人傷亡。為了摸清越軍的下步作戰計劃,前線指揮部需要情報,抓俘虜成了偵察大隊最緊迫的任務。
偵察大隊大隊長是全軍有名的偵察英雄,在79年反擊戰時就是偵察連長,多次立功,實戰經驗極其豐富。在此前的幾天里,所屬各連隊還沒有集結,他就先期到達前線指揮部報道,當光桿司令的時候就已經到參戰部隊摸情況,等部隊集結完畢的時候,他心裡已經有數了,首戰在哪裡打已經有了方案。祥哥的鐵軍連隊剛剛到達駐地,各連連長就被叫去開會。這個會開了整整一天。等連長回來立刻下達作戰任務:越境捕俘。在會上宣布周排長是捕俘組組長,祥哥是第一捕俘手。這個第一就意味著行軍時必須走在第一個,行動時必須第一個衝上去,不過立功時也是第一個。毫無疑問這是部隊對他莫大的信任。
偵察大隊的首戰落在了二連的身上,二連的首戰將由周排率領的捕俘組完成,首戰到底如何,我們下回見!
轉載已獲得原作者准許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