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紀事

作者 / 流砂彷白

封面 / 初四看雪

一

我記得，曾經有個小屁孩，小時候，人們老是喜歡開玩笑問他，「你將來要娶誰做媳婦兒啊？」他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一個不夠，我要娶三個——一個洗衣服，一個做飯，一個帶孩子。我還要開這跑車，三個全坐在裡面，我們一起出去玩。」而如今，那個小屁孩已經二十四，那就是我本人了。

我也還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就為自己設計好了好多好多未來——我要體驗拉著二胡去街邊乞討；我要和我的愛人手挽手唱著《漫步人生路》走進婚禮殿堂；我要做一個一輩子也長不大的小屁孩……多希望一輩子長不大，一輩子擁有孩子氣。

可惜只有小孩子才怕黑，而我已經不再怕黑了。一個人住，討厭在下午時睡午覺，一覺睡到六七點等我一睜開眼，看著朦朧黑黑的天空，看著空蕩的房間，會有一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感覺，寂寞在那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原來，我是害怕那種朦朧的黑。

你說那是孤獨，我覺得不是。

寂寞是尋找別人，孤獨是尋找自己。

寂寞是別人不想搭理你，孤獨是你不想搭理別人。

寂寞是一種心情，孤獨是一種心境。

寂寞於形，孤獨於心。

寂寞是被人遠離的無助，孤獨是遠離他人的堅強。

寂寞是沒人陪你，孤獨是沒人懂你。

二

南城外的春天說盡就盡了。

風吹過陌上碧草時，

把遠遊的良人送了回來

無需敲門，城門已失修多年

馬，就系在那棵垂楊柳下吧

無人接風，

不要尋找城牆上的痕迹，不要落淚

如果有一雙燕飛來，

你要仔細辨認，或許它們還記得你

無人可語，

就去池塘邊坐坐，看水自顧自地綠

沒人會問餘生三千功名

整座城都是你的了

你只管守著它，等你的舊人歸來

三

球妹金玟歧去年除了一首新歌《只剩一分鐘》，當時我就在想，如果真的剩下一分鐘，我得去幹嘛。

我得穿好看的衣服，因為我要走得體面；我得再吃一份虎皮青椒，因為那是我的最愛；我得趕緊出去看看這山河大川，因為我怕沒機會再見；還是說，我應該乖乖躺在榻上，等待這一分鐘的結束……

我想給你打一個電話，倘若30秒後無人應答，那就算了吧；如果你用15秒接下電話，我有45秒的時間可以告訴你：這是我的最後一分鐘，認識你，我很開心；若你用5秒接聽，我會告訴你，我捨不得你，捨不得這個世界，我很在乎你，我現在就要去找你，哪怕，來不及……

四

屢次愛過人，也屢次被人愛過，到頭來只能說自己不知珍重，辜負了這許多盛情和美意。玩世不恭，自然帶來因果報應，在哪兒都適用。不強求，也不辜負，就是這樣。

五

廿四，不談過去和將來，談談感情就好。還是那句話，「不想與你在同一條路上找到真諦與本質，只求一起放棄它。」

祝我自己永遠長不大，一身孩子氣。

2018年2月23日 20：41

--- END ---

作者：流砂彷白。曾是一家不知名雜誌的不知名寫手，將是一座不知名城市的不知名遊客。公眾號：流砂彷白（ID：liushapangbai）。微博@流砂彷了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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