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7.讀書52~《民主的細節》
2018.01.24
每張是一個小主題,講得很清楚明白,一家之言。
托克維爾的那場旅行
1787年5月,當來自12個州的55個代表來到費城開始為新生的美國制憲時,他們有一個共識:美國不需要一個世襲君主制,因為不受約束的君權是暴政的源泉。
那英國呢?
古希臘城邦曾經實踐過直接民主,中世紀城市共和國曾經實踐自治,美國的「前祖國」英國有初步的君主立憲雛形,但在如此大規模的疆土上實行代議民主制和三權分立,通過民眾定期選舉來產生政府元首和立法機構,卻是從未有過的。
法國的共和制呢?
聯邦黨人對「多數人暴政」頗有疑慮,傾向於精英治國,所以在制憲時特別處處提防「州權」和民意的直接衝擊,著力於通過複雜的制衡機製為「直接民主」設置障礙,並主張建立相對強大的聯邦中央政府。
反聯邦黨人」則認為暴政的主要來源是「聯邦政府」和「政治精英」,主張一個社會越貼近自治越好,所以處處維護「州權」、人權,極力縮小聯邦政府的權力範圍。
最後出台的美國憲法可以說是二者之間的折中。對於聯邦黨人來說,他們成功地把13個殖民地擰成了一個美利堅合眾國,通過三權分立、間接選舉、限制選舉權、司法審查等方式,將美國的民主設計成了一個「充分制衡」的政治機器;另一方面,對於反聯邦黨人來說,在聯邦政府和州政府的權力劃分問題上,他們成功地將聯邦政府的權力壓縮到最小,並用「明確表達的權力範疇」(expressedpower)這一法定原則(即,除非權力明確劃分為聯邦政府,否則都屬於地方政府),限制了聯邦政府「竊取」州權的空間。
精英和民粹的鬥爭
19世紀30年代,美國的政治權利僅僅被白人男性享有,但是權利就像是水滴,一旦下滲,就會開始沿著平面蔓延。美國的先驅之處,就在於它是第一個讓權利的水滴從皇宮貴族滲向平民百姓的現代國家。第一步是權利的下滲,第二步才談得上滲透的均勻。
共同富裕,先富和後富?
200多年來,雖然國會曾經有過一萬多個修憲提議,但只有25個修正案通過並生效(除了另外兩個相互抵消的法案)。前10條是著名的「權利法案」,全部內容都是限制政府權力,保證公民基本權利,比如著名的「第一修正案」旨在保護公民的言論、出版、集會、宗教自由,比如頗有爭議的「第二修正案」,旨在保護公民的武器擁有權。其他15個修正案里,有5個直接涉及選舉權的擴大
另外有5個修正案涉及到對政府權力的限制,剩下的幾個修正案則涉及選舉制度,在所有的修正案中,只有一條,即1913年通過的第16修正案涉及政府權力的擴大:賦予聯邦國會徵收收入稅。
憲法修正案
現在民主的觀察者逐漸形成了一個共識:民主要想運行良好,肯定不僅僅依賴於實現國家領導人的選舉。在選舉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因素是民主制度良好運行的條件。
地大物博的自然條件肯定是因素之一:地大物博能夠大大緩衝人口和資源的矛盾,從而使經濟發展不受資源、環境、土地瓶頸的制約,而經濟發展總是緩解社會矛盾的良方。
處在四戰之地,想民主很難,生存是第一問題
美國政治的「制衡機器」有多個路徑:國會、政府、法院三權分立是最顯然的一個路徑。200年前制憲者們就發明了這種各個權力機構相互掣肘的模式:總統可以提案,但是必須國會批准;總統可以否決國會議案,但是參議院可以啟動彈劾總統;國會可以立法,但是法院可以宣布法律違憲;法院雖然獨立判案,但是大法官由總統提名;總統雖然可以提名法官,必須國會批准提名……這種「你雖然拽住了我的頭髮,但是我踩住了你的腳,他雖然扭住了你的胳膊,但是你擰住了他的脖子」的複雜格局使得任何一個權力機構都不敢輕舉妄動、任意妄為。「
各種制衡,有三方就夠了,再多就麻煩了
權力制衡篇
美國的開國之父們當初制定憲法時,初衷並不是建立一個強總統的制度。美國憲法的第二章,明確規定的總統許可權是「保證法律被忠實地執行」。換句話說,按照憲法的原意,總統擁有的是「執行權」,他本身並沒有立法權,不能自由地去「開發」權力。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歷屆總統們不斷「順手牽羊」,權力越來越大。
美國總統權力越來越大
最著名的一個案例,阿拉斯加州兩個議員極力推動一個兩億兩千多萬美元的「特殊專款」,要給一個只有50個人的孤島造一座橋,這事後來成了笑談,被稱為「哪兒也不到的橋」。
花錢買政績
一個紐約公交工人平均年工資為6萬3千美元,同時還享有終生醫療保險、養老保險,55歲就可以退休拿養老金。
要知道,美國人的年家庭平均收入為4萬5千美元左右,也就是說,如果一個家庭有兩個成人都是紐約公交工人的話,那麼這在美國就是一個相當富足的家庭了。美國人平均的退休年齡是65歲。
紐約公交工人這個工資和福利待遇太厲害了
據通用公司聲稱,在他們每一輛汽車價格中,有1500美元用來支付其員工和退休員工的養老金。中國的輕工產品對美國市場的大面積佔領,在一定意義上,也是中國對工人缺乏保護、美國對工人過度保護的結果。
人力成本,隨著我國保護的加強,人力成本也在上升
正是因此,美國竟然出現了工人自發地抵制工會勢力的奇特現象:許多工人自發地打出了「我們要工作,不要工會」的口號。
工會導致企業成本過大,導致用工減少
公民社會篇
「為了解決非法移民問題,國會剛剛批准通過了一個法案,該法案提議在美墨的2000英里的邊境修建一條長達700英里的隔離牆。你看,這就是讓布希總統做數學的後果……
又沒說要把2000英里修滿
拉美非法移民對美國社會構成的衝擊是多方面的。經濟上而言,一個普遍的擔憂是這些廉價勞動力會搶走美國本地人,尤其是那些受教育程度低、缺乏高級技能的美國人的就業機會,或至少通過競爭,壓低了美國人的工資。
打黑工,搶本地人飯碗
從社會文化上而言,美國人也擔心拉美人的大量湧入,會給美國造成一個文化分裂的社會。事實上,根據美國2002年的人口調查,現在拉美裔的美國人已達三千八百萬,已經超越黑人,成為美國第二大「民族」。
其中墨西哥裔,又占拉美裔的三分之二。這些人在進入美國之後,往往自成一體,封閉在自己的社區里,既不學英語,也不溶入美國社會,形成了美國這個「大熔爐」里熔不掉的一塊鐵疙瘩。
文化上不融入,恐怕是想融入不被接受
上大學的時候,有個老師說:檢驗一個國家的文明程度,其實不是看多數人,而是看少數人,比如殘疾人,同性戀,外來移民,他們的權利有沒有得到保護。要我說,還有一個更過硬的標準,就是看這個國家的「敵人」落到它的手裡之後,權利有沒有得到保護。
有道理,弱勢群體
福利——平等篇
下面我引用一段2005年出版的調查報告,讓我們來看看美國窮人的「慘狀」:46%的貧困戶擁有房產,一個典型貧困戶所擁有的房子平均有三個卧室、一個車庫,一個陽台;美國貧困戶的人均住房面積超過巴黎、倫敦、維也納、雅典等城市的人均住房面積。
美國貧困戶
大體而言,在近期的選舉中,除了聯邦政府的公共競選資金,候選人的私人資金有四個來源,各占資金的四分之一左右:一是來自個體選民的小額捐款(200美元以下的捐款);二是來自個體選民的大額捐款(200美元以上,1000美元以下的捐款);三是來自各個公司、工會或其他民間組織設立的「政治行動委員會」的捐款(5000美元以下);四是各個政黨對其候選人的「嫁妝」(一個人一年最多可以向一個政黨捐助2萬美元資助選舉)。這四個來源,由於數額受到法律調控,被稱為「硬錢」。
大選的錢也收了控制
這完全是由於個人、市場、政府三方面的勾心鬥角造成的:個人要治病;醫藥研發公司、醫生、保險公司要發財;政府要控制赤字;哪一位大爺都得罪不起,讓群眾在疾病面前坐以待斃,政治家們的選票就沒了著落;讓醫藥公司賠本,就沒有人研製新葯好葯;政府財政失控,那我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了。總而言之,「以選票為本」、「以資本為本」和「以人為本」相互較量,打造出美國社會中生病的政治經濟學。
美國看病,醫生多開藥,保險公司多要錢,病人多起訴
法治——自由篇
當時有一個候選人的回答,最貼近我的想法,他說:政府的目的是幫助人們幫助他們自己。
很有道理
美國雖然號稱是「全世界最自由的國家」,其實是個「毫無自由的國家」。比如說吧,在美國父母不能隨便打孩子,12歲以下的孩子必須有大人陪著,在大街上拿著一個打開的酒瓶是違法的,老闆面試員工時不能問人家的年齡、黨派、教派或有沒有肝炎、殘疾,在辦公室不能在女同事面前說黃段子……總之,到處是地雷,一不小心就踩上一個。
各種政治正確的限制
人物篇
讀完那個萬字長文,說實話,我把兩個人的問題都看出來了。哈莉亞特·約翰遜認為「所謂自由選擇是由偏見引導的」,這倒沒錯,但我以為由此得出「我們不需要自由選擇」,這就過了。而彼得·辛格,一邊倡導「人人平等,人畜平等」的理想,一邊以人的腦力水平來判斷人的價值,也算是自相矛盾。
兩人針對安樂死和動物保護的爭論
大致來說,美國的女權運動有兩個浪潮。第一個浪潮是在20世紀20年代左右。那時候的女權鬥爭,主要是反抗法律制度上的歧視,爭取普選權、同工同酬、受教育權、婚姻自主權等等。1919年美國憲法第19修正案授予女性投票權,是這一次女權浪潮的標誌性勝利。第二次浪潮是在20世紀60年代到80年代左右,主要是追求男女在社會經濟上的平等,反抗那些「不成文的性別歧視」,比如在大學錄取女生、職場女性升職方面的「心照不宣」的歧視。
「平權法案」和70年代女性墮胎權的合法化,可以說是這次女權運動的里程碑。
女權鬥爭的2次浪潮
奧巴馬怎麼可能給95%的美國人減收入稅呢?由於各種稅收返還政策,美國底層40%的民眾本來就不交聯邦收入稅。奧巴馬更不會向公眾指出這個事實:美國5%頂層收入者已經在支付美國聯邦收入稅的60%左右(他們的收入比例是37%),進一步加稅很可能傷害創業環境,從而影響底層的就業機會。再說「布希只給華爾街CEO減稅」這個流傳甚廣的說法,事實上布希的減稅方案針對社會的各個階層,從減稅幅度上來說,對中下層的削減幅度比對上層還要大,但是大多奧巴馬陣營的人不去計算減稅的相對額度,而去宣傳它的絕對額度,從而得出結論——美國的減稅大多流向了頂層的有錢人。
奧巴馬就是玩兒文字遊戲
羅斯福當年主要靠高稅收來支撐這些政府工程,而今天的奧巴馬只能依靠赤字(別忘了他的上台口號之一是減稅)。赤字是什麼?赤字很大程度上不過是未來的稅收而已。對此一個評論家寫道:「我們就是因為花那些不存在的錢而進入這個危機的,現在我們怎麼會因為花同樣不存在的錢而逃出這個危機呢?」
很有道理,憑空變戲法
奧巴馬參觀總統山時有人問:「你能想像自己也被刻上這座山嗎?」言下之意,你能想像自己和華盛頓、林肯等平起平坐嗎?奧巴馬總統謙虛地表示,我的耳朵太大了,而且山上那麼多石頭很硌人吧。我想他可真是一個聰明的總統。
就是會說話
新保守主義,如果說有一個核心主張,那就是「以強硬意志來推行自由民主」,用一個時評家的話來說,就是「軍事主義和道德主義的聯姻」。
布希的新保守主義,強迫你民主
薩達姆被推翻之後,新保守主義的決策者們驚奇地發現,一個壞的情形除了可能變好之外,竟然還可以變得更糟。在政治當中,具有萬有引力的,不是民主,而是無政府狀態。
沒有最糟,還能更糟
讓我們重複一遍丘吉爾的那句名言:民主是最差的一種政治制度,除了所有那些其他被實驗過的政治制度之外。好吧,再重複一遍:民主是最差的一種政治制度,除了所有那些其它被實驗過的政治制度之外。
民主問題多多,但是其他的也更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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