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人際關係和哲學

最近讀的幾本書,都在某種意義上定義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比如說《蘇菲的世界》里說的,「生命本來就是悲傷而嚴肅的,我們來到這個美好的世界,彼此相逢,彼此問候,並結伴同遊一段短暫的時光,然後,我們就莫名失去了對方,就像我們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上一樣。」從小到大,我們遇到了太多的同學,朋友,同事,親人,愛人...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無法陪我們走到人生的最後,很多人都是在我們生命中短暫的停留,教會我們一些事兒,然後從此消失在人海。

也許是環境,距離,生死等客觀因素讓我們漸行漸遠,也有可能因為我們主觀選擇告別現階段的同伴,但無論是什麼原因,一句老話概括就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很多關於人際關係的痛苦都來自於人們太過執著,執著一段感情(親情,友情和愛情)的永恆性,執著於害怕失去。殊不知,人生無常,也許天災人禍讓人失去同伴,也許你在長大,而對方卻停留在原地,時間久了你們就無法再在一起... 知乎大V陳海賢老師總結的好,「擁有是我們在人際關係中最大的幻覺,有這種幻覺,是因為我們害怕失去。可所有的人際關係的本質,都只是遇見。」

了解關係的本質後,就相應的減少了焦慮,既然遇上那就且行且珍惜,既然無法再在一起,那就不再執著,認真地準備人生旅途的下一段行程。

人際關係中的另一個焦慮點就是「控制欲」,作為一個典型的Control freak,無論是在何種關係內,自己總想掌控關係的發展,甚至干擾對方的生活。心理學家榮格說過,「你連想改別別人的念頭都不要有」。真心如此,總是控制別人,達不到目的最後焦慮煩躁的還是自己。每個人都是彼此獨立而完整的個人,縱使是在親密關係中的兩個人,也不可能100%的理解對方。企圖控制,或者猜測對方的想法和舉動都是徒勞無功,憑增煩躁的舉動。

人生到了某個階段,總會對「存在的意義」有所疑惑,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什麼樣的活法才是正確的?劉慈欣的小說中,也寫到了一個終極的宇宙問題,那就是Why are we here? 想要找到答案,不得不研讀點哲學書。

最近讀了《蘇菲的世界》《哲學家們都幹了些什麼》,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哲學小冊子,發現每一種哲學理論的背後都有局限。無論是古希臘的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中世紀的聖奧古斯丁,阿奎那;近代哲學的伊拉斯莫,洛克,笛卡爾,休謨,康德和黑格爾;到當代的叔本華,尼采,羅素和維特根斯坦...這些前輩們構建出來的理論和理論之間都存在著衝突,那麼究竟誰的學說才是對的呢?宇宙中有沒有一個萬變不離其宗的根本真理呢?

這麼大的問題不是我現在所掌握的知識範圍所能解決的(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一直被認為是真理,但是在相對論理論下卻不成立),唯一能知道的就是,真理其實是受環境所影響的。各個哲學流派的創始人都受困於自己所處的時代,家庭和環境的影響,他們總結出來的東西也許在當時被廣泛接受(就像在中世紀,你不信基督教的幾率基本不可能存在),甚至在現代也會被推崇為真理,但是放在你自身的應用上並不一定是對的,因為沒有人敢為一個永恆的真理下定論,後輩的人總能隨著社會的發展來挑戰前人的理論,未來也會有人來挑戰我們現在所認可的真理,一些理論對於我來說合理,但放在你身上就有可能全否。

這並不是說世上無真理,我就不需要學習了,畢竟學習的本質並不是讓我們死讀書背概念,而是通過一種方式來完善自己的知識儲備,形成自己的獨立人格和思想。了解了百家理論之長後,你可以形成一套自己的思維體系,會全面地從不同角度來看待問題,不固步自封,不墨守陳規。就像美國橋水基金(世界最大對沖基金公司)創始人Ray Dalio所崇尚的「Be radically open-minded」,思想開明的人:

  • 當自己的觀點被別人質疑時時不會生氣
  • 真心的覺得自己的觀點有可能是錯的
  • 會盡自己所能站在他人視角看待問題,不執著於被別人理解
  • 虛懷若谷,求知若愚

發現很多厲害的人其實歸根到底都可以算作是哲學家,他們之所以在非哲學領域取得成就,其實都離不開他們的生存哲學,Ray Dalio以「冥想著稱」,而查理芒格則是「行走的百科全書」,他們都是活出大智慧的人,推薦前者的《Principles》和後者的《窮查理寶典》,你就會知道世上本無學科之分,一切學科都是相通的。

最後引用一生著述近500本書,科幻小說三巨頭之一,前波士頓大學生物化學教授,艾薩克·阿西莫夫在Science Past, Science Future (1975)里寫的一段話結尾吧:

I also read voluminously and omnivorously in science and history, which not only made subsequent classwork easier but also early developed in me the habit of self-education.

And self-education is, I firmly believe, the only kind of education there is.

The only function of a school is to make self-education easier; failing that, it does nothing. What』s more, formal education stops; self-education never does.

It was through self-education, for instance, that I was enabled to write a three-volume book on physics, although my total formal education in the subject was one year in high school; to say nothing of several books on astronomy, though my formal education in that subject was exactly nil.

我廣泛地閱讀科學和歷史領域的作品,這讓我不僅在學校里更容易完成功課,還讓我養成了自我教育的習慣。

我堅信:自我教育是這個世界上僅有的一種教育形式。

學校的唯一職能是讓自我教育更簡單。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學校毫無用處。

更重要的是,學校里的正規教育總有停止的時候,但自我教育永無停歇。

比如,我在物理學上接受的正規教育只有在高中的一年,但正是通過自我教育,我能夠寫出3卷物理學的書籍。更不用說我寫過的幾本關於天文學的書籍了,我在天文學上幾乎沒有接受過任何正規教育。

Reference:

Ray Dalio的建議

inc.com/carmine-gallo/a

Ray Dalio的書

principle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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