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Draft (一) 東京日和

上週抽空把『東京日和』這部97年上映,由荒木經惟負責編劇的電影看完了。主角當然是以荒木經惟和他的妻子荒木陽子為藍本,講述荒木想為陽子做一本攝影集,期間對亡妻陽子的思念。故事穿插敘述的方式很像電影『在世界中心呼喚愛』。這部電影不是那種如『Beginners』(初學者)、『20th Century Women』(二十世紀的女人)那樣適合午夜或者黎明前觀看的電影,它是適合在一個仲夏的午後,最好是空氣不幹不燥帶點溼氣,最好是在陽臺,如果剛好透過你家的窗戶能看到不錯的天空那就最好了。選擇夏天的原因是,除了因為電影的氛圍是極度慵懶以外,還有一點就是夏天是屬於離別的季節。這當中由某種破碎、矛盾的美。電影明明是暖色調的,卻透露出一種失意、頹態的情緒。

荒木在1971年發行的攝影集《感傷之旅》(センチメンタルな旅)的序言裡寫到:

我完全是以我們蜜月旅行的行程來安排這些照片,但不管怎樣,請一頁頁翻吧。這本書用了平版印刷並帶著淡褪的灰。它們就是一段感傷之旅了。很成功的。或許你會喜歡。這是當我每天的生活往前推進並消逝之時,心中留下的某種感受。

明明是新婚之旅,本該是快樂的回憶,卻要用淡褪的灰去呈現它,稱其爲感傷之旅,大概是有某種命定的預感吧,又或者是因爲那場回憶太過美麗反而覺得感傷。這樣的情況也是很常見的,就像奶茶(劉若英)的那首『我會一直孤單』中唱的,不管如何,荒木也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啊。

電影中給我印象深刻的是和喜歡的人之間那種『假裝遊戲』。這種遊戲只有那對相互牽絆著靈魂的伴侶才能明白其中的含義,外人看來會有些許訝異,甚至看不明白她們在幹嘛。看到這部電影的2/3時,我都在想這是真實世界裡的陽子嗎?每每帶著這樣疑問的同時,看到竹中直人(荒木的扮演者)笑得如此開心,和她說著同一頻率的話,我才漸漸鬆了一口氣,荒目陽子大概就是這樣的性格吧,荒木能理解她,而我不能理解,這才是正常的,因爲那是屬於她們的世界!

其實又怎會不是她呢?這部電影由荒木本人親自編劇,當中陽子的神態、性格、說話方式...想必都以最大程度復刻下來了。他在1997那年夏天寫的那篇『感傷的5月』中說道:

第二天,我坐了七個小時左右的JR築肥線,從唐津來到嚴水站。在那裏拍攝了最後的鏡頭。美穗拿著兩廳罐裝果汁和花草,跑到月擡上來的鏡頭。美穗的頭髮被風吹動著,閃閃發光,連衣裙隨風搖曳,彷彿《第十年的感傷之旅》中,在前往巴塞羅那的馬賽月臺上的陽子再現。在我們的結婚紀念日7月7日的首映會上,一看到慢動作的美穗的精彩的表情特寫,我的胸口不由得陣陣發熱。

是感受到她或許仍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或是想起那些共有的記憶內心才又重新燃起了火焰吧,那些共同的回憶當然是指屬於她們世界裡的『假裝遊戲』,大概會如電影描述的那樣,會出現這樣的場景:會因爲在某件雞毛蒜皮的事情上達成了共識,而欣喜若狂的相互確認著;會若無其事的說著無聊的話,對方也一臉認真的回答著同樣無聊的話;會在踢完路邊的汽水罐後,兩個人認真與其道別;會在某個跑步的雨天里,兩個人把路邊的巨石當作鋼琴,你來我往的彈奏著『土耳其進行曲』,任憑雨水橫流,開心的彷彿八輩子的運氣都在此刻發生....

這部作品也延續了荒木『私』的精神,『私攝影』、『私小說』都好,某種程度上都把尋常之美當作了核心,那些日常的對話、相處的方式都以最爲真實的狀況展現出來,這也是爲什麼,他認爲這是最接近攝影的本質吧。

不管怎樣,我從這部電影里找回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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