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狂老人A』-朝生何以暮死
這個月九號,七十七歲的荒木経惟在東京開了個展「寫狂老人A」,第一次看到這個消息是在奈良美智的推特上,當時看到名字的第一反映就覺得特別好笑也好很玩,首先在不瞭解「寫狂老人」是引用葛飾北斎的「畫狂老人」的情況下,也覺得這太符合他的性格啦,一個是他玩心未熄,說話喜歡哈哈大笑,一個爲寫真而瘋狂的色老頭,不斷追求內心的好奇心,對得起這名字。
看到美術手帖中報道的這段:
「寫狂老人A日記 2017.7.7」は687點もの寫真で構成されている寫真日記だ。これらは一見、ごく普通のストレートフォトのように見える。しかし、すべての寫真の日付は2017年7月7日。車の窓から撮ったものだというこのシリーズについて、荒木はこう語った。「7月7日は結婚記念日だし、(荒木と陽子は)7歳違いだし、別れても7月7日に會おうぜ。會ってセックスしようぜっていう約束の日なの」。亡き妻?陽子との強い結びつきや愛情を感じさせる寫真群だ。
翻譯成中文(筆者譯),大概意思是:
「寫狂老人A日記 2017.7.7」系列是由687張寫真構成的照片日記,他們乍看之下是一組非常尋常直白的照片。然而,所有照片的日期都在2017年7月7日這天。該系列的照片都是我在車窗內拍攝的,荒木說:「7月7日是我和揚子的結婚紀念日(荒木和揚子相差七歲),儘管已經分隔兩地,就讓我們在這天會面吧,在這約定之日我們相遇與結合。」這組照片能夠讓你強烈的感受到荒木與亡妻陽子の愛與羈絆。
讀過Araki(荒木経惟)的那本「荒木經惟的天才寫真術」的朋友,再來讀這段話,就能了解到他本人很喜歡在照片上附上日期,無論拍什麼都得有日期,沒有日期的照片將失去生命,索然無味。並且這樣的日期不一定是真實的,在這點上他認爲照片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欺騙性,有以假亂真的效果,而且這樣的效果往往是很好的,爲此他還嘲笑了歐洲的攝影圈一番。再來就是,他似乎很喜歡透過車窗取景。在Self Portrait的第四期:『I DON T MIND IF YOU FORGET ME』,我唸了一段他在新宿車內伺機捕捉窗外人潮的畫面。
每次提到荒木與陽子的時候,都讓我想起那張在「愛的陽臺」 里的照片,那畫面在我的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天剛下過雨,停了一會,起了點風,天有大朵的烏雲透著些藍,陽子在陽臺上掛著剛洗過的被子。』(筆者異想)在書中他也提到,伴隨著陽子的消失,那頹態的陽臺在每個交替的春夏秋冬里也越發寂寥。
作爲一個攝影家,太熟悉「只可合照縮影」這句話了。攝影的工作某種程度上就是把過去的某個時刻變成永恆,如此矛盾,物是人非了,讓其成為縮影大概只有那種「有自知之明的人」才會總是去做吧。
塵埃落定里有這麼一句:
如遭蚊叮蚤咬的酥癢過程 朝生已可暮死
用在荒木與陽子身上,便是:「已得到愛的瘙癢,活過了,已可告別。」
但是,事實果真如此嗎?爲寫真而瘋狂的男人,當然不。
朝生何以暮死,亦不可暮死。只要還在這世界的一天,他都會舉起相機,尋找她的痕跡!
原文刊載於Self Portrait 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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