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讀書23~《人間詞話》

2017.06.22

大名鼎鼎的《人間詞話》，不用多介紹了。

讀《傅雷家書》時，反覆看到裡面提到，於是仔細讀了讀。

明白了傅雷的「赤子之心」是什麼意思，和之前理解的完全相反。

傅雷說得對，沒有宋詞幾百首的積累，是看不懂這本書的。

以下是一些書摘：

人間詞話

「淚眼問花花不語 ，亂紅飛過鞦韆去 」 ( 1 ) ， 「可堪孤館閉春寒 ，杜鵑聲里斜陽暮 」 ( 2 ) ，有我之境也 。 「採菊東籬下 ，悠然見南山 」 ( 3 ) ， 「寒波澹澹起 ，白鳥悠悠下 」 ( 4 ) ，無我之境也 。

有我和無我

「紅杏枝頭春意鬧 」 ( 1 ) ；著一 「鬧 」字而境界全出 。 「雲破月來花弄影 」 ( 2 ) ，著一 「弄 」字而境界全出矣 。

境界

境界有大小 ，不以是而分優劣 。 「細雨魚兒出 ，微風燕子斜 」 ( 1 ) ，何遽不若 「落日照大旗 ，馬鳴風蕭蕭 」 ( 2 ) 。 「寶簾閑掛小銀鉤 」 ( 3 ) ，何遽不若 「霧失樓台 ，月迷津渡 」 ( 4 )也 。

境界的大小

詞人者 ，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故生於深宮之中 ，長於婦人之手 ，是後主為人君所短處 ，亦即為詞人所長處 。

傅雷總提到的赤子之心

《詩 ·蒹葭 》一篇 ( 1 ) ，最得風人深致 。晏同叔之 「昨夜西風凋碧樹 。獨上高樓 ，望盡天涯路 」 ( 2 ) ，意頗近之 。但一灑落 ，一悲壯耳 。

和蒹葭意境近似

「我瞻四方 ，蹙蹙靡所騁 」 ( 1 ) ，詩人之憂生也 ； 「昨夜西風凋碧樹 。獨上高樓 ，望盡天涯路 」似之 。 「終日馳車走 ，不見所問津 」 ( 2 ) ，詩人之憂世也 ； 「百草千花寒食路 ，香車系在誰家樹 」 ( 3 )似之 。

相似的句子

古今之成大事業 、大學問者 ，必經過三種之境界 ： 「昨夜西風凋碧樹 。獨上高樓 ，望盡天涯路 」 ，此第一境也 。 「衣帶漸寬終不悔 ，為伊消得人憔悴 」 ( 1 ) ，此第二境也 。 「眾里尋他千百度 。回頭驀見 （當作 『驀然回首 』 ） ，那人正 （當作 『卻 』 ）在 、燈火闌珊處 」 ( 2 ) ，此第三境也 。此等語皆非大詞人不能道 。然遽以此意解釋諸詞 ，恐晏 、歐諸公所不許也 。

經典的三境界

陶 、謝之詩不隔 ，延年則稍隔矣 ；東坡之詩不隔 ，山谷則稍隔矣 。 「池塘生春草 」 ( 1 ) 、 「空梁落燕泥 」 ( 2 )等二句 ，妙處唯在不隔 。

不隔，直接觀看

詞亦如是 。即以一人一詞論 ，如歐陽公 《少年游 》詠春草上半闋雲 ： 「闌干十二獨 （ 『獨 』原作 『猶 』 ）憑春 ，晴碧遠連雲 。千里萬里 ，二月三月 （此兩句原倒置 ） ，行色苦愁人 。 」語語都在目前 ，便是不隔 。

不隔

白石 《翠樓吟 》 ： 「此地宜有詞仙 ，擁素雲黃鶴 ，與君遊戲 。玉梯凝望久 ，嘆芳草 、萋萋千里 」 ，便是不隔 。至 「酒祓清愁 ，花消英氣 」 ( 4 ) ，則隔矣 。

有阻隔

其堪與北宋人頡頏者 ，唯一幼安耳 。

東坡之詞曠 ，稼軒之詞豪 。無二人之胸襟而學其詞 ，猶東施之效捧心也 。

辛棄疾和蘇東坡可比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平沙 ( 1 ) 。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 。 」此元人馬東籬 《天凈沙 》小令也 。寥寥數語 ，深得唐人絕句妙境 。有元一代詞家 ，皆不能為此也 。

元代第一

白石之詞 ，余所最愛者 ，亦僅二語 ，曰 ： 「淮南皓月冷千山 ，冥冥歸去無人管 。 」 ( 1 )

白石的詞，評價這麼高，找時間看看

社會上之習慣 ，殺許多之善人 。文學上之習慣 ，殺許多之天才 。

很突兀的一句，不知道出自何方？

詞家多以景寓情 。其專作情語而絕妙者 ，如牛嶠之 「甘 （當作 『須 』 ）作一生拚 ，盡君今日歡 」 ( 1 ) ，顧夐之 「換我心為你心 ，始知相憶深 」 ( 2 ) ，歐陽修之 「衣帶漸寬終不悔 ，為伊消得人憔悴 」 ( 3 ) ，美成之 「許多煩惱 ，只為當時 ，一晌留情 」 ( 4 ) 。此等詞 ，求之古今人詞中 ，曾不多見 。

以詞傳情

「西 （當作 『秋 』 ）風吹渭水 ，落日 （當作 『葉 』 ）滿長安 。 」 ( 1 )美成以之入詞 ( 2 ) ，白仁甫以之入曲 ( 3 ) ，此借古人之境界為我之境界者也 。然非自有境界 ，古人亦不為我用 。

西風吹渭水，落日滿長安，非常棒

至於國朝 ，而納蘭侍衛以天賦之才 ，崛起於方興之族 。其所為詞 ，悲涼頑艷 ，獨有得於意境之深 ，可謂豪傑之士 ，奮乎百世之下者矣 。

納蘭性德，詞很悲傷

靜安之為詞 ，真能以意境勝 。夫古今人詞之以意勝者 ，莫若歐陽公 ；以境勝者 ，莫若秦少游 ；至意境兩渾 ，則惟太白 、後主 、正中數人足以當之 。

以境為勝很難

溫飛卿 《菩薩蠻 》 ： 「雨後卻斜陽 ，杏花零落香 。 」 ( 1 )少游之 「雨餘芳草斜陽 。杏花零落 （當作 『亂 』 ）燕泥香 。 」 ( 2 )雖自此脫胎 ，而實有出藍之妙

很相似

第一則提出 「境界 」一詞為評詞之基準 。

第二則就境界之內容所取材料之不同 ，提出了 「造境 」與 「寫境 」之說 。

第三則就 「我 」與 「物 」間關係之不同 ，分別為 「有我之境 」與 「無我之境 」 。

第四則提出 「有我 」與 「無我 」二種境界所產生之美感有 「優美 」與 「宏壯 」之不同 。為第三則之補充 。

第五則論寫作之材料可以或取之自然或出於虛構 。又為第二則 「造境 」與 「寫境 」之補充 。

第六則論 「境界 」非但指景物而言 ，亦兼內心之感情而言 。又為第一則 「境界 」一詞之補充 。

第七則舉詞句為實例 ，以說明如何使作品中之境界得到鮮明之表現 。

第八則論境界之不以大小分優劣 。

第九則為境界之說的總結 ，以為 「境界 」之說較之前人之 「興趣 」 、 「神韻 」諸說為探其本 。

人間詞話文學批評的九條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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