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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延續」的一些想法

最近和一個朋友聊到一個話題,關於:來生。

其實最開始我們是從葡萄酒聊起,更確切的是開始於一個小小的根瘤蚜蟲。

據傳,十九世紀六十年代英國的一位植物學家從美國帶回一株帶根瘤蚜蟲的葡萄藤在英國的葡萄園種植,由於根瘤蚜蟲肉眼幾乎看不見,通過吮植物根系和枝葉刺激植物組織局部增生而形成瘤狀物,影響營養供應導致葡萄藤死亡,而且傳染性極強,甚至能通過酒農的鞋底傳染到別的葡萄園。因此在隨後短短的十幾年裡,迅速摧毀了英國、法國等歐洲的大片葡萄園,很多葡萄園甚至因此受到滅頂之災。

隨後多年,在對抗根瘤蚜蟲的經驗中,通過美式根莖砧木嫁接術終於讓歐洲的原生葡萄藤得到了重生和延續。

其實在這起著名的根瘤蚜蟲病事件中,有一個關鍵點被很多人忽略掉,那便是根瘤蚜蟲為什麼在歐洲葡萄園裡傳播的如此肆虐。根源在於對純種葡萄的保護,讓這些葡萄品種相較於美國的野生雜交葡萄缺乏基因的多樣性,從而失去了對外來入侵的害蟲的抵抗力,所以感染非常迅速。

由此,我更情願認為這次的蚜蟲病只是某種催化,是讓歐洲種葡萄在進化過程中變得更優秀的催化,讓葡萄藤的生命延續的更有品質,而不是用簡單的純種保護來延續葡萄藤的生命。

朋友信奉佛教,自然想到這便是與人生命相關的六道輪迴與往世來生之類種種,很巧的是多年前因為偶然的機緣,我看了幾本佛經後,卻反而斷了輪迴與來生的種種猜想。我對來生的理解更想從「延續」這個角度來理解。

在更古老的過去,當人類面對一些災難時,總希望能獲得一種萬全的方法來解決一切問題,譬如一把靈巧的「萬能鑰匙」。而放到生命里,這把鑰匙便成了一種信仰,這樣的信仰可以讓原罪的肉身超脫人世的痛苦,而成為沒有慾望、沒有痛苦的「佛」的世界。

在我看來,每個人的生命是有具體的長度的,在這條具體的長度里,我們很難去測量出快樂與痛苦的距離和分值比,因為沒有哪一刻比「當下」顯得更為重要,無論是逝去的過去還是即將充滿不確定的未來。而那把可以通往佛的世界的「萬能鑰匙」也絕不是通過某種信仰而來的,恰恰是另外一種方式,更合乎天人的一種生命延續,那便是如葡萄藤一樣的:後代,你我的子子孫孫。而不是那株枯老的葡萄藤和你本身!

我們的每一代都是在為去解決某一種問題而存在著,正如那次面對蚜蟲病的歐洲種葡萄藤。並又帶著新的疑問交給了下一代去解決和面對,而我們的子子孫孫在每一次的延續的進化過程中變得更加的優秀和超脫,在某一個時間的節點上,他們也許會更加接近於「佛」的世界裡所展現的那些美與善。

這也許才是每一個人,本身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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