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朝花夕拾16~跑步去打飯

2016.04.11

最近一直因為喵吃飯不專心的問題苦惱，和喵媽聊的時候，話題一下就岔到了我們以前吃飯的樣子。

她問我，你上學時吃飯就很快嗎？

於是我的記憶迅速回到了中學，那個跑步去打飯的年代。

記得初中入學第一天，中午被告知要去買飯票，用飯票去食堂打飯。

那天下大雨，去體育組邊上賣飯票的辦公室，怎麼敲門都沒人，結果第一天就只能去校外胡亂吃了點。

隔了半年，學校取消了飯票制度，改成飯卡，打一次飯，劃掉一格。

接著，不知從何時開始，大家便開始了跑步打飯。

我們的教學樓在學校北側，中間是200米一圈的塑膠操場，而食堂坐落在操場西南角。

第一步：衝出教室

每到中午最後一節課的最後10分鐘，大部分同學就已經把手放到抽屜里握住飯盒了，在最後2分鐘時，基本上一隻腳已經邁出桌子，虛坐在位子上，準備起飛了。

通常這最後5分鐘是非常能看出老師脾氣的時間：

• 脾氣好的老師，看到大家的架勢，提前5分鐘，一揮手就讓大家出發了。
• 較真的老師，一定要上到打鈴，準時下課。
• 上課不順利的老師，打鈴了，誰也不許走。
• 存心報復我們的老師，打鈴了嗎？我沒聽到啊，誰讓你們走了？急什麼...，10分鐘後再放人。

能趕上脾氣好的老師的機會不多，所以我們在做著起飛準備時，聽到樓板開始轟隆隆地響，說明別的班已經放人了，這時心情會更焦躁，而此時趕上存心報復的老師，他會很享受地這樣一直吊著我們。

第二步：下樓梯，衝出教學樓

衝出教室只是萬里長征第一步，接著就是盤旋著衝下樓梯，衝出教學樓東西兩側大門。

這個過程雖然慘烈，但是不會有太大傷亡，不會拉開太大差距。

第三步：衝過操場

最難的就是第三步，要衝過這個塑膠操場。

正常情況下，這就是一個萬馬奔騰，考驗爆發力的時刻。

但是一到了下雨天，沾滿雨水的塑膠操場極其濕滑，有些人放慢腳步，有些人繼續沖，同時還要避開前面滑倒的同學。很像電影里騎兵部隊衝鋒的場景，後隊踏著倒下的前隊，繼續衝鋒。

然而最最最刺激的瞬間是出現在下雨天，大家在雨中趔趄著狂奔時，教導主任打著傘，突然出現在操場上，大吼一聲：「不許跑」，的這一刻。

這時一個詭異的場景出現了。

雨中萬馬奔騰的轟鳴聲戛然而止，所有人在一瞬間都靜止了，開始改成漫步。然而根據物理學的摩擦定律，在摩擦力極小的濕滑塑膠平面上高速運動，想要突然靜止，就需要極大的摩擦力做工，而雙腳不能提供足夠摩擦力時，就只能用全身在地上提供摩擦力了。50%的人在這一瞬間會打滑，迅速滑倒一大片。

通過總結經驗，我發現穿黃底布鞋在濕滑塑膠場地上，完全不滑，所以我僅有的幾次第一個衝進食堂，都是在雨天。

衝刺過後，血糖極度下降，打完了飯，兩口吃完，回教室繼續寫作業。

到了高中，幫孫煒寧打飯，也不用著急去了，雖然晚點，但也能打上飯。每天中午，透過窗戶看著這壯觀的打飯景象，依然嘆為觀止。

喵吃飯慢，看到我吃她愛吃的菜，總會沖我喊：「給我留點兒」。

這時我都會跟她講：

「爸爸上中學時，去晚了，連個渣渣都不剩了，想吃就快吃，不要指望別人給你留。」

現在胃口不如以前了，回想起之前跑步打飯，開始有點不太理解了，用得著那麼著急嗎？

可能唯一的合理的結論是，那些奔跑著的不是一個個學生，而是他們綻放的青春吧？

新篇預告：本周末春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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