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中劍是劍士的恥辱,我拔出屁股上的玻璃碴子對自己說。
一.
少年是個海賊迷。
不玩COS、不買周邊、不去漫展、追追漫畫和TV,劇場版都沒看全的那種海賊迷。
每周日的晚上,少年會預備好玉米片和可樂,在電腦前等著TV的更新。
如此這般, 多少光陰都好像一眨眼。
17歲的那年,索隆在東海的海上餐廳門口雙臂張開,面對世界最強的劍豪笑說:背後中劍是劍士的恥辱。
那個夜晚,被點燃的少年,把手裡的玉米片咬的嘎嘎作響。
22歲的時候,少年心火未息,前後跑了一個月,辦下一張公司執照,心想著自己也要找齊一幫同伴,馳騁商海,做一個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
孑然一身的少年,沒有一點恐懼,奔波在談業務的路途中,滿是汗酸的地鐵里叼著麵包,翻著手機里的招聘軟體。
怕什麼呢,路飛出海的時候,也只有一葉孤舟。
少年這樣想著,屏幕上的一行人正從偉大航路入口的激流中疾行而下,少年抱著懷裡的玉米片睡著了,滑落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上,是一條條招聘網站發來的推送。
功夫不負有心人,半年過去了,公司有了幾十平米的辦公室,在紛紛擾擾的世貿天階,少年拿著可樂,輕輕撥起百葉窗的窗葉看著路邊忙碌而熙攘的人流,心裡念想著:等有錢了,要找個像娜美一樣明媚的女朋友,再養一隻叫拉布的阿拉斯加,有人欺負她的時候,把帽子扣在她橘色的短髮上,然後打飛那些讓她落淚的混蛋。
克羅克達爾叼著古巴雪茄在一家裝修浮華的KTV里對少年說,這一單合作成了,我們都能飛黃騰達。少年沒說話,干盡了杯中紅酒,在合同上籤了字。
少年回到公司對大夥說,三個月的,都卯足了勁干,三個月後,我要讓公司的名字,像空島的黃金鐘那樣響徹天堂。
周日凌晨到家,屁股終於沾到沙發的少年,沒等在搜索框里打下海賊王三個字,就沉沉的睡去了。
臨近最後的交單日期,少年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錢,請大夥吃火鍋唱K。席間,夥伴們拿著裝著香檳的高腳杯,誇少年年少有為,自己沒有跟錯人。
少年笑的像路飛一樣,沒錢回家,在形單影隻的路燈下笑到天亮。
交接的日子到來了,少年拿著合同,意氣風發的在CBD的十字路口攔了一輛出租,路上少年憧憬的盤算著,以後的生活。他彷彿看見橘色頭髮的娜美像貓咪一樣靠在自己懷裡,在周日的沙發上一起看著海賊王,腳邊的拉布安靜地趴著,慵懶而殷勤的搖著尾巴。
少年笑出聲了,計程車師傅在水泄不通的路況前自顧自的抱怨著:這年頭,幹什麼都不容易啊。
擁擠的電梯里,人們表情麻木,路飛般笑容的少年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少年整理好表情走了出去。
面前只剩下空空的辦公室貼著封條,克羅克達爾連人帶船都沒了蹤影。
晚些的時候,少年在經偵大隊的辦公室失魂落魄的坐著,對面大腹便便的海軍說:這種事太多了,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也別抱太大希望。
少年關掉手機,把自己關在家裡,昏沉的睡去。開機的那天,電話那頭的夥伴大罵騙子,還我血汗錢,電話這頭的少年捂著嘴,極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少年連同公司一起破產了,黃金梅里號在熊熊的烈火中與眾人告別,少年仰天大哭,他明白了成人世界裡,還不等你張開雙臂,念完對白,刀子就已經從後背捅入,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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