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爾塔密約出賣了中國

現在讓我們把目光轉向太平洋一側,看看馬歇爾在這個廣袤的舞台上都作了些什麼?

首先,我們應該了解一下在雅爾塔都發生了什麼?如果正如Hanson Baldwin所觀察到的,我們因為在二戰中所犯下的一系列嚴重的政治錯誤而失去了和平,那麼,這些嚴重的政治方面的錯誤主要可以歸結為我們在德黑蘭和雅爾塔會議上所作出的決定。我的判斷是我們在德黑蘭會議上失去了歐洲的和平,更加明顯的是我們在雅爾塔會議上失去了亞洲的和平。在德黑蘭,在有關地中海問題和東歐的問題上馬歇爾的意願和斯大林保持一致。

在雅爾塔,對於已經羽翼豐滿的俄國人所提出的把遠東地區作為戰利品收入囊中的要求,馬歇爾又一次和斯大林的意見保持一致。雅爾塔是俄國前沙皇Romanoff在黑海邊上的一個度假勝地。羅斯福去雅爾塔之前已經患有重病,身體非常不好,這導致了他4個月之後不久於人世。但是他不得不和丘吉爾一道遠赴重洋去和這個全俄國人的大獨裁者會面,這個時候,羅斯福已經和他在德黑蘭的時候大不一樣了。

我們的總統,忍受著病痛的巨大痛苦,旅行了上千英里,其中坐飛機,坐輪船,最後是做汽車,去和這個暴君會面,去和他達成某些協議,去和這個傢伙對有關波蘭和中國的問題進行討價還價,而結果卻是使得這兩個國家感染了瘟疫並且至今仍然是我們的羞恥。而羅斯福對斯大林近乎賄賂一般的討價還價的核心問題就是讓蘇聯在最後關鍵時刻參加對日本的戰爭。

滿洲是中國最富饒的地區。如果從面積和自然資源來說可以說是中國的德克薩斯。但是滿洲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屬於中國的管轄範疇。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古老的中華帝國走到了它的盡頭。在這裡我簡要敘述一下中華帝國崩潰的原因。帝國在崩潰之前已經被西方思想深深影響,有很多從西方回來的改革家,其中就有著名的孫逸仙,但同時也有很多保守的、不稱職的大臣和顧問,也有心懷鬼胎、虎視眈眈的西方列強和各路軍閥。自從帝國倒下之後,中國在一代人的時間內在外國的侵略下處於一種既沒有和平又沒有自由的狀態中。

滿洲在長達半個世紀的時間內充滿了戰亂。在1894年的中日戰爭結束之後,日本和俄國在滿洲這塊土地上為了各自的利益大打出手。從那之後,日本被歐洲列強所排擠使得日本無法享受到滿洲的利益。俄國則迅速從西伯利亞的沿海省份調集大軍填充了滿洲這塊真空地帶。

在 1904年,日本覺得自己已經羽翼豐滿足夠挑戰俄國在滿洲的軍事力量了。這就是日俄戰爭的起因。那次戰爭爆發時正是西奧多.羅斯福當政時期,當時他出於恐懼俄國在東亞勢力的逐漸強大而轉而支持日本。西奧多.羅斯福所在乎的僅僅是美國的利益,當他意識到如果日本人贏得太徹底的話,那麼他們會有可能取代俄國人在滿洲的地位,從而進一步蠶食中國內地的領土;羅斯福果斷地進行了干預,他把日本和俄國的首腦請到新罕布希爾州的朴次茅斯開會,這時日本在滿洲對俄國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但是即使這樣,這次會議還是多少阻止了一些日本侵佔滿洲的決心。

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日本逐漸的、一步一步的蠶食著滿洲的領土,這種蠶食被我們當時主管外交政策的誠實的美國官員看在眼裡並且發出了警告,這種行為一直持續到1937年,當日本在完全的、徹底的佔領滿洲和中國北方領土之後開始對中國發動全面的侵略戰爭。韓國,地理位置位於滿洲的邊上,作為日本通向滿洲的必經之路,這個時候早已被日本帝國吞併並且成為帝國的一部分很長一段時間了。中國在歷史上遭到的侵略總是來自北方。在很多個世紀內,中國在它的北方邊界屯以重兵用來防禦來自滿洲、蒙古、和西伯利亞人的侵略,在很多個世紀內,這些人被南部文明的中國人稱為野蠻人。自從滿洲人在將近4個世紀之前征服了中國之後,滿洲就成為中國安全的一個重要因素。當我們提起雅爾塔的時候,以上我說的這些歷史應該被記住和想到。

這樣一個富饒的、高度發達的滿洲地區在雅爾塔(對中國人來說)可以說是到了一個岌岌可危的地步。弗蘭克林.D.羅斯福把這樣一個滿洲扔給了俄國;在雅爾塔,美國等於是對新的野蠻人說:我們很高興的承認你們前沙皇在克里姆林宮內所制定的關於滿洲的政策。我們在以前的時間內總是致力於維護中國的主權完整,但是在雅爾塔我們卻沒有通知中國人我們的所作所為,我現在引用一段Edward R. Stettinius的書《Roosevelt and the Russians》(羅斯福和俄國)中的一段,來描述一下羅斯福在雅爾塔向斯大林割讓中國領土是為了恢復「俄國在1904年日俄戰爭中所失去的權利」。根據羅素委員會(Russell Committee )的證詞,蔣介石並沒有被邀請去參加雅爾塔會議,有關出賣中國利益的各項決議也始終對他保密。在之前的開羅會議,與會國莊嚴的向蔣介石保證中國在滿洲的利益會被完全的尊重和保障。當魏德麥將軍到羅素委員會作證的時候,他證實當赫爾利大使告知蔣介石雅爾塔會議那出賣中華民國利益的決議的時候,蔣介石居然都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至於他讓赫爾利又重複了一遍決議的內容。

這項無恥的計劃甚至都沒有稍微的偽裝一下。這是帝國主義者赤裸裸的在中國氣若遊絲的軀體上的侵略和掠奪。羅斯福和斯大林相互簽署這份秘密的協議只用了11分鐘的時間,但是後來卻放在白宮的一個保險箱內長達數月之久。協議中涉及的一些重要內容,比如大連和旅順港口、中東鐵路、南滿鐵路等等,都極大的牽扯著中國的神經。俄國人歷史上派出重兵佔領了些港口和鐵路,控制了鐵路沿線所有的通訊和電報線路,後來日本人接管了這一切,現在又是俄國人,這次俄國人藉此機會想要控制整個滿洲。

這份協議最初由美國駐俄國大使館官員 Averell Harriman參與起草,根據協議的內容,大連港口將會被「國際化」,並且將由蘇軍士兵守衛。旅順港口將重新恢復由蘇聯「租借」的狀態。我已經引用了一些Stettinius的書中所提到的該協議的內容,在這裡我在引用一些:

【通向大連的中東鐵路和南滿鐵路,應該由一個中國和蘇聯聯合組建的公司共同管理。蘇聯在這一事物上的利益應該得到有效的保障,同時中國在滿洲的主權也應該得到保障】

還有一些其他條款,比如:俄國將成為外蒙古的長期保護國。在朴次茅斯協定中被劃入日本勢力範圍的南庫頁島要「回歸」俄國(譯者註:我記得庫頁島最初也是中國的吧?),還有千島群島也將被劃入俄國,但是千島群島歷史上從來都是日本的,而不是俄國的。

我們該怎樣理解羅斯福的這種不可思議的向蘇聯帝國投降的交易?要知道,在Sumner Welles的書《Seven Decisions That Shaped History》(七個震撼歷史的決定)中,羅斯福被描寫成一個道德情操高尚的主張廢除香港和印度殖民地地位的總統。他在整個戰爭期間不斷的勸說丘吉爾結束對印度的佔領並且放棄英國對香港的統治。在Sherwood的書中第866頁提到羅斯福在雅爾塔向斯大林提議說:香港應該回歸中國或者國際化以便於以後被聯合國託管。羅斯福還建議法屬印度支那置於聯合國的託管之下,他把他的這個想法通知了Sumner Welles。

所有這一切骯髒的交易使得我們該怎樣看待羅斯福身後站著的那些顧問們,還有那些五花八門的自由主義者、共產主義者、共產主義同情者,還有那些克里姆林宮的顧問們,比如艾奇遜、拉鐵摩爾、Philip Jessups,還有那個太平洋關係學院,這個學院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全心全意的使亞洲人民陶醉於帝國主義學說以及向他們宣傳他們的權利。

在他們眼裡,西方帝國主義是歐洲擴張時所使用的的腐朽的、糜爛的工具,是非常邪惡的,必須要加以阻止。但是對於俄羅斯帝國來說,這些人不僅僅要在宣傳上儘力的讚揚,而且還要使得蘇俄在外交上和戰爭中都要保持對美國的優勢,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和手段。這就是左派自由主義者對帝國主義的理解。難道我們在參議院中或者其它什麼地方聽到過自由主義者譴責羅斯福在雅爾塔對蘇聯的投降?這是一個很好的測試,可以讓我們看出國會中和我們國家裡的自由主義分子有多麼的虛偽,他們推動了中國向俄國的投降並且鼓掌歡迎,興高采烈,但是卻沒有說過一句譴責俄國的話。

羅斯福先生的辯護者試著減輕羅斯福的「罪責」。 Sherwood 的看法是羅斯福當時實在是身不由己,我摘錄幾段他的話:「當時雅爾塔會議已經接近尾聲,羅斯福已經疲倦之極,實在是不想再引起任何的爭吵」。根據《羅斯福和霍普金斯》這本書867頁的說法,羅斯福,根據他本人的意願,或許並不願意簽署這個協議。但是根據此書前一頁的內容,推翻了羅斯福的「疲倦」一說,(前一頁內容如下):

【很明顯羅斯福甚至在1943年德黑蘭會議之前就準備接受蘇聯後來提出來的一攬子利益要求,這些(羅斯福準備同意的)要求,如果不是所有的要求,那也可以說是絕大部分的要求。這些要求就是恢復以前因為日俄戰爭而讓俄國失去的種種特權。】

而且Sherwood在其他的地方也曾經提到過羅斯福遠在德黑蘭會議之前就準備把「不凍港」大連呈現給蘇俄。Sherwood先生被認為是一個貨真價實的 「自由主義者」。當蘇俄準備恢復 他們以前用武力從虛弱的中國手裡強取而來的殖民地中的 特權和地位的時候,Sherwood先生沒看出這有什麼不對。自由主義者的偽善、表裡不一、邏輯混亂的特點在俄國人對滿洲的野心面前被Sherwood先生暴露的一覽無遺。

(譯者註:我記得「愛心與雄心「 曾經對所謂的「自由主義者」表達過類似的觀點,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Well 先生的表現要好一些,他同樣也是一個「自由主義者」,但是對歷史所負的責任要強一些。我想我不需要過多地介紹誰是Welles先生。他起先在美國國務院供職直到1943年秋天,後來因為和Cordell Hull長期不和而辭去了他的職務。他辭職的時候是在國務卿手下任職。他的書《Seven Decisions That Shaped History》(七個震撼歷史的決定)是為他後來的上司--羅斯福的一份辯護材料,也同時是為羅斯福所主導的一些列重大事件進行辯護的一份材料。Welles先生堅持羅斯福在雅爾塔背叛中國和美國的事情是可以被原諒和解釋的。可是理由是什麼?理由就是軍事上的需要。根據Welles的說法,雖然羅斯福當時認為美國要求蘇聯出兵對付日本實在是一件太自私自利的事情,但是美國別無它法,只能要求蘇聯在關鍵時刻出兵,否則後果將會對美國不利。為什麼羅斯福會有這樣的想法?那是因為他周圍的軍事顧問是這樣建議的。

參謀長聯席會議,他們所作出的建議認為我們對日本的作戰將會極為艱苦,沒有俄國的幫助,我們不大可能獲得勝利。這同時也是Welles先生的觀點。也是馬歇爾-艾奇遜 政府的一條準則。可是Welles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同時也指出美國軍方對於羅斯福的做法持強烈的反對意見。可是是誰在背後主導著這一切?

我們當然可以猜到:是馬歇爾

是馬歇爾在雅爾塔站在羅斯福的左右,努力促使羅斯福同意斯大林所提出的要挾條件。是馬歇爾向羅斯福提供情報以支持他的觀點,但是同時馬歇爾卻努力忽略掉了更多的實事求是的情報報告。比如根據Hanson Baldwin的書第81頁,當時日本知道自己敗局已定而正在積極地尋找停戰的機會,但是馬歇爾卻沒有讓羅斯福知道這一切。

這難道就是這個「全球策略大師」對美國的利益所作的真誠的奉獻?難道俄國的出兵真的如此迫不及待?或許是其他的一些難以名狀的原因使得馬歇爾又一次迎合了克里姆林宮的意志?

把俄國人拖入遠東的戰爭是馬歇爾的主意也是他一手實施的,這一點早在1943年8月第一次魁北克會議上的那篇著名的「綏靖」備忘錄上已經寫得很明白了。那篇備忘錄指明了我們後來在德黑蘭和雅爾塔的方向。對於促使俄國加入對日本作戰的正式要求是在我剛才提到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上制定出來的,並且在隨後的1944 年9月的第二次魁北克會議上正式公布。回到1943年秋天,總統派Averell Harriman作為大使派駐莫斯科,同時馬歇爾派 Deane 將軍去莫斯科,他們的「首要任務」,正如Deane在它的書中第23頁解釋的,是去「勸說蘇聯加入對日本的作戰」。這種勸說有必要嗎?難道已經羽翼豐滿的克里姆林宮的本來興趣不正是在遠東的戰爭嗎?參加一場擊敗日本的戰爭然後在和平談判桌上佔有一席之地,在美美的分享後來的戰利品,這難道不是俄國人的希望嗎?讓蘇俄派軍隊深入滿洲地區,讓他們重新恢復1905年因為日俄戰爭而失掉的殖民地和各種特權,這難道不是克里姆林宮夢寐以求的嗎?

如果一些美國人還沒能意識到滿洲戰略的重要性,那麼有大量的證據可以證明克里姆林宮對於滿洲的關注一刻也沒有放鬆,俄國人--他們始終效忠於列寧的那句教條:「誰控制了中國,誰就控制了世界」。任何一個聰明的美國人,再看過足夠多的證據之後,應該很明白羅斯福和馬歇爾在雅爾塔不應該讓俄國人捲入遠東,而是應該讓他們遠離遠東。

我有4個場景的證據用以證明斯大林曾經向美國官員提出他所想要的一些要求。第一個要求是他向Averell Harriman提出的,在1942年的8月,當他(Averell Harriman)和丘吉爾到莫斯科向斯大林傳話說北非的作戰行動已經被斯大林和馬歇爾急切要求的「立即的第二戰場」所代替。這個場景在Deane的書中第226頁:

【斯大林告訴Harriman說日本是俄國歷史上的敵人,它的最終的徹底的被打敗對俄國的利益來說非常重要。他暗示雖然俄國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分享(對日作戰),但是他最終會加入進來的。】

羅斯福很清楚這一點,根據推斷,馬歇爾也應該很明白。應該指出的是斯大林對參加對日作戰的興趣應該是與生俱來的

這個紅色沙皇下一步通知了Patrick J. Hurley將軍他的打算。在1943年4月,Hurley將他所知道的報告給了Leahy將軍,在Leahy的書中第147頁,我摘錄這一段話:

【Hurley見到了斯大林********馬歇爾告訴他在德國被擊敗之後,他(馬歇爾)將會加入到對日作戰的戰爭中來******我們的軍隊,在打擊日本的計劃中,將會急切的渴望蘇聯的幫助。可是我的意見是我們完全可以在沒有蘇聯幫助的情況下獨立的戰勝日本。】

剛毅的海軍將領Leahy自始自終都堅持他的這個意見,因此也被馬歇爾一直排擠。如果Leahy將軍可以成為羅斯福最主要的軍事參謀的話(根據他的軍銜,他可以成為),遠東戰爭的歷史和中國的淪陷,還有後來隨之而來的朝鮮戰爭,都將會大大的不同。但很不幸,馬歇爾的意志最終壓倒了Leahy將軍,就如他後來壓倒了羅斯福,在成功入侵義大利之後,壓倒了丘吉爾。

我之所以岔開話題講講Leahy將軍反對讓俄國人參與進來這件事情是因為這實在是太貼切了,而且Leahy將軍的軍銜、職位也非常高級,他的思考過程非常的美國化。在整個二戰期間,Leahy享有很高的榮譽,他對美國的忠誠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在討論結束對日本的戰爭該用什麼樣的戰略的時候,馬歇爾極力主張陸上進攻是非常有必要的。從日本本土南端的島嶼登陸,然後向北進攻。據馬歇爾估計,登陸需要 200萬陸軍,傷亡大約會在50萬左右。Leahy將軍則在1944年7月10日在白宮的一次會議上發表了一篇報告,在他的書中第245頁:

【這是我的意見,我強烈的建議參謀長聯席會議,對日本的陸上進攻沒有必要,我們同樣會贏得戰爭。】

更加令人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建議得到了廣泛的認可,在251頁,麥克阿瑟將軍和尼米茲將軍在火奴奴的一次會議上也認同Leahy將軍的觀點。根據回憶,Leahy陪著羅斯去參加了1944年的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在那次會議上,Leahy、總統和陸軍、海軍駐太平洋的高級指揮官共同制定了對日本的勝利計劃。這些人,麥克阿瑟和尼米茲,才是真正的太平洋戰爭專家。然我們看看他們在那次會議之後所發表的意見:

這次會議有兩個成果,第一就是大家就採用怎樣的一個基本戰略來給日本以最後一擊達成了基本共識,第二就是羅斯福總統熟悉了當前太平洋的形式,這對於抵抗參謀長聯席會議和陸軍部所制定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入侵日本的戰爭計劃非常有用,就是那些就是不惜代價從日本本土攻擊的計劃。

麥克阿瑟和尼米茲都同意首先要收復菲律賓,使得那裡成為西太平洋中的陸上和空軍基地,這樣日本就會在我們海空軍的打擊下被迫接受我們的投降條件,從而不用進攻日本本土。這樣我們有麥克薩瑟、尼米茲和Leahy將軍所同意的贏得戰爭的計劃,但是馬歇爾並不同意,誰更正確一些?

但是,儘管有這些專家的建議,馬歇爾仍然堅持他的意見。在兩個月後第二次魁北克會議召開之前的一次討論會上,Leahy發表了一份報告,在他的書中第259頁:

【在 9月初的時候,日本在徹底的海空封鎖下已經基本被打敗了。然而,我們卻被要求制定一份登陸日本本土的計劃,此計劃要從九州島登陸,進而進攻日本本土,然後再迫使日本投降。********* 軍方好像並不理解在空軍支援下的海軍實際上已經擊敗了日本。軍方不僅僅在制定一個大規模的登陸日本本土的計劃,而且還確信我們需要俄國人的幫助才可以完成對日本的勝利】

對於這件事情的描述實在是太多了。

我現在回到俄國對遠東的窺探。Cordell Hull 是第三位見證人。他是一位年長的受人尊敬的國務卿,一位正直的、有自尊心的人,雖然它不是完全明白圍繞在他周圍的這些政治戲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在 1943年10月去了莫斯科參加盟國外長會議。這對Hull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也是在他任職期間最風光的時刻了。正是在這次會議上,他開始輕信俄國人對美國高層官員所講述的肺腑之言。Hull先生開始堅信,美國對俄國和英國應該公平對待,俄國是一個國家、英國也是一個國家,俄國對美國有可能造成威脅,英國同樣也有,所以不應該從意識形態上區別這兩個國家。Hull作為一個內心公平的人,他認為他正在在和一個君子打交道。

在他在莫斯科的最後一晚,Hull先生參加了克里姆林宮的頭頭舉行的一次國宴招待會。招待會在克里姆林宮內的最豪華的凱瑟琳大廳內舉行。他們準備了黃金打造的盤子和數不清的水晶杯具。Hull先生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暴君給予了至高無上的禮節和榮譽。在被斯大林盛情款待過後,Hull「即被震驚又很高興」,這時馬歇爾走到他的身邊和他說,正如 Hull自己的回憶錄里第1309頁寫道的:

【當盟軍在歐洲擊敗德國之後,毫無懸念的,沒有任何問題的,蘇聯將會參加對日本的作戰。斯大林本人已經向我提及了這個計劃*********馬歇爾臨走時告訴我我可以用極端保密的形式向總統通報這件事。我真心的感謝他】

這位美國國務卿沒有浪費一分鐘的時間馬上用陸軍和海軍的密碼電報向羅斯福通報了馬歇爾告訴他的這件事,他希望這樣可以達到對英國人保密的目的。後來Hull先生一直對我們駐倫敦的外交部耿耿於懷,認為是他們泄漏了他向總統報告的這個消息。

在得知雅爾塔協議的結果時候,Hull已經辭職了,但是他還是表現出了非常的不理解,為什麼羅斯福在請求俄國的幫助時還要同意俄國所提出的「大量的領土要求」?要知道,他說:「當初斯大林向我保證這一切的時候並沒有提及這些領土要求啊?」

斯大林窺探遠東的第四個證據是在德黑蘭,那時他已經觀察到,隨著歐洲戰事的即將結束「我們傳統的正面戰場(對德戰場)將會勝利」。那個時候,當斯大林意識到Harriman 和 Deane 將軍跑到莫斯科是來懇求他的幫助(對日作戰),很自然的,斯大林開始盤算他的要挾條件。這個要挾條件可並不輕鬆。在1944年10月,當丘吉爾第二次訪問莫斯科的時候 ,Harriman 得到了斯大林關於介入對日作戰的正式答覆。Deane在他的書中第247頁提到斯大林同意在德國被擊敗之後發起對日本的作戰,但是同時美國必須保證對俄國提供必要的物資支援,這些支援包括對駐西伯利亞的60個獨立師的援助,並且對俄國參與戰爭所帶來的政治上影響美國要表示支持。這份報告中的附加條款指出只有在中國的認可下俄國才會捲入在遠東對日本的戰事。

在這次會議上,斯大林同意美國海軍可以使用俄國海軍位於太平洋上的軍港 Petropavlovsk 作為海軍和空軍基地,允許美國空軍飛機起降,包括重型轟炸機,但是卻拒絕我們使用穿越西伯利亞的鐵路運輸物資。這等於是一把指著羅斯福腦袋的槍。如果我們希望俄國人參與進來,我們必須幫助俄國人武裝他們的軍隊,同時蔣介石必須接受滿洲的失去,可滿洲問題是我們和丘吉爾一道在開羅莊嚴的向蔣介石保證過的。馬歇爾又一次堅持,超越了使命的召喚,說我們需要俄國的幫助。羅斯福相信了他。對俄國的援助是很巨大的,俄國人在條件中講明,他們需要86萬零410噸固體援助物資,20萬6000噸液體援助物資。所有這些都是在援助歐洲的第四條款之外的額外的要求。俄國人總共得到了援助遠東地區所有物資中的80%的貨物。其中一項 2萬5000噸肉罐頭,如果把1磅肉算作一頓飯的話,僅這一項就足夠紅軍士兵吃5000萬次飯。

我在回到雅爾塔,在那裡斯大林全盤接受了他提出的要挾,這次會議被Hanson Baldwin稱為「政治歷史上最悲慘的一章」(列出原文,翻譯比較麻煩:the saddest chapter in the long history of political futility which the war recorded.)

在1945年1月的時候太平洋戰場上的形勢是怎樣的呢?萊特島已經是我們的了,日本的艦隊已經被擊敗了,馬里亞娜在雅爾塔會議期間已經被美軍攻佔。沖繩群島就在眼前,我們的空軍正在日夜不停的轟炸日本的各大城市。根據戰略服務辦公室(OSS)的William J. Donovan將軍從中國發回的報告顯示關東軍已經在潰散並且數量正在大大減少。但是不管在哪種情況下,OSS說,在中國的資源都不可能被運回日本本土,因為他們缺乏貨船。同樣的,在中國的日本士兵也動彈不得。到處都在顯示著同一個故事。日本的貨船隊已經長眠于海底。封鎖正在使得日本窒息。Leahy將軍在他的書中第293也寫下他對這段時局的看法:

【我還是堅持我的那個觀點,那就是我們應該在日本本土之外擊敗日本,這時是一個時間和消耗的問題。這樣,我們就可以不用斯大林的幫助而在太平洋上擊敗我們的敵人。軍部並不同意我的意見,羅斯福準備開始同斯大林討價。】

Hanson Baldwin在會後寫下了他的感受,他同意Leahy的觀點。在他的書中第79頁:

在雅爾塔會開始的時候,日本已經被擊敗了,不是被還沒有面世的原子彈,也不是被剛剛開始的常規轟炸,是被消耗和封鎖所擊敗。但是在雅爾塔,馬歇爾又一次使盡全身力氣力求讓俄國人加入,就如同他在歐洲拚命推行「立即的第二戰場」和組織英國人的東歐戰略一樣。後來的美國國務卿Edward Stettinius曾經在雅爾塔執掌重任,在他的書《羅斯福和俄國》中第90頁寫道:

【我知道在雅爾塔**********總統被他周圍的軍事參謀施以巨大的壓力力求達到讓俄國人參加遠東戰爭的目的】

在 Stettinius離開華盛頓之前,他看到了參謀長聯席會議遞交給美國國務院的一封備忘錄,上面寫道:「我們希望俄國參與遠東的戰爭越早越好」,為了支持他的這些急切的要求,馬歇爾用了 -- 正如Baldwin在他的書中第80頁講到的 --「最悲觀的情報估計」,那就是在日本陸軍駐亞洲大陸的200萬軍隊當中,70萬關東軍駐守滿洲,據馬歇爾所說:他們「全都是最精銳的部隊,經過良好的訓練」。

但是,與之相對應的,是Baldwin所暴露的另外一種更加接近實際情況的情報分析,這和戰後所揭露出來的相一致,也和當時Leahy和其他將軍所持的觀點相一致,那就是「(日本軍隊)從來沒有達到過雅爾塔所估計的那種規模」。甚至連華盛頓郵報--左派報紙中的中流砥柱--在1948年9月9日所發表的文章□□布 參謀長聯席會議「在雅爾塔給羅斯福和丘吉爾的建議中有關歐洲勝利之後對日本的作戰將持續18個月之久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但是還不止這些,海軍少將E. M. Zacharias,在他的書《在關著的門後面》(Behind Closed Doors)中寫道:在羅斯福起身赴雅爾塔之前,日本人的求和試探就已經通過麥克阿瑟帶到了華盛頓。所以在我們為了慫恿俄國出兵而出賣中國的時候,日本人已經在向我們投石問路了。在雅爾塔之後,日本人的求和嘗試越來越密集。後來的波斯坦公告算是對日本和談嘗試所作出的一種正式的、提前的答覆。

在 1945年4月的晚些時候,馬歇爾仍然在全身心地投入讓俄國人參加遠東戰爭的事業中。正如Stettinius 在他的書中第97頁寫道:在4月25日舊金山會議舉行之前,白宮舉行了一場高級政策會議,杜魯門總統,軍方的高級領導人和我討論了一下如果俄國人不遵守在雅爾塔所達成的有關巴爾幹的協議該怎麼辦?在這次會議上軍方代表懇求我們要對蘇聯人有耐心,因為他們害怕如果我們對俄國人(不遵守雅爾塔巴爾幹協定的做法)施以懲罰的話,那麼俄國人很可能就不會出兵遠東。

是誰在建議對俄國人報以耐心?是馬歇爾?在7月的波斯坦,馬歇爾武裝紅色軍隊的努力和把他們帶入亞洲的雄心一點都沒有減少。Stettinius 在他的書中第98頁寫下了這樣一些困惑:【在波斯坦會議快結束的時候,甚至在我們已經在洛斯阿拉莫斯爆炸了第一顆原子彈之後,軍方仍然在強烈建議蘇聯介入在遠東的戰爭。】

Welles先生,在他努力為羅斯福開脫其雅爾塔之恥的努力當中,把責任都推到了參謀長聯席會議的頭上。但是我們知道是馬歇爾作出了這些決定並且努力將其實施。Welles將馬歇爾努力把俄國人帶入遠東的戰事稱之為「一個基於事實的明顯的誤判」,這句話寫在他的書中第 153頁。

可是這就是答案嗎?或者馬歇爾堅持俄國人有權利用遠東為他們的利益服務是他的一系列未知計劃中的一環,如果我們追蹤他的職業生涯,我們就會看到這些個計劃逐漸明顯的浮現出來。這些計劃都是由他制定,用盡所有的力氣和技巧加以維護和堅持,並且都毫無疑問的和克里姆林宮的意志保持一致。

總統在雅爾塔還有另外一位顧問--阿哥亞.錫思(Alger Hiss).錫思,他參與起草了有關遠東的計劃並且對中國問題涉及很深,或許正是在錫思的建議下,羅斯福可以友善的和斯大林坐在一起,很自信的向斯大林保證說:「在中國所發生的一些摩擦主要是在共xx國際和國民黨之間發生的,而不是由當地普通老百姓所組成的所謂的共xxx主義者和國民黨之間」,這段話可以在Sherwood的書第868頁找到。值得注意的是,忠實的效忠於克里姆林宮的紅色軍隊,後來派出大軍在朝鮮與我們作戰的紅色軍隊在羅斯福眼裡竟然只是一些「所謂的」(so-called Communists), 或許總統接下來還會接著說,這些「所謂的」so-called Communists要比蔣介石的軍隊和俄國的那些元帥還要親切得多,合理的多。在隨後的章節中,當我們檢視馬歇爾的中國計劃的時候,我們會發現在他眼裡的中國紅色力量是多麼的清白、無辜、充滿希望。

讓我們假設一下馬歇爾在二戰中的所作所為沒有那些秘密的使命,沒有那些見不得陽光的目的。

那麼這樣一個「全球戰略大師」在雅爾塔犯下了一個什麼樣的錯誤?這反映出了這位大師一個什麼樣的天才能力?我們看看所有馬歇爾的戰略努力,他力推「大鎚」計劃或者說是「立即的第二戰場」,卻不願通過地中海經阿爾及利亞進軍。在諾曼底登陸之後2個月時堅決的要求從法國南部進軍,是不是有些不符合常理?在這裡我們必須比較一下馬歇爾和麥克阿瑟的能力,當時麥克阿瑟已經從新幾內亞成功登陸並且開始向東京進軍。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們怎麼會採取馬歇爾的意見當作我們戰略的基石?既然他在德國投降後對日本所苟延殘喘的時間竟然會高估到1年半,那麼我們又怎麼能夠相信他對俄羅斯帝國和俄國的中國衛星國所作的分析和判斷?

然後,原子彈落在了日本人的頭上,戰爭結束了,連最苛刻的軍事評論家Hanson Baldwin 都相信原子彈的使用把戰爭的結束的時間提前了1天。日本的命運早在很久以前就被確定了。隨著戰爭即將結束,雅爾塔的「肉雞」馬上就要回到它的籠子里去。這時蘇俄紅軍迅速開始了一場兵不血刃的6天戰役,佔領了滿洲,站在了中國的北方。恰到好處的吞掉了雅爾塔的戰利品。

現在我們來看看朝鮮。是誰畫了那條令人鬱悶的38線,並且規定俄國人接收線北的日軍投降,美軍接收南邊的日軍投降?在這裡有必要澄清一下那段歷史。在雅爾塔,斯大林同意羅斯福戰後把朝鮮歸於4國委任統治之下,4國分別是美國、中國、俄國和英國,這個決定在霍普金斯1945年晚些時候訪問莫斯科時被斯大林以文件形式簽署下來。託管將一直持續到一個由韓國百姓自由選舉的獨立的民主政府產生為止,這個政府將負責統治整個朝鮮半島。託管一事最後怎麼樣了?當日本投降之後,隨之而來的問題是怎樣接管日本在當地的武裝。Welles在他的書《七個震撼歷史的決定》中第167頁描述了當時的情形:

【一些五角大樓的下級軍官匆忙的報告說俄國人正在接受38度線以北的日軍投降,儘管美軍也會接受那條線以南的日軍投降】

我得知那條線之所以被划出來是因為很「方便」。當然這條線被划出來是因為它出自一些沒有知識和頭腦的官員之手,也沒有諮詢任何對政治和經濟在行的專家的意見。

沒有人在乎這些直到緬因州參議員Brewster指出38度線重要的歷史意義。我一直感到很奇怪為什麼陸軍部在1945年8月選擇38度線作為接受日本投降的分界線,為什麼不是37度,39度?為什麼被固定為38度?

這位緬因州參議員,史學知識豐富,發現俄國人早在一個世紀前的沙皇時期就嘗試和日本帝國談判定下這條38度線,因而可以彼此分隔開各自的利益範疇,互不干擾。

我在這裡舉一個聽證會的例子,是軍隊和外交事務委員會在1951年6月8日舉行的一場聽證會。當時是部長艾奇遜被參議員Brewster問到有關這個問題。艾奇遜指出這個決定並不是由一些「下級軍官」做出的,而是由陸軍部長做出的,並由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海軍、空軍聯合委員會同意,最終是總統同意。這是一個高層的決定,最初是由戰爭部長作出(Secretary of War)。但是,誰是Stimson先生後來負責的部門內的戰爭部長?我想任何一個在五角大樓裡面任職的、接觸過一些內部資料的官員,讀過一些後來部長(Stimson)回憶錄的官員,或者是和這兩個人(馬歇爾和Stimson)密切工作過的人,都會毫無意義的指出 正是馬歇爾實際作出的決定,Stimson只是他一個橡皮圖章而已。正是馬歇爾選擇了俄國外交部門在將近50年前划出的以三十八度線作為劃分朝鮮勢力範圍的邊界。是馬歇爾在1945年的時候恢復了俄國人在1904年便夢寐以求的在朝鮮的特權

我特別呈現出這一段對話,緬因州參議員發問,艾奇遜部長回答:

參議員Brewster:這件事難道不是很奇怪嗎?在朝鮮的三十八度線是45年前的日俄戰爭中俄國人為了劃分雙方的勢力範圍而划出的。

部長艾奇遜:我對此並不熟悉,參議員,我承認作為一個美國的國務卿,雖然在那段歷史時期內美國正在扮演一個人道的、光榮的角色,然而卻並沒有察覺到其他帝國在遠東的野心,這對於一個遠東外交專家來說是不稱職的。

戰爭結束了,成千上萬的美國人錯誤地認為我們的國際災難也結束了,他們狂歡了24小時。我們在損失了巨大的人員和物資之後贏得了戰爭,但是並沒有想到我們即將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著又一次失去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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