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環王》中有哪些細思極恐的細節?

02-28

1. Tolkien世界體系里的湯姆

托老的世界裡居住著名目繁多的族類和生命：問題是，就目前所知，我們不能把湯姆順利地劃分到其中的任何一個種族裡。他好像是從別的地方「移民」過來的。事實上，他的事情差不多已經很清楚了，至少在文學的層面上；但我們在這裡所關注的卻是在托老的世界中給湯姆一個定位。雖說這裡有很多候選，但其中的多數我們都能馬上排除：湯姆肯定不是人類、霍比特、矮人，或者說他不屬於任何生命有限的族類；而且，顯而易見，大家能肯定他不是獸人、巨怪、恩特、龍或者鷹！可是儘管如此，還是留下了許多種可能。

湯姆是精靈？

湯姆的輕快步伐，他的智慧，他的長壽，以及對唱歌的喜好，都給了他一種精靈般的特質。但這個可能性很容易被《魔戒》里的文字反駁：

「在精靈西遷之時，湯姆就在這裡了…」

湯姆自己的話，《魔戒》第一卷第七章「湯姆夫婦」

如果湯姆自己就是精靈的話他是不可能這樣說的！另外，湯姆的高齡也是一個反證----精靈們的西遷發生在他說這話的約6個紀以前。

湯姆是Maia?

這是一個常見的觀點，甚至這個觀點有時還被認定是「事實」。然而並沒有直接的證據來支持它----它似乎是建立在湯姆不會是Vala上的；並且，沒有其它可能了，他必須是一位Maia。我們將會看到，這兩種觀點都是有缺陷的---湯姆有可能是Vala；而且，至少還存在另外一種可能。

雖然我們不能肯定湯姆不是一位Maiar，但這個定位是很勉強的。最重要的一點即是：他不受魔戒的影響。

「湯姆將戒指套在小指尖上，湊近燭光…湯姆竟然沒有隱形！**」

《魔戒》第一卷第七章「湯姆夫婦」

**注意，譯林在這個重要地方完全翻錯了意思

魔戒大戰時期在中洲還有其他一些力量強大的Maiar，尤其是Sauron，Saruman和Gandalf，他們多少都在魔戒的力量控制之下。而湯姆卻能夠抵抗它的隱身力量，也沒有任何想佔有它的慾望（他把戒指還給Frodo的時候是「微笑著」的）。托老本人指出了湯姆免疫性的重要之處。對這個話題，他說道：

「魔戒的影響力涵蓋所有的事物，甚至術士（或Emissaries）也不例外----還不止是這樣，甚至於世界上的所有物質形態。」

《托爾金書信集》 153號，1954年

湯姆是Vala？

在托老有名字的種族裡，最後一個可能包含湯姆的就是Valar----the Power of the World。對這個論點最通常的反駁即是，所有Valar的名字都是已知的，而湯姆並不在其中。這個駁詞也並非天衣無縫：

「…（Valar）在中洲的精靈語言中有另外的名字，在人類的語言中更是形式眾多。」《精靈美鑽》，Valaquenta

而對湯姆的說法是：

「當時他（邦巴迪爾）也不是這個名字，我們管他叫Iarwain Ben-adar，最年長者，無父者」 Elrond語，《魔戒》第二卷第二章「林谷會議」

所以，說湯姆是我們所知的14位Valar之一，隱姓埋名地生活在中洲，也並非無稽之談。雖然我們不能確定，但看來很可能Vala是能夠抵抗魔戒的力量的，這樣一來困難就不存在了。即便「Vala假設」是目前最站得住腳的，它也有難以自圓其說的地方：

「…最年長者，便是我…天上落下的第一點雨滴，樹上結的第一隻榛子，湯姆都還記得…他知道星光下面的黑暗，但在黑魁首從外面來之前，這黑暗並不可怕。」

《魔戒》第一卷第七章「湯姆夫婦」

所有Valar在Arda被創造之前就存在了，所以他們可以名正言順地稱自己為「最年長者」。但湯姆說他「知道星光下的黑暗」（也就是說，他是在這個世界裡，而不是在其外），「在黑魁首從外面來之前」。「黑魁首」這一稱呼在這裡是有歧義的----既可指Melkor又可指Sauron，而且他們都是從世界的「外面」來的。如果他指的是Melkor，那就很好理解了：根據The Silmarillion的初始設定，這段話可以理解為Valar的到來：

「於是很快就像他們擔心的那樣，Melkor先他們到了那裡…」《失傳的故事》第一部分第三章「The Coming of the Valar and the Building of Valinor」

上文的「他們」指的是Manw?和Varda，除Melkor之外最早來到Arda的Valar。那麼根據托老的初始設定（在已出版的《精靈美鑽》里沒有發現任何有抵觸的文字），Melkor是第一個從「外面」進入世界的，而湯姆卻暗示，在Melkor到來之時他就已經在這裡了！

誠然，湯姆指的也許是Sauron，他當然是在那些大人物之後到來的，但是從「在黑魁首從外面到來之前」一句中認為那是Melkor似乎要更合理一些（亦即，他提及的是一件具全局影響力的大事件，世界歷史的重要轉折，這不是Sauron能夠論及的）。

這只是Vala理論的漏洞之一而已。比如另一個，我們認為應該能夠認出混跡其中的Vala的人（尤其是Gandalf）顯然並沒有做到。

湯姆是Ilúvatar本人？

湯姆顯然有著無窮的能力，至少在他自己的領域內，這引起不少人提出，他只可能是Eru Ilúvatar本人。《魔戒》中的確有一些文字在暗示他可能就是：他被稱為「主人」，「最年長者」，並且金莓乾脆就稱他為「他」。

「就是他呀。」《魔戒》第一卷第七章「湯姆夫婦」

所有這些也許都在暗示湯姆和Ilúvatar就是同一個人。然而事實上，這也是關於湯姆的理論中極少數能有一個確定結論的。這一點在托老的信件中被提到過好幾次，並且每一次他都表明湯姆和Eru不該被混為一談。以下大概算他最明確的聲明：

「The One，或主神，是沒有化身的，他確實遠離於世界之外，並且只有衛世者Valar才能夠接近。」《托爾金書信集》 181號，1958年

如果The One（也就是Eru）沒有化身的話，那麼湯姆當然也就不可能是這個化身了。

湯姆是「Spirit」(「精靈」一詞已經被佔了；精神，靈魂？不好翻)？

按照《精靈美鑽》，湯姆是「spirit」（相對於Maia和Vala理論）的說法是可行的。雖然通常認為只有Valar和Maiar才進入了Arda，但是在托老正式出版前的原始版本中，他曾論述了Aratar，即8位權力最大的Valar：

「…他們的權威是同等的，遠遠超越了其他人，無論是Valar還是Maiar，或是Ilúvatar送到E?的其他任何形態。」《精靈美鑽》，Valaquenta

這個簡單的「其他任何形態」，似乎正是在《失傳的故事》中找到的更加古老而又詳細得多的對應文字的殘跡：

「…棕仙，小仙子，小精靈（pixie），妖精，還有別的叫不出名字的，因為他們的數量非常大…他們誕生在世界之前，比最古老的更古老，他們不屬於它，卻多是嘲笑它…」《失傳的故事》第一部分，第三章「The Coming of the Valar and the Building of Valinor」

很難不把這段話和湯姆聯繫起來，這可能正是創造湯姆的靈感來源（《失傳的故事》比湯姆在出版物中的初次現身早了近十年）。然而無論湯姆是棕仙，小仙子，小精靈還是妖精，都值得懷疑----這些生物都沒有在托老已出版的作品中出現過，而他們的作用----為後來的傳說做引，這一點至少部分地在霍比特人身上得到傳承。

而Spirit一說並不能解釋上面討論過的很多問題。為什麼連Maiar都不能抵抗魔戒的力量而「妖精」卻可以？一個「棕仙」可能在Valar之前就來到這個世界嗎？

還有另外一種spirit可以考慮：「自然之靈」。托老本人好像也挺支持這種說法：

「你認為湯姆，一個（正在消失中的）牛津和伯克郡鄉村的精靈，能成為故事中的英雄嗎？」《托爾金書信集》 19號，1937年

這封信的時間早於湯姆在《魔戒》中的出場（事實上，這一段引文正是有關《霍比特人》結局的討論的一部分），所以可做為最好的旁證。

「自然之靈」的說法在托老的世界裡是完全可能的。雖說這個領域在他的世界體系里從來沒有被直接提到過，但中洲似乎總是住滿了各種Spirits----至少一些樹明顯是有靈之物（比如老柳頭，還是范岡森林的呼翁）。加之：

「但這片土地的精靈與我們西爾凡精靈很陌生。如今這裡的草朩都記不得他們了。我只聽到過石頭為他們哀悼…」《魔戒》第二卷第三章「魔戒南去」

這樣的例子不計其數：顯然托老的世界裡，自然造物比現今世界要活躍得多。從這些到「自然的精靈」只是一小步，而到那個穿著黃靴子，住在房子里的人物就是一大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