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記者：民主牆的道德底線何在？

今天的香港天朗氣清，採訪車上卻是陣陣嘆息，剛圍追堵截完香港教育局局長楊潤雄的我們，內心五味陳雜。

「民主牆」事件已在facebook、微博、微信、知乎等社交網路上發酵兩天，中大民主牆前陸港學生針對「港獨海報」的英文對罵，以及更令人唏噓的中大前學生會主席肆意辱罵視頻傳遍大江南北（http://m.v.qq.com/play/play.html?vid=v0547w9mp39&type=23&sharePlayNumTag=0&ptag=4_5.7.3.19839_copy），「表情包還擊戰」也讓網友們感到一種「啼笑皆非」的解氣。

譴責「港獨」的言論鋪天蓋地而來，「民主」也成了這兩天最為熱門的話題，香港特區行政長官林鄭月娥發表聲明，譴責近日多間大學校園內出現主張「港獨」的標語，認為言論和學術自由，並非鼓吹歪論的借口，呼籲各界合力糾正這種濫用言論自由的行為。

然而我今天想寫的無關港獨，而是民主牆的道德底線。

就在昨天，香港教育局副局長蔡若蓮的長子因抑鬱症在家中跳樓身亡，這位副局長八月剛走馬上任，有關她從政理念的質疑討論雖然從未間斷，但在悲劇發生之後，香港社會對她和家人都表現出極度的同情，哀嘆品學兼優的25歲年輕人被病魔奪去生命。

但與此同時，在香港教育大學的民主牆上，居然出現了「恭喜蔡匪若蓮之子魂歸西天」的冒犯性標語，措辭之惡毒涼薄令眾人髮指。

而這也就是今天我所跟進的新聞報道。作為記者，面對新聞事件及人物，要盡量保持客觀冷靜，但就在這一天的採訪當中，我數次默默握緊拳頭和無語凝噎。

校方通過翻查閉路電視片段，發現兩名可疑人士，但未知是否是學生，會徹底調查和向公眾交代。通過視頻可以清晰看到，這兩個張貼標語的年輕人明顯「面帶笑意」，大家可以通過圖片自行感受。

林鄭月娥在事發後第一時間親自聯絡教大校長張仁良，表達極度關注事件。並發表聲明形容民主牆上的字句，對剛經歷喪子之痛的蔡若蓮極之涼薄和侮辱，感到極度遺憾，予以強烈譴責，對大專院校出現這種完全不尊重他人感受、有違道德的冷血言論，社會整體都表示震驚與悲憤。

教育局局長楊潤雄也表示，對此感到非常痛心，應予以譴責，無論是否學生所為，都是不尊重別人的行為，如果證實是學生所為，校方會有既定程序處理。楊潤雄說，社會對教師的要求，比對一般人的要求高，但張貼有關大字報的人，水平較普通人還要低，如果這些人日後成為教師，他會擔心。他又說，言論自由並非沒有底線，言論必須合法，以及符合道德標準，認為校方跟進事件不會造成白色恐怖。

而香港教育大學校長張仁良也在會見傳媒時表示憤怒及難過，認為張貼者是在死者家人的傷口上灑鹽，而自己身為校長責無旁貸，並向蔡若蓮及家人致歉。

後天就是教師節，而培養香港未來教師的大學民主牆上卻上演了這一幕。作為曾經在新東方兼職教過三四年英語的老師，我深知「為人師表的身教重於言傳」，而如此違背道德的「身教」，不禁讓人對香港的未來感到擔憂。

學習工作生活在香港四年多，對「民主牆」上的奇葩言論早已司空見慣，也默許這是人們發表自由言論的一方天地，然而，民主牆的道德底線究竟在哪裡？今天的我產生了極端質疑。

【09.18 upd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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