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探險者的日誌 #里斯本異聞錄

L拿出袋賭博用的圓珠，倒在手掌上。十一個白的，一個黑的。我甚至都看不到那個黑的珠子，但我知道它就在那兒。

「就讓命運來決定誰先下去吧，」他不安地說。

沒有人回答，除了不時墜落的水滴。

於是他把珠子放回破舊不堪的袋子里，搖了三次，有點像手指骨節敲打桌子的聲音在山洞裡迴響著。

「腳下就是金銀財寶，我們卻都選擇做懦夫。」一個黑影嘟囔道。

「有什麼辦法？」過了會，另一個黑影回答。「我們差不多已經是入洞最深的隊伍了，如果現在回去的話。」

回去。這個可笑的想法。誰又想到它竟能被提起，又一遍遍的回蕩在墓穴中？或者說，我們戰慄的大腦中？

「的確有些隊伍從來就沒回來過，」L說。「我們又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下了這個洞。」

又是一片死寂。石階上，過去的探險者留下的腳印沒入黑暗。我不禁幻想，是否在另一個時間，另一組莽撞的探險隊也在進行著同樣的話題。

「抽籤吧，」思忖再三後，我說。其他黑影齊刷刷地轉向我——就好像我瘋了似的。「還廢話什麼呢？」也許我可以選擇不打破剛才的死寂，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拋出了問題，可能只是因為覺得像剛才那樣站著，很蠢。儘管這意味著我們之中的一個必須和大夥分離開來，獨自面對命運的裁決，可我還是不想讓我們的探險就這樣葬送：我渴望的並非財富，也非秘密，而是命運本身。

「那好。」他輪流讓我們抽取一顆珠子。我輪到了最後，緊緊地攥著那顆冰涼的小東西。然而大家都沒有張開手的意思，於是我決定最先揭示——

黑的。

它安靜地躺在我的手掌心裡，空虛、孤獨、冰冷，就像下面的深淵一樣。

靈感來自Pillars of Etern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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