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破綻》怎樣解讀?
在刑事案件中,往往一開始就註定這是一個力量對比絕不對稱的角逐。但真正吸引我們眼球的是,這裡的強勢不是代表國家的追訴力量強大而是在於預謀!
一個老謀深算的建築師安排了這一切。值得注意的其實正是他的職業,至少我們要注意不論建築師還是律師,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建構。一個好的建築是要事先建構的;一個好的律師要向法官展現的也是建構好的法律事實。基於這一點的可以有利於我們更好的理解影片的立意。而片頭的那具精巧的機器的設計和運行,正是構建的結果——也只有擁有這樣的能力,與檢察官的鬥智才顯得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人們普遍認為雞蛋是世界上最為完整的事物,應該說是沒有破綻的事物。但是在《破綻》中的安東尼·霍普金斯扮演的克勞福德卻不這樣認為。因為他小時候曾經在每一隻雞蛋上都挑出了縫隙。這種天分一直維持到他成年之後,直至老年,這個角色的思維精密程度仍遠超過常人。身為航空公司的總裁,他善於製作精密的滾球遊戲,一眼就能挑出飛機的故障所在。在他發現妻子與當地警長之間的姦情之後,這種天分最大成都得到發揮。他策划了一場完全「沒有」破綻的謀殺
殺妻之後,克勞福德沒有逃跑,甚至沒有製造不在場證據,於是姦夫警長很輕易的就逮捕了他。但真正的好戲在公訴階段。法庭上克勞福德矢口否認,並且還提出了自己辯護,不要律師的要求。克勞福德揭露了警長與妻子之間的姦情,結果之前取得的認罪書和警長的供詞完全被推翻無效。這樣就產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因為那個警察與被害人及嫌疑人有特殊關係,所以他不應該參加該案的調查和取證;他取的證,在法律上均不能被用於對被告不利的認定。所以只要是那個男警察進來處理,則很多證據就因此而被排除——而且檢方對這一切還完全不知情,自以為是個簡單至極的案子,等到發現時已經來不及補充偵查了。因為取證程序上的瑕疵,最重要的物證被法官排除。案件需要尋找新的證據,但是很可惜,在房間內發現的手槍完全沒有使用過的痕迹,沒有血衣,沒有火藥痕迹,除了克勞福德在房間內這個事實外,完全沒有證據證明他殺了他的妻子。
這是克勞福德在本案中的另一個陰謀——殺人的那把手槍在克勞福德殺人後沒有離開現場的情況下卻不翼而飛的原因是,克勞福德在得知自己的妻子與警方首席談判專家有出軌行為後,去談判專家家裡偷換了相同規格的手槍,殺人後,談判專家到現場,乘其慌亂震驚之際,將手槍又交換回來。最後談判專家恍然不覺地帶著殺人兇器離開現場,現場卻只留下一把未使用、彈道也不合的手槍。到這或許就能理解影片開頭的那具精巧的機器的良苦用心了,每個玻璃球都一模一樣,沿著相同的複雜軌道運行滑落,實際上每個球還是有差異的。
在本案中,代表國家公訴力量的檢察官畢查和世界上很多人一樣,為了掙更多的薪水,想方設法鑽營進了一家大律師事務所。交接前他碰到了這個「證據充分」的案子,少年輕狂的他準備手到擒來光榮離職,不料遇到了這個精心設計了殺局的老頭,他舉證出自己的認罪書是在應迴避者在場的情況下籤署的,一切證據都變成了不被法庭採納的證據。主人公大意失荊州的事件使得公訴署蒙羞,要接納他的大律師事務所也因為他的失誤準備拒絕他,幸好有紅顏知己領導替他周旋。幸好公訴署的領導愛惜人才,為了保證他能進入心儀的事務所,決定將案件交給別人代他處理。事情在往好的方面走了,主人公飛黃騰達的路又重新鋪平了。然而,出於將功贖罪的心理,或是自負,或是道義的支撐,或是保衛真理,主人公決定鋌而走險繼續投入這樁打不贏的案子。此時我們可以看到畢查的動機是複雜的,值得細細體味和分析。他的堅持使所有愛護他幫助他的人反對他,如果輸了,他就毫無退路。為了贏這場官司,甚至有人幫他偽造了證據。但一個法律工作者絕不能知法犯法,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基本的職業操守是不容侵犯的。當看到他寧可輸官司,也堅持不用偽證時,知道他有朝一日會出人頭地的,因為他懂得個人的得失與法律的尊嚴孰輕孰重。。這其實又是影片的神來之筆——因為我們要注意到,在此之前畢查之所以能有97%的定罪律,跟他把自己要輸掉的案子轉移給其他的檢察官密不可分!這樣的變化我們欣喜的看到是一個法律工作者從浮躁到成熟的蛻變過程。
也許就在這樣的不斷成長中,雙方的實力在慢慢的消長之中發生著變化。電影總是柳暗花明,要說明那一槍並沒有打死他的妻子,只是打成了植物人。而老謀深算的克勞福德真正留下了一個「破綻」,他在無罪釋放後利用自己的家屬身份,放棄了對垂危妻子的治療,這樣產生了兩個連鎖問題:一是留在死者腦袋中的子彈能夠取出來檢驗,(這也是能夠認定談判專家的手槍就是殺人兇器的有力證據);二是,對於霍普金斯的檢控能夠換一項罪名——在他的妻子去世之前,只能對其控以意圖謀殺的罪名,而他的妻子去世之後,就能夠控以蓄意謀殺的罪名。就是這樣一點漏洞——就像玻璃球在滑動過程中因為軌道的些微變形而會掉落下去——檢控官能夠第二次將霍普金斯送上法庭。這一點很重要,否則根據一罪不二審的原則就不能再審理他了!
庭審,肯定矛盾最為集中的時候,所以在這樣一個特定的空間里所演繹的必然是最為精彩的!影片的最後是以庭審的鏡頭結尾的,當然這次與之前在氣氛上已經是截然不同了,相信大多數的觀眾都會注意到一個細節,在最後的庭審中檢察官畢查示意克勞福德的領帶有瑕疵——當然這在之前是克勞福德對畢查做的——這暗示著主動權的轉移!影片就在觀眾們會心的一笑中落下帷幕,我們不得不讚歎導演的匠心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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