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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電影《東方快車謀殺案》有什麼認識?

《東方快車謀殺案》改編自阿加莎的小說,是她波洛系列裡最有名的一部。小說發表於1934年。阿加莎的靈感來源於一個真實的案件。1932年美國第一個飛躍大西洋的飛行員林德博格20個月的孩子被綁架。雖然按照要求交付了五萬美元的贖金,但11天後,孩子的屍體還是在家附近的灌木叢里被發現。在調查過程中,有人自證了清白,如保姆。有人閉口不言而選擇自殺,如女傭。4年後,紐約的一個木匠,雖然自鳴冤枉,但還是因為綁架謀殺的罪名而被送上了電椅。但關於此事的波瀾,遠沒有就此停止。在後來的民間傳說里,陸續有人被各種蛛絲馬跡證明為兇手,木匠的妻子也至死都在為夫喊冤。此事被美國司法界定為「世紀犯罪」。

作為一部推理派小說的標誌性作品,《東方快車謀殺案》多次改編為電影、電視劇、舞台劇,2016年甚至還改編為電子遊戲。電影改編中,最有名的就是1974年的版本,聚集了如英格麗·褒曼、勞倫·白考爾、肖恩·康納利等神一般的人物。「東方快車21點整,從一號站台發車,途經烏尊克普呂、貝爾格萊德、威尼斯、米蘭、洛桑、巴塞爾、巴黎、加來,最後轉接渡輪到倫敦」。是一趟豪華列車。新版《東方快車謀殺案》陣容仍然令人咋舌,約翰尼·德普、朱迪·丹奇、米歇爾·菲佛、佩尼洛普·克魯茲等等。但主演波洛的則是該片導演肯尼斯·布拉納,勇敢地佔據了爛片三原則的第一條,自導自演。一般而言,翻拍最重要的一個任務就是現代化改造。推陳出新需要知道,推掉什麼陳,推出什麼新。有的改動很有必要,如為了政治正確而進行的細節再處理。老版本中,12位乘客都是白人。新版里出現了黑人、猶太人。也將老版本里英格麗·褒曼飾演的奧爾森小姐的一句話去掉了,那句話是,「我生來愚鈍,所以我去非洲從事傳教活動,去教那些腦筋比我更慢的棕色小孩。」有些改動就很二逼。如敘事視角的偏移。1974年版本是以事件為敘述點,而新版本的敘事重心落在了波洛身上。在1974年的版本里,影片開頭就用報紙的形式,對那場世紀犯罪的綁架案做了還原。這個還原還有另一個作用就是引出後來車上的人物。而新版本則將老版本里軍官送行波洛時的隻言片語進行了還原,為的是牽引出波洛這個人物。最後案件落在綁架案時,顯得非常浮誇神棍。還有一處改動就是波洛的鬍子。其誇張,讓1974年的版本都望塵莫及。這個肥大的鬍子,是這部影片世界觀的一個集中體現。到了誇張到和生活陌生到拒絕的地步。1974年版波洛的鬍子是有特點,但在生活自理的框架之內。影片中讓人記憶深刻的也是性質類似的生活場景,如肖恩·康納利飾演的阿波斯諾上校提著行李,需要驅趕路上的羊群,才能到達車站。如火車站上賣地毯的、賣水果的、賣招財佛像的,賣聖奧古斯丁的幸運牙齒的,蜂擁而來的乞討者等等,人聲鼎沸、人流舒捲,布滿了世俗的煙火氣。

上了車就是另一個上等人的世界,精緻、造作、勾心鬥角又歌舞昇平。也如作為一部蒸汽機車,東方快車填煤以及穿行在土耳其大地上的畫面。如今看來,堪稱史書的紀錄作用。新版的火車太新太現代化,像是從某個卡通電影里穿越來的。就連經過的景物,也是電腦特效處理後的,努著力讓人驚嘆於壯美,可那些軟體集成後的物體毫無生命力,更遑論時代感了。新版中火車的餐廳,竟然也是現代客廳的布局,而不是那個時代的樣子。主創們真的不知道嗎,這種翻拍作品,意識越新越好,而服化道越舊越好。觀眾在觀看電影,也是在感受電影。意識,儘可能地貼近現代思維。景物,儘可能地貼近那個時代的真實。這是功底之能,更是敬畏之心。新版《東方快車謀殺案》做了一個近乎於完美的反面教材。最嚴重的是,即便裝置了浮誇的鬍子,導演肯尼斯·布拉納還是無法理解波洛,甚至做出了許多違反推理派的設定。如開始時候對那位軍官的審判,他把拐杖插在了牆上,後來軍官豕突狼奔時,正面撞擊而翻倒。甚至還出現了波洛追蹤、搏鬥的畫面。這是對推理派的人格侮辱。推理派只玩頭腦,不動手動腳。影片最後,還玩了一個更愚蠢更露餡的梗,說去尼羅河,暗示波洛另一個著名事件——《尼羅河慘案》。波洛是一個懶惰型偵探,他只是在遊玩的時候碰上才出手,而不是案發後,趕過去偵破,那是福爾摩斯,不是波洛。肯尼斯·布拉納不但搞不懂波洛,他也沒搞懂那12位殺人者。在片中出現了波洛把槍扔到桌上,讓12人選擇的畫面。拜託,真把12人當成殺人越貨的匪徒了,他們是12位義士,在法律缺席的情況下,以身犯險,執行正義性質的私刑。肯尼斯不愛他的電影中的任何一個人,對波洛也是利用大於熱愛。主創不是懶就是蠢,要麼二者兼具。《東方快車謀殺案》名氣太盛,任何改編都需要付出更大的風險。不好好下功夫,倒是在嘚瑟方面,做足了架勢。新版最後揭秘,要大家都下車,在隧道口,進行了著名的波洛式嘚瑟型揭秘。一個長桌,大家就坐,像是耶穌最後的晚餐。餐桌前面站著波洛。隱喻要附著於故事和人物,硬掰的結果就是怎麼看怎麼彆扭。現代化改造,我更希望可以從12個殺人者的角度拍攝。出於和當初被綁架撕票的小孩子各種關係,姥姥、保姆、戰友、女秘書等12人長身而出,鋌而走險,不惜以身試法,也要做掉殺人者。這個靜水深流的故事背後,埋藏著多少干雲之豪氣,多少心碎之情感。有千里追兇,必殺之而後快的決絕與浩然。想想就血脈鼓漲。影片對應了12這個數字,是12個好人組成的陪審團,對殺人者下達的審判。《12怒漢》藉助的是法律的威嚴,《東方快車謀殺案》是私刑,行使的是正義必須舒展的力量。但另一方面,每一個人都刺了殺人者一刀。傷口深淺不同,可以想見最致命的三刀,是出自誰手。就連最柔弱的那個女人,也哆哆嗦嗦地插了一刀。這是這個故事最值得玩味的地方。為什麼每個人一刀?簡直細思極恐。審判的意義之外,有沒有投名狀的意思,「下山殺得一人,將頭獻上,便無疑心」。正義的旗幟後面,總是有一小塊陰影跟隨著。這是人性的光輝與陰暗。但導演忙於自導自演,忙於當代生活所特有的華而不實。他連認真理解一下推理派都沒時間,哪管得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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