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綻》評論?
似乎早已聽說《破綻》一片褒貶不一:褒讚者稱它驚悚入味引人思考,貶低者曰其情節拖沓故弄玄虛。奧斯卡與獨立精神兩大影帝的對台飆戲似未達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但安東尼·霍普金斯再一次證明了他在表演上的天才。
同許多驚悚片中的負面角色完全不同,安東尼·霍普金斯的表演絕不依靠販賣業已通貨膨脹了的典型驚悚元素。時代的變遷讓人對驚悚片單純的嚇人手法早已失去了耐心。曾經集體觀看1931年出品的《科學怪人》,該片的經典性自不必說,可裡頭Monster誇張得近乎莫名的「恐怖表演」在今天卻引得在場觀眾哄堂大笑。後來的種種驚悚片,除去些許幾部佳作,卻竟或多或少地重複著這種廉價元素:陰暗燈光打在一張發狂扭曲的醜惡嘴臉上,眼睛瘋狂般地拉扯到最大面積,手指幼稚般地來回簡諧振動,嘴巴里露出不自然的尖牙然後「呵呵呵」奸詐地出賣奶聲奶氣的奸笑。可霍普金斯卻不這樣。在他最為世人熟知的作品《沉默的羔羊》中,我們第一次領略到了這個與眾不同的冷血動物——漢尼拔。他用僅僅不到17分鐘的出境時間,就征服了奧斯卡的評審,征服了全球觀眾的心。當霍普金斯同食人魔在虛擬空間中靈魂合體之後,在這部《破綻》中他再度「本色出演」了一個射殺自己妻子卻在種種「合理」與「符合程序」的辯護下企圖逍遙法外的冷麵謀殺犯Ted。一如在《沉默的羔羊》中的出色演出,這次的霍普金斯用微笑在觀眾的心中激起了驚濤巨浪。射殺妻子之前,Ted在與妻子的談話中露出了第一次微笑。妻子回應不想與其吵架時,Ted笑說「我試著表達我的感受」,右側臉龐肌肉接著向上不自然地抽動。在一分鐘後面無表情的他拔出槍,打死了方才轉身的妻子,同時冷酷地開始實施他的完美犯罪計劃。
接下去的情節稍許單調拖沓,但當鏡頭重新回到法庭上時,Ted提出了法庭宣判其無罪的請求。依照「合法程序」當其請求得到通過而被當庭釋放時,他又笑了。這種笑容,表現出的不僅是一種表層的釋然或滿足,更像是一種對於正義與真理的挑戰與攻擊。一個人人皆知犯下命案的兇手,卻因為制度上的形式公平而合理合法地逃脫了法律的制裁。他的笑不僅是對法律程序的嘲諷,更是對堅持正義的人們的激怒與挑逗。看到他冷笑著朝旁聽席上的Nunally警官建議著「嘿!放鬆點,啊!」一種複雜的情感不禁從心中湧出。
最終當Beachum夜訪Ted,道出破綻之時,Ted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也在笑與非笑間徘徊。或許他不該笑:原本自認逃過一劫的他最終將被重新推上審判席定罪,自己將為無法逃脫的罪責付出最沉重的代價,從人的本能出發,他不可能不擔憂,不可能不心顫,不可能不害怕。但或許他又該笑:正如他自己所言,所有雞蛋仔細觀察都會發現纖瑕的裂縫,任何犯罪認真思考也都能找到細微的破綻,他的話最終還是在自己的頭上應驗了,這種宿命般的安排難道不讓人發出感慨嗎?Ted靜止卻不木訥的表情完美的呈現出了這種複雜的心理狀態,而整個故事似也在他陰森奇詭的面容中落下了帷幕。有兩種好電影:一種擁有好的故事,另一種則擁有好的說故事的本領與技巧。前者一如川菜的熱辣與痛快,情節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觀坐影院席間,恨不得把影片高潮與結尾立馬看個通通透透一爽到底,卻又不舍放棄過程中激素分泌心臟勁搏血脈噴張帶來的快感。後者則有如浙菜的原味而多變,影片將原本平淡沉寂的故事以新奇獨特的方式表達出來,明知似已猜透了電影的所有伎倆,卻在確鑿的光影銀幕前一次次地修正著之前的種種預設。同樣地,好演員也有兩種:一種擁有不錯的臉蛋、身材抑或武打身手,這樣大眾情人亮相出來差點讓人神魂顛倒不得不愛。另一種則擁有著強大的內功,恐怕始終其貌不揚,恐怕不能一鳴驚人,卻在溫溫火焰中暖和了世人的心。安東尼·霍普金斯真是如此,在他沉默的微笑背後,隱藏著的是不朽。安東尼·霍普金斯在一次有關《沉默的羔羊》的採訪中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演出漢尼拔·萊克特理性的一面,表現出他近乎於冷酷的推理分析。他是個冷血動物,來自地獄最黑暗的角落,我覺得這正是我扮演這個角色的樂趣所在。他是個惡魔,但同時又有點幽默,有點魅力甚至是誘惑力。」而這樣的表述也同樣適用於霍普金斯在本片中的出色表演。看過《破綻》的觀眾,我們一起為霍普金斯的精湛表演喝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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